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西方职业交响乐团的运行模式

孙延栋

西方交响乐团萌芽于十六世纪中叶，即在文艺复兴的鼎盛时期，交响乐团中的乐器大多也是在文艺复兴时期形成的。现代的交响乐队就是从这时期开始，一直到十九世纪末，甚至可以说一直到二十世纪初，一共经历了三个世纪的复杂发展过程才最后定型。

交响乐在西方非常流行，西方国家的大、中城市都有自己的交响乐团。交响乐团作为从事严肃音乐演出的典型代表，作为城市的文化品牌。已成为城际之间、不同文化之间甚至国家之间的文化使者。西方职业交响乐团经过多年的实践摸索，逐渐形成了固定的运行模式。这些运行模式包括：管理模式、艺术模式和经营模式。随着改革、发展步伐的加快，职业交响乐团也在我国蓬勃发展起来，研究国际职业交响乐团的运作模式对我国职业交响乐团的发展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一、管理模式

由于欧美各国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政府对文化管理方式理念的不同。对交响乐艺术投资渠道的不同，各交响乐团采取的管理模式也是不同的。有些欧美国家的交响乐团采取总监负责制，由音乐总监负责乐团业务，包括剧目安排、人员聘用、席位安排等等。音乐总监就像一个建筑师，先把交响乐团的大框架树立起来，然后再对这个大框架内部进行精雕细琢。也有些交响乐团实行总经理负责下的首席指挥制。例如享有盛名的英国伦敦交响乐团，就是实行的这种管理模式。在伦敦交响乐团的12人理事会中，由全体成员选出的乐手占统治地位；三位全票当选的成员将业务方面的建议带上来讨论，上通下达。理事会掌控人事管理的所有事务，例如试听，安排日程，以及保证演出质量，还要保证乐团成员们不断地创收。俄罗斯人捷杰耶夫为首席指挥，但乐团总经理掌握所有的艺术策划。当然，所有的策划和创意，他首先得说服理事会。伦敦交响乐团力图通过乐团的总经理来克服自主管理中那事无巨细的缺陷。演奏员和他们的总经理之间的密切合作是伦敦交响乐团运转自如的关键，而首席指挥与乐队队员的关系是“纯音乐”的，在策划方面也仅限于由他自己指挥的那些音乐会。在总体上，“音乐季”的计划，客座指挥、独奏家、曲目等，都由总经理一手包办。

从前，我国的交响乐团建设带有浓重的计划经济的印迹，政府文化管理部门习惯于用计划经济的观念、体系和方法来管理，既不愿意撒手又不堪重负，而交响乐团本身又由于管理体制的原因不得不听命于权力，难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目前。国内大多数交响乐团一改以往的团长责任制，而采用国际通行的音乐总监制。各乐团在吸取国外交响乐团先进管理经验的基础上，建立起行之有效的内部管理机制。特别是在用人制度上。聘任采取公开招聘的方式，打破了“论资排辈”的传统，使一批年轻有为的演奏员脱颖而出，担当了乐团各个主要声部的首席位置。在工资制度上也有重大改变，将工资与演出挂钩，在内部形成了良性循环。这是乐团与国际接轨走向职业化的一个重要标志。只有灵活地借鉴国外交响乐团的成功的管理经验，才能加快我国职业交响乐团的建设步伐。

二、艺术模式

国际职业交响乐团在“音乐季”的艺术模式框架下，谋求艺术生产的多样化。“音乐季”指一个职业乐团艺术生产和演出的年度计划。国外所有的职业交响乐团都实施“音乐季”。“音乐季”的计划应包括排练、演出的时间和地点，排演的具体曲目和指挥家、独奏家的人选，并提前公布于众。实施“音乐季”为乐团纳入职业化轨道、实现管理程序化、促进艺术进入市场及市场国际化提供了条件，也是提高乐团艺术质量和管理水平的重要手段。事实上，在拥有古典音乐深厚传统的欧洲，早在19世纪上半叶，德国德累斯顿国立交响乐团、奥地利维也纳爱乐乐团、英国伦敦交响乐团等古老的职业乐团就开始逐渐把“音乐季”作为乐团排练演出的主要制度了。

我国交响乐团在“音乐季”的规划制定上除了借鉴西方职业交响乐团的经验外，还必须立足我国实际：一是必须通过一系列高端曲目进一步提高乐团的艺术水准，生产出保质保量的音乐产品，提高乐团在国内外的竞争力；二是要完成作为文艺团体的社会功能，在重大节日与活动中满足观众的文化需求；三是要面向普通观众，普及高雅艺术，使交响乐走进校园。将更多的观众引入高雅艺术的殿堂。

“音乐季”在打造城市名片、开展标志性文化活动、创建中国一流国际文化品牌中的作用是有目共睹的。目前。中国交响乐团、中国爱乐乐团的国外巡回演出，不仅展现了我们对西方古典音乐掌握的纯熟、理解的精湛，更为重要的是一些交响乐团在“音乐季”推出独具中国特色的中国交响音乐。交响乐本为西洋音乐，引进国内后融汇成具有中国特色的中西合璧的音乐形式。其别具一格的精湛表演，取得了独特的艺术效果，把中西合璧的作品中的各种色彩表现得淋漓尽致，让西方观众品味到了中国文化的博大高深和独特魅力。因此，一方面可以说我们是在借鉴西方交响乐团的“音乐季”制度，但从另一角度来看。我们的“音乐季”又更多地融入了中国色彩，是在借鉴基础上的创新。

三、市场化经营模式

国际职业交响乐团均采用纯熟的市场化商业运作模式。根据市场信息及预测从音乐季的安排上就已体现出了市场的脉动：寒暑假、周末较多地安排儿童专场、青年音乐会专场、差别票价。比如英国百年伦敦交响乐团的票价从35英镑到5英镑的都有。

做交响音乐市场并不容易，毕竟观众不像流行音乐那么多，需要较高的鉴赏水平。但交响音乐确实有非常丰富、深厚的艺术价值，有它忠实的观众。爱护和培养这个观众群是音乐演出市场的生命。因此，交响音乐会的票价不会很高。这是国外交响乐团永葆青春的法宝之一。

我国由于交响乐起步较晚，采用国际职业交响乐团通用模式也较晚，在票价策略上走了一些弯路。由于一开始我国走的是政府拨款以演养团的思路，票价一度居高不下，把一般受众拒之门外，而且很多曲目高高在上，是许多观众理解不了的，“两高”不仅使很多音乐爱好者失去了感受、亲近高雅音乐、严肃音乐的机会。也使我们的交响乐团失去了培养提升观众群的良机。这是体制的原因造成的，现在，我国已出台了一系列有关政策法规，包括对文化事业捐助的利润税前免除，都大大提高了企业对文化事业的关注、关爱热情，大大增加了交响乐团的经费来源，运营在比较宽松的条件下，票价逐渐降了下来，再加上曲目的筛选更贴近观众，吸引了更多的消费者，上座率明显提高，票房收入也有显著增长。这是乐团与受众的双赢，乐团在创造经济效益的同时。带来了不可小觑的社会效益。

职业交响乐团经营的目的是创造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实现乐团和社会的互动、双赢。而不论是创造经济效益还是实现社会效益，都离不开交响乐接受群体——受众群体的日生夜长、不断壮大。我国交响乐团秉承这一经营模式，并进行了大胆的中国特色的尝试，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在音乐季的安排上，根据我国严肃音乐的市场、人气及对我国文化现状的研究分析，各交响乐团从最基础做起，培育严肃音乐的爱好者群体。从市场意识上，将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作了距离上的处理，鸿沟缩小，进而导致艺术作品的日常化消费。

在如今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背景下，交响乐已不是狭隘的西方的文化，而是世界性的文化产品。并且由于这种世界性，它已成为国际间进行文化交流和对话的一种通行方式。当今世界大多数国家都以是否拥有优秀的、职业的交响乐团作为衡量一个国家文化水准的重要参照之一。因而，借鉴国际职业交响乐团的运行模式，在拥有13亿人口的中国建设国际化的职业交响乐团，作为中国的文化使者向世界展示中国，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