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刊新词英译多一点异化又何妨?——以“山寨”英译为例

苏学雷,高海涛,冯占锋

(唐山学院外语系,河北唐山 063000)

报刊新词英译多一点异化又何妨?
——以“山寨”英译为例

苏学雷,高海涛,冯占锋

(唐山学院外语系,河北唐山 063000)

通过对“山寨”一词不同的译文进行分析之后指出,报刊新词英译应适度采用异化翻译,以更好地传播中华文化。

新词;英译;归化;异化

新闻文体与其他文体最显著的不同莫过于不断涌现的新词汇。报刊新闻为了满足读者猎奇心理或吸引读者眼球,常常使用新颖词汇,有时还大胆造词。正如张健教授所说:“在我们这个科技迅猛发展、知识信息爆炸、市场经济勃兴、东西方文化交融渗透的时代,新词汇的大量出现理所当然。有什么东西能够不通过报刊等新闻媒体来表达,来交流,来转播,来普及呢?”[1]新词语记录了我们走过的脚印和社会思想文化的变迁。中国与英语国家政治、经济、历史背景、文化以及价值观不同,如何将汉语报刊新词语译成准确而易于西方读者接受的英语,在传递信息的同时传播中国文化,已成为每一位新闻翻译者需要审视的问题。一直以来,汉语报刊新词的翻译,多注重目的语读者对于译文的接受度,主要采用“归化”译法。但“归化”翻译在传递源语文本主题信息过程中往往不能有效传达其文化信息内涵,不利于语际间的文化融合。笔者认为,随着中西文化交流日趋深化,汉语报刊新词英译不应仅局限于“归化”策略,而要站在文化交流的高度,适度采取“异化”翻译手段,以利更好地传播中国文化。

1 “归化”翻译与“异化”翻译

1813年,德国古典语言学家、翻译理论家施莱尔马赫在《论翻译的方法》中提出:翻译的途径只有两种:一种是尽可能让作者安居不动,而引导读者去接近作者;另一种是尽可能让读者安居不动,而引导作者去接近读者。在这里,施氏只是描述了两种方法,并未给出具体名称。上世纪90年代中期,美国翻译学者劳伦斯·韦努蒂通过对西方翻译史的研究,批判了以往翻译中占主导地位的以目的语文化为归宿的倾向,首次提出了“解构主义”的反对译文通顺的翻译策略。其著作《译者的隐身:一部翻译史》将施莱尔马赫提及的第一种方法称作“异化法”,将第二种方法称作“归化法”。在韦努蒂看来,归化就是“采取民族中心主义的态度,使外语文本符合译入语的文化价值观,把原作者带入译入语文化”。而与之相对应的“异化法”则是“对这些文化价值的一种民族偏离主义的压力,接受外语文本的语言及文化差异,把读者带入外国情境。让目标语文化见证不同的价值观”(Venuti Law-rence. 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95)。“异化”翻译策略的提出使翻译的研究从传统的语言层面上升到文化领域,使现代翻译研究逐渐从传统的注重原则和技能的方法研究转向把翻译视为文化现象的译文研究。可以说,“异化”翻译策略的提出使得翻译研究迈向了一个更宽广的世界。

2 “山寨”的归化与异化

2008年在各种报刊中最流行的新词莫过于“山寨”了。根据国家语言工作委员会对外发布的2008年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在2008年度产生的359条新词语中,“山寨”位列新词语使用频次之首。这股来自民间和草根阶层的“山寨”风席卷全国,像一把火愈烧愈烈。“山寨”也由“山寨”产品延伸到了“山寨”文化,不仅受到网络媒体的追捧,就连传统媒体也对其展开密集式的报道。比如2008年12月2日,新闻联播就对“山寨”现象做出了简单而到位的评价——“从2003年开始出现‘山寨’手机到各种‘山寨’产品,‘山寨’一词已经从经济行为逐渐演变为一种社会现象”。“山寨”这一新现象必然会通过英文报刊介绍给西方读者,那么这类报刊对于“山寨”词族的译文是否准确传递了该词的丰富内涵呢?笔者对比了中西一些有影响的报刊关于“山寨”的译文之后发现,译者大致采纳了两类翻译策略,一种是以意译为代表的归化,另一类是以音译为代表的异化。

2.1 “山寨”的归化翻译

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的解释,“山寨”原指:(1)在山林中设有防守栅栏的地方。(2)有寨子的山区村庄。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山寨”一词已被赋予新的意义。词典中的义项已不能涵盖其丰富的内涵。因此,在翻译“山寨”一词之前,有必要首先探讨“山寨”一词在不同语境下的涵义。

“山寨”大行其道始于“山寨手机”。很多山寨手机多模仿如诺基亚(Nokia)、三星(Sam sung)、索爱(Sony-Ericsson)等一线品牌的功能以及外观,甚至有些将品牌名改为Nokir, Sam sing,Suny-Ericcsun来求得与被模仿品牌的相似性。因此“山寨机”“山寨货”“山寨品牌”也成了盗版、克隆、仿制等的代名词。很多译者将“山寨手机”译为 cloned mobile phone,counterfeit mobile phone,fake cell phone,pirated cell phone,imitation cell phone.以上表达采用的都是归化策略,基本传递了盗版、克隆、仿制的意思。但是“山寨”本是一个口语词,以上各种表达似乎过于书面化。笔者通过阅读中外报纸发现,见诸于报端的多是一些口语化的表达,如“knock2off”“copycat”等。《中国日报》(China Daily)2008年12月6日第四版刊登了一篇关于“山寨”的报道,其标题为“Copycat Culture Harm s Holders of IP Rights”(山寨文化损害了知识产权持有者的权益)。对于“copycat”和“knock2off”两个词的解释,可以参阅《新牛津英汉大辞典》:“copycat”: (1)(noun)informal,derogatory,(especial1y in children’s use)a person w ho copies another’s behavior,dress or ideas (非正式,贬,尤指孩子用语,盲目模仿他人行为、服饰或思想的人;仿效者)。(2)[as modifier]denoting an action,typically a crime,carried out in imitation of another(模仿他人的行为,一般指罪行)。[2]“knock2off”:(1)(noun)(info rmal)a copy or imitation,especially of an expensive o r designer product(复制或模仿,尤其是对高档产品或其他产品风格的复制或模仿)。(2)[as modifier]knock2off merchandise(复制或模仿品)。从两词以上解释来看,copycat与knock2off都为口语词汇,在准确表达“山寨”内涵的同时,又不失诙谐与调侃的口语味道。因此,《中国日报》对“山寨”的官方译法就是“copycat”。

虽然“山寨”成为劣质和非正规性的代言词,但必须承认,“山寨”已经从单一“产品”上升到“文化”高度,作为一种新的流行文化在报刊等媒体推波助澜下,渗入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山寨现象所体现出来的趣味性、通俗性,一方面契合了当下大众文化的勃兴,另一方面也呈现出明显的反权威、反垄断、反精英的平民化特征。可以说,“山寨文化”自有其积极的一面。因此,以上几个译本,尤其是那些带有较强贬义色彩的译本明显有失稳妥。笔者认为可以把“山寨文化”译为 non2mainstream/street creativity culture[3],意在传递其内含的非主流、个性张扬和自由解放的文化意识。据此,“山寨精神”可译为:the anti2establishment and innovative spirit;“山寨百家讲坛”“山寨春晚”可译为:the non2official/ non2mainstream/personally-interpreted version of Lecture Room/Sp ring Festival Gala。

新闻报道中经常出现一些类似“山寨”的新词语,这类词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有些是不为西方读者所了解的。在这种情况下,采用归化策略可使译文符合西方读者的思维习惯,以便于广大读者理解和接受。这种处理虽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汉语新词中文化内涵的丢失,但却能够提高译文在广大新闻译文受众中的可接受性。

2.2 “山寨”的异化翻译

笔者认为上面的各种翻译只是从具体语境出发,从一个角度表达了“山寨”的含义,只有把上面的种种译文综合起来,才能传递“山寨”一词较为完整的含义。笔者在分析了国内外报刊对“山寨”的不同翻译版本后发现,为了保持该词的原汁原味,国内外媒体大量采用了音译的方式。美国纽约时报的网站就直接把“山寨文化”音译成Shanzhai Wenhua,并加注解释为:Chinese phrase denoting a rebellious,grass roots,knockoff culture.Shanzhai literally means“mountain fortress”,but is used to refer to counterfeit products;Wen-hua means culture(http://schott.blogs.nytimes.com/2009/02/04/shanzhai2wenhua/)(山寨指的是一种反叛的、草根或者模仿品文化。山寨字面意思是山中的寨子,现在指假冒伪劣产品)。另如以下译文:Besides Shanzhai electronic prod-ucts,of which there are many,there are“Shanzhai”movies,“Shanzhai”stars and even a“Shanzhai”Sp ring Festival Ga-la.(http://news.xinhuanet.com/english/2008212/30/con-tent_10582935.htm)(除了很多山寨电子产品,还有山寨电影、山寨明星,甚至山寨春晚)。另外笔者在阅读《中国日报》时发现“shanzhai”英译除可用作名词外,还可用作形容词、动词,甚至还有派生词“shanzhaiism”。如:At the risk of making ourselves very shanzhai,we now proudly“flatter”Time and its lists for giving us such a wonderful idea(China Daily 2010201211);It was so popular that some people say to each other“have you shanzhai’d today”!?(China Daily 2010201204)。又如: There is much to be explored in the shanzhai spirit(some call it shanzhaiism)-the capability to imitate and imp rove, speedy delivery to market,afford ability to many and innovation where possible,plus a sense of fun/satire w here appropriate(China Daily 2010201204)。

同样,对于新闻中出现的这些文化内涵丰富的词汇,译者若采用譬如音译、直译、直译加注等异化策略,则可保留源语的喻义和形象。异化翻译可能会暂时给西方读者造成理解上的障碍,但是译文能将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现象展示给西方读者并使读者领略到一种异域风情,因此从长久的角度来看异化翻译有利于不同文化之间的渗透与融合。当然,异化也有个“度”的问题。译者不能置读者的接受度于不顾,过分拘泥于源语的字面意义,照葫芦画瓢,使译文生硬拗口。那种译法只能是“死译”或“胡译”,称不上是异化翻译。

3 结语

对于“山寨”一词的英译,中外报刊多采用适度异化策略,可以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事实上,在东西方文化不断交融的大背景下,通过翻译工作者的不懈努力,不少具有“异国情调”的译文已经为西方读者所接受。比如wushu(武术),dazibao(大字报),Yang(阳),Yin(阴),feng shui(风水)等词已能在1998年版 New Oxford Dictionary of English中查到。同时美国《时代》周刊对汉语文化词语保持“中国特色”的翻译方法对我们也是很有启发的。比如:“缘(分)”(yuan),“讲政治”(talk politics),“关系”(guanxi),“大同”(datong)。另外,“to meet Marx(去见马克思)”,“let a hundred flowers bloom(百花齐放)”,“iron rice bow l(铁饭碗)”等“中国特色”极浓的“中国式英语”也时常出现在英美报刊上。因此,报刊新词中英文翻译应适度采用异化翻译以增加“洋味”,使目的语读者有机会欣赏到异域文化,进而提升中国语言文化的国际影响。此外,异化翻译可以进一步丰富目的语语言文化,达到“洋为我用”的目的。因此,英译中文报刊类似“山寨”等具有浓厚中国语言文化特色的新词语时,要尽可能采用异化策略,保持“中国特色”,为使英文读者能够理解,异化翻译之初可采用“直译”“音译”后加注解的译法。待为海外受众接受后,注解便可功成身退。这样不但可以保留源语的异国情调,而且避免了意译不当导致的文化亏损或语义不全,因此异化翻译无疑成为了一种重要的文化传播与交流的工具。从历史角度看,适度的异化应该会成为未来报刊新词英译的总趋势。

[1] 张建.报刊新词英译纵横[M].上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1:1.

[2] 叶红卫.谈“山寨”的翻译[J].上海翻译,2009(3):57.

[3] 袁翠.“山寨”的社会文化内涵与英译[J].成都大学学报,2010(1):123.

(责任编校:白丽娟)

It Does Not Matter If There Is More Foreign ization in Press Neologism C-E Translation——With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Chinese山寨as an Example

SU Xue-lei,GAO Hai-tao,FENG Zhan-feng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 Tangshan College,Tangshan 063000,China)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different English versions of Chinese山寨,the conclusion was drawn that p roper foreignized translation can be adopted to better disseminate Chinese culture.

neologism;C-E translation;domestication;foreignization

H315.9

A

1672-349X(2010)05-0095-02

2010-06-03

苏学雷(1980-),讲师,硕士,主要从事翻译教学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