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周颐笔记与《蕙风词话》关系考论——以《阮庵笔记五种》为例
2010-08-15张宇扬州大学文学院江苏扬州225009
□张宇(扬州大学文学院, 江苏 扬州 225009)
况周颐以词论《蕙风词话》名世,另著有《阮庵笔记五种》等笔记多种。《蕙风词话》的内容,有许多直接来源于其笔记,本文试图通过选择《阮庵笔记五种》为例,与《蕙风词话》进行校勘及比较,来梳理其笔记与词话的关系。
《阮庵笔记五种》为况周颐作于1898至1907年间的《选巷丛谈》《西底丛谈》《兰云菱梦楼笔记》《蕙风随笔》《蕙风二笔》五种笔记的总称,共八卷472则,刻于清光绪丁未(1907)年。
《蕙风词话》共五卷325则,是况周颐在其早年所著《餐樱庑词话》等几种词话与笔记的基础上,修订增删而成。1911年被刻入《惜阴堂丛书》,1924年单行。唐圭璋先生又从况氏笔记《阮庵笔记五种》及早年所著《香海棠馆词话》等书中辑录出126则不见于《蕙风词话》的内容,分期发表在1936年《艺文》月刊上,即《蕙风词话续编》(以下简称《续编》)。
笔者以丁未刻本《阮庵笔记五种》,与今通行的王幼安先生校订本《蕙风词话》进行校勘,发现《阮庵笔记五种》中记录词话共55则,其中见于《蕙风词话》的21则,见于《续编》的30则。另有4则,内容亦与词学有关,可以作为词话的补遗。《蕙风词话》及《续编》对此55则词话内容,存在增删、讹脱、未收三种情况。由于从《阮庵笔记五种》中辑录出的词话占到《续编》的1/4,极具代表性,可以此为例梳理出况周颐笔记与《蕙风词话》间的关系。
一、由笔记考察《蕙风词话》的成书过程
《蕙风词话》是况周颐晚年对其早期词话著作的修订与补充之作,对其早期词话的内容多所增删。《蕙风词话》对《阮庵笔记五种》的词话内容进行增删的情况,主要是笔记中词话见于《蕙风词话》的21则中的7则,其余14则文字相同。而《续编》本身系从《阮庵笔记五种》等笔记中辑出,所以不存在增删的问题。
《阮庵笔记五种》的这7则内容中,有6则在《蕙风词话》中被分别合并为3则。一是《蕙风二笔·音内言外》与《蕙风二笔·“音内言外”再解》两则①:
意内言外,词家之恒言也。当作音内言外。《韵会举要》“:徐曰‘:声成文谓之音,此词直音内之助,声不出于音,故曰音之内。直言曰言,一字曰言,此词皆在句之外为助,故曰言之外。’”据此知小徐本竟作此音字。
词训“音内言外”,于谊殊优。凡物在内者恒先,在外者恒后。词必先有调,而后以词填之。调即音也。亦有自度腔者,先随意为长短句,后勰以律。然律不外正宫、侧商等名,则亦先有而在内者也。凡人闻歌词,接于耳,即知其言。至其调或宫或商,则必审辨而始知。是其在内之征也。唯其在内而难知,故古云知音者希也。
在《蕙风词话》中被并为卷四第一则词话②:
意内言外,词家之恒言也。《韵会举要》引说文作“音内言外”,当是所见宋本如是。以训诗词之词,於谊殊优。凡物在内者恒先,在外者恒後。词必先有调,而後以词填之。调即音也。亦有自度腔者,先随意为长短句,後勰以律。然律不外正宫、侧商等名,则亦先有而在内者也。凡人闻歌词,接於耳,即知其言。至其调或宫或商,则必审辨而始知。是其在内之徵也。唯其在内而难知,故古云知音者希也。
临桂白龙洞有紫霞翁题名。按,宋杨缵字继翁,号守斋,又号紫霞翁,洞晓律吕,著有《作词五要》,刻入姜白石《词源》。《浩然斋雅谈》云“:缵本鄱阳洪氏,恭圣太后侄杨石子麟孙早夭,祝为嗣。仕至司农卿、浙东帅。以女选进淑妃,赠少师。廉介自持,一时贵戚无不敬惮。”不闻有迁谪之事,不知何因游吾粤也。
紫霞翁题名,《桂胜》、《名胜志》、《谢志·金石略》并未载,象州小谷先生献甫《补学轩文集·游白龙洞记》云“:壁间有白龙洞三大字,其旁又有紫霞翁一题名。”则先生亲见之矣。又《游丹霞岩九龙洞记》云:“洞中有题名二十四字,曰‘子诚、子敬、子武,孚若同来游此。若问题岩岁月,已见南山书字。’大约明已前所为矣。”按,此题名亦未经著录,宋人笔也。孚若乃方信孺字,临桂诸岩洞,信孺之迹多矣。丹霞岩在宜州城西南五六里。
在《蕙风词话》卷四中并为第二十四则:
临桂白龙洞,有紫霞翁题名,桂胜名胜志、谢志金石略并未载。象州郑小谷先生(献甫)《补学轩文集·白龙洞记》云“:壁间有‘白龙洞’三大字,其旁又有紫霞翁题名。”则先生亲见之矣。按宋杨缵,字继翁,号守斋,又号紫霞翁,洞晓律吕,著有作词一要,刻入姜白石《词源》。浩然斋雅谈云“:缵本鄱阳洪氏,恭圣太后侄,杨石子麟孙早夭,祝为嗣。仕至司农卿、浙东帅。”不闻有迁谪之事,不知何因游吾粤也。周公谨九日登高,《徵招》换头云:“肠断紫霞深,知音远,寂寂怨琴凄调。”歇拍云:“楚山远,九辩难招,更晚烟残照。”吾邑远在楚南,周词云云,可为霞翁游粤之证。
这种合并的情况,本身即为一个增删的过程。词话“音内言外”一则,是删去笔记中的引文即音韵训诂方面的内容合并而成“;紫霞翁题名”一则,是删去金石学的内容,增入周公谨词作为佐证。
金仆散汝弼《温泉风流子词》,《关中金石记》称其幽丽凄婉,字画劲峭,有如拱璧。唯起调云“三郎年少客,风流梦、绣岭蛊瑶环。”则误甚。按,唐玄宗生于光宅二年乙酉,而杨妃以天宝四年乙酉入宫,玄宗年已六十有一,何得谓三郎年少耶?
则被扩充为《蕙风词话》卷四第三十四则:
金古斋仆散汝弼,字良弼,官近侍副使。《风流子·过华清》作云:“三郎年少客,风流梦,绣岭蛊瑶环。看浴酒发春,海棠睡暖。笑波生媚,荔子浆寒。况此际,曲江人不见,偃月事无端。羯鼓数声,打开蜀道。霓裳一曲,舞破潼关。马嵬西去路,愁来无会处,但泪满关山。赖有紫囊来进,锦袜传看。叹玉笛声沈,楼头月下。金钗信杳,天上人间。几度秋风渭水,落叶长安。”正大三年刻石临潼县。今存。词笔藻耀高翔,极慨慷低徊之致。其“浴酒发春”“,笑波生媚”,句法矜炼,雅近专家。唯起调云“三郎年少客”,则误甚。案唐玄宗生於光宅二年乙酉,而杨妃以天宝四年乙酉入宫。玄宗年已六十一,何得谓“三郎年少”耶。“但泪满关山”,“但”字衬。
增入了原词及对词的分析与评价。
笔记创作时间早于《蕙风词话》,出现增删,应是况周颐在著词话时将笔记中的词话挑选出来进行加工,再收入《蕙风词话》。所以,我们可以明显看出由笔记向词话修订的过程。增删的手法,一是以词为核心,将笔记中与词无关的芜杂部分删去,增补与词有关的内容。如关于“紫霞翁题名”的两则笔记,第一则考订紫霞翁其人,与词学有关,而第二则记录的是金石学的内容,《蕙风词话》将金石方面的内容全部删去,仅保留郑献甫《游白龙洞记》的引文作为紫霞翁题名确存而方志失载的证据,再增补周公谨《徵招》词作为紫霞翁游粤佐证。该词不见于笔记内容,可能为况周颐后发现的材料,在将笔记修订成词话时补入。二是将笔记原本的记录性质向词话方向转换。笔记中的“三郎非年少”一则,其记录目的主要集中在辨别杨妃入宫时唐玄宗的年龄,驳“三郎年少”之说,而非着眼于词作本身,记录性质是考据性的。《蕙风词话》中则增入作者介绍及全词,并对词风、句法、用字给予评点,其着眼点在论词,这就使笔记的考据性质淡化,转而成为以录词评词为主、兼及考据的词话性质。这种增删是词话成书的必然要求,起到的效果是:使词话内容更为集中、性质更为鲜明,观点得到更充分的佐证。此外,考察被删去的内容,也能给研究者提供一定信息。如“音内言外”一则录《韵会举要》引《说文》徐铉注文,对于理解“音内言外”的意义即颇有价值。
二、通过笔记订正《蕙风词话》的讹脱文字
《蕙风词话》今通行本为人民文学出版社1960年版王幼安先生校订本(以下简称王本)。该本对《蕙风词话》及《续编》的讹脱错误已多所修正。笔者以丁未刻本《阮庵笔记五种》与王本校勘,发现王幼安先生虽已做了大量校订工作,但仍有不少讹脱文字,在此予以订正:
一、《续编》卷一第七十二则,载周稚圭诗:“周稚圭中丞撰录十六家词,各系一诗。其系孟文一首……”《选巷丛谈·周稚圭系孙孟文诗》作“其系孙孟文一首”。孙孟文,即五代人孙光宪,字孟文。王本脱“孙”字,使“孟文”变成人名,如不加笺注,即完全不知所指为何人。
二、《续编》卷二第七则,录冯永年词,其《蝶恋花》词“南浦西山□不断”,《兰云菱梦楼笔记·冯永年词》作“南浦西山青不断”。
三、《续编》卷二第八则,录黄体正词,其《水龙吟》词,词题作“春江闻”:
天涯芳草春初,美人何处潇湘隔。离情欲诉,更沉鼍鼓,波寒瑶瑟。蓦地龙吟,一枝竹裂,江南江北。恁迷蒙烟月,声声弄破,缥缈作、关山白。吹散梅魂柳魄。忆当年、动人凄恻。高楼醉倚,清笙漫,红牙低拍。回首离亭,万条飞絮,十年孤客。到如今试问,紫鸾黄鹤,阿谁骑得。
四、《续编》卷二第十则,录蔡秉衡词,其《好事近》词“未必□宵欢聚”,《兰云菱梦楼笔记·蔡秉衡词》作“未必来宵欢聚”。
六、《续编》卷二第十三则,录屈大均《潇湘神》词,谓“《炙砚琐谈》引陆龟蒙《采词》:‘问人则不屈不宋,说地则非潇非湘’”。《蕙风随笔·屈大均〈潇湘神〉词》作“《炙砚琐谈》引陆龟蒙《采药词》……”按,所引“问人则不屈不宋,说地则非潇非湘”,见陆龟蒙《采药赋》,该赋收入《全唐文》卷八百⑥。
七、《续编》卷二第十五则,谓“按四印斋所刻《东山寓声乐府》此阕调名正作《破阵子》,不作《定风波》,亦不云异名《醉琼枝》。‘半醉醒’三字缺。”《蕙风随笔·敬斋古今》作“:……末句‘琼枝半醉醒’五字缺。”
八、《续编》卷二第二七则,记王鹏运四印斋所刻词,载“王氏在桂林曰燕怀堂,旧有园在城西南隅。……墙已外即湖矣。”《蕙风二笔·四印斋所刻词》作“……墙已外即湖矣。”按《汉语大字典》载,“”同“杉”⑦。杉湖为桂林市区风景名胜。
可见,以况周颐的笔记校《蕙风词话》,能订正《蕙风词话》很多讹脱之处。
三、从笔记中辑补《蕙风词话》未收的词话
《阮庵笔记五种》中有四则笔记应当视为词话,但况周颐未将之收入《蕙风词话》,唐圭璋先生在辑录《续编》时也未收录。辑补如下:
其一为《兰云菱梦楼笔记·重晤半塘》:
甲辰四月下沐,过江访半唐扬州。晤于东关街仪董学堂西头之寓庐,握手唏嘘,彼此诧为意外幸事,盖不相见已十年矣!半唐出示别后所得宋人词四巨册,杭州丁氏嘉惠堂精钞本。嘉惠堂者,丁氏进呈藏书,谕旨有“嘉惠士林”之褒也。计刘辰翁《须溪词》、谢《竹友词》、严羽《沧浪词》、此种只二阕,不能成卷。张《梦庵词》、陈深宁《极斋乐府》、张辑《东泽绮语》、李祺《侨庵词》、陈德武《白雪词》、王达字达善《耐轩词》、曹宠《松隐词》、吴潜《履斋词》、廖行之《省斋诗余》,汪元量《水云词》、张抡《莲社词》、沈瀛字子寿《竹斋词》、王以宁《王周士词》、陈著《本堂词》,最十七家。《须溪》、《东泽》、《水云》三种,忆余与半唐同官京师时,极意访求不可得,《松隐》则昔只得前半本,此足本也。
此则于况周颐而言,也许只是记录朋友间的情感,并非探究词学,所以不收入词话。但以今人的视角来审视,该则内容不仅真实记录了清季四大词人中两位的交游,更重要的是,王鹏运在词学史上以校勘词集精严广著称,而此则所记录的王鹏运所收藏的词集涉及到集名、版本等,无疑是研究王鹏运校勘词学的宝贵资料。
其二为《兰云菱梦楼笔记·〈玉台名翰〉及朱淑真书》一则的后半段:
向于淑真差有文字雅故。戊子年校刻汲古阁未刻本《断肠词》,与四印斋所刻《漱玉词》合为一册。庚寅秋,钞鲍渌饮手校本《断肠集》于沪上,得淑真小象摩弁卷端。辛卯夏,客羊城,假巴陵方氏碧琳琅馆景元钞本校阅一过。又从《宋元百家诗》、《后村千家诗》、《名媛诗归》暨各撰本辑补遗一卷。壬辰回京,仿黟俞氏《癸巳类稿·易安事辑》例,据集中诗及它书作《淑真事略》,辨《生查子》之诬,凡二千数百言,编入《香海棠馆词话》,殆无秘不搜矣。而唯簪花妙迹流传至今,则诚意料所不及,奚啻一字一珠!
《蕙风词话》卷四第十四则即该则笔记的前半段,本文所引这一整段均未收录。《蕙风词话》中记录朱淑真事迹的词话共四条,均在卷四,尤以第十一则即笔记中所谓“辩《生查子》之诬”的内容最为详细。而笔记中这段不见于《蕙风词话》的文字,在况周颐看来,也许只是记录自己研究朱淑真的一个过程,与词话内容亦无多大干系,所以不录入。但这段文字详细列出了况周颐校勘朱淑真诗词集所用的四种版本情况以及辑补朱淑真诗集所用的书目,对今人而言,这既是研究朱淑真作品版本、辑佚情况的重要文献,也是研究况周颐自身词学研究活动及治学方法的重要材料。
词史上顾梁汾与纳兰容若营救好友吴兆骞是一段佳话。吴兆骞因顺治乙酉科场案被遣戍宁古塔,顾梁汾以寄吴兆骞的两首《金缕曲》打动纳兰容若,经多方努力最终使吴绝塞生还⑧。《蕙风词话》卷五中有“梁汾营救汉槎事”一则,引《梁溪诗钞》:“兆骞既入关,过纳兰成德所,见斋壁大书‘顾梁汾为吴汉槎屈膝处’,不禁大恸。”等内容。虽然笔记中所记“大冯三兄”确实与词论无多大干涉,但却是考证吴汉槎被救还这一在词史上有重要影响的事件的线索,其中又关联到顾梁汾、纳兰容若等著名词人间的交往,具有一定词学史料价值。
元以词曲取士,于载籍无考。当是用为行卷,藉延誉图进取耳。
《蕙风词话》卷四第十七则,有“元以词曲取士,于载籍无徵”之语,后即举南宋士人因填词称旨而被取入仕之事数则,末谓:“词衰于元,唯曲盛行。士夫精研宫律者有之,未闻君相之提倡。词曲取士之说,不知何据而云然。”与笔记内容并不相同。元代是否以曲取士,是明代以来就争论不休的公案。臧懋循《元曲选·序》称“:或谓元取士有填词科,若近帖括然。”《元曲选·序二》“:元以曲取世士,设有十二科。”⑨沈德符《顾曲杂言》“杂剧院本”条:“元人未灭南宋时,以此取士子优劣,每出一题,任人题曲。”⑩而反对此论者亦复不少,《四库总目提要》就斥《顾曲杂言》:“其论元人未灭南宋以前,以杂剧试士,核以《元史·选举志》,绝无影响,乃委巷之鄙谈。”⑪王国维《宋元戏曲史》则否定臧、沈之说“:其说固诞妄不足道。”提出:“元初之废科目,却为杂剧发达之因。盖自唐宋以来,士之竞于科目者,已非一朝一夕之事,一旦废之,彼其才力无所用,而一于词曲发之。”⑫唐代习尚,应举者在考试前把所作诗文写成卷轴,投送朝中显贵以延誉,称为“行卷”。况周颐对“元以曲取士”提出另一种可能,即元代文士创作词曲,就如唐代文人将诗文、传奇做行卷一样,都是用以投给上层官员以收揽声名,图仕进的。此说亦可备一考。此则未被收入词话,原因可能是内容只涉及到曲,与词无多少关涉。
唐圭璋先生辑录的《续编》也存在失收情况:即只在况周颐的笔记中辑录词话,而对词话后所附录的他人的词论及词作等内容间有未录者。如《选巷丛谈·徐穆词》一则,记录徐穆录示“王西御先生论词绝句若干首”,王西御的论词绝句全附录在该则之后,《续编》卷二辑录该则时未收录此论词绝句。王僧保,字西御,清咸丰间仪征人,徐穆说他“词为当世之冠”。其论词绝句计36首之多。王氏的论词绝句本身是较有研究价值的词学文献,如因非况周颐之词话遂予删汰,未免可惜。又如《选巷丛谈·怀半塘词》一则,记录况周颐与王鹏运的交谊,后附王鹏运寄况周颐《徵招》《忆旧游》《角招》词,这三阕词也未被《续编》收录。再如《蕙风二笔·半塘四印斋所刻词》一则后附录了《四印斋所刻词》的全部目录,《续编》亦失收。
孙克强先生《广蕙风词话》一书,搜罗辑补况氏词话最为详实,亦仅于卷七《餐樱庑词话删稿》中收入王西御论词绝句与“重晤半塘”一则⑬,余者都成遗珠之憾。
综上所述,《蕙风词话》对《阮庵笔记五种》的内容存在增删、讹脱、失收三种情况。梳理这些现象,我们可以考察出《蕙风词话》从笔记向词话修订的成书过程,订正《蕙风词话》的文字,辑补《蕙风词话》未收入的新内容。而况周颐除《阮庵笔记五种》外,尚有笔记多部,若将其所有笔记分别与《蕙风词话》进行比较,必能深入发掘出更多有价值的内容。
① 况周颐.阮庵笔记五种[M].南京:清光绪丁未刻本.该本各则无标题,本文各则标题为笔者据文义所加,可参见笔者硕士学位论文:张宇.《阮庵笔记五种》校注[D].南宁:广西大学文学院,2008.下文所引该书原文均标明笔记名及标题,不一一出注。
② 况周颐著、王幼安校订.蕙风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0.下文所引该书原文均标明编名卷数则数,不一一出注。
③④⑤⑦ 汉语大字典[Z].武汉:湖北辞书出版社、成都: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359,1257,372,549.
⑥ 董诰.全唐文[M].北京:中华书局,1983.8398.
⑧ 袁枚.随园诗话[M].北京:中华书局,1960.79.
⑨ 臧懋循.元曲选[M].北京:中华书局,1979.3.
⑩ 沈德符.顾曲杂言[A].傅惜华辑.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四)[G].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60.215.
⑪ 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M].北京:中华书局,1997.2810.
⑫ 王国维.宋元戏曲史[M].长沙:岳麓书社,1998.67.
⑬ 况周颐著,孙克强辑考.蕙风词话·广蕙风词话[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3.392,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