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构主义带给翻译的若干启示
2010-08-15王小薇
王小薇
(安徽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马鞍山243002)
解构主义带给翻译的若干启示
王小薇
(安徽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马鞍山243002)
解构主义对传统翻译理论的一些基本问题提出质疑和挑战,促使人们不得不对它们进行重新思考。拟从能指的差异,限制,单一性,普遍性,以及可重复性的角度阐述解构主义带给翻译研究的启示。
解构;翻译;能指;单一性;普遍性;可重复性
解构主义与翻译研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研究成果自然也要为翻译研究所青睐。
一、能指的差异
能指的差异和不对等性在翻译的过程中不胜枚举,这其中就体现了浓郁的地方特色、文化特色甚至思维方式的窘异。就好像外地人初来广州,对当地人早上问候“早晨”,批评浮夸说“晒命”,真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乎这些表达方式凭空一下子就蹦了出来,完全超越了所谓“北方佬”的理解视域。
再比如说诸多的外来词,像可口可乐,中文的语言符号系统中本无此能指,时至如今,当其成为家喻户晓的品牌时,它便堂而皇之的安营扎寨在汉语语言系统中。但是每每品味,还是略感其与生俱来的“异国情调”。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无怪乎广告商即使有所创新,对其也要特别采取“归化策略”——“中国人自己的可乐”。当然笔者绝无从发生学的维度对语言符号系统做历时性研究,但仅从共时角度出发我们不难看出,各地区各民族间的语言相去甚远。经验反思的结果,似乎从反面论证了先验所指的不在场。追其源,人类追求太一、整一或者封闭完整语言系统的梦想早在建筑通天塔时被上帝横加干涉之后彻底破灭了。从翻译角度看,以上两例,或是有同一所指,但能指之间几乎很难找到相似之处,或者根本都不享有同一所指,只能生硬的音译。即便意义可以暂时达到交流沟通的目的,但地域特色和文化色彩很明显地在勉强的委曲求全中被“边缘化”了。语言不是简单地为已经存在的事物或现成存在的概念命名,而是创造自己的所指。索绪尔的语言理论指出,语言符号的能指是任意的,所指也是任意的,所指的任意性是使用不同语言的人们用以建构概念系统的手段,也是使用不同语言的人们对外部世界任意划分的结果。这一语言的基本属性就决定了不同语言之间语言符号的所指的差异,并导致不同语言符号转换的困难,进而成为对翻译的可译性的限制因素。为克服所指差异造成的可译性限度,人们在翻译实践中运用音译、解释等手段来解决这个难题,而全球化导致的不同语言之间人们交流的加深,促进了不同语言之间所指系统的趋同,从而在客观上将逐渐消解可译性的限度。
二、单一性与普遍性
美国语言学家、符号学家雅克布森把翻译活动从语言符号扩大到整个符号系统,将翻译分为三类:语内翻译,语际翻译和符际翻译。其中语内翻译是在同一语言系统中用其他的符号去诠释某些符号,这似乎已经预设了我们可以知道如何去粗略设定一种语言的整体身份和界限。可是这一点正是令人质疑的,也正是被德里达所解构的。就好像地图上的国界线,一方面标志了一个国家成为独立完整政治、经济和文化实体的可能性,而另一方面也标示了与其他国家的联系,语言符号系统亦是如此。正如每个语言学家和语法老师所熟知的,每一套语言符号系统确有其专属的语法标准规范,但是这些系统规范永远不可能是包罗万象,亘古不变的,各民族的语言总是处在不停的杂糅过程中。每一代人和每一种言语总是在“打破”和“重组”“标准”、“固定”的语法规则(否则,就没有所谓语言的“历史”可言了)。一种语言的界限是不确定的,即便设置了界限,也不应该成为其限制。语言之间的界限似乎已经成为一种结构意义上的开放性。根据解构主义的观点,正是这些在语内或语际设界划线的规则本身亦是系统异延的结果。但是没有这些限制和界限,也就没有所谓产生确定意义的源发地——语境。所以说,如果真的存在界限或制约,我宁愿将其理解为“虚线”,如此使得不同语言符号、不同地域特色、不同文化氛围的交流乃至相互融合、渗透以及杂糅成为可能(由作为指涉问题模式的专有名词开始,逐渐扩大到不同层次、不同方位的杂糅)。“互文性”正是如此开拓了一个个更加宽广意义的语境,那么,翻译亦是一种可能。
任何一个语言事件都是单一的,任何语境都是特殊的,不可重复的。从这个角度看,单一言语是不可理解的,亦即不可翻译的,但是由于其逻辑性,即康德意义上的先验范畴,其结构是人类所共有的规则,所以理解任何单一事件成为可能,那么翻译也就是一种可能。可以说言语,正是语言在每个不同语境中的再现罢了。基于此,德里达指出一个文本是可译的,但同时也是不可译的。现象学诠释学所持的“reveal while conceal”也说明了在翻译的过程中你开启了一面必定掩盖了其他的方面。如果说一个文本是完全可译的,那它也只仅仅是对存在言语的简单重复,也就失去单一性,从而也不具备专属和识别性的“身份”。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语境的不可重复性,即便是口头表达的重复,由于语境发生变化,自然意义也发生了变化。但如果从当代翻译理论的角度,特别是后现代的进路,“不可译性”似乎呼声更高。确实,不同语境导致的语词意义的差别实在是复杂了一点。
三、文本与可重复性
能指的异延被置于一个更大的语境下,这不仅仅是语言学符号的能指,而是包罗万象的,涵盖了经济、历史以及社会制度等等。这个广义文本的开放性并不是抹杀了其单一性而是表明了其终极诠释的不可能性。原因有二:一是文本不能离开语境;二是构成语境的每一个因素也并不能完全为我们所掌握。
意义不能脱离语境而产生,但为什么我们在读莎士比亚戏剧时,虽然不在当时的历史语境,仍可以把握其意义呢?德里达认为这在于文本的结构和历史的关系中。因为文本的结构具有可重复性。“痕迹”的可重复性使得语境的重组成为可能。语言结构的完全固定或者无章法的自由运作都是不可能的。稳定/不稳定性,确定/不确定性是互补的需要。正如单一性和普遍性结构上的互相依靠产生意义,但同时又阻止绝对的可译或者不可译。所以,稳定性一方面在我们眼前铺设了理解原文文本的康庄大道;而另一方面稳定性又是受到限制的。原因是什么呢?其一,在本源处就已经存在差异。以莎戏剧为例,我们认为莎翁笔下所写或者演员口中所出的即是源语言,但在此之前呢?相同的能指在无数次不同的语境中所做的无数次意义不同的“重复”,即意义异延的过程。那么正是建筑稳定性的“重复”同时又构筑了一段“异延”的历史。那么在莎剧中(我们狭义的源语),诸词的用法,已经具有多义性。如此说来,“稳定性”早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其二,既然要求翻译成为可能,那么必然有文本的开放性,然而正是这种开放性使得文本的作者在此语境下的对某一能指的使用并不能决定此能指在另一语境下的使用和意义。一个历史上的文本之所以能在其他历史语境或者不同的语言符号系统中再现,德里达认为这主要是因为其可重复性,既植根于语境的整一性,同时也将其未饱和的语境置于语境重组之上。
以往人们用解构主义思想进行翻译研究时,往往过分强调了它的否定性、颠覆性所导致的消极的一面,,而且将这一点无限制地扩大,以致将解构主义思想中的建构因素以及创造性特征给忽略了。其实,解构阅读仍然追求文本中作者原意的把握,原文文本结构的重建,并在此基础上努力揭示出原文文本结构的盲点和缺失,努力发掘出原文文本语言符号中所透露出的超出作者原意的部分,把握原文文本的异质性和多样性特征。
[1]Bhabha,Homi.The Location of Culture[M].London&New York:Routledge,1994.
[2]Culler,Jonathan.On Deconstruction:Theory and Criticism after Structuralism[M].Ithaca,N.Y: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82.
责任编辑 胡号寰 E2mail:huhaohuan2@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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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395(2010)02-0150-02
2009212228
王小薇(1983—),女,安徽贵池人,讲师,主要从事文学理论、翻译理论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