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专访肖传国妻子夏嫣 “一个外行来骂内行,你说谁在乎啊?”

刘子倩

中国新闻周刊:肖传国对院士的头衔特别在乎吗?

夏嫣:你要说一点儿也不在乎不是事实,但我觉得肖传国不是特别在乎名的人。我觉得主要原因是,方舟子对我和肖传国的恩师进行诽谤和人身攻击、侮辱,让他受不了。

中国新闻周刊:可方舟子在微博上说,他并没有攻击过肖传国的老师和妻子?

夏嫣:新语丝网站的东西我可以在网上贴出来的。到案发以后,他的网站上还有大幅侮辱我的标语挂着,要不要把网页贴给你?

中国新闻周刊:作为他的妻子,就你对他的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夏嫣:他不可能这么做。这么做我觉得真的是无奈的选择。因为肖传国10年来,每分钟都被这种谩骂、辱骂、人身攻击笼罩着。他就是因为维权无门,导致了他的维权不当,真的是一个无奈的选择。他是非常善良的人。

中国新闻周刊:除了善良,你觉得肖个性中最突出的是什么?在你看来,他有哪些缺点?

夏嫣:聪明,勤奋、执著。在我眼中他是个完美的人。一个好丈夫,一个好儿子,一个好爸爸,一个好医生,他是个真正的男人。说句实在话,在我眼里他真是一个完美的人。跟他接触过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他对病人负责,而且他是那种发自内心地心疼病人。

中国新闻周刊:面对医疗界拿红包、吃回扣、走穴这些现象,他是如何应对的?

夏嫣:肖传国在法庭上最后自己说,30年没有收过一个病人的红包,没有吃过一个病人请的饭。这个我可以证明。

中国新闻周刊:你怎么看待方舟子的打假?

夏嫣:10年前,方舟子对在美国的一个中国学者进行打假。肖传国觉得,当时一个中国人能在美国做成这样就已经不错了,就算有错误,你也不要告到美国人那儿,总归丢中国人的脸。其实我觉得这也是反映肖善良的一面。中国人在外面,不容易,就是这个不同意他的打假观点。他当时以“昏教授”的名义写了文章,所以方舟子就不喜欢这个“昏教授”了。2001年,肖传国等人向科学杂志联名举报方舟子抄袭《科学》杂志论文。从那以后,他就疯狂地搜索这个“昏教授”。有一次,他在网上发现一个以为是“昏教授”的人,他立即对这个人疯狂地进行“打假”,可是,他后来发现这个人不是“昏教授”,他就不打他了。到2005年终于发现“昏教授”就是肖传国,从此,他就开始了对肖传国的网络迫害。

中国新闻周刊:在你看来,方舟子认为肖传国“假”在什么地方?

夏嫣:他说肖氏反射弧是假的,然后说肖的论文作假。其实,肖没有一样是假的,全是真的。2007年,肖在武汉法院起诉方舟子的时候,法庭已经做出了公正的判决。你让我怎么评价方这个人呢?他是个贼喊捉贼的人,而且专门打爱国的科学家。

中国新闻周刊:方舟子曾说,肖传国把助理教授写成副教授,把会议论文摘要说成发表论文?

夏嫣:你相信吗?武汉法院的判决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这是不可能的。

中国新闻周刊:肖传国和他的同事以及学生关系如何?

夏嫣:在肖传国周围,只要和他近距离接触过的人都认为他挺好的。是方舟子把他妖魔化了,实际上,肖传国和他的朋友以及学生关系都很好。

中国新闻周刊:肖传国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夏嫣:他周末都会加班,很爱他的工作。工作之余,他很喜欢摄影,我们家墙上挂的画都是他拍摄的风景。他年轻的时候爱打篮球,还打得很好,现在不怎么打了。他也很爱旅游,有时间我们全家都会出去旅游。

中国新闻周刊:据你所知,肖传国被警察带走的这几个月之前,他都做了什么工作?

夏嫣:他一直在协和医院上班。作为泌尿外科主任,遇到别的医生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他都会参与手术。他都是周末加班,做科研、写文章。大概有两周去智利、阿根廷讲课、做手术。

中国新闻周刊:你和他最后一次通电话是什么时候呢?

夏嫣:是9月21号下午4点他下飞机后,他给我短信“飞机已到”,我就给他打电话,问了一下他的情况。他很爱女儿,即使在国外他每天都会发短信、甚至打几个电话和女儿聊天,他和女儿就像朋友一样。

中国新闻周刊:肖传国有没有和你提及,他和全国泌尿外科界联系得是否紧密?

夏嫣:说实话,一般我不怎么介入他的工作,他经常参加一些业内会议,应该还是紧密的。

中国新闻周刊:“肖氏反射弧”为什么没有在国内被广泛地运用?效果如何?

夏嫣:已经广泛运用了,肖传国在国内为很多病人治疗过。手术的效果很好,只要有改善,都应该算是有效,医学上有评价的标准。我作为康复科医生,我当然了解他这个成就有多重要。不过就我看,所有质疑的人没有一个是专家。你说学术打假,但方舟子和方玄昌他们懂医嘛?我和肖传国都用很平常的心态看待这些质疑。肖传国的行为,并不主要是因为方舟子对他学术成果的污蔑,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方舟子对他进行了人身攻击,方舟子辱骂肖传国的恩师以及家人,包括我。

中国新闻周刊:肖传国对方舟子攻击他的“肖氏反射弧”是平常心看待?

夏嫣:因为他(方舟子)根本就不懂,一个外行来骂内行,你说谁在乎啊?

中国新闻周刊:你和华中科技大学以及同济医学院在处理该事件上有没有交流?

夏嫣:我觉得,学校和医院在处理肖传国事件上是很关心的,也很公正。

中国新闻周刊:从他被警察带走到现在,你和肖传国有过接触吗?

夏嫣:直到昨天在庭上,我们才相互见到,没有接触。我觉得他不该站在那里,这是我家庭的悲哀,社会的悲哀。

中国新闻周刊:假如你上诉失败,肖传国5个半月以后出来,你觉得他会如何做?

夏嫣:我相信他会继续做研究的,他是一个执著的人,我永远支持他。我相信他的医学成就总有一天会得到世人的普遍认同,乌云是遮不了天的。

中国新闻周刊:你觉得方舟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夏嫣:我不会像他那样不负责任地去评介一个人。

中国新闻周刊:你会上诉吗?

夏嫣:我对判决不服,肯定会上诉的。我只能上诉,我相信法律的公正。★

(实习生熊一丹、陈俊宇对本文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