卡席莫多——浓缩的巴黎圣母院
2010-09-02张沥月
【摘要】卡席莫多是雨果在《巴黎圣母院》中塑造的重要人物形象,圣母院是被赋予了一定意义的建筑物,笔者通过细读文本发现二者是融会贯通的。
【关键词】卡席莫多;巴黎圣母院;相似
在雨果的浪漫主义小说《巴黎圣母院》中,丑陋的卡席莫多与威严赫赫的圣母院看似没有深层次的联系,其实不然,我们先看看这两段文字:
“就这样,顺应主教堂的模式而渐渐发育成长,在主教堂里生活、睡觉,几乎足不出户,随时承受着它那神秘的压力,他终于酷似主教堂了,镶嵌在它里面,可以说已经成为它的一个组成部分了。他那躯体突出的一个个棱角——请允许我这样修辞——正好嵌合在这座建筑物凹进去的一个个角落里。它似乎不仅仅是它的住客,而且是它的天然内涵。差不多可以说,他以它为形状,正如蜗牛以其壳为形状。”
“古老教堂和他之间本能上的息息相通,是那样深沉,有那么多的磁性亲和力、物质亲和力,使得他紧紧粘附于它,在某种程度上犹如乌龟之粘附与龟壳。凹凸不平的主教堂就是他的甲壳。”
从雨果的描述来看,二者是血肉相连的。因此,我认为卡席莫多就是圣母院的一个小部件。由于作者在小说中提到了“美在和谐”的观点——“一切都包含在这来源于自己、逻辑严谨、比例和谐的艺术之中,量一量足趾,也就是量了巨人。”③倘若卡席莫多是圣母院的一部分,就姑且把他比作“足趾”,圣母院即“巨人”,卡席莫多成了圣母院的缩影,蕴含着这建筑所蕴含的一切。它们是奇特、匀称、直接、宛若同体的结合。
卡席莫多是孤独的,因为相貌丑陋,人们对他嗤之以鼻,他从小生长在圣母院,对那些塑像极其“友善”,还与它们对话。当他的耳朵被钟声震聋后就完全与外界隔绝,也更好地和圣母院融为一体,他唯一听得见的声音是教堂的钟声,圣母院成了卡席莫多的感情寄托。接下来我将对比着阐释这两个形象。
首先是二者在外形上的一致。
卡席莫多相貌丑陋,雨果以浪漫主义夸张的手法塑造了这一形象:大脑袋、棕红色头发、驼背、鸡胸、下肢扭曲得像镰刀,公然违抗力与美皆来自和谐的法则。
从形态上来看圣母院也有丑的一面,那就是时间或人为对其造成的毁坏,雨果这样来形容它:“浮表的皱纹和疣子”、“侮辱、虐待、挫伤、折裂”、“肢解、截肢、骨节脱损”……这描写生动形象,如刻画人物般展现出圣母院“丑”的一面。雨果认为美在和谐,建筑物原初的形象是美的、协调的,而后遭到破坏,那最初的协调也被迫改变,丑陋就呈现出来,圣母院不再完美如初,时间和人为的毁坏使它的形态失去和谐。
然后,从内在角度来看,卡席莫多的心灵最初应如一张白纸,即使谈不上善良,也绝不邪恶。在雨果笔下,这个畸形儿对养父感恩载德、惟命是从,说明他知恩图报,本性并不坏。但后来他变得很坏、精神萎缩。我想他“变坏”的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人们对他的嘲笑和排斥,这个世界给了他仇恨与冷漠,所以“他也沾染上这普遍的邪恶;他拾起了人家用来伤害他的武器” ;然而,克洛德收养了他,在这种对比下,心存感念的卡席莫多自然会对恩人言听计从,便随着道貌岸然的副主教干了一些坏事,因而人们觉得他“很坏”。
再看看巴黎圣母院,此乃宗教的化身。但在路易十一的时代,宗教已经被统治者利用,不再是一种纯粹的信仰,反而成了扼杀人性、迫害民众的工具。爱斯美腊达冤死前还必须对着圣母院忏悔,简直荒谬至极。
原初的宗教是引导万民向善的,被扭曲后便融入了统治者的意志,反而成了伤人的利刃。就如卡席莫多天性善良,却在世人的冷漠中堕落成“十足的坏蛋”。 宗教救赎的本意与卡席莫多的本性都被扭曲了。
接着,再来看二者自身所存在的对比。
雨果曾提出“丑就在美的旁边,畸形靠近着优美,丑怪藏在崇高的背后,美与恶并存,光明与黑暗相共”。我认为对比不仅存在于不同的主体之间,每个事物自身也有对比,如卡席莫多人性中善与恶的对比、巴黎圣母院所代表的宗教其救赎的本意与被统治者扭曲后迫害人类的事实的对比等。我们就以这种自身对比的方式,分别来看卡席莫多与巴黎圣母院——卡席莫多开始跟克洛德干了不少坏事,成为街头最不受欢迎的人,又在克洛德的指使下抢走爱斯美腊达,但后来姑娘的善良感化了他,他心中沉睡的良知被唤醒了,成了爱斯美腊达忠实的护卫,随后还有了他们在教堂里共同生活的感人场景:为了不让自己的丑陋吓到美丽的姑娘,他只是默默注视着她,或是惭愧地蒙上自己的脸;他还帮着爱斯美腊达寻找孚比斯,又怕她被孚比斯的冷漠伤害而说并没找到卫队长,反而被爱斯美腊达唾骂等。同时,卡席莫多也见证了克洛德阴谋的全过程。
巴黎圣母院所代表的宗教被扭曲后,以克洛德为化身,迫害爱斯美腊达,就在她将被处死前,卡席莫多高呼“圣殿避难”将其救入教堂,宗教权威暂时保全了爱斯美腊达的生命,让她还能穿着囚服舞蹈。但在那个黑暗的时代,女主人公还是在克洛德的操纵下走向毁灭。圣母院既暂时保护了爱斯美腊达,也默默地见证了整个阴谋。
这样看来,卡席莫多与圣母院有着惊人的相似:共同见证了爱斯美腊达的悲剧,先对主人公进行了伤害,随后又保护了她,最终还是力不从心——卡席莫多未能看守好她,圣母院的避难权也未能保全她的性命。善念与救赎在统治者的邪恶与被扭曲后的宗教的摧残下都那么不堪一击。从二者的结局来看,卡席莫多结束了克洛德的性命后,随着爱斯美腊达一同毁灭,最终化作尘埃。再看看圣母院,乞丐王国前来攻打教堂,它又经历了一次战火的摧残。热爱古建筑的雨果在描写这一场景时一定是痛心疾首——“这根巨木直落一百六十尺,擦坏了墙壁,撞碎了雕塑,在空中旋转数次,仿佛是风磨的一翼在空间自由坠落”。这伟大的建筑被遗留在荏苒岁月中,时间与战火将它慢慢侵蚀,攻打教堂的场景也是雨果对于圣母院被毁坏坏的过程的想象性再现。
结语
总之,我认为卡席莫多与巴黎圣母院的联系极为紧密,二者在内外很多方面有着惊人的一致,卡席莫多就是缩小的圣母院。作者通过塑造卡席莫多这一人物形象,也给圣母院赋予了生命力,建筑物因此“活”了过来,它不仅是一座教堂,同时也承载着一段沉甸甸的历史。
参考文献
[1](法)雨果,管震湖,译,《巴黎圣母院》,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123页
作者简介:张沥月(1988-),女,四川绵阳人,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