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叙事语篇同时间域的时间连贯

2010-08-15黄建清

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0年3期

关键词：语序连贯英汉

黄建清

(福建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英汉叙事语篇同时间域的时间连贯

黄建清

(福建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从时间范畴的角度出发,对英汉叙事语篇同时间域的时间连贯表征进行了比较分析,并在此基础上得出结论:英汉叙事语篇同时间域的时间连贯表征方式存在很大共性,但相同类型的表征手段在英汉语篇中的不同组合模式,构筑了各具特色的时间连贯模式。

同时间域;时间连贯 ;表征手段;组合模式

一、引言

叙事语篇的时间网络极为错综复杂,不同时间链条交织在一起,有的时间域相同,有的不同。任一时间域中的时间节点出现错位,即便语篇其他连贯纽带都很完整,文脉也会不顺。但目前只有少数研究涉及时间范畴中某些要素的语篇连贯功能,如丁建新[1],王东风[2],对整体时间范畴的连贯功能还缺乏全面的梳理和语言间的比较。利用《红楼梦》[3]和霍克斯译本(The Story of the Stone)[4]中的语料,以类型学的视角比较分析英汉叙事语篇同时间域时间连贯表征的异同,并据此概括出普遍现象和特点。

二、同时间域时间连贯的表征

对于同时间域,张家骅[5]曾作过界定:若干行为同时发生在相对于共同参照时刻的过去、现在或将来,就属同时间域。这种界定把同时间域的参照时间局限于时点,忽略了时段的参照作用,显得过于狭隘。以时段作为参照,同发生时段内的若干行为也属同时间域。那么,同时间域的时间连贯除了以时点为参照基点的时序关系之外,还应包括以时段为参照的、时段与时段内行为之间在时间上的统领与被统领关系,以及行为与行为之间的时序关系,在表征手段上主要有语序、时间指示语和时态三大类型。

(一)语序表征

任何语言都具有按自然时间序列来构筑篇章连贯的特点,这是语言对现实的一种临摹。汉语语言结构有按自然时间顺序排列的强趋势,戴浩一[6]已作过深入探讨,不赘言述。不过,有形态来表明时间关系的英语在多大程度上表现出时间临摹性呢?请看例子:

(1)The monk,catching sight of a lus2 trous,translucent stone—…—took it up on the palm of his hand and addressed it with a smile.(Chapter 1)

(2)Countless aeons went by and a certain Taoist called Vanitas in quest of the secret of immortality chanced to be passing below that sameGreensicknessPeak in theIncredible Crags of the Great Fable Mountains when he caught sight of a large stone standing there…(Chapter 1)

(3)Hardly had she finished saying this thanParfumee—…—came running in from outside in a panic.(Chapter 73)

上述句序均不可调换,否则意思改变或不合语法,可见这里时间顺序是语序的决定性因素。但大部分情况下,英语的“形”就决定了时间关系,不必通过语序来强调,导致时间顺序原则的力量显示不出来,转而以隐性方式体现,只有在形态控制不住,如(1)、(2),或有语用需要时,如(3)表强调,才以显性的形式出现。

相比之下,缺乏形态的汉语结构更一贯地临摹现实时间顺序,但人的心理时间可倒流、逆转,反映在语言结构中,便会有后发生的在前,先发生在后的排布方式。

(二)时间指示语表征

时间指示语表征指通过连续时用的时间单位指示语和位序指示语来表征时间关系。英汉语的时间指示语都很丰富。单个时间单位指示语确定时间位置,在时间链条上以点表示,但点有直径大小之分,直径不同或相同的时间单位指示语进入时间流程,就能产生层级关系和指序功能。而位序指示语在指示行为的时间位置的同时,实际上就预设一个时间流程。

(三)时态表征

时态是表时间的一种语法手段,多数语法学家只在限定小句中讨论时态,但也有不少学者尤其是功能学派(如,Halliday,Matthiessen[7]),认为非限定性小句同样表达时态意义。何伟[8]在功能语法时态观的基础上,对时态的定义和性质作了详细的解释,提出时态建构时间关系,有首要、次要、首要-次要和次要-次要四种类型,非限定小句首先体现的是次要时态。限定小句中的首要时态设定整个句子的时间域,也设定第一次要时态的时间参照点,第一次要时态设定作为第二次要时态的时间参照点,以此类推。

非限定小句的时态属次要时态或次要—次要时态,承接的是相对时间,时间参照点不是说话时间,而是依附于小句的时间指示语或控制小句的时态。例如:

(4)Hegoesaboutconstructingthis framework quite mechanically,beginning with the names of his pair of young lovers and in2 variably adding a third character,a servant or the like,to make mischief between them,like the chou in a comedy.(Chapter 1)

(4)中的 v2ing(constructing,beginning, adding)和“to make”都是以限定小句首要时态“goes”所奠定的Rt2为时间参照点。v2ing与之同时,是现在时中的同时;“to make”表在其之后,是现在时中的后时,但这里的“现在”与话语发出的“现在”Rt1无关。

虽然形态的强制性奠定了时态在英语时间连贯中的主导地位,“然而对事件发生时间先后顺序的解释不能只依赖时态,还要考虑小句作为一个整体的体的意义以及其他语义及语用的因素”[8](P68～69)。

汉语是否存在时态系统还存在较大争议。反对汉语存在时态系统的语法学家一方面认为汉语缺乏“具有系统意义”的时态标记而缺乏时态系统,另一方面又承认某些语法成分的标“时”功能。这种矛盾恰恰说明,汉语时态由于受到汉语中更强势的因素(如时间指示语、语序)所制约,在时间表达上以隐性方式存在(如汉语大量的无标语境句),只在这种强势因素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才以显性的形式出现,汉语大量无标语境句的存在和“了”在句中有条件地自由隐现正是属于这种情况。大量无标语境句的存在使得汉语语篇极度依赖语境来确定时间域。

三、结语

本文比较了英汉叙事语篇同时间域的时间连贯表征手段,发现它们在表征类型上存在很大的共性,主要有语序、时间指示语和时态三大类型,它们在语篇中互相照应、互为补充,共同达成事件在时间上的推进。但这些手段在英汉叙事语篇中的地位各不相同,或者说组合模式不同,在同一时间域,英语以时态为主、词汇和语序为辅,形成一个高度形式化的时间链,而汉语则以语序为主、词汇和时态为辅,形成逻辑性极强的时间连贯。正是这些组合模式的不同,构筑了英汉叙事语篇各具特色的时间连贯表征模式。

[1]丁建新.话语中的时间、时间表达和时间连贯[J].外语学刊,2004 (4).

[2]王东风.时态推进的连贯功能与英汉翻译[J].外语研究,2007 (6).

[3]曹雪芹,高鹗.红楼梦[M].长沙:岳麓书社,1987.

[4]Hawks,David,John Minford.The Story of the Stone[M].The Penguin Group,1986.

[5]张家骅.俄汉动词语义类别对比述要[J].外语学刊,2000(2).

[6]戴浩一.时间顺序原则和汉语语序[J].国外语言学,1988(1).

[7]Halliday,M.A.K.,C.Matthiessen.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2 al Grammar(3rdedn.)[M].London:Edward Arnold,2004.

[8]何伟.英语语篇中的时态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责任编辑胡号寰 E2mail:huhaohuan2@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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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395(2010)03-023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