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捐赠
2010-07-05刘莉莉
刘莉莉
器官移植是很多绝症患者的最后一线生机,而器官捐赠通常只发生在捐赠者死后或亲属之间。然而,英国却有这样一个群体,他们申请无偿为陌生人活体捐献器官,以回馈社会,实现自我人生价值。
无私馈赠
英国护士芭芭拉·赖德每当看到自家小院的篱笆时,都会想起自己送给一名陌生男子的“特殊礼物”——两年前,赖德摘除自己的左肾捐献给当时濒临死亡的木匠安迪·劳登;为了表示感谢,劳登为赖德家修建了尖桩木篱栅。
赖德至今仍记得她决定捐献器官时的情景。2004年,她从广播中听到肾病患者每星期都要接受三四次艰难的血液透析后,有了捐赠器官的想法。“这不是‘为什么要捐的问题,而是‘为什么不捐。”她说。这一决定遭到儿子杰夫的反对,但她的坚决最终赢得了儿子的尊重。
赖德向她所在的医院提交申请,成为英国最早一批为陌生人活体捐赠器官的申请者之一。在随后的两年里,赖德经历了一系列体检和心理测试,以确保她能经受肾摘除手術:超声波检查、X射线检查、血液检查以及心理医生每隔1个月或6个星期的拜访……
顺利通过一系列关卡后,赖德来到英国人体组织监管局独立评估员乔恩·布什的办公室,布什的工作是确定赖德捐献器官动机纯洁、捐赠出于自愿并且不会收受报酬。
2007年9月18日,经过3小时的手术,赖德的左肾被迅速运往位于剑桥的阿登布鲁克医院。当时,劳登正躺在手术台上,等候接受肾移植手术。
在捐肾后的第一年里,赖德偶尔会感到轻微阵痛。现在,她又可以游泳、远足、驾车了,并感觉自己“比以前还健康”。
爱的互动
通常情况下,捐赠者和接受者没有机会接触,不过接受者可以写一封感谢信,通过院方转交给捐赠者。
手术几天后,劳登和妻子希拉里就给赖德写了一封信,信中提到肾移植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的变化。3个月后,在人体组织监管局的安排下,赖德见到了劳登和希拉里,之后劳登和希拉里开始定期拜访赖德。赖德也同样关注劳登的身体状况,她担心自己捐赠的肾有一天会出问题。
是什么驱使捐赠者甘愿为陌生人的生命忍受检查、手术以及可能带来的后遗症?现年43岁的朱莉·桑德斯说,那是因为他们怀有一颗感恩生活、回馈社会的心。
桑德斯年轻时患有眼疾,几乎失明。2000年,一名邮政工人去世后把角膜捐献给她,让她重见光明。此后桑德斯就有了捐献器官的想法,后来她不顾父母的反对,递交了捐献器官的申请。
2008年10月15日,桑德斯在普利茅斯一家医院接受了右肾摘除手术,移植给英国北部一名患肾病的妇女。这名妇女后来在给桑德斯的信中写道:“你挽救了我的生命。”
尽管存在像赖德、桑德斯这样的好心人,但2007年英国仍有大约1000人因为等不到所需的器官而死亡。
目前,大多数器官来源于因脑损伤或中风致死的死者。随着交通安全和医疗水平的提高,这个渠道的捐赠器官数量不断下降。2000年~2006年间,逝者捐献器官的数量平均每年下降14%,而对器官的需求量正以每年8%的速度增长。
是否贡献器官,对捐赠者来说也许只是道德层面的决定,而对接受者来说,却是生与死的考验。在英国一家血液透析中心,现年67岁的佩里蜷缩在床上说:“我们就像一群溺水者,等待别人扔过来的绳子救命。”佩里也坦言,比起逝者捐赠的器官,活体肾脏移植成功率更高。
世界各国器官捐献制度
英国采用“我选择捐献”的器官捐献制度。有意者必须签署“器官捐献者登记表”,表示愿意在死后捐出部分或全部器官。这种制度也被称为“告知同意”。执行类似制度的国家还有德国、爱尔兰、荷兰、美国、澳大利亚、日本、加拿大和新西兰。
西班牙、意大利和法国在“预先默认同意”捐赠制度基础上,执行“柔性”捐献原则,潜在捐献者的家属对是否捐献器官有最终发言权,即使死者生前没有发表任何反对捐献的声明,其亲属仍有权拒绝有关机构取走死者器官。
奥地利执行“硬性”捐献原则,有关机构不必考虑死者家属的意见,死者只要生前没有留下书面材料反对捐献器官,就被视为捐赠者。
美国的器官捐赠制度要求医护人员在病人濒临死亡时,征求其意见是否愿意捐赠器官。
许多专家认为,西班牙模式更为有效,也更具人性化。它培养了大批精通沟通技巧的协调员,在病人患病早期就与家属联系,帮助他们作出捐赠器官的决定。因此,西班牙的器官捐赠率居世界第一,每100万人中有34人捐赠器官;在英国,这一数字仅为13人。在西班牙,亲属同意捐赠器官的比例也相当高,达到85%。
(辛麦摘自《晚报文萃》欣生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