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里等你
2010-07-05崔红玲
崔红玲
时针指向10点了,他依然没有回来。
她烦躁地关掉电视,钻进被子,关了床头灯。可她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他在酒桌上豪气冲天划拳的样子。
她摸出枕边的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她要愤怒地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可就要撥出去的时候,她将手机扔到了一边,颓废地躺下,瞪着天花板发呆。
问了,又有何用?他肯定会说,快了,马上回来。可自打结了婚,他的“马上”便成了未知数,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两个小时……
她打开床头灯,穿衣起床,重新打开电视。
电视屏幕上正播着一个韩剧,男孩儿深情地站在女孩儿楼下仰望着,女孩儿拉开窗帘,对男孩儿微笑着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离去,男孩儿读懂了,但就是不离开,只是微笑着掏出手机,对着话筒说:“我要看着你关了灯、等着你睡了,然后再离开……”
她忽然有些黯然。曾几何时,他也演绎过这样的故事!
楼梯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她慌乱起身打开屋门。是楼上的男人,她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正要关门的时候,听见楼上房门打开的声音,随后一个女人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回来了?外面很冷吧?要不要再喝些热粥?”
她自嘲地笑笑。其实,她早该料到不是他,他的脚步声没这般沉重。只要超过10点,他上楼时好像从没发出什么声音。
想到这里,她蓦地一愣。
他为什么不发出声音?是怕吵醒她吗?她忽然记起,很多次,她冲他在电话里发脾气,让他马上回来,可他虽作对似的深夜才归,但从来都不会随手摁开门口的大灯开关,而是摸到书房门口,将房间最暗的那个灯打开,然后轻手轻脚地洗漱、上床,轻轻地将她放在被子外的胳膊放回被子里。
她心头忽然柔软起来,叹口气,算了,就这样等着他吧。
等?想到这个字,她忽然就笑了,掏出手机,给他编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我在家里等着你。
之后,她打开厨房的壁橱,寻出莲子、银耳和冰糖。干等也是等,不如给他熬碗粥吧。
粥香还没溢出来的时候,她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他拎着一碗烩面回来了。
他轻轻环住她的腰,柔柔地说:“老婆,有人在家等着,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她心里一热,眼泪便滑了下来。
过去真傻啊,明明是因爱而等,干吗不好好对他说,而要冲他发火呢?
(陈璐摘自《爱人·月末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