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传统文化与创新文化
——以儒家文化与计算机文化为例3
2010-08-15钟盛德晏铁桥咸宁官埠中学湖北咸宁437000
钟盛德,晏铁桥(咸宁官埠中学,湖北 咸宁 437000)
浅析传统文化与创新文化
——以儒家文化与计算机文化为例3
钟盛德,晏铁桥
(咸宁官埠中学,湖北 咸宁 437000)
前 言
传统与创新这个题目太大,非博览古今、学贯中西的大师们是不能穷其精义所在的。为了便于说明,我们主要选取了传统文化中居于大宗地位的儒家文化以及创新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计算机文化来作为着眼点,希冀能见其冰山一角。
“所谓文化,是人类在物质和精神两方面具有整体性创造力的表现,是人类对客观世界整体把握的一种能力标志,也是人类进步的一种文明标志。”[1]从广义上说,中国传统文化是指中华民族在历史发展进程中所创造的具有中华特色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从狭义上讲,是指社会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社会组织结构。[2]对于一个拥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来说,我们的传统文化更是几千年历史沉淀的结果,是一个庞大、复杂的社会体系,它的存在与发展支撑了中华民族走过了几千年,创造了辉煌的成就。而“所谓创新文化,是指能够最大限度地激励人们去创新的文化,对于科技领域来说,指的是能够最大限度的激励人们去进行科技创新(特别是重大原始性的创新)的文化。”[3]创新文化是一种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内核原发性文化。它能将人的创造力发挥到最大限度,对于社会的推动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目前,中国正处在一个由传统型的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现代社会转变的重大社会转型期,每当一个社会处在一个转型期,这个社会都面临着重大的选择问题,在这个选择过程中,传统文化与创新文化的斗争则显得异常激烈,中国也不例外。传统文化与创新文化斗争的焦点是:究竟哪一种文化更有利于我国的现代化建设。“现代化是现代性成长中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的过程。它不是传统文化的断裂,而是必须发挥现代文化的现代潜能。”[4]非得要在这两种文化当中分清个孰是孰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者可以说,在这个问题上根本就无孰是孰非,关于孰是孰非的争论,只是由于人们在具体操作上的理解和运用上的分歧造成的。就拿祖国传统文化的正宗儒家来说,在新文化运动(胡适之先生称其为新思想运动)时期曾被全盘否定,时至今日,当人们回首再看这段历史时,发现新文化运动的创新批判是存在着很多问题的。所以,要想分清孰是孰非,单传统文化来说,就非得以儒家为例,而就儒家来说,就非得从分析儒家的深处义理入手不可。
一、儒家的产生和发展
《论语雍也》记载,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这是关于“儒”这一名词的最早记载,孔子提出了“君子儒”和“小人儒”的区别,“君子儒”是指地位高贵、通晓礼法,具有理想人格的人;“小人儒”则指地位低贱,不通礼仪,品格平庸的人。依据《说文解字》的解释:“儒,柔也,术士之称。从人,需声。”关于儒家的产生,主要有两种观点,古文学家章太炎先生认为汉代班固的“儒家者流,盖出于司徒之官”的说法较为可靠,而胡适之先生则认为《淮南子·要略》的“应世之急”的说法最为可信,即认为儒家是由殷商移民中操作丧葬之礼的神职人员转变而来的,本文采用胡适之先生的说法。
中国人向来具有重视死与丧葬的观念,《仪礼·丧服》里便有“死生亦大矣”“三年丧”“九年服”的说法。殷商灭亡以后,殷朝的遗民因为熟悉丧葬礼俗(孔子至死时都说自己是殷商之民),便为民众“治丧相礼”,久而久之,成为一个脱离直接劳动的闲散的“儒”阶层,操纵了文化主动权,开始有了独立从事文化活动的可能,由此,儒家便开始逐渐发展,至春秋的孔子时,儒家思想得以建立。孔子34岁“适周问礼于老子”,晚年整理“诗”、“书”、“礼”、“易”、“乐”、“春秋”六经,奠定了儒家经学的基础,至战国时,孟子将孔子的仁的学说发展为“仁政”之说。经历朝历代的儒士发展改进,儒家思想逐渐成为中国封建王朝社会的正统思想。汉代董仲舒用道家改造儒家,提出“天人感应,君权神授”等观点,使得儒家思想更加完备,更加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汉武帝接受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儒家成为正统。魏晋时期的儒学则开始玄学化,在东晋至北宋的这段时期,是中国哲学的堕落期,印度哲学在中国最盛,释教(佛教)盛行,胡适之在《中国古代哲学史》导言中说这是一个完全以印度系为主的时代。唐代以后印度佛学逐渐被中国哲学融合,至宋明时期,出现了“程朱理学,陆王心学”,中国的儒家思想重新居于主流,自此以后便一直牢牢地控制着中国古代的学术界、思想界以及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一直持续至封建王朝的覆灭,其影响也延续至近世而不绝。到近代又出现了“文化保守主义”的“新儒学”,其代表人物主要有梁漱溟、冯友兰、熊十力以及港台地区的杜维明等。
二、计算机文化的形成与发展
计算机文化的产生有着深刻的历史、文化、以及社会背景,也就是说计算机文化的产生同其他任何的文化的产生一样,是在不断地适应社会需要的基础上逐步完善的过程。若要追究计算机文化的形成源头,恐怕要追溯到第一台计算机的发明,但是,第一台计算机的发明只是一个开端性的奠基。计算机文化的真正发展则是随着1975年第一台微型计算机诞生而带来的。计算机向广大普通群众大范围普及以后,方方面面影响了人的思考、行为等。它的发展是一个大众化的过程,是一个日益深化的过程。在我看来,在计算机产生之初顶多只能将其视为一种文化的个别现象,当其普及以后,有了较为广泛的群众基础,这个文化现象才能生根发芽,才能有强大的生命力,也就可以称其为一种文化系统,也才能真正成为了文化,这个过程同儒家文化的发展的基本路子是一样的。从文化的个别现象到形成计算机文化系统,计算机文化的发展同儒家文化一样也经历了一个长期过程,不同的只是计算机文化搭上了新时代的顺风车,发展更为迅速。1981年,在瑞士洛桑召开的第三次计算机教育会议上提出了“计算机文化“的概念,计算机文化便开始作为一个系统的文化被重视。
而对计算机文化,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理解,这里举出两种观点:“计算机文化就是由于电子计算机的使用而引发的一场“社会—经济—文化”的大变迁、大综合,即一种新时代的以电子计算机技术为核心而发展起来的文化形态。”[5]“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特别是以计算机为核心的现代信息网络技术的迅猛发展,使计算机日益成为联系整个社会乃至全球的“神经中枢”,它不仅是一种不可或缺的重要工具,而且在悄悄地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方式、学习环境、工作条件和思维方法,使人类社会进入信息社会,引起了整个社会的产业结构及社会结构的深刻变革,从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具有深刻内涵的文化现象,也即是计算机文化。”[6]这些观点都从不同的侧面解释了诱使计算机从一种科技成果发展成一整套与之相关联的文化的因素。都肯定了计算机文化是一种创新型文化,具有着强大的生命力,不仅在过去深刻地改变着我们的生活,而且在现在和将来也都正在和必将深刻地改变我们的生活和我们生活的世界。
三、传统文化对计算机文化的积极作用
对于任何一种文化,它都有着精华和糟粕,都有着其进步的一面和消极的一面,计算机文化也不例外。就当前来说,计算机文化的糟粕性表现是方方面面的,如一些人利用网络的便捷性在网上传播诸如色情、迷信等不健康文化,更有一部分人利用网络进行窃取他人信息、制造病毒等一些不法的犯罪行为活动。相信“木马”“熊猫烧香”“灰鸽子”“化身金猪”等计算机病毒的名称大家已经耳熟能详了,不光这些,形形色色的新病毒正在不断被不法分子制造出来,正在不断出现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如《重庆晚报》2007年3月13号发布的“熊猫烧香有孪生病毒”的报道、新华网(天津)2007年3月15号发布的“灰鸽子病毒大规模爆发危害超熊猫烧香”的新闻报道。诸如此类的报道层出不穷,这些病毒的危害性之大自是不言而喻的,要对这些行为进行规范,我们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个方面健全法律机制,严厉打击网络犯罪活动,以儆效尤;另一方面,我们可以从传统文化的道德教育入手,特别是一些法律所不能触及的道德问题方面,如果做得很好的话,道德教育的功效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
而要进行道德教育又非得挖掘儒家传统精神的精华。儒家注重“修身”,即培养高尚的道德情操。《大学》有云:“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讲的是财富、品德、身心三者之间的关系。犯罪分子利用网络犯罪无非是为了求财、求富,然后可以“富润屋”。但是,如果他们懂得了“德润身、心广体胖”,他们就会重新考虑财富当“取之有道”,会树立正确的金钱观和人生观,这些儒家教条对于他们的行为的教化作用当是大有好处的。用史学大师钱穆先生的话说就是:“富润身,德润屋,修身当重德,不重富。”[7]如果一个人做到了重德而不重富,违法乱纪之事离他们便也就自会远了,网络犯罪的发生率便也自然而然的降低了。
心学(儒家一大宗派)主张“致良知”,所谓良知就是天理,就是人的是非之心,好恶之心。一个人如果有了“良知”,就自然会长生强烈的正义感,通过自身的内省,达到自己人格的完善。要达到道德的完善、自己人格的完善,在我看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道德是由一定社会经济基础所决定的特殊上层建筑,是以善恶为评价标准,通过社会舆论、传统习惯和内心信念来维系着调整着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行为规范的总和。”[8]社会的经济基础在不同的时代总是不可能相同的,那么由它所决定的道德自然在不同的时期自然也有着不同的标准,即便是在同一时期,由于每个人所处的社会环境不同,个人从小所学习的知识构成不同,再加上每个人自身特质的不同,人们对于道德评价标准的看法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同。在有限的生命里,人们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行为过失使得人们不可能处处符合道德的要求,更何况道德是一个人文概念,就其定义本身就存在着这样那样的争议。事实上,古今中外,恐怕没有一个人是道德至善之人,就连被人们奉为万世“素王”的孔子,也不能称得上是一个道德至善之人。拿他在政治上的主张来说,孔子是个彻底的保守派,主张“礼”“贵贱有序”,主张当时社会应该恢复周朝的社会,这显然是历史的反动。《左传·宣公二年》也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认为这里的“圣贤”是一个抽象概念,已非人们通常所认为的古代的圣贤之人。孔子是儒家最大的圣贤,但一样有过。)我们不可能达到自己人格的完善,不可能完全符合按道德的要求办事,在我看来,完全按照道德的要求办事本身就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是对道德的误解。但是,无论对道德评价标准的理解有着如何不同,但最基本的善恶观是毫无争议的,我们只要有了基本的善恶观,我们就会分清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为其当为,去其不当为。一个人即便不能完全做到这点,只要有了何为当为,何为不当为的意识,那对于我们减少网络犯罪是大有裨益的。
四、传统文化对计算机文化的消极作用
积极与消极是矛盾的对立,相互依存相互排斥,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看到传统文化对计算机文化的积极影响,也应看到传统文化对计算机文化的消极作用。以儒家为例,经历几千年的积累,其文化中积极的因素固然很多,但是,在其发展的历程中,也一样有着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掺杂了很多消极的文化因子。
如儒家讲究“中庸”之道。《中庸》是孔子之孙子思对孔子中庸之道的全面发挥和概括总结。所谓中庸的思想,也就是叫人在看问题时当不偏不倚,真实客观。在对事物的评价中当看到优点也当看到其不足。这是狭义的理解,如果我们将这个概念的外延延伸、扩大,那就是一种极易使我们陷入一种不扬个性、蹑足不前,行事瞻前顾后的境地的保守文化。这对创新文化的敢为天下先的开拓精神的形成无疑是一种束缚。当然也不利于创新文化的形成和发展。试想,如果我们谨守着老祖先千百年前发明的算盘而不创新,那么我们还能紧跟时代的步伐,还能享受创新文化给我们带来的巨大的成果吗?如果我们每个炎黄子孙都中规中矩,遇事蹑足不前,我们祖国的复兴要等到何年何月,还有复兴的希望吗?
此外,儒家主张“长幼有序,尊卑有序,尚义去利”,强调稳定,贬抑变化,忽视反思、批判、创新,是一种以重复过去为使命的文化,是典型的前喻型文化。这在我国的教育上体现较为明显。我国的教育主张“道之所存,师之所存”“恪守师道,严承师德”,是典型的重演过去、后辈学习并屈从长辈的文化。而创新型文化是一种后喻文化,具有开放性,以开拓未来为使命,主张开拓创新、科学民主,重视培养人们的兴趣、独立人格和创造能力。在这两种文化的关系中,儒家文化对创新文化无疑起到了一种掣肘的作用。钱穆说:“或疑科学亦由人类智慧所发明,但此种智慧乃从人心之兴趣来,兴趣则随时随地随人而易变,并易生厌倦。中国人之智慧则从心性之全体来,故重在道义上,乃天人合一,不专以随时随地个人之兴趣为依归,并亦不会有厌倦。故道义有传统,而兴趣则不能有传统。西方人之科学发明,亦实无传统可言,因此无持久之希望与把握。此则亦当深思巍峨极论者。”“故西方人好言变,中国人好言常。科学发明亦只主变不主常。科学愈发达,其群乃更无常道可期。此又何止经济一途为然。”[7]连史学、儒学大师都站在传统的立场上排斥创新文化,那么传统本身对创新的阻碍作用便可窥豹一斑了。
结 语
传统与创新,既有其统一的一面,传统文化本身就有着创新的因子;又有其相悖的一面,中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因为传统背负了太多的包袱,传统又是创新的羁绊。在鸦片战争后,站在国之兴亡的十字路口,梁任公说:“法者,天下之公器也;变者,天下之公理也。”[9]今天,站在社会转型期的十字路口,我们依然应该坚持“变者,天下之公理”,走创新道路,但是,走创新不是意味着抛弃传统,而是将传统与创新相统一,各取其所长,使其相得益彰。用钱穆的话说就是:“惟变当有常,万变不离其宗,当先揭出其大本大源之纲领所在,使一切之变,皆趋此纲领而勿违,斯当变乃可有常,有其前途。”[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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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5342(2010)10-018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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