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书·经籍志》与魏晋南北朝学术
2010-08-15周培佩
周培佩
(周口师范学院 政法系 河南 周口 466001)
《隋书·经籍志》与魏晋南北朝学术
周培佩
(周口师范学院 政法系 河南 周口 466001)
《隋书·经籍志》作为对唐以前文体典籍和学术流变的总结,其四部分类及各类内的部次序排列、著录模式反映了魏晋南北朝学术在经、史、子、集各方面的发展。在经学方面,体现了古文经学的繁兴及经书注解集解体和义疏体的兴起;在史学方面,体现了史学的发展及史学独立意识的明确;在诸子学方面,体现了汉晋儒学衰落、玄学盛行之际,子书的繁多;在文集方面,体现了南北朝文集的兴盛和道、佛二教的流行。
《隋书·经籍志》;魏晋南北朝;学术;经学;史学;诸子学
《隋书·经籍志》(以下简称《隋志》)是《隋书》十志的最后一篇,共有四卷,主要参考了梁阮孝绪的《七录》和隋代柳顾言的《隋大业正御书目录》,初修于李延寿、敬播,删订于魏郑公(徵),是我国第二部史志目录,也是现存最早的以经、史、子、集四部分类著录历代文献的目录,“精炼地概括了唐初以前的文化典籍和学术流变,是继刘向、刘歆之后一次更大规模的历史文献整理之总结性成果”[1]。其分类体系可略窥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学术状况,如:古文经学的繁兴、史学的发展,以及汉晋子书、南北朝文集的兴盛和道、佛的流行等。
一、古文经学的繁兴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典籍逐渐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刘歆的《七略》即把《六艺略》列于众篇之首,班固《汉志》更是沿袭无改。至魏晋南北朝之时,政治斗争风云变幻,皇朝迭兴迭亡,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尖锐,社会动荡不安,玄学和佛学的兴起打破了儒家思想在思想领域的大一统地位。皮锡瑞即认为汉亡而经学衰,把魏晋南北朝时期称为经学中衰、分立时代,但“虽世或污隆,而斯文不坠”,当时世人亦多诵儒家经典,皮锡瑞也称“世传十三经主注,除孝经为唐明皇御注外,汉人与魏、晋人各居其半”[2]。逯耀东亦认为魏晋时代是中国经学发展的重要关键时期,因为中国经书的许多注解,就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东汉三国时期风行于世、获得官方大力推崇的谶纬,两晋南北朝之时虽因政治上的严厉打击而逐渐边缘化,却禁而不绝,在当时的政治生活与社会生活中,影响仍然深远。因此,《隋志》经部序称“至后汉好图谶,晋世重玄言,穿凿妄作,日以滋生。先王正典,杂之以妖妄,大雅之论,汨之以放诞。陵夷至于近代,去正转疏,无复师资之法。学不心解,专以浮华相尚,豫造杂难,拟为仇对,遂有芟角、反对、互从等诸翻竞之说。驰骋烦言,以紊彝叙,哓哓成俗,而不知变,此学者之蔽也。班固列六艺为九种,或以纬书解经,合为十种”,著录“凡六艺经纬六百二十七部,五千三百七十一卷。通计亡书,合九百五十部,七千二百九十卷”,其中大多皆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作品。
从《隋志》经部各类所著录典籍的次序上,我们可看出其较为注重古文经学。如《书》类,先古文,后今文;《春秋》类,先《左传》,次《公羊》,后《谷梁》。考察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经学,蒙文通亦认为,“变汉儒之学者,始于刘表,大于王肃,而极于杜预、王弼、范宁、徐邈”[3];王国维考察曹魏所立十九博士中,指出仅《礼记》、《春秋公羊传》和《春秋谷梁传》三家为今文经学,其余皆是古文经学,因而认为“自后汉以来,民间古文学渐盛,至与官学抗行。逮魏初复立太学,暨于正始,古文诸经盖已尽立学官。此事史传虽无明文,然可得而征证也”[4],“学术之变迁在上者,莫剧于三国之际”[5]。其实在东汉之时主张不专一经,不守章句,提倡“通儒之学”的古文经学已逐渐兴起,至刘表第一次立古文经为官学,使删繁就简、重视义理的学术风气进一步发展,经王肃乱经、永嘉之乱、晋元帝简省博士、王敦之难后,晋所立博士,无一为汉十四博士所传者,今文之师法遂绝。汤用彤亦指出“魏晋经学之伟绩,首推王弼之《易》,杜预之《左传》,均源出古学”。[6]
从《隋志》经部所著录典籍,亦可看出魏晋南北朝时期经书注解的变化,即出现了新的体裁——集解体和义疏体。皮锡瑞曾指出“以注而论,魏、晋似不让汉矣,而魏晋人注卒不能及汉”,理由是魏晋之时注经与汉人著述体例在形式上有很大变化,“一坏于三国之分鼎,再坏于五胡之乱华,虽绪论略传,而宗风已附矣”[7]。其实,魏晋之时注经的重要转变,是由于受到古文经学的兴起及玄学、佛学等哲学思潮的影响,经书的注解开始出现了尚“通”的迹象。汤用彤即指出“汉人所习曰章句,魏晋所尚者曰‘通’。章句多随文饰说,通者会通其义而不以辞害意”[8]。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经书注解尚“通”,其中一个重要的表现即为魏晋之时融汇众家的集解体、南北朝时的义疏体的风行。贾逵的《欧阳、大小夏侯〈尚书〉古文同异》与《齐鲁韩毛四家诗异同》、许慎的《五纪异义》、马融的《三传异同说》、刘陶的《中文尚书》、郑玄的《驳许慎〈五经异义〉》等,已经有集解之义,明言《集解》者则始于何晏的《论语集解》。陆德明在《经典释文序录》中即称:“魏吏部尚书何晏集孔安国、包咸、周氏、马融、郑玄、陈群、王肃、周生烈之说,并下己意为《集解》,正始中上之,盛行于世,今以为主。 ”[9]自何晏之后,《论语》又有晋孙绰《集解论语》、晋江熙《集解论语》等,《易》则有《周易马、郑、二王四家集解》等,《尚书》有李颙注《集解尚书》等,《诗》有顾欢等撰《毛诗集解叙义》等,《春秋》则有杜预撰《春秋左氏经传集解》、孔衍集解《春秋公羊传》、范宁集解《春秋谷梁传》等。南北朝时期佛教大行于中国,“敷坐说法,本彼宗风,从而效之,又有升座说经之例。初凭口耳之传,继有竹帛之著。而义疏成矣”[10]。皮锡瑞亦指出,“汉学重在明经,唐学重在疏注;当汉已在,唐学未来,绝续之交,诸儒倡为义疏之学,有功于后世甚大”[11],并列举当时的义疏之作。
二、史学的发展
自西汉成帝之时刘向等校定书籍,成 《别录》二十卷,至“(刘)歆遂总括群篇,撮其指要,著为《七略》”,班固“依《七略》而为书部”著成《汉书·艺文志》,袁山松亦录在其书(即《后汉艺文志》),“陈(《三国志》)、范(《后汉书》)以还,斯志(《艺文志》)中绝。唐初敕撰《隋书》,于、李、颜、孔分编史志,复有《经籍》之目”[12]。尽管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史书大多没有艺文或经籍志,但此时曾进行过多次对古籍的整理和著录,“自东晋义熙,以及宋、齐、梁、陈、隋,并有官撰目录”[13],晋秘书郎郑默曾考核旧文,删省浮秽,“秘书监荀勖,又因《中经》,更著《新簿》,分为四部,总括群书”,至西晋著作佐郎李充,“因荀勖旧簿四部之法,而换其乙丙之书”,“五经为甲部,史记为乙部,诸子为丙部,诗赋为丁部,而经史子集之次始定。王亮、谢朏、任昉、殷钧撰书目,皆循四部之名。虽王俭、阮孝绪析而为七,祖别而为五,然隋唐以来志经籍艺文者,大率用李充部叙而已”[14]。阮孝绪《七录序》称:“刘、王并以从史合于《春秋》,刘氏之世史书甚寡,附见《春秋》,诚得其例。”他认为刘歆编《七略》之时,史书数量过少,把史书附于《春秋》之后,是很恰当的。“今众家记传倍于经典,犹从此志,实为繁芜。且《七略》诗赋不从六艺诗部,盖由其书既多,所以别为一略。今依拟斯例,分出众史,序《记传录》为《内篇》第二”。由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史书增多,阮氏即仿效《七略》之诗赋不从诗部而单为一略的做法,把史书独立出来,列为《记传录》。《隋志》亦遵循此法,“班固以《史记》附《春秋》,今开其事类,凡十三种,别为史部”,收入史书“八百一十七部,一万三千二百六十四卷。通计亡书,合八百七十四部,一万六千五百五十八卷”。
把史部书籍独立出来,除因阮氏所谓史部书籍数量繁多外,当有更深层的两个原因。首先,源于古文经学的兴盛。刘歆于西汉末年大力提倡古文经学,在一定程度上视《春秋》为“史书”,把《太史公书》等典籍列于其下。由刘歆发其端的今古文经学之争一直持续到东汉末年,班固生于儒学世家,在一定意义上可被视为古文经学者,但他又与今文经学家桓梁、李育等人是好友,并奉命整理了集今文经学之大成的《白虎通德论》,且在《汉书》中大量收录公羊学大师、今文经学家董仲舒的言论,系统地阐述其天人相关的思想,并把其理论作为儒学的正宗加以推崇,体现了浓厚的今古文经学融合的气息。班固变刘歆的《七略》为《艺文志》,亦把《楚汉春秋》和《太史公》等著录于《春秋》类下,在其小序中称,“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君举必书,所以慎言行,昭法式也。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帝王靡不同之”,可看出他也是把《春秋》视为古史官所记。至魏晋南北朝之时,古文经学兴盛,通达之儒在解经时不为章句,解大义而已,对《春秋》经的注解亦重在构建一个有系统的理论体系,尤其是汲冢书发现和整理后,其中的《纪年》“著书皆编年相次,文意大似《春秋经》。诸所记事,多与《春秋》、《左氏》扶同。学者因之,以为《春秋》则古史记之正法”,杜预即“专修丘明之传以释经”,著成《春秋经传集解》,重在对史事的发挥。有学者即认为史学从经学独立出来的基础即是古文经学。
其次,源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史学意识的明确。“《汉书·艺文志》将史部书籍附于春秋类之后,是由于当时史的独立概念还没有形成。至少在东汉中期以前,史的意义还保持其原始功能,也就是手执书写工具会写字的人,史学的应用偏重在文书工作方面,并不具有后世历史概念和意识”。从东汉末年,史的概念由单纯记录之史,转变为有历史意识之史开始,然后史学渐渐从经学的羽翼之下浮现。其间经过魏晋的经史对称,两晋的文史合流,到宋文帝元嘉十年设立玄、儒、文、史四馆,肯定了四种学术并存的价值。至《隋志》立史部,“从典籍的分类来看,史学著作摆脱了隶属于《春秋》、作为经部附属品的地位而独立了。这也就意味着,史学从而成为独立的学科”[15]。今考察《隋志》史部后序及十三篇小序,涉及史官职能和史学功用、史书内容、史书撰写原则、史家和史官修养、各类史书的发展流变等方面,肯定了史学的独立地位,可看作一部较为系统的史学发展简史,是继刘勰《文心雕龙·史传篇》后对史学进程的又一次理论性总结。
《隋志》史部以纪传体史书为正史,列于全部之首,并于正史类后序称“自是世有著述,皆拟班、马,以为正史,作者尤广。一代之史,至数十家”。“正史”概念的提出在史志目录中还是第一次,后代的史志目录大多加以沿袭。尽管有学者认为“魏晋南北朝时,文人心目中编年体与纪传体还是不分轩轾,相辅相成的”[16],“晋史有王、虞,而副以干《纪》;《宋书》有徐、沈,而分为裴《略》。 各有其美,并行于世”[17]。 而自司马迁融本纪、世家、列传、表、书五体于一炉,创纪传体通史之规模;至班固适应时代及史学发展的需要,并世家于列传,改书为志,撰成“究西都之首末,穷刘氏之废兴,包举一代”的《汉书》,创纪传体断代史的形式,使纪传体得到进一步完善,因“学者寻讨,易为其功”,以至于后世竟“无改斯道”,多仿班固之体。隋朝统一后,“《汉书》学”走向高潮,成为“国学”。唐初所修八部前代皇朝史书即皆用纪传体,纪传体遂逐渐超越编年体而居“正史”之位。
《隋志》在阮孝绪《七录·记传录》分史书十二类的基础上,进一步分史书为十三类,以各类史书的地位为序进行著录,如因编年体是依《春秋》古史记之正法,故标名为古史类,列于正史类之后;杂史类因所记“大抵皆帝王之事,通人君子,必博采广览,以酌其要,故备而存之”,列于第三;又因“晋永嘉之乱,皇纲失驭,九州君长,据有中原者甚众。或推奉正朔,或假名窃号,然其君臣忠义之节,经国字民之务,盖亦勤矣。而当时臣子,亦各记录”,故于第四著录霸史类典籍等。《隋志》所著录十三类史部典籍中,以杂传和地理类最为繁富,杂传类收录了郡书、高士传、高隐传、高僧传、止足传、孝子传、忠臣传等;地理类收录有山水类,都城类,与宗教、域外有关者,地名类,少数民族类等,反映了魏晋南北朝之时人物品评和州郡地志的发达,有着鲜明的时代特色。
三、汉晋子书和南北朝文集的兴盛
诸子之学兴起于战国,董仲舒之后经学盛而子学衰落,到东汉魏晋之时,经学相对衰落,子学乘势兴起,但汉晋诸子已与先秦诸子有了本质上的不同,往往站在儒家的立场上著书立说,此时代人著书,《隋志》列入子部而不在儒家者,寻其内容,亦多与儒术相关。荀勖在《新簿》乙部,即分子家为古诸子家和近世子家,王俭的《七志》诸子志亦如此。但因“六经以后,其能推见道术大原,实推晚周以后子家,虽纯驳不同,要足羽翼经传”[18],故《隋志》在子部把先秦与汉晋诸子合而录之。《隋志》子部除著录诸子外,还有兵书、术数、方技三种,“盖以三部本为专家,与诸子之学,可相附丽,分之即便于校雠,合之则亦相伦类,且四部以统括见长,势难别出”[19],共收录有典籍“八百五十三部,六千四百三十七卷”。至南北朝时期,文集兴盛而子书渐衰。从子书到文集,变化的动力来自于士人对个体的炫耀和对社会的漠视。从时间顺序上看,是“著作衰而有文集”,但从深层次的原因上看,却是“文集”盛而“著作”不得不衰。
“灵均已降,属文之士众矣。”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中国文学发展的重要阶段,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其中成就最高的是诗歌,其次是散文、小说,同时,文学理论也有了长足的发展。曹丕在《典论·论文》中分文体为奏议、书论、铭诔、诗赋等四科,于四科下又分八类,综合地提出各种文章体裁与风格的关系问题,桓范则可能是把文体分成序作、赞象、铭诔三种,至陆机的《文赋》,则分为十类,并各论其性质。就现存片断来看,挚虞的《文章流别志论》所论述的文体即有颂、赋、诗、七、箴、铭、诔、哀辞、对问、碑铭等,估计全书论述的文体当有数十类,因原书已佚,不知其详。另李充还著有《翰林论》,评价此时期的各种文体流变,足见此时期文风之盛。又因“古者陈诗观风,斯亦所以关乎盛衰者”,故而范晔在《后汉书》中专列《文苑传》,并在其他列传中详细著录传主各种文体著述的情况,并形成较为规范的著录体例,此后修成的关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正史中,除《宋书》和《周书》外,《晋书》、《南齐书》、《梁书》、《陈书》、《北齐书》、《魏书》等均列有《文苑传》或《文学传》。《隋志》集部所著录的“五百五十四部,六千六百二十二卷。通计亡书,合一千一百四十六部,一万三千三百九十卷”,大多为魏晋南北朝时人的文集。
四、道、佛的盛行
有学者认为“(《隋志》)道、佛两录,是自《七录》中的佛录、道录发展而来”[20],此说为我们进一步研究《隋志》提供了启示。今考察阮孝绪的《七录》,其在序中称:“释氏之教,实被中土,讲说讽味,方轨孔籍。王氏(王俭《七志》)虽载于篇,而不在志限,即理求事,未是所安,故序《佛法录》为《外录》第一。仙道之书,由来尚矣,刘氏神仙陈于方技之末,王氏道经书于《七志》之外,今合序《仙道录》为第二。王则先道而后佛,今则先佛而后道。”阮氏一改王俭附载道佛二家、把道放在佛前的做法,把道佛二家列入《外录》,且因他认为道佛两家“所宗有不同,亦由其教有浅深”,置佛于道前,并把刘歆《七略》中置于《方技》之末的神仙与道经合录入《仙道录》。《隋志》亦认为“道、佛者,方外之教,圣人之远致也。俗士为之,不通其指,多离以迂怪,假托变幻乱于世,斯所以为辞也。故中庸之教,是所罕言,然亦不可诬也”,于经史子集四部之后,附道、佛两家,道经有经戒、饵服、房中、符录等四类,佛经有大乘经、小乘经、杂经、杂疑经等十一类。《隋志》把道置于佛前,可能是与唐初李氏统治集团崇道及当时的夷夏观念有关,在此暂且不论。通过《隋志》的道、佛两序,我们可以推测它还可能受到了《魏书·释老志》的影响。
“汉末以来,世风渐变。孔教衰微,《庄》《老》兴起。……北方仕族,叠次渡江。于是魏晋释子,袭名士之逸趣,谈有无之玄理。……由是而玄学佛义,和光同流,鬱而为南朝主要之思想”。“及北方统一,天下粗安,乃奖励文治,经术昌明。而昌明经术之帝王又即提倡佛学最力之人”。[21]魏收“尤为卓见”地在其所著《魏书》中专立《释老志》,全文近两万字,记载佛道二教的历史,“《魏书》以前,裴松之注《三国志》,以佛家事附于《东夷传》,沈约《宋书》附于《夷蛮传》。然其时佛教未盛,犹可说也。魏收以后,佛教日盛行,修史者犹不肯为立志。《晋书》以之入《艺术传》,《唐书》以降入《方伎传》,皆勉强比附,终属未安”[22]。 《隋志》末所附道、佛两序,论述了道、佛至唐初的发展历程,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其无《释老志》之缺。
《隋志》所收录典籍,自周秦六国汉魏六朝迄于隋唐之际,上下千余年,网罗十几代”,其四十八篇序“结为一个整体,综论学术源流,是《汉书·艺文志》之作为学术史萌芽的新发展”[23],从它的分类体系可略窥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学术状况,如儒家思想虽受到了玄学和佛学的冲击,但其学说仍占据着统治地位,尤其是古文经学获得了极大的繁兴;古文经学对经史关系的认识、史学意识的明确、史部典籍的增多等,使史学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逐渐走向独立;此外,反映了汉晋子书、南北朝文集的兴盛和道、佛的流行等,对研究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学术有着重要的参考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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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9
A
1671-2862(2010)02-0065-03
2010-01-23
周培佩,女,河南禹州人,周口师范学院政法系教师,研究方向:历史文献学与史学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