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诺贝尔颁奖音乐会的设计
2010-05-30斯蒂夫莫尔斯编译何青青蔡晓琴
文/[美]斯蒂夫·莫尔斯 编译/何青青,蔡晓琴
诺贝尔颁奖音乐会主要侧重于诺贝尔和平奖(Nobel Peace Prize),它的举行旨在推广该奖项并将获奖者的生平成就介绍给广大观众。2008年,这项国际性音乐盛会在挪威奥斯陆会展中心(Oslo Spectrum)举行,为广大观众演绎了一场现场演唱会与全球电视转播完美结合的经典演出。
奥斯陆会展中心能够容纳6 000位观众。这个曾举办各种冰球赛事的体育中心,与传统的演艺场所大相径庭。由于毗邻奥斯陆的中心购物区,其规模受到限制,观众席三面环绕,梯形角度之陡峭在同类建筑中极为少见。
该会展中心横向较为宽敞,这也是它能被诺贝尔音乐会选中的关键。音乐会演出舞台由3个圆形舞台组成,挪威广播交响乐团被安置于圆形舞台的中间下沉区域,而来自全球的国际巨星则站在舞台两侧倾情演绎。
作为一场国际盛会,导演必须权衡现场演唱会的舞台要求,以表示对现场观众的尊重(挪威王室也在邀请之列),同时也要考虑到电视转播的要素,以便向全欧洲和其他国家的电视观众呈现最佳镜头。
毋庸置疑,这个演出场地的规模从声学上讲是绝对的干声区域(想想6 000个座位的图书馆)。因此,频繁的布景变更都必须在非常安静的环境下和昏暗的光线下进行,因为舞台的另一侧其他的表演者可能正在表演他们的管弦乐。甚至工作人员在中央舞台帮演出司仪进行摄像头卡位时,也几乎是鸦雀无声。整个表演过程只有一处意外的“锵”音,可能是由吉他架不小心撞到升降架上造成的。
当然,这些快速的变化是本次演出给音响部门的难题,他们如何为现场演出和电视转播提供有效快捷的混音方案,并有效运用数字控制保证方案的成功呢?
室内音响系统
与往届音乐会相比,演出使用的音响系统几乎都没有变化:同样的传声器,同样的扬声器,惟一不同的就是调音台。为了提升音响效果,演出音响灯光供应商AVAB-CAC公司将原系统转换为数字控制系统:选用了Midas数字调音台,采用了一对Midas XL8负责观众区的扩声,三台Midas Pro 6分别负责三个舞台的监听混音——不同场合所用的型号也不同。他们认为演出最重要的是将系统频响调整平衡,而这是比较难的。频响、动态余量,这些正是数字调音台需要处理的。
这场演出的音响系统方案,是在舞台左侧的控制机房里有4个Midas DL431传声器分配器,一分二输出后共有192路输出信号(96×2)分别分配给舞台监听和FOH(现场调音位)。这个分配系统是独立的,但是完全能跟Midas的网络系统结合起来,数字输出格式是AES50。有很多音频传输系统都是基于以太网的,但是该产品是基于TDM(Time Division Multiplex,时分复用);那就意味着整个系统是同步传输的,而不是以打包的异步传输方式完成;在任何采样时间里,调音台和路由器都能知道所有音频采样起始位。所以,当系统运行时,所有的音频都是相位相干的。这种方式在解决传输延时方面具有独特之处。所以,工作人员可以将一路输入信号同时路由给编组、POP组、Maste、矩阵等不同母线输出,也可以将输入信号直接送给矩阵母线输出,同时,还可以将它们完美地混合起来。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特性:需要的话,可以使用XL8,让它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像XL4,甚至比XL4还好。(尽管传统的模拟调音台本身有着无可置疑的优点,但它的市场还是在逐渐淡化,由于存在产业认知,Midas仍然有模拟调音台, 而XL4模拟调音台则享有广泛的认知度。)
系统的第三路分配器的信号提供给转播车,所有管弦乐发送的信号经返回后,被送到室内调音台。而中心舞台的Pro6调音台对管弦乐信号是有所选择的,并不是将所有信号都接收过来进行处理,来自另外两个舞台的管弦乐信号最多允许80路信号同时进调音台处理。因此,所有的管弦乐队信号只有在转播调音台和FOH(现场)调音台上才用得到。
据负责人介绍,所有的管弦乐信号以及来自舞台两侧的乐队信号都路由到传声器分配器。把所有的硬件设备都放在同一位置就会使操作管理简单化,而且会减少线缆。(尽管有些长长的传声器线可能要从舞台上连到舞台的右边。)
调音台台面通过电缆连接到DSP处理器上,DSP处理器[DL371]与传声器分配器相连,每个调音台都有一个独立的DSP处理器,它们之间即可以用Cat5电缆连接,但是只能走100 m;也可以用多模光纤进行连接,可以传输1.5 km,所以,现场调音台和舞台左侧的DSP机箱之间是采用光纤连接的,DSP处理器和调音台之间的传输协议用Hypermac(AES50补充协议标准),Hypermac是192通道双向传输的。监听方面,中间的Pro6将缩混的管弦乐信号送给两边的舞台,当然也会把舞台两侧的一些乐队输入信号送给管弦乐队。Pro6调音台的路由都是全自动的(基于场景),从一个场景到另一个场景,实现两个场景之间协调地反复路由。Pro6同样有AES50输入,这就意味着信号可以直接插入,这点在操作中非常有用,如工作人员想从FOH调音台上路由一个信号到舞台上。而音频网络和调音台DSP也能同时独立运行。Pro6可以提供264路各种类型的信号输入和输出,切换不同场景时能随时调取80路不同的输入信号进入调音台进行处理。其处理器背板上有四个端口,每个AES50连接都是24×24通道。
奎斯廷·卡尔森(Qystein Karlsen)是AVAB-CAC公司的现场主要负责人。盖尔·斯登(Geir stensj)在FOH负责乐队混音。“我操控第二个XL8用来发送乐队信号,”斯登介绍,“我将乐队信号缩混后发给卡尔森,他将管弦乐的信号再加进来,进行最后的混音;因此我操作的调音台也联网到舞台左右两侧的那两个Pro6上。”
对于这种控制方式,设计团队需要找到一个解决方案,使得一个舞台的信号能跟另一个舞台进行混音。比如,最后一个节目是Diana Ross用管弦乐演唱,她的乐队在左边舞台,而右边舞台是年轻男子合唱团——所有这些信号都要混合起来(虽然整晚演出只有一次信号是同时从三个舞台接收过来进行混合的)。
演出的网络系统设计为:各种设备之间用Cat5线缆连接,通到现场调音位的用光纤连接。2007年,诺贝尔音乐会第一次用一台XL8负责 FOH的扩声,其他地方使用不同的数字调音台,演出为了能达到前一年演出中达到的那种要求,就需要运行很多模拟和数字接口箱,有时一个区域用的接口箱是之前的两倍。因此,在2007年演出中操作用了5~6小时,2008年只用了30分钟。工作人员介绍,所有路由基于场景进行切换让操作变得更简单,尤其在输入信号较复杂的情况下很灵活。整个网络能轻松互访的关键在于不需要任何协议——这就是时分复用(TDM)的优势。
演出使用的PA系统全是Meyer的产品。中心舞台左右两侧的主系统是用Milo主扩音箱,旁边是M3D超低音箱。设计者在主扩声底部安装了一个定位架。这些音箱被挂得很高以避免被电视转播摄像机镜头扫到,定位架下面有一只120°的Milo朝下覆盖前座区域。辅助系统采用Mica系列的产品,而台唇补声系统使用M' elodie。大部分台唇的补声音箱均被巧妙地暗装在台唇下面,另外,前排两边角上的座位上方有一对M' elodie音箱(覆盖前区边角补声),需要安装得稍高一些。
这些音箱均用Galileo处理器控制。Galileo处理器用于室内控制比较容易,要是用于大型舞台场所,低频会不足。所以,设计者将低音音箱吊装,以使其低频效果更好。演出前,工作人员会迅速地做些细微调节,他们在观众区放一个湿度表。每年这个时期,室外天气很冷,而室内的温暖有助于营造一个干燥的环境。而Galileo处理器有特定的大气湿度调节功能。
当室内的湿度只有20%时,几小时后室内空气就能让人感觉到干燥,这种湿度不利于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虽然工作人员还拿不准Galileo处理器在11小时后能否将室内湿度调节出明显的变化,但他们要假设它能够处理:因为湿度和传输效应是需要实验物理学的。
卡尔森介绍:“我处理所有终端输入——包括来自Geir的乐队混合信号、从转播车上返回的管弦乐信号、MC、主机、VB等。我要注意的就是保持整场演出能顺利协调地进行,这里有很多不同的音乐风格,较宽的动态范围,所以,要注意听所有设备的运行是否正常,不能出现一首音乐还没放完,另一首不同风格的音乐就出来的情况。”
监听音箱(左侧舞台)
AVAB-CAC公司安排了专人负责舞台左侧扩声系统,他在舞台左侧混合乐队信号,结合管弦乐,发送普通的乐队混合信号到中心监听调音台,在那里混合乐队信号时需要加入管弦乐的监听混合信号。
演出使用的插入式耳机系统,均为森海塞尔(声海)ew300系列(G2 300系列),几乎每个乐队都有一些舞台监听。设计者用Turbo sound的TFM420以及比TFM420大一些的TFM450作为电鼓监听音箱。以Julieta Venegas (墨西哥歌星)为例:5个舞台监听加上4个立体声插入式耳机的馈送信号,而这些多路混合信号中没有两个地方的混合信号是相同的。
Pro6在特性和操作性能方面都能满足演出的要求,设计者在调音台上将20个可用的舞台监听程序作为基础模板,然后选择其中一个跟每个演员的风格相匹配,这让工作变得很容易。当然,凡事总有例外,Diana Ross有12个舞台监听音箱分布在舞台两侧以及舞台前区的中部,来覆盖她的活动范围。包括乐队在内,共有20个不同的混音母线提供给她及乐队的舞台监听。加上6个立体声插入式耳机,共有32路(对于Pro6这个调音台来说是极限)。
卡尔森补充道:“Show Editor(调音台上的一个演出编辑功能)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功能。假定我想改变一个8通道混合输出的其中一个通道的参数,‘编辑’功能就能又快又简单地将修改过的参数传给其他通道,可以整体功能或者局部功能一起传。”
灯光和布景
本次演出的灯光设计师为艾·顾尔登(AI Gorrod)。他使用了100台MAC 2000染色灯,70台MAC 2000图案灯。舞台左侧铝管后方安装的是马田专业LC透明视频面板。NOBEL字母采用的是德国Schnick Schnack全新的250 mm长LED模块。这些LED安装在距Perspex有机玻璃面板约150 mm的后方。
与普通的歌星演唱会不同,诺贝尔颁奖音乐会灯光设计的难点在于,不是专为某个艺人提供照明,而是针对所有会上台的表演家。比如Il Divo美声组合在中央舞台的前方为观众献唱,设计者就需要为4名歌手提供照明,而前一刻,舞台上还是黛安娜·罗斯一人唱独角戏而已。
为此,顾尔登主要从布景的整体需求出发,创建各种动态场景的组合,为灯光提供了很大的灵活性。他很喜欢VersaTube LED,它们跟整体布景配合得很好。而且这些LED的表面具有很好的反光效果,能与周围灯光搭配起来。
乐队The Script在演唱《We Cry》时,中间掺杂了一段饶舌,顾尔登用闪烁的大红色光线从上至下照射在VersaTube上,与外围的竖向铝管相互辉映,并与乐队顿音相配合,最后整首乐曲以军鼓边击结束时,后侧地排双头筒灯P36配以闪光同时收尾。
顾尔登在三个舞台的边缘都摆满了MR16 Birdie筒灯,这样做是为了给表演者提供仰光,去除面部阴影。“实际上,有时我并不清楚这些筒灯是否有益。比如说,黛安娜·罗斯就不喜欢用这些,但是我认为大部分艺人还是肯定它们的功效。大约有30首曲目需要照明,很多在彩排前我根本没听过,而且也不确定舞台上的具体嘉宾数量。Seun Kuti就有一个很庞大的乐队,一上台就有14位表演嘉宾满场又唱又跳。而Birdie筒灯此时就能体现出它们的用处——可以强化各个方向的光源,而且不会与主光源相冲突。”这在凸显表演者的同时不会破坏整体灯光效果。“它们在镜头翻转时也很有效,可以帮助确定舞台边界。”
一般来说,历届诺贝尔颁奖音乐会都采用三个舞台的形式,布景设计年年略有不同。2008年,由皮特·宾格曼(Peter Binemann)担任布景设计的音乐会采用了三个圆形舞台。布景由挪威国家广播公司NRK及其布景工作坊搭建,大部分布景采用实木搭建而成。中心舞台圆环直径约为10 m~12 m,高2 m,舞台效果很出色,两个侧舞台上方也设计了相同尺寸的圆环,外围架采用薄纱包围而成,顾尔登可以利用两种不同的灯光从内外进行照明,效果突出。
宾格曼讲述了此次的设计过程:“我将舞台进行重新包装。如何平衡各主要客户的意见是我们最费思量的地方。我们需要与诺贝尔委员会、制作公司Dinamo以及广播公司共同探讨。当然,这几家客户之间并不是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也没有绝对冲突的观点,但是在实用和艺术效果方面确实存在分歧。因此,你必须了解这些需求的基点。这是诺贝尔和平奖——这是很严肃的主题,而且它是全球规模的盛事,并不是一般的商业演出。因此,我的目标是风格上的均衡,通过一些细节来强化突出。我希望让每一方都满意。”
“半透明LED屏幕是我的建议,在做演出时我一般都会考虑市面上的LED屏幕规格,但是目前我已经用得越来越少了。我认为过多地使用屏幕会让设计师思维怠惰。将屏幕放置在舞台上不是难事,但是要想着放一些什么东西在屏幕上就大费周章了。”
宾格曼的设计关键,是从实用性方面出发。由于每年在舞台上表演的艺人都不尽相同,布景设计必需留有空间以备任何变更。宾格曼设计的竖向铝管如同铁闸门,为设备的进出场提供出口。无论是在现场还是转播,这些铝管都给予舞台一种宽广的视角,视觉上直接延伸到舞台上方的灯架,“它们强硬突出,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这就是我对诺贝尔精神的诠释。我今年提交了三种不同的设计方案,但是所有的方案都围绕坚强和活力的需求展开,这或许是诠释诺贝尔的两个最恰当的形容词。”宾格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