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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的“他者”
——希腊神话中的女妖形象解读

2010-08-15李昌其

怀化学院学报 2010年7期
关键词:女妖他者神话

李昌其

(怀化学院外语系,湖南怀化,418008)

边缘的“他者”
——希腊神话中的女妖形象解读

李昌其

(怀化学院外语系,湖南怀化,418008)

女妖是希腊神话故事中不可缺少的内容之一,她们是一个介于“人”与“神”之间一个特殊的群体,一群与“文明”相对立的边缘化的“他者”。试以社会学相关原理为依据,对希腊神话中的女妖进行解读,指出女妖的设置是古希腊时期女性的政治地位在文学上的反映,其目的正在于从文化方面教化女性对男性权威的绝对服从,并给当时社会里试图颠覆男性权威的强悍女性以警示。

女妖; 文化隐喻; 身份政治; 客体化

Abstract:She-monsters were one of the indispensable images in the ancient Greek myth.They were a special group that acted between“Human”and“Deity”,the alienated“Others”that rivaled with the“civilization”.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ological theory, this paper tries to analyze these she-monsters,and points out that the setting of she-monsters was the cultural reflection of the political status of the ancient Greek females;its purpose was to enlighten the females culturally to be subject to the male authority absolutely,and to warn those doughty ones who tried to overturn it at that time.

Key words:She-Monster; Cultural Allegory; Identity Politics; Objectivization

希腊神话故事里刻画了一个特殊的群体,那就是一些远离文明教化、形象各异且毁灭力极强的女妖。不论是神话时代、史前文明时代、英雄传说时代还是在特洛伊战争期间或战后时期,这些女妖的设置构成了各个时期神话故事不可或缺的内容之一。她们是一个不享有女性“人”权,生活在神礻氏和人类“类属”之间的特殊群体,一群游离于人神之间具有特别神力而同时又超然于人力之上的边缘化“他者”。它们为神礻氏所弃绝,为人类所憎恶,是与人类文明相对立的异已力量。

在希腊神话中,这些边缘化的“他者”大多数仅扮演着次要角色,很难进入到研究者的批评视野,因为研究者们所关注的大多是各个时期神礻氏或英雄们的丰功伟绩或哲理隐喻,而忽略了这群女妖作为一种“类”的存在所呈现出来的更广泛的社会及文化意义。本文试以社会学相关理论为基础,对希腊神话中的“边缘他者”女妖加以审视,通过对她们特殊的身份特征以及她们所代表的文化象征意义的探讨,从而进一步揭示希腊神话中女性的政治地位。

一、女妖的类型及文化隐喻

希腊神话故事见证了人类社会历史的变迁过程。人类社会历史随着父权制、奴隶制的产生,女性的社会地位经历着由“女神”到“女人”再到“女奴”的阶梯式向下跌落的重大历史发展过程。[1]这一过程也正是男性张扬其英雄本色、借助性政治话语解除女性神秘感,更隐蔽、更深入地钳制和压抑女性,以求得维护自身权威,并将其权威扩展到从属地位的性别 (女性)之上的过程。

根据赫西俄德的《神谱》,神际统治秩序的建立过程实际上就是男性神礻氏战胜女性神礻氏过程。而在人类社会中,随着女性地位的日益跌落,文明的进步确立了男性的社会霸权地位,成为享有绝对权威的胜利者。女性的形象由他们原来的崇拜者或仰慕者变成了他们观看和欣赏的对象。由于她们的身体总能激发他们本能的欲望和冲动,这使男性在这种无法抵制的诱惑中看到了女性身体毁灭性的一面。因此,他们在女性的身上寻求本能的满足的同时,他们又把女性丑化为能力超强、无恶不作的女妖或女魔。

希腊神话中的女妖数量众多,形象各异。根据她们的形象特征,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类,一是凶神恶煞型女妖。丑陋的外表是这类女妖重要的符号特征,表征着这些女妖的可怕性和危害性。例如戈尔工美杜萨,就是神话的女妖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个,她身上长着闪闪发光的钢铁一样坚硬的鳞甲,一双长着锋利钢爪的铜手,头发是一群蠕动不停并发出咝咝声的毒蛇,匕首样的獠牙,淌着鲜血的嘴,暴怒的双眼,任何人看一眼便会变成石头的可怕的脸;九头蛇许德拉凶猛异常、身躯硕大无比,糟蹋庄稼,危害牲畜,她的八个头可以杀死,而第九个头却有着杀不死的神力。第二类是温柔美丽型女妖。这一类女妖外表温柔美丽,形象可人,往往以一种超常的行为或诱惑力展示着她们的毁灭性力量。例如狮身人面怪司芬克斯拥有狮子的身体,老鹰的翅膀,以及美女的脸孔和胸膛。她在忒拜城门口肆虐作乱,向每个过往行人问谜题,答不出来的人就被她吃掉。塞壬女妖,人面鸟身,拥有美丽的歌喉,常用歌声诱惑过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触礁沉没。其歌声富有魔力,谁听了谁都着迷,失意的水手听后不能自已而投海自尽。食人女怪安普莎,铜脚肉身,形状为半驴半人,会变化成妓女、母牛和美丽的少女模样,引诱人们靠近然后吞食他们。第三类是本来就属于神礻氏行列,或极丑而不为神礻氏所认同,或远离其他神礻氏,以美色和超凡能力危害人类的所谓“妖”类,如复仇三女神提西福涅、阿勒克托和墨盖拉。她们是黑夜的女儿,身材高大,眼睛血红,头发间蠕动着一条条毒蛇。她们住在塔尔塔罗斯的最底层,无休止地追究违背誓言和怠慢客人的人,尤其是杀人凶手,使其丧失理智,陷进灾难。埃阿亚岛的美发女巫基尔克,首先用她特制的美酒招待途经的陌生人,然后把他们变以猪、狮子、狼等。

综观整个神话,这些女妖或以肉体、歌声、美食和舒适的床第诱惑英雄,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任其消遣;或者以无坚不摧的暴力行为挑战男性英雄,彰显自己的女性权威。实际上这些充满诱惑的女妖正是男性自身欲望这种人性中最难以理解、最难以话语、最难以控制的黑暗潮流的形象化,它直接导致了对女性身体的否定与贬抑;而充满暴力的女妖又是原始母性毁灭性力量的现实展现,与男性英雄的历史使命和社会道德规范相对立。二者都从文化上成为男性镇压女性、统治女性、支配女性的主流性政治策略——女性“恶”的本质界说找到了合理化的神话原型。他们从男性单一的性别偏见出发对女性的身体任意歪曲和丑化,否定女性合理的生命价值和生命追求,将女性建构成一种反人类、反社会的异己力量并加讨伐,以维护和巩固依据父权制的理性价值建立起来的社会基础。

因此,在这一文化框架下,这些对身体的扭曲和塑造被赋予了特定的历史文化意义。作为一种“去身体化”、“去身份化”的形象,神话中这些女妖的设置大大丰富了神话的文化内涵。她们成了挑战父权话语基础的“母性”话语的展示,是被历史隔离的女性;她们是女性,却又不能逾越社会划定的界限。她们成了人类童年时期文化视域里的特殊产物,一种男性主流话语所操纵的政治工具。神话借助这种独特的隐喻见证着男性权力之于女性身体的历史烙印。

二、男性权力话语对“女性”话语的颠覆

福柯认为,在任何社会中,话语即是权力,它是社会中所有权力关系的产物,话语与权力不可分:一方面,权力关系决定话语规则,话语就是权力的话语,是权力的组成部分,它涵盖了文化生活的所有形式和范畴;另一方面,权力的施展不断创造新的话语,这些新的话语或者与权力达成共谋,或者与权力构成对抗,因此,话语又是权力的争夺对象,是权力的实现。

在希腊的英雄时代,男性政治逐渐成为社会政治力量的主流,文化上他们也正在形成自己的价值体系。但是,女性在经济生活、政治生活、文化生活中还远未退出历史的舞台,她们竭力通过各种方式,尤其是意识形态权力话语等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挑战男性权威。因此,男性要想维护自己的男性权威,他们首先必须在文化层面对女性形象加以颠覆,从而取得自己更多的话语权。

男性权力话语对女性话语的颠覆,从其心理结构上来看,至少可以归结为两大原因,一是女性崇拜的遗风。虽然说父权制代替母权制是父权制的历史性胜利,但人类社会的繁衍过程中,女性扮演的角色是不可能被替代的。即使在男性的眼中,男性是播种者,女性是种子得以发芽的土地,女性仍然和大自然一样,有着不被男性所认识和了解的神秘力量,女性崇拜的遗风还没有在男性的意识形态中被完全抹去。二是女性恐惧的使然。这种恐惧可以追溯到创世以来的女性所表现出来的“恶”的一面。根据古希腊神话传说,神礻氏们最初始诞生于女神地母该亚。在创世之初无序的神族世界里,在男性神礻氏取得宇宙统治权的一系列斗争中,地母该亚既是每一代统治秩序的拥立者,也是每一代统治秩序的覆灭者,甚至在宙斯取得神届领导权后,她还诅咒他说他将被他自己的后代所推翻。另外,在人类长期的生活与生存斗争中,女性与自然的关系密切,男性对自然的无知,尤其对自然界一些毁灭性力量充满了敬畏和恐惧,女性成了自然的同谋者,“整个异己的大自然,集中表现在了女人身上”[2](P65)。这一认识又使男性对当时的女性恐惧无比。因此,男性要想从根本上巩固自己的统治权,从而进一步取得自己独立的话语权,首先必须将女性赶下神坛,从文化层面上对女性话语进行颠覆和消解。一旦女性在生活中显示了强劲的特征,凭借她们的力量,公然地蔑视和挑战男性中心的社会道德和社会秩序,一扫男强女弱这一既定的角色分派和文化性别定位,便被视为强悍的另类世界中的妖魔而成为男性嘲笑和讨伐的对象。

所以,神话中有多少女妖,也就会有多少个“超人”般的男性英雄。她们总是伴随着英雄们的成长而亮像。无论她们怎么凶狠无比,但她们都有其共同的致命弱点,英雄们都会将其各个击破,成为英雄成长过程中建功立业是必不可少的屠杀对象。也就是说,这些女妖根本动摇不了英雄建功立业的决心,也不可能为女性取得意识形态上的政治话语权。

因此,神话中的卡桑德拉虽然贵为特洛伊公主,太阳神阿波罗的祭司,却是蒙受太阳神 (男性权威)诅咒的女子,她有未卜先知的预言能力,却不能改变未来发生的事情,眼睁睁看着痛苦、杀戮、死亡等事情一件件发生。而最悲哀的是,无论她怎么声嘶力竭地呼喊,从来没有人相信她的预言。相反,她的智慧使她成了一个人人都可以嘲笑的、人人都所不理的女疯子;复仇女神对俄瑞斯特斯弑母行为进行着疯狂报复,然而她们的报复行为一再受到太阳神 (男性权威)的阻挠,并且最终在阿瑞奥帕戈法庭败诉,神权和法律肯定了男性权威,女性的话语权力被完全剥夺。

三、男性主流社会对女性身份政治的抹杀

身份政治是女性文化的多元表达。身份政治的制度化、法律化、公共化,是社会文化生活多元表达的一种象征。[3]然而,神话通过女妖这一特殊的文学形象,把女性的身份政治与社会政治分裂开来,使之无法成为一种在场的权力话语,无法凸显女性的文化身份。

在希腊神话中,神话首先模糊了一些女妖身份属性,增加了她们身份的不确定性。她们有的本来就是女性神礻氏,但因为外貌奇丑,与神的外貌与品行格格不入而被强行划入“妖”的行列,如复仇三女神因为长着狗的脑袋、蛇的头发和蝙蝠的翅膀,这一丑恶的形象更容易使她们被划为“妖”的类属而难以步入“神”的行列;她们有的本来就是人间美女,因为某个女神的嫉妒而被变成了可怕的恶魔,如蛇发女怪美杜萨,传说她曾经是一位美丽的人间少女,因在雅典娜女神的神庙里被海神波塞冬强暴,嫉妒的雅典娜被激怒了,她施展法术,把她变成了现在的形象。这种从“女神/女人”到“女妖”的身份置换,并非是对神话故事真实性的解构,而是意在说明,在当时男性主流话语的里,要真正理清女性“身份”之谜,还原“女妖”的原始身份,才能真正把握历史语境中女性的话语地位和阶级身份。

首先,神话有意塑造出这样的“他者”与当时男权社会意识形态权力话语中的女性“失语”的生存境况有关。神话世界的演绎与人类社会的过渡是相对应的。一方面,父权制已经在人类社会中产生,女性日益成为男性的附庸,女性基本处于一种失语的状态而被男性所阅读、解构和创造;另一方面,母权制的影响还远没有消失,女性仍极力发挥着其固有的社会作用。新近掌握了话语权的男性竭力通过各种方式,尤其是意识形态权力话语来表明自己的政治身份,以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彰显自己的优越性。因此,对于丧失权力的女性来说,任何企图跨越权力界限的举动都会被男性社会视为“僭越”而遭到无情的嘲讽与打击。女性不可能通过自己的手段或能力重新获取业已丧失的权力,并从边缘走向中心。这正是女妖一次次走进神话,并一次次被成为英雄们建功立业时的屠杀对象的文化阐释。可以肯定地说,女妖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她们的设置正是在男性取得社会主流话语权的神话时代里,男性对人类自身某些破坏性因素的恐惧,以及把这种令人恐惧的破坏性力量归罪于女性而对她们进行攻击和诬蔑这一男性中心文化在神话中的重要表现和男性中心文化压制女性的性政治策略之一。她们是英雄时代的男性意识形态赋予女性的一种符号,她们在神话中所承担的是一种性别角色,也更是一种政治角色。

其次,人类社会从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的转变不仅是一场社会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的转变,一场社会文化的转变,而最根本的是人的实际生存样态的转变,更是人的生存标尺的转变。如果从这一视域来的考察神话中的女妖现象的话,我们会发现,一方面,在男性英雄事迹和话语实践中,女性因表述自我权力的丧失而被看作被重构的对象;另一方面,在人类社会发展滚滚洪流中,男权社会的巩固是以牺牲女性的政治权力和经济地位为前提的,其必然结果是对女性的性别歧视和对女性政治身份的抹杀。从此,女性成为一种边缘性、异质性和差异性的存在,徘徊在社会政治生活之外,被描述成为形象鄙陋、野蛮、粗俗的另类或他者。在这一基本的权力框架之内,她们既失去了自己的社会身份,也失去了自己的文化身份,而社会身份和文化身份的失落又必然导致了她们“类属”身份,即“人类”身份的失落而成为危害人类文明社会进程的“妖类”。

四、女性“身体”的客体化

对一个女人来说,身体是她反抗权力、嘲弄权力的唯一武器,也是她能够凭借的唯一“资本”,因为“身体的疆界和表面是被政治地建构的。”[4](P5)“政治”作为上层建筑或意识形态一个不可或缺的维度,是文化研究难以逾越的界限。西方当代马克思主义批评家弗德里克·詹姆逊在他的经典著作《政治无意识》中认为,任何文化的文本都积淀着政治无意识,即文化文本 (或文学文本)是容纳个人政治欲望、阶级话语、文化革命的一个多元空间,通过文本征象的分析可以剥离出意识形态的基质。简单地说,在文学作品中,政治因素居于优先地位,但它同时又处于最深层的无意识状态。[5]从这一维度来看,神话中女妖的形象实际上就是神话中的女性形象在神话时代男性内心世界的投射,一种作为“他者”的单一性别原形的反射,并依照男性中心的差异位置被定义。女妖作为一个巨大的政治隐喻,无论是她们的身体还是她们的生存,都是男性的想像、感觉和描述之中被客体化和边缘化的女性的重要文化表征,为男性的文化意识形态所操纵。因此,不论斯芬克斯的谜语多么古怪,俄狄浦斯不假思索便能猜出谜底并将她制服;塞壬女妖们的歌声再怎么的优美动听,英雄们只要耳朵塞上白蜡,便能将大船从她们的岩石边悠然划过;美杜萨的头发虽然由无数条毒蛇组成,她的目光可以把男人变成石头,但英雄珀尔修斯还是杀了她。在“神”界,雅典娜可以从宙斯的头脑中生出,男性的头脑代替了女性的子宫;在“人”界,阿玛宗女王彭忒西勒娅不论怎样的勇武善战,盛怒的阿喀琉斯只需一记标枪便结束了她的性命,等等。可见,女性的身体已经丧失了其基本的价值意义,而“身体”反抗也注定是一场在劫难逃的悲剧。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希腊神话里,在英雄们理正言顺地屠杀女妖/女性,建立丰功伟绩之时,神话又把女性作为一字衬托置于“英雄救美人”的原始场景,成为一种被拯救的对象。根据神话故事,埃塞俄比亚克浦斯王的女儿安德罗墨达为其母卡西奥佩娅赎罪,被绑缚在海岸边岩石上交给海怪撕食,被英雄珀尔修斯所救。特洛伊王拉奥墨冬因没有酬谢为他修筑城墙的阿波罗和波塞冬,只好把自己的女儿赫西奥涅缚锁在海边的岩石上供海怪吞食才能平息他们降下的瘟疫和灾难,幸得英雄赫拉克勒斯所救;特洛伊王子帕里斯“拐走”希腊美女海伦,希腊人立马组建各国联军,经过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最后血洗特洛伊,将海伦救回。奥德修斯的妻子珀涅罗珀在家长期受到众多狂暴求婚者的纠缠和侮辱,直到奥德修斯回家杀死这些求婚者她才得到解救。

这样的故事在神话很多很多。但从“英雄救美人”的结局来看,回报英雄们的“奖品”却是相当丰厚的:安德罗墨达成了珀尔修斯的妻子;希腊人带着海伦回来了,但同时带来的还有从特洛洗劫的无尽财宝和无数女人;奥德修斯得到了珀涅罗珀,同时还有他的王权和伊塔卡的统治权……。很明显,神话中这些“英雄救美人”的设置,女性的身体成了男性社会邪恶力量的任意消费对象或男性英雄的救赎对象和“奖品”,这在很大程度上将女性的身体客体化了,抹杀了女性的主体位置,女性的尊严和价值荡然无存。

总之,在虚幻的神话世界中呈现女性真实的生存状态,在真实的生活际遇中透视暗藏在神话中女性的虚幻形象,成为希腊神话中女妖现象的概括性阐释。女妖作为神话中一群对稳定的男性中心社会政治秩序具有强大颠覆力量的神秘异类,一种凝聚着复杂的男性中心文化内涵的文化符号,她们的设置反映了希腊社会转型时期,从以母权制为中心过渡到了以父权制为中心的社会形态后女性的文化身份的变更,是希腊社会男性意识中性别歧视的文化呈现。对女妖们的诋毁与丑化,其目的正在于从文化方面教化女性对男性权威的绝对服从,并给当时社会里试图颠覆男性权威的强悍女性以警示。

[1]党静萍.论希腊神话传说中女性形象的演化及社会认识价值[J].西安联合大学学报,2002,(3):46.

[2][法]西蒙·德·波伏娃著.陶铁柱译.第二性 [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

[3]佟玉洁.中国女权主义艺术的身份政治.中华美术网 (www. ieshu.com,2010-01-05).

[4][法]朱迪斯·巴特勒著.宋素风译.性别麻烦 (序,1990) [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9.

[5]张岚.政治无意识与女性性别自觉——中国女性创伤的跨文化解读 [J].中国文学研究,2007,(3):101.

The Alienated“Others”——A Critical Reading to the She-Monsters in Ancient Greek Myth

LI Chang-qi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Huaihua University,Huaihua,Hunan 418008)

I106.7

A

1671-9743(2010)07-0078-03

2010-06-10

湖南省教育厅资助项目“希腊神话中的女性政治家园”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07C508。

李昌其 (1968-),男,苗族,湖南麻阳人,怀化学院外语系讲师,从事欧美文学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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