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主要政党经济资源建设的经验借鉴*
2010-08-15蒯正明
蒯正明
国外主要政党经济资源建设的经验借鉴*
蒯正明
执政党经济资源的建设状况对于执政地位的巩固有着更为直接的作用。经济资源建设的成效不仅为执政党进行资源分配、扩大调控空间创造了条件,而且有利于提高民众对政党的认同度。国外主要政党经济建设的经验借鉴主要包括:注重增加经济资源的总量,提高政党执政的绩效资源;注重经济资源分配的平衡性,正确处理效率与公平的关系;注重经济资源开发的创新性,增强经济发展的活力;注重经济资源开发的协调性,实现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重视科技和人才对经济资源开发的作用,增强经济发展潜力。
国外政党;经济资源;绩效资源;创新性;可持续性
执政党在经济领域内部对政党执政具有支持性的实体型要素和制度型要素都属于经济资源。实体型要素是指执政党执政期间经济发展状况,主要包括宏观国民收入的增长或衰退和微观经济的公民个人的收入状况,如 GDP、人均 GDP等等。制度型要素主要是执政党执政主导国家经济发展战略以及国家经济发展方向的经济政策及其相关社会政策。
从执政资源的系统看,合法性资源是执政资源系统中各资源要素“合力”的结果,其中经济资源对合法性资源获取、执政地位存续的贡献要优于其它资源内容,经济资源不同于组织资源的复杂构成,其作用体现得快捷并且直观,不需要意识形态资源的原始认同感。因此,经济资源的建设状况对于执政党执政地位的巩固有着更为直接的作用,其成效不仅为执政党进行资源分配、扩大调控空间创造了条件,而且有利于提高民众对政党的认同度。
在当今政党政治的世界里,政党在国家政治体制运作与社会政治生活中处于中心地位。“政党一端架在社会之上,另一端架在国家之上,它‘形’在政权体制外,‘魂’在政权体系中”;“若缺少政党,国家与社会之间就缺少了必要的‘调节器’和‘连动带’。”[1]从错综复杂的政党现象中我们不难发现,任何政党,无论他们具有如何迥然不同的意识形态,都不能不遵循一些共同的基本规律,因此,对国外主要政党经济资源建设的探索与实践进行研究,对于中国共产党经济资源建设无疑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一、注重增加经济资源的总量,提高政党执政的绩效资源
美国哈佛大学费尔教授研究了1916年~1984年间美国总统选举结果与宏观经济状况之间的关系后得出结论:实际 GDP每增加1个百分点,执政党在选民中的得票率就增加1个百分点;通货膨胀率每上升3个百分点,执政党在选民中的得票率就减少1个百分点。由此可见,对于竞争型体制下的政党而言,任何政党要想获取执政地位,都不会忽视经济因素在其竞选纲领中的重要性,以赢得选民支持。一旦竞选获胜,执政党就会组织政府来推行自己的经济主张,以进一步取得民众的认同,否则就会遭到民众的质疑。对于非竞争性政党,如果执政的生命系统不能适时汲取足量的经济资源以维持系统的正常运转,就会造成政治能量的衰减和政治产品的供给不足,甚至可能会导致政治系统的崩溃。特别是对一些经济文化本身就比较落后国家的执政党来说,执政党本身就缺乏可分配的资源,需要他们将发展(效率)摆在更加重要的地位,以提高执政党的控制力。
国外一些政党长期执政的重要原因在于执政党对经济资源开发的高度重视。瑞典社民党、新加坡人民行动党、20世纪90年代以前的日本自民党、20世纪80年代以前的墨西哥革命制度党,就是这方面的典型代表。瑞典社民党自1917年执政,时间长达60多年,其中一条基本经验就是高度重视经济建设。社会民主党在执政初期,瑞典还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农业国家,也是欧洲最穷的国家之一。到20世纪中期,瑞典发展成为世界经济最发达的国家之一。根据WEF世界经济论坛评比,瑞典连续数年入选全球最具竞争力国家之列,2006年瑞典竞争力排名世界第三。来自世界银行的数据显示,在创新能力和知识经济方面,瑞典均名列世界第二。根据IMD的最新数据,瑞典的人均专利数量排名世界第三,达1144件/10万人的水平[3]。新加坡人民行动党1959年上台伊始,就提出了“生存第一,经济立国”的基本国策,并反复强调生产力是决定其前途命运的最重要的因素。亚太经合组织宣布,从1996年1月起,新加坡从发展中国家成为发达国家。如今的新加坡是东南亚地区重要的金融中心、运输中心和国际贸易中转站,是世界电子产品重要制造中心和第三大炼油中心。大约一代人的时间里,新加坡就成长为亚洲四小龙的领军国家。日本自民党1955年~1993年执政长达38年,重视经济资源的开发是其长期执政的基本经验之一。墨西哥革命制度党1929年~2000年,连续执政长达71年,把墨西哥由一个贫穷、落后的农业国家建设成了一个经济较为发达的工业化国家,经济资源开发的巨大成就,支撑了革命制度党长期的执政地位。
相反,如果一个政党在执政过程中对经济资源的开发长期无所作为,其执政地位就会受到威胁。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下台已经有力地说明了这一点。据苏联官方统计,20世纪80年代上半期,苏联人民物质生活水平只大体相当于美国的1/3左右,不仅日用消费品长期匮乏,经常处于十分紧张状况,而且住房、交通、通讯、卫生以及其它各种生活服务设施发展速度也十分缓慢。在国家长期执行高积累政策的条件下,人民的消费被压低,尤其是在农村实施高征购和低收购价格的政策,使广大农民生活处于低下水平,相当数量的城乡居民生活于贫困线以下[4](P227)。到90年代,苏联经济更是急转直下,表现为“四症并发”。一是生产下降。与1990年同期相比,1991年上半年苏联的国民生产总值下降了10%,国民收入下降了12%,社会生产劳动率下降了11%。二是物价上涨。通货膨胀率1981年为5.7%,10年后已经达到145%的危险程度。三是商品奇缺。一些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如面包、蔬菜、水果等严重脱销。四是失业率上升。到1991年7月1日,苏联居民前往安置局求职的大约1300万人[5](P61)。经济资源开发的失败导致民众的不满,这也是促使苏共垮台的直接原因。同样,德国社会民主党施罗德下台也是因为没有能够向民众交出一份满意的成绩单。当年,施罗德打败科尔获取总理职位,主要是因为科尔不能发展经济,他曾讥讽科尔是失业总理,而施罗德同样以经济增长缓慢、失业人数不断攀高、福利制度难以为继、区域优势不断丧失而导致德国民众对执政的德国社会民主党心死已定。
二、注重经济资源分配的平衡性,正确处理效率与公平的关系
执政党对经济资源开发的成效不仅涉及宏观经济总量的增加,还涉及微观公民个人的收入状况改善的问题。先以印度为例。2004年印度瓦杰帕伊政府决定提前半年进行大选,因为2003年印度的经济增长率达到了8%,人民党认为形势对自己非常有利,但让人大跌眼镜的竟然是人民党被老百姓尤其是广大农民赶下了台。究其原因,就在于人民党片面追求经济总量的增加,却没有注意到公民个人收入状况的改善,从而出现了巨大的贫富差距。“尽管在人民党执政的8年中,经济高速增长,国民收入也显著增加,国力大为增强,但受益的多是占人口总数30%左右的城市中间阶层,70%的生活在‘牛羊经济’这一落后群体的中下层民众却并未得到相应的好处……到2003年底,印度仍有4.1亿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6](P174)再以墨西哥革命制度党为例。墨西哥革命制度党曾单独连续执政长达71年,在任期间整个国家经济实力有了显著增长,1999年人均 GDP超过5000美元。但是,社会分配严重不均,地区之间发展不平衡,贫富差距日益扩大,贫困人口占全国人口的45%,被称为“制造穷人的工厂”。结果该党丧失了民心,在2000年的大选中惨遭失败。这说明,相比较宏观经济而言,微观经济个体在经济发展中状况的变化也同样影响到民众对执政党的认同,因为“在经济运行中,任何市场活动和市场行为,都不能只进行冷冰冰的成本分析,而需要进行伦理的评价”,民众“不仅要关心经济活动中的效率问题,而且必然地关联到人的生活意义和存在价值等向度。”[7]
一个国家在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常常伴随着经济关系的显著变动和社会成员经济地位的升降荣衰。社会贫富两极分化、阶级矛盾尖锐化会直接造成统治者不能照旧统治下去,人民群众不能照旧生活下去的状况,也由此会导致社会冲突和政治的不稳定。上世纪下半叶,很多发展中国家踏上寻求现代化的道路,有成功的,也有半途而废的。失败者共同的社会特征是,贫富高度分化,街头冲突不断,总统几天就换,社会裂痕不断扩大。当到了无法弥合的程度,它带来的不仅是社会的断裂,还有现代化进程的断裂,执政党执政进程的断裂。这些前车之鉴告诉我们,执政党在着力增加其经济资源总量的同时,一定要采取各种措施改善民众个体的收入,弥合各个阶层和群体之间的裂缝,正确处理效率与公平的关系。“人类社会的发展历程表明,在任何时候,效率都是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前提,是公平的基础。没有效率,人类社会就无从生存和发展。但是,效率本身并不是社会发展的目的,追求没有公平的发展只会自取灭亡。”[8]正是基于这种认识,瑞典社会民主党早在1928年就提出了以“平等、福利和合作”为基本要素的“人民之家”计划,运用国家的力量,通过国民收入再分配,为每个人才能和需要的满足创造条件。“在瑞典,资本主义原则似乎成为飞机的发动机,没有它,社会就无法前进;社会福利原则成为飞机的稳定器,没有它,社会就不能稳定。两者缺一不可。”[9]法国社会党也提出了“要市场经济,不要市场社会”。“不要市场社会”就是不容许社会全盘商品化,不把利润法则当作衡量价值的唯一尺度。“要市场经济,不要市场社会”这一至理名言不仅反复被法国社会党所使用,而且也为英国工党、德国社会民主党等许多欧洲国家的社会民主主义政党所接受。
需要指出的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由于福利国家建设不仅降低了国民财富中可用于投资的那部分财富的比重,也降低了社会成员为生存而努力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因而也出现了对福利国家建设的批评。”[8]但我们不能因为福利国家制度出现了问题,就否定政党在经济资源开发过程中注重资源分配公平的重要性。更进一步说,20世纪70年代以来,传统的高福利制度所出现的问题并不是因为政党注重公平,“问题在于过度的福利计划会导致福利国家走向建设福利制度所确立的原则和价值取向的反面,从而导致福利制度由优势变成缺陷,由成果演变成危机。”[9]“应该说,西欧社会民主党人秉承西方人文价值观中的人道、公平理念,是比较倾向于公平的。这也是其在西欧政坛保有一定影响力,能够与右翼政党轮流执政的号召力所在。”[10]
三、注重经济资源开发的创新性,增强经济发展活力并实现可持续性
系统论认为,任何系统都依赖环境而存在。环境为系统提供生存和发展的条件。但是,环境条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经常处在有规律的变化之中。因此,系统对环境不能只是消极地依赖,还必须积极地适应。政党执政资源系统也是如此,必须根据环境的变化创新资源的开发,以不断丰富自身的资源储量。作为政党执政资源系统要素之一的经济资源,其创新性的要求往往更为复杂。一方面,政党必须根据外部环境的变化,适时地调整自己的经济政策、主张;另一方面,政党经济政策、主张的调整往往要受到执政资源系统中其他资源要素的制约,也就是说经济资源开发的创新往往要获得执政资源系统中其他资源要素如意识形态资源、制度资源等的支持,否则就难以取得应有的效果。如果一个政党的意识形态僵化、制度建设滞后,那么政党的经济政策和主张也就很难创新。苏联把计划经济完全与社会主义等同起来,势必会限制商品货币关系和价值规律的运用,也严重制约了经济发展的生机和活力。虽然斯大林之后的领导人也尝试对其进行一定的变革,如勃列日涅夫时期,苏共中央和苏联部长会议颁布了《关于完善计划工作和加强工业生产的经济刺激》的决议和《社会主义、国营生产、企业条例》,决定从1966年起在工业系统分期分批推行“计划工作和经济刺激新体制”即“新经济体制”,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单纯运用行政手段管理企业的制度,把集中的计划同利用商品货币关系结合起来,比较注意发挥利润、工资、奖金、价格等经济杠杆在完成国家计划、改进企业经营管理中的作用,但由于意识形态的僵化,这种变革只允许在既有的制度框架内进行。“在这种修修补补式的体制改革下,许多企业不是千方百计利用‘新经济体制’赋予的权力去改善企业内部的经营管理,以更好地挖掘生产潜力和提高经济效益,而是把心思主要放在用改变国家计划规定的产品品种和产品结构、谎报成本、提高产品价格等手法牟取‘非法利润’。‘新经济体制’由此派生出了新的矛盾。”[4](P36)上世纪70年代以后,“新经济体制”基本上名存实亡。
国外一些政党在经济资源开发上所采取的一系列创新性的举措也大都在这两个层面上展开。以越南共产党为例。越南与世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一样,是以苏联的模式建立起来的高度集中的经济管理体制,这种体制在特定历史条件下曾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开始在多方面暴露出严重的弊端。“国家每年都要进口100多万吨粮食来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并需要各种各样的配给卡和粮票进行计划解决,越南因之出现‘守着粮仓没饭’的奇特现象。”[11]苏东剧变和苏联解体,促使越共总结经验教训,政府致力于改善投资和经营环境,实施灵活的货币政策,加强发展多种成分的经济和大力发挥民营经济的作用,采取了放宽限制的政策,促进传统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2001年越共九大针对新世纪的新要求,根据越南革新开放事业发展的新情况,提出了“社会主义定向的市场经济”概念,明确了体制革新的目标,使越南革新实现了新的飞跃。“社会主义定向的市场经济”提出以来,越南经济取得了巨大的发展。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越南已经连续十多年增长率达到两位数。国有企业约占国民生产总值的30%,数量已从1.2万家减少到3200家。个体经济随着新企业法的颁布,在五年里涌现了18万家私营企业(这个数字是20世纪末的四倍),展现了巨大的发展潜力。贫困阶层在越南总人口中所占比例从1993年的58%降至2004年的19.5%,失业率降到5%左右。国有企业改革与失业率下降共存的现象在国际上是极为少见的[11]。再以欧洲社会民主党为例。二战后,西欧其他各国社会民主党相继采纳凯恩斯经济政策,“通过国家征收累进税,由中央政府资助公共服务事业,进而达到改造社会的目的。”[12](P31)对于社会民主主义者来说,凯恩斯主义的重大意义在于其作为对经济生活的一种政治控制,最大的优势是承诺对经济生活进行有效的政治控制,而避免社会主义者所担心的那种由于“剥夺剥夺者”所带来的可怕的社会、经济和政治代价……凯恩斯所倡导的“受控制的资本主义”看起来为社会民主主义难题提供了一种精巧的解决办法[13](P37-38)。社会民主党及其采纳的凯恩斯的经济政策“不仅救活了资本主义,而且赋予其生机和活力,经济自由与社会民主主义的联姻,已经成为西欧发达资本主义政治制度的重要特征”[12](P27),也给社会民主党带来了执政的黄金时期。但是,自1973年第一次石油危机之后,西欧社会民主党的经济政策开始面临困境与挑战。“从1965年到1973年,包括西欧国家在内的经合组织国家的经济年均增长率约为5%,而1974年这一数字则降为2%;1973-1981年,经合组织国家的通货膨胀率达到10.4%,而1960-1973年仅为3.9%;在衡量人们基本生活需要是否得到保证的重要指标——就业问题上,欧共体的失业率在1981年达到8.0%,大大高于1973和1979年的2.0%和5.0%,1985年的失业率更是猛增到12.0%。”[10]“不断增多的政府再分配大都陷入了严重的宏观经济问题:财政赤字、上升的公债、往往还有外债、对私人储蓄的侵蚀、纳税人的反感,以及削弱国家的国际竞争地位。渐渐地,这些问题使政策调整难以避免。”[14](P392)面对危机,社会民主党进行积极的探索,提出了新的经济政策,“创造性思维与不断地改革,使社会民主党逐步地摆脱了困惑,渐渐地走出困境,实现了对传统民主社会主义和新自由主义的双重超越,开辟了新的‘第三条道路’。”[15]“第三条道路”摆脱了过时的意识形态,探索出了一条“既超越沉迷于国家控制、高税收和生产者利益的老左派,又超越倡导狭隘的个人主义的新自由放任以及笃信自由市场是万能良药的信念的新右派。”[6](P25)“第三条道路”既反对专注于国家控制、高税收和维护生产者利益的左的强调国家广泛介入经济生活的思想观念,也反对主张狭隘的个人主义和自由市场经济能够解决任何问题的新式的右翼自由放任主义的排斥国家调控作用的市场原教旨主义理论。“第三条道路”主张建立可调控的“新混合经济”,遵循经济生活中的管制与非管制、供给与需求、公平与效率、权利与责任相平衡的原则。在所有制问题上,欧洲社会民主党像英国工党一样放弃了实现公有制的目标,认为公有制只是获得自由与平等的手段,主张建立多种所有制共存的混合经济模式,同时针对传统高福利制度造成的国家财政负担过重、困扰经济发展等问题,主张将消极福利转变为积极福利,将提供福利关照改为提供就业和创业机会,变福利国家为社会投资国家,实现功能上的革新。英国工党政府提出,为有能力工作的人提供工作,为无能力工作的人提供保障。瑞典社会民主党指出,教育是公正和工作的关键,为了纠正现存的分配不公平,更公平地分配受教育的机会和知识比事后对财富进行再分配更有效。由此可见政党对经济资源的开发总是在一定社会环境中进行,都是处在一定的时代背景之下,而且经济资源的开发本身没有一种固定的模式,它需要政党在实践中不断探索,不断丰富经验,不断创新自己的经济政策、主张和经济体制,以应对各种挑战。
20世纪70年代以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纷纷迈入后工业社会,出现了一系列难以解决的社会问题。资本主义生产的盲目性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和生态失衡,人类的生存空间日益缩小,生存和发展条件开始恶化,从而使人们产生了紧迫感和危机感。1978年国际环境和发展委员会首次提出并使用了“可持续发展”概念,呼吁各国在不牺牲未来几代人需要的情况下满足我们这代人的需要。可持续发展论强调人与社会的发展要与自然资源以及人的生存环境保持和谐统一,体现了社会发展过程中短期效益与长期效益的统一,不仅反对片面追求经济增长速度,对自然资源进行掠夺性开采,破坏生态平衡、导致环境污染的近视短期行为,更强调在社会发展的诸多因素中,必须实现从以客体为中心向以主体为中心的历史性转变,强调人和社会的发展是一个连续的不间断的过程,每一代人的发展与子孙后代人的发展、社会的阶段性发展与持续性发展必须相互协调统一。欧洲绿党正是在这一背景下产生的。绿党又称生态主义政党。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以来,绿党在西方国家得到普遍发展,曾在近20个国家的议会中拥有议席,一些绿党还取得过执政地位,是主流政党谋求执政地位的重要合作伙伴。2001年,70多个国家的绿党和组织举行了首届国际大会,通过了《全球绿党宪章》。同时,绿党还在欧洲、非洲、美洲、亚洲和大洋洲建立了地区性政党联盟或议会党团,旨在加强团结、协调立场、共同行动。在经济发展上,绿党主张用生态经济模式取代市场经济模式,主张零增长、质的增长;反对垄断和追求经济的无限扩张,主张以生态原则衡量经济发展。在全球化趋势深入发展、生态问题的全球性特征突出、人们的公民社会意识、环境意识随之提高的时代背景下,绿党的政策主张获得越来越多的社会认同和民众基础。欧洲其他政党也纷纷强调保护环境、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奥地利社民党长期重视在不破坏环境、保证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前提下推动经济发展,提出要把那种以利润和竞争力为基础的经济制度改变为更加合理、更少危机和服务于共同富裕的经济制度。荷兰工党政府提出为社会需要而生产,要民主地确定发展计划,对生产和分配进行民主监督,并采取措施“控制”市场经济,使经济缓慢而有选择性地增长,不过分追求高速度而损害自然环境,注意根据本国实际,大力发展生态农业、畜牧业、花卉业等特色经济,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6](P231)。德国社会民主党人认为,一切政策都必须首先保障人生存的基本前提条件——自然。除了自由、公正和互助等基本价值之外,还要增加对自然界的责任和对未来世代的责任。一个对社会和生态负责的工业社会必须保持繁荣幸福的成果,并且必须使这些成果与一个有再生能力的自然环境条件和符合人道的劳动、生活条件协调起来。因此,当代德国民主党人的政治目标就成了需要对社会和生态两方面进行重新塑造[17]。古巴共产党还将可持续发展内容写入宪法,制定《环境法》和环境发展战略,建立环境的监管、财税、投资、激励机制,使95%的污水或废水得到处理,促进了旅游业的发展和经济增长。
四、重视科技和人才对经济资源开发的作用,增强经济发展潜力
20世纪70年代以来,伴随着世界高新科技革命的发展,尤其是信息技术及其产业化的迅速发展,知识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并成为关键性的战略资源和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在知识经济时代,科技和人才的开发不仅可以降低物质资源的消耗,而且这些资源是可以再生的,拥有无限的开发潜力,从而成为新的资源生长点。因此,加强对科技和人才的投资,通过科技水平和国民素质的提高来推进经济发展、丰富经济资源已成为大多政党的共识,各主要政党纷纷推出一系列措施来加强科技研发和人才开发。
首先,在科技方面。早在1990年,美国共和党政府就制定了《美国技术政策》蓝皮书,目标是尽最大努力使用技术,以实现改进美国人的生活质量、保持经济增长和国家安全。民主党领袖克林顿则把技术进步比作经济增长的发动机,称科研是发动机永不枯竭的燃料。欧洲社会党主张以知识与创新实现“明智”增长,取代新自由主义增长模式。印度国大党强调,没有技术上的进步,就不可能有工业和经济上的进步,主张依托高科技发展实现民族真正的独立和振兴。近年来,印度国大党、人民党大力主导和推动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把信息技术、生物技术和核技术作为实现印度发展和强国理想的重要战略目标。印度的软件服务业保持了30%的年增长率,信息产业已经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18]。
其次,在人才方面。荷兰工党政府把发展人才市场作为实现本国经济发展的助推器,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第一,充分发挥人才市场的社会服务功能,加强与社会组织机构的合作。工党政府通过经济事务部、社会事务与雇佣部制定相关的政策,推动建立一系列的服务平台。第二,充分发挥人才市场的培训功能,提高就业人员的服务技能与服务水平。这些培训不仅可以加快人才配置过程,还能够降低人才寻求的成本。第三,充分发挥人才市场的预测功能,保证人才供需平衡。这对于确定职业教育发展方向、缩小教育与就业间的差距、保证人才供需平衡、调整人才结构等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第四,充分发挥人才市场的配置功能,确保人才尽其所用、各有所得。政府为此加强与工会、行业协会的合作,力使人才特别是高素质人才不致浪费[19]。新加坡人民行动党奉行人才立国的理念,采取了一系列积极措施进行人力资源的开发。一是对教育事业加大投入。在国家的预算中,教育支出从来都居第二位,仅次于国防和内部安全的预算。尽管新加坡的经济在危机期间出现了严重的衰退,但新加坡政府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教育预算经费。1998年教育预算经费为57亿新元,比1997年多出30%。二是注重职工在职培训。1996年~1997年,开展了50多万项培训活动,有10万名员工接受了在职培训。三是培养本地的科技实业精英。成立由副总理兼国防部长任主席的“科技企业家21世纪部长级会议”,研究获取本地和外国人才,获得资金和市场,更易于创业及创业者的回报等问题。与此同时,新加坡每年也从亚洲及其他地区引进2500名~3000名有特殊才能的永久居民,以弥补国家人才的不足[20](P315-317)。比利时社会党联合政府重视人力资源的开发。一是重视科技知识的创新和人才的培养,其高等教育十分发达,女性大学生、外国留学生的比例都较高。二是合理调配学科分布,增加应用学科人员及博士等高层次人员的比例。三是适应全球化带来的人才流动的变化要求,投入到全球高科技人才竞争的潮流中去[6](P233)。瑞典社民党认为要想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就必须让所有瑞典人得到自由发展,主张要以教育和知识而不是低工资和恶劣的工作条件来获取竞争优势,认为人才是保持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为此将目前40%的高校入学率提高到50%[6](P270)。德国社民党、奥地利人民党、希腊人民党、意大利左民党等也普遍认为,人的积极性、创造力和创新能力是发展的重要资源和劳动力,主张优先投资于人力资源,提高劳动力的高科技含量,以应对新兴国家低成本竞争带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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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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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号:1008-410X(2010)04-0090-07
2010-04-22
蒯正明(1977-),男,安徽合肥人,阜阳师范学院政治学院讲师,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上海 200092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党执政资源开发60年的历史经验与建设规律研究”(批准号09ygc710010)的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