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和艾米莉·狄金森诗歌翻译

周建新

(北京外国语大学博士后流动站,北京 100089)

江枫和艾米莉·狄金森诗歌翻译

周建新

(北京外国语大学博士后流动站,北京 100089)

著名诗歌翻译家江枫1981年在《诗刊》杂志上发表的5首艾米莉·狄金森译诗是中国大陆最早的狄金森汉译文,他1984年出版的《狄金森诗选》是中国第一本狄金森诗歌汉译选本。江枫的译本忠实可靠,与其它译者翻译的狄金森诗歌汉译本相比,再版次数最多,发行量最大,影响最广,对在中国普及狄金森诗歌的贡献也最大。

江枫;艾米莉·狄金森;诗歌翻译;影响

著名诗歌翻译家江枫(1929-)主要以翻译雪莱诗歌闻名于世,但他翻译美国十九世纪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1830-1886)诗歌的突出成绩和贡献,却少为人知。本文介绍江枫的艾米莉·狄金森诗歌翻译工作,评述他的译文特点及其影响。

江枫先生首次发表狄金森诗歌译文是在1981年。那一年的《诗刊》杂志第3期刊登了他翻译的5首狄金森诗译文,还有他写的介绍诗人生平的简短的《译者后记》[1],这是大陆最早的狄金森诗歌汉译文。5首译诗中的3首,即《暴风雨夜,暴风雨夜!》、《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如今已成为最脍炙人口的狄金森诗歌译文。接着,江枫先生出版了《狄金森诗选》(1984),这是中国首个狄金森诗歌汉译选本,书中收录216首译文,在书的译者序中,江先生详细、全面地介绍了狄金森其人其诗。如《中国文学翻译史》一书的编者所言,江枫先生因此“成为中国全面介绍这位美国现代女诗人的第一人”。[1]江枫译文的特点可从译例中见出,试看台湾诗人余光中(1928-)和江枫对第303首诗的翻译:

原诗:The Soul selects her own Society-

余光中译:灵魂选择了她自己的朋友,

Then-shuts the Door-

然后将房门关死;

To her divine Majority-

请莫再闯进她那神圣的

Present no more-

济济多士的圈子。

Unmoved- she notes the Chariotspausing-

她漠然静听着高轩驷马,

At her low Gate-

停在她矮小的门前。

Unmoved-an Emperor be kneeling

她漠然让一个帝王跪倒,

Upon her Mat-

在她的草垫上面。

I’ve known her-from an ample nation-

我曾见她自泱泱大国

Choose One-

单单选中了一人,

Then-close the Valves of her attention-

然后闭上她留意的花瓣,

Like Stone-(Dickinson 225)

像石头一般顽硬[2]90。

江枫译: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

然后,把门紧闭——

她神圣的决定——

再不容干预——

发现车辇,停在,她低矮的门前——

不为所动——

一位皇帝,跪在她的席垫——

不为所动——

我知道她,从人口众多的整个民族——

选中了一个——

从此,封闭关心的阀门——

像一块石头——

江枫的译文体现了他一贯秉承的“译诗,必须力求形神皆似”、“形似而后神似”[4]的原则,在节奏、句法、用词、寓意等方面都比较切合狄金森诗歌特点,较为忠实的传达了狄金森诗歌原貌。从形式上看,江枫译文的停顿与原文的完全一样,因此译文节奏和原文几乎一致,甚至原文表述的语法顺序在译文中也基本得到保留,除了第二节中为照顾汉语表达习惯而做的调整。选词也如原文一样平实,并不过于通俗,也不艰涩,表述如原文一样简洁凝练、深刻而克制,正是狄金森一贯的话语作风,所以译文在形式和风格上与原文非常相似。在内容上,译文完全忠实地按原文意思,没有增减。反观余光中的译文,则添加了明显的情感表述:“请莫再”,“她漠然静听”“她漠然让”;也增加了原文没有的实际内容:“房”(门)、“草”(垫)、(像石头一般)“顽硬”。余光中曾在《狄瑾荪(狄金森)的生平和著作》一文中指出,“她的诗没有修辞的装饰,有骨而无肉,一切皆如用利刃削成。”[2]76,但他的这首译文,却是有“肉”的。译文中的“济济多士”、“请莫再”、“高轩驷马”、“一个帝王”等古雅的词语或许会令读者疑为诗中事件发生在中国古代某个封建朝代,而不是在美国。余光中曾说“由于我自己写诗时好用一些文言句法,这种句法不免也出现在我的译文之中”[5],这个例子便是明证。

云南师范大学刘守兰教授在其所著的《狄金森研究》中谈到江枫先生的狄金森诗歌翻译时说:

江枫的译诗与狄金森原诗风格较为接近。他惜墨如金的风格.恰如其分地反映出诗人简约精辟、不事修饰的特征……。江枫的译诗也正如他评述狄金森风格一般,尽量做到“凝练”,有时,“甚至为了凝练而不惜牺牲完整”。在和后面出版的几种译本进行比较后,本人始终认为江先生的译本最接近原诗的风格,质朴、干净而清丽,没有多余的词,也很少有误译。[6]

正因为江枫的译文较为忠实地传达了狄金森诗歌的魅力,因而受到读者的普遍欢迎。他发表在《诗刊》上的5首译文,如他所言,最初好似“润物无声”(江枫,“序言”),但他的译本在1984年出版后销路很好,反响很大,译诗第1148首中的一句“昨天已经古老”(Yesterday is old--)尤其值得一提,它被上海女作家竹林(1949-)用作一篇中篇小说的题名[7],另一位著名女作家蒋子丹(1954-)也以此句为题写了一篇短篇小说,后来又用作一个短篇小说集的集名[8]。这一诗句也让著名作家王蒙(1934-)印象深刻,他在2008出版的自传里提到:“我想起了一篇小说的题名:昨天已经古老。”[9]。随后,江枫译本在近30年间不断再版,译本译文最多时为245首,他的译本至今已再版超过8次,印刷11次,总印数超过74320册。江枫先生的一首狄金森诗译文《篱笆那边》分别在2000年和2003年被选入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高中语文》第3册和第1册;他的另一首译文《你无法扑灭一种火》也于2007年被选入人教课标版高中语文选修教材《外国诗歌散文欣赏》中。他译的《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入选语文新课标必读丛书(小学部分)之一的《中外儿童诗精选(全新版)》。他的狄金森诗译文也早已进入了大学的教科书里①。可以说,江枫译本和目前已出版的其它10种汉译本②相比,销量最大、影响最广。

广大读者普遍对江枫译本表示赞赏和着迷。有读者表示“不得不敬服江枫先生深厚的语言功力”,认为“狄金森诗歌的魅力却完全可以从江枫先生的译本中享受得到。”[10]还有读者说“小小的《狄金森诗选》给了我惊喜。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些清丽纯净的诗篇。”[11]江枫的“译笔能让我于阅读上大饱一顿。”[12]《狄金森诗选》成为“我长期保留的枕边书”[13]。读者王登学评价江枫先生的译文《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这首诗的翻译有许多个版本,……但江枫先生的译诗简明质朴,留给了读者无限的阅读和思考空间。[14]同时还记录了他被这首译文影响而爱上狄金森的故事:

1988年,我还是一个15岁少年,喜欢读琼瑶、三毛的言情小说,也喜欢读金庸、卧龙生的武侠小说。喜欢听广播,喜欢诗歌。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在每周晚上8点半有一个名作欣赏的节目。那是一个冬夜,在宿舍是睡了还是在看书,已经记不清楚。当播音员优美的音质朗诵一首爱情诗时,我第一次记下了艾米莉·狄金森和她的诗歌《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因为节目一周内重播三次,于是在笔记本上摘抄并模仿播音员的播音背下了这首诗。后来,在许多个演出场合,我朗诵过这首诗,打动了无数和我一样的少男少女。多年后方购得一本由江枫翻译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狄金森诗选》,最先找到的就是这首《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读着熟悉的诗句,读着她圣洁孤寂的心灵独白,我大声地朗诵着她的一首首诗歌,一次次的颤抖,一次次地震撼,自己被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15]

江枫的狄金森诗歌译文中,影响最大的当属《篱笆那边》,它被选入高中语文课本后,在广大青少年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一位读者说:“初识狄金森,是在中学语文课本中江枫翻译的那首《篱笆那边》。”[16]一位高中一年级的学生说“读了狄金森的《篱笆那边》后,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共鸣”[17]还有读者说《篱笆那边》“是一首直抵心灵的好诗。”[18]一位已中学毕业的读者说,“高中学过的一首诗歌,美国女诗人狄金森,《篱笆那边》……喜欢这首诗的直白与深刻。”[19]中学老师也喜欢这首译文。一位中学语文老师说,“教材里选了一篇我喜爱的女诗人狄金森的短诗《篱笆那边》,翻译者江枫是公认的狄金森诗歌的翻译大家,他的翻译我一直很喜欢。”[20]湖北省大冶实验高中语文老师吴永楠评价《篱笆那边》:“短短的两节诗,九行简单纯粹的句子却像是有着无边的魔力,把我感动得面无表情的抽搐。”[21]

江枫精湛的译笔,使译诗《篱笆那边》散发出无尽的魅力,促发了读者诸多人生感慨和现实行动。有人写了一首同题散文诗,阐发对《篱笆那边》一诗的理解[22]。有中学举行主题为“狄金森《篱笆那边》读后感”的征文。[23]深圳市翠园中学曾在致全校同学的一封公开信中引用译文《篱笆那边》隐喻,号召大家多读书,不要因为“篱笆”的阻隔,轻易地放弃“草莓”的甜美。[24]有学生考上大学后,高中时读过的《篱笆那边》仍然激励他满怀信心的面对大学的生活——“‘篱笆那边’的生活”,“就像有一道篱笆挡在前面,要能爬过,便会得到香甜的草莓,得到最真,最甜的大学生活。”[25]译文《篱笆那边》还进入了网络连载小说里。在中国最大的轻小说阅读基地——聚星中文网——登载的轻小说《深蓝,[晴天]》中,“姐姐”念着江枫译的《篱笆那边》,两位小说人物随后展开的对话都和诗中的寓意直接相关。[26]小说共有5章的内容涉及译诗《篱笆那边》。此外,还有不少读者在期刊上发表论文,解读和讨论《篱笆那边》。据笔者统计,中国期刊网上的相关论文有26篇。江枫的译文还成为一些中小学校里举办的经常性朗诵活动中的固定篇目中,时常被学生朗诵,这些译文主要有:《另有一片天空》、《“自然”,是我们所见》、《亲爱的三月,请进》、《如果我能使一颗心免于哀伤》、《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希望”是个有羽毛的东西》、《我从未见过荒原》、《英语有许多词组》、《一只小鸟沿小径走来》等。笔者对1976年至2010年4月间大陆和港、台出版的82本收录有狄金森诗歌汉译文的中文诗歌选集(包括一本81年《诗刊》)进行统计,结果显示,82本诗歌选集共收录狄金森诗歌120首,其中81首的汉译文中出现江枫先生的译文,占67.5%,可见几十年来江枫先生的译文被使用的频率是很高的。可以想像,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枫的狄金森诗歌译文将一如既往地深受读者的喜爱,继续培育一代又一代的狄金森诗歌迷,不断为普及狄金森诗歌做出贡献。

注 释:

①例如:张剑、赵冬、王文丽.英美诗歌选读(高等学校英语专业系列教材)[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6.364页:“我为什么爱”你,先生?(P480)

蒲度戎.英语诗歌欣赏(大学英语选修课系列教材)[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08.7.第14-15,114-116,138-141页:我为美而死(P449);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P303);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P712).

胡家峦.英美诗歌名篇详注(高级英语选修课教材)[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1.第405-416页:成功的滋味最甜(P67);暴风雨夜,暴风雨夜!(P249);我为美而死(P449);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P712).

②张芸.狄金森诗钞[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6.12.(104首).

关天晞.青春诗篇[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2.5.(78首).

木宇.最后的收获:艾米莉·狄金森诗选[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6.6.(576首).

吴钧陶,吴起仞.狄更生诗选[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6.11.(124首).

孙亮.水草与珍珠:埃米莉·狄金森诗选》[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1.(107首).

王晋华.狄更生诗歌精选[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0.8.(243首).

蒲隆.我们无法猜出的谜:狄金森选集[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1.1.(71首).

蒲隆.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与书信选集[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3.(98首).

蒲隆.艾米莉·狄金森诗选[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10.(600首).

马永波.为美而死:爱与美流光溢彩的诗章[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5.1.(149首).

董恒秀,赖杰威.艾蜜莉·狄金生诗选[M].台北:猫头鹰出版社,2000.6.(50首).

董恒秀,赖杰威.艾蜜莉·狄金生诗选[C].台北:木马文化有限公司,2006.11.(60首).

李慧娜.我为美殉身[M].台北:爱诗社,2008.10.(102首).

[1]孟昭毅,李载道.中国文学翻译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453.

[2]林以亮.美国诗选[M].香港:今日世界出版社,1961.

[3]江枫.狄金森诗选(诗苑译林)[M].长沙 :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77.

[3]Dickinson,Emily.The Poems ofEmily Dickinson:Including VariantReadingsCritically Compared with All Known Manuscripts. Ed. Thomas H.Johnson. 3 vols.Cambridge:Belknap-Harvard UP,1955.

[4]江枫.以似致信,形神兼——卞之琳译诗的理论与实践[J].诗探索,2001(1-2).

[5]余光中.余光中谈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4:35.

[6]刘守兰.狄金森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360-361.

[7]竹林.昨天已经古老(中篇)[J].现代人,1987(1).

[8]蒋子丹.昨天已经古老(短篇小说集)[M].北京:作家出版社,1987.2.

[9]王蒙.“我们都被历史所劫持”,见《书摘》2008年第9期,第9页.2008年9月1日 出版.原载《王蒙自传第三部:九命七羊》.广州:花城出版社,2008.4.

[10]十三月“艾米莉-狄金森”,十三月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7c0b2c01009xyo.html 2009年9月28日.

[11]叶蓝妮 .“狄金森——寂寞的独舞”,天涯社区 天涯博客叶蓝诗斎http://blog.tianya.cn/blogger/post_show.asp?BlogID=647512&PostID=18260943&idWriter=0&Key=02009年9月27日.

[12]汤树东.“《狄金森诗选》读后感”湯博客雜誌站,http://www.tangboke.cn/post/136.html 2009年9月27日.(作者注:指《狄金森诗选》(美)艾米莉·狄金森著,江枫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2004年第1版)

[13]纳兰风清.“我爱狄金森”,天涯社区 闲闲书话栏目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books/1/107657.shtml2009年9月27日.

[14]王登学.“对一首诗的记忆”,中财论坛 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26404-1-1.html2009年9月27日.

[15]王登学.“对一首诗的记忆”,中财论坛 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26404-1-1.html2009年9月27日.

[16]王海华.“艾米莉·狄金森——把生命托付给诗”,暗黑破坏神 3中文站,快乐休闲,文学小说栏目,http://www.joylaugh.com/thread-1601-1-1.html,2009年9月29日.

[17]“鉴〈篱笆那边 (狄金森)〉有赏”,http://attach.etiantian. com/staticpages/study/service/articleFree/article _87874298.htm,2009年10月14日.

[18]凉月如眉.诗里诗外 且歌且行(三).亲近母语论坛.http://www.qjmy.cn/BBS/viewthread.php?tid=5174&page=1&authorid=4554,2009年10月15日.

[19]晨露觉晓.篱笆那边,不曾轻言的爱与离开.百度贴吧,http://tieba.baidu.com/f?kz=156190768,2009年10月14日.

[20]魔法阿姨.翻译不能走向误读.蓝袋鼠博客,http://landaishu.zhongwenlink.com/home/blog_read.asp?id =80&blogid=2745,2009年10月14日.

[21]吴永楠.狄金森与安德鲁·斯坦顿的心灵邂逅[EB/OL].大冶实验高中网站,教苑新视野,2006年12月9日.http://www.dysygz.com/show.asp?id=2160,2009年10月15日.

[22]六月晓.篱笆那边(散文诗)[J].作文世界(中学版),2008,(02):52-53.

[23]肖罗雅.“别放弃你的草莓”,等.扬大附中200_扬州院校论坛_西祠胡同.http://www.xici.net/b108034/d19717042.u2797105.htm,2009年10月12日.

[24]深圳市翠园中学宣传中心.致全体同学的一封公开信.深圳市翠园中学.校内新闻.http://www.szcyms.net/article_info.php?cid=164&id=983,2009年10月15日.

[25]韦虹羽.我的“篱笆”那边.广西师范学院计算机与信息工程学院网页.http://www2.gxtc.edu.cn/xxjs/print.asp?ArticleID=29959,2009年10月15日.

[26]晴天.篱笆那边(5).见《深蓝,[晴天]》第 22章(晴天NO.22.).聚星中文网,纯爱物语.http://www.joustar.com/ShowChapter.aspx?ChapterID=120616,2009年10月15日.该小说共有5章与《篱笆那边》一诗有关:晴天NO.18语文课;晴天NO.19篱笆那边(2);晴天NO.20篱笆那边(3);晴天NO.21篱笆那边(4);晴天NO.22篱笆那边(5).

(责任编辑:王 荻)

Jiang Feng and his Translation of Emily Dickinson’s Poems

ZHOU Jian-xin
(School of English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Beijing 10089,China)

In 1981,the famous poetry translator,Jiang Feng,published in Poetry Magazine the Chinese translated versions of 5 poems by Emily Dickinson,which can be seen as the earliest translation of Emily Dickinson’s poems ever published in Mainland,China;and the publication of hisSelected Poems ofEmily Dickinsonin 1984 is the first Chinese translated anthology of Emily Dickinson’s poems in China.Compared with other translated anthologies of Emily Dickinson’s poems by other translators,Jiang Feng’s translated texts are faithful and reliable,and over decades,have witness most frequent reprints,widest circulation,deepest impact,and most significant contribution to the overspread of Emily Dickinson’s poems in China.

Jiang Feng;Emily Dickinson;poetry translation;impacts

I106.2;H315.9

A

1008-2603(2010)06-0102-05

2010-11-19

周建新,男,北京外国语大学博士后,华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副院长,副教授,文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