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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形式主义到现在:意识形态叙事的谱系学

2010-04-11王振军

关键词:巴赫金叙事学形式主义

王振军

从形式主义到现在:意识形态叙事的谱系学

王振军

(河南科技学院人文学院,河南新乡453000)

意识形态叙事的理论探微要求把叙事学的开端追溯到俄国形式主义。结构主义叙事学把形式结构与意识形态对立起来,后经典叙事学对两者的关联性给以足够重视,在这一转变中巴赫金起到重要的中介作用。巴赫金不仅对叙事的意识形态研究提供方法论基础,还提供直接的工具和切入点,其“话语”理论以“声音”为指称或直接或修正的进入后经典叙事学,显示出巨大的意识形态阐释能力。

叙事学,意识形态,巴赫金,话语,声音

20世纪哲学的语言学转向给西方文艺理论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它不仅带来俄国形式主义、法国结构主义、后结构主义、英美新批评等文学批评的相继盛行,还确立了数十年来科学主义在文学研究中长盛不衰的局面。经典叙事学就是在这一学术背景下衍生出来的国际性理论成果,但科学主义给叙事学带来的另一深刻影响则是:文学研究放弃人本主义价值观,忽视文学中丰富多彩的文化因素,忽略文学的社会批判责任,遮蔽诸如性别、种族、阶级、教育、年龄、宗教等意识形态内涵。科学主义成就了叙事学之生,也几乎带来了叙事学之终结。到了1980年代,学术范式的转变、文学研究的重新向外转,对女性主义、马克思主义、文化研究、后殖民主义等学术资源的广泛吸收带来了叙事学“小规模的复兴”[1]。鲜明的意识形态倾向无疑是复兴之后后经典叙事学的一个重要理论维度和“亮点”。不过,按戴卫·赫尔曼的观点,叙事学并不是一个清晰的线性发展路线,因而赫尔曼倾向于以福柯的谱系学方法“将最近的各种叙事理论置于一种复杂的亲缘关系之中,置于一种历史和观念的宗亲网络中,从而着重说明那些叙事理论并不构成一个前后连贯的研究传统,它们只是以家庭相似性为特征的多条线路的集合”[2]。如果以这种谱系学的方法追寻叙事学的意识形态踪迹,我们有理由把叙事学的开端追溯到1920年代俄国形式主义及其同时代巴赫金的理论遗产。

雅可布逊是俄国形式主义的创始人之一和中坚力量,但他首先是一个语言学家,由对语言学的深刻洞察转向对文学的语言学研究,从而建立了语言学诗学。在其纲领性的论文《语言学与诗学》中,雅可布逊提出著名的语言交际六要素(信息发送者、语境、信息、接触方式、代码、信息接收者)及与其相照应的语言六功能(情感功能、指涉功能、诗学功能、交际功能、元语言功能、意动功能)。人们对语言的关注是多向度的,这主要取决于关注者究竟侧重于交际模式中的哪一个要素,如果一个人关注日常生活中特定语境下的信息传递,他就不会注意语言本身而只注意其指涉功能、情感功能和意动功能,反之,他会注意语言的结构、形式、声音、韵律等语言自身,这就是语言的诗学功能。在文学家族中,诗歌更多指向语言自身,诗学的目的就是研究诗的“文学性”,研究诗人的“暴力”加诸语言之后产生的“陌生化”,诗学功能突显,指涉功能只是背景;在散文(小说等叙事性文体)中,人们关注更多的是语言的指涉功能。

雅可布逊认为诗学研究的主要任务是语言的普遍结构,诗学就是语言学的一部分。他以一种激进的方式强调了诗学功能,或者说,他是在用语言学的方法研究文学,但同时却又通过加括号的方法搁置了文学的社会性及其意识形态功能。事实上,“科学分析愿意将交际的重心放在哪一方面就放在哪一方面……但这并不意味着指涉方面的问题就不存在了,或者说外部世界就不存在了”[3]44。雅可布逊对文学诗学功能的强调并没有错,他错在了把语言的某一种功能过分夸大而把本应同等重视的其他功能仅置于背景的地位,他是在通过文学来研究语言学而不是把语言学的成果运用于文学研究,他建立的是诗学语言学而不是语言学诗学。“在他们看来,文学的‘文学性’就在于形式,无关乎社会、历史和意识形态等因素”[4]。直到移居布拉格,雅可布逊的诗学研究方法论都没有改变,并且还接触了索绪尔的语言学原理,提出“结构”、“结构主义”等术语,雅可布逊的语言学诗学与索绪尔的结构主义语言学合流,如果说后者作为“引航科学”为结构主义叙事学提供了方法论基础的话,那么“形式主义和布拉格学派对结构主义文学理论的诞生起到了更为重要的作用”[5]。结构主义叙事学就是在俄国形式主义和布拉格学派的直接推动下于1960年代兴起与兴盛的。它试图在丰富多彩的文本内部寻找具有普遍性的叙事语法、叙事结构、研究叙事时间、叙事视角、叙事人称的规律与规范,从而“把叙事作品中丰富的多样性转变成毫无生气的千篇一律的东西”[3]47。它割裂了文学与社会历史的内在联系,放弃了在特定历史语境中对文学意识形态的阐释。开启叙事学意识形态研究的是雅可布逊的同代人巴赫金。

米哈依尔·巴赫金的研究几乎与俄国形式主义同时起步,但由于受苏联主流意识形态的压抑,巴赫金一直处于学术“边缘人”的地位,有意思的是曾经对单纯的形式主义有过激烈批评的巴赫金却通过形式主义者雅可布逊、什克洛夫斯基等人的大力推介才在1950年代受到苏联学术界的重视。后来巴赫金由托多罗夫、克里斯蒂娃等人的译介进入西方,结构主义叙事学此时在学术界正处于如日中天的位置,而当西方学术界宣称进入“巴赫金时代”的时候,结构主义叙事学已趋衰落,因而巴赫金并没有对经典叙事学产生什么影响。从学术归属上说巴赫金是一个迷,他的研究范围之广令人吃惊。时至今日,人们可以在不同的语境中使用语言学的巴赫金、形式主义的巴赫金、马克思主义的巴赫金、人类学的巴赫金、历史诗学的巴赫金等等不同的称呼。或许是由于长期游离于体制之外的原因,巴赫金作为游牧民“在学术界四处流浪,居无定所”[6],难以归属,这反倒使巴赫金成了众多人文科学的公共资源,后经典叙事学恰好是从巴赫金那里获取理应属于自己的“份额”。

首先,巴赫金开辟了语言学研究的新领域和新途径,实现了“语言符号与意识形态的关联”[7],为后经典叙事学对意识形态的重视提供了方法论基础。巴赫金开始学术研究时,索绪尔的语言学正发生着越来越广泛的影响,但索绪尔的语言学是共时性的逻辑性的语言学,是抽象的客观语言学,是语言的乌托邦,它抽空了语言的历时性内涵,割断了语言符号与其所负载的社会、历史、文化、精神联系。巴赫金把作为符号的语言与其所负载的意义重新关联起来,他说:“我们任何时候都不是在说话和听话,而是在听真实或虚假,善良或丑恶,重要或不重要,接受或不接受等等。话语永远都充满着意识形态或生活的内容与意义。”[8]巴赫金不是形式主义的,但对形式主义有深入研究并给以足够重视,也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却能对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思想加以发扬,并且能把符号学语言观与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结合起来,提出话语作为一种语言符号必然承载着意识形态意义,而意识形态又必须通过语言符号表达出来的观点,“意识形态的领域和符号的领域是一致的,二者二位一体,不可分割。话语可以承担科学的、美学的、伦理的、宗教的等各种意识形态功能”[7]。经典叙事学是形式主义的,受符号语言学影响很大,意识形态是马克思主义的,属于社会历史批评范畴,后经典叙事学受到巴赫金的启发——当然,还有其他学术资源的影响——把两者有机结合起来。后经典叙事学的一个重要维度就是研究叙事结构、叙事模式、叙事技巧如何在表面的意义背后隐含一种秘而不宣的意识形态意义。

其次,“话语”及话语的“对话性”理论给叙事学的意识形态研究提供了直接的工具和切入点。巴赫金提出了“超语言学”概念,超语言学实际上是“一种特别的语言学,或者是研究话语的语言学”[9]42。它使语言学研究对象回到语言自身,它不研究语言的共时性结构,也不研究语言的历时性发展,而是研究生活中的活生生的作为交际对象传达思想意识的言语,巴赫金把它称之为话语:有独白性话语,有对话化话语,有向心性话语,有离心性话语,有哲学意义上的只能描述其特征不能交际的元语言话语,有进入“流通领域”传达各种思想意识的交流话语。巴赫金认为话语一旦进入流通领域,就会脱离“凝聚、集中、向心轨道”[9]51,而具有离散的杂语的对话的倾向,对话性是话语的根本属性,因为说话人发出话语的时候,实际上也是在邀请他人参与、期待他人回应、获得他人认同、说服他人接受、与他人展开论辩、对他人进行评价的时候。这种话语是带着职业习惯、出身地位、民族意识、阶级偏见、情感思想参与到众声喧哗的“杂语”交响乐中的,它使话语间的对话存在于说者与听者之间、作者与读者之间、古代与现代之间、时间与空间之间。“在话语和所讲对象之间,在话语和讲话个人之间,有一个常常难以穿越的稠密地带,那里是别人就同一对象而发的话语,是他人就同一题目而谈的话”[9]55。也就是说对话发生的地方是一个充满矛盾、冲突、争论、交流、融合的讲坛,是一个思想观念发生碰撞、意识形态得以展示的地方,是一个发出自己“声音”、期望得到另一种“声音”回应的地方。巴赫金的话语就是以“声音”为指称或直接或修正地进入后经典叙事学,显示出巨大的意识形态阐释能力。

布赖恩·麦克黑尔对巴赫金在叙事理论中的地位表示担忧:“‘对话’,‘对话理论’,‘众声喧哗’用起来如此方便,不仅用于叙事理论的学科范围之内,而且还广泛用于该学科之外。”[6]由此观之,巴赫金虽有从叙事理论史的裂缝中滑落的危险。但从思想史的角度上看,他的地位却不可替代,我们完全可以从谱系学角度探寻巴赫金与叙事学藕断丝连的关系。詹姆斯·费伦明确表示他“对声音和意识形态之间关联”[10]18的研究受到巴赫金的影响。巴赫金认为长篇小说是一种“杂语”和“多声现象”,“小说是用艺术的方式组织起来的社会性杂语现象,偶尔还是多语种现象,又是个人独特的多声现象”[9]40-41。杂语的存在和允许不同话语进入的多声现象正是小说风格形成的前提,《陀斯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就是巴赫金以“杂语”“多声”理论为出发的小说研究的主要成果,按麦克黑尔的观点,也是叙事理论的主要成果。詹姆斯·费伦认为,叙事就是一个人为了特定目的在特定场合对特定的人讲的特定故事,叙事涉及“作者代理、文本现象和读者反应中间循环往复的关系”[10]24。在这一多维互动的关系中,声音是一个独特的因素。

首先,声音“既是一种社会现象,也是一种个体现象”[10]19。作者、隐含作者、叙述者和人物都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但是作者声音并不是或可以不是由作者(隐含作者)陈述的,它可以在叙述者话语中通过某种手法表示出来,从而暗示作者与叙述者之间在价值观或判断上的差异。在小说《永别了,武器》中,叙述者亨利·腓特力的声音客观、冷漠、幼稚,显示出叙述者在事件发生时对战争的错误判断和对爱情的无动于衷,但其中却处处隐含作者海明威的在场,从而造成双声现象,也造成叙述者声音与隐含作者声音之间的距离,最终使读者对他们作出不同的价值判断。小说最后,叙述者和隐含作者的声音距离逐渐缩小,乃至隐含作者的声音战胜、包容、同化了叙述者的声音,读者恰好是通过两种声音距离的缩小直至同化才感到了亨利在思想情感、观念意识上的变化。

其次,费伦认为“声音是文体、语气和价值观的融合”[10]20。声音包含复杂的意识形态内涵,相同的文体、语气可以展示不同的意识形态,相同的意识形态也可以由不同的文体语气暗示出来。在小说《名利场》中,萨克雷杜撰了一个结构性的领班并赋予领班“运用和选择声音以极大自由”[10]25,以揭示“浮名浮利,一切皆空”的主题。萨克雷运用不断变化的语气和社会方言在领班话语中植入多种声音:时而是中产阶级的高雅声音,时而是对主导声音持批判态度的声音,时而又是凌驾于前二者之上的更诚实更直接更具批判意识的元声音。然而多种声音背后却隐含着复杂的有时是矛盾的意识形态内涵:首先,领班对一切追名逐利的虚伪市侩展开了批评;其次,蓓基的遭遇暗示了父权制对女性压制;再次,领班对蓓基的谴责和“女妖”化处理则显示出“领班在骨子里并不是简爱的兄弟……有时还暴露出他自身与父权制的共谋”[10]29。最后费伦还告诫读者要使自己的意识形态观念与(隐含)作者的意识形态观念保持距离,“我们不能望指萨克雷或任何其他作者能够完全逃避他所生活的时代和地点的意识形态,因此,我们不应该仅仅依据我们自己的声音和意识形态来评价小说中的声音和意识形态”[10]31。

费伦从巴赫金原初意义上使用声音这一概念并把它运用于修辞叙事学,研究个人化声音的社会意义,识别同一话语内部隐含的双声现象,研究不同声音(作者、隐含作者、叙述者、人物、读者)之间的张力、距离及其修辞效果,辨析相同(或不同)的语气背后声音的意识形态意义。另一位叙事理论家苏珊·S·兰瑟则从修正的交叉意义上使用声音这一术语。她努力把叙事学的“声音”和女性主义的“声音”融入到巴赫金的“社会学诗学”之中,建构女性主义叙事学。她用福柯的思想方法追寻巴赫金的思路,在两种声音的结合之处阅读虚构叙事作品中复杂的意识形态意义。为此,兰瑟首先区分了两种声音概念,第一种是叙事学“工具箱”中的声音,“它指叙事中的讲述者,以区别叙事中的作者和非叙述性人物”[11]3。她把叙事理论中的视点、视角、聚焦、同故事叙述者、异故事叙述者等多种概念简化归类为一个“我”讲故事时发出的“叙事声音”,这种“具体化、符号学化、技术化”[11]4的声音并不承载意识形态的意义。第二种声音是社会学意义上的女性主义声音,它指“那此现实或虚拟的个人或群体的行为,这些人表达了以女性为中心的观点和见解”[11]4。这一声音概念有明显的政治化特点。兰瑟认为不同时期女性作家采用某一种叙事策略或美原学则是受这一时期主导的社会权力关系及由此决定的作者话语权威影响的。叙事声音位于社会地位与文学实践的交界处,可以“把叙事技巧不仅看成是意识形态的产物,而且还是意识形态本身”[11]4。兰瑟研究的重点是通过追问小说(虚构叙事)中女性作家如何凭借叙事声音确立自己的话语权威,以确立自己的社会地位,表达自己的思想观念,实现女性(作家)与男性(作家)的平等。

兰瑟详细讨论了三种叙事模式及相应的叙事声音:作者型声音,个人叙述声音,集体型声音。所谓作者型声音是“异故事的,集体的并具有潜在自我指称意义的叙事状态”[11]17。作者型叙述声音与人物分属不同的本体层,虽然叙述者并不等同于作者(隐含作者),但两者没有明显的符号化区分,读者容易把两者等同,也把受述者等同于读者自己。叙述者由于站在故事之外,具有超表述功能,可以最大限度地引入对故事内之事与故事外之事的分析、思考、评价,因而最能确立常规的话语权威。充满悖论色彩的是长期以来作者权威都是男性的,女性作家采有这种叙事策略就可能强化男性中心意识,因而女性作家常采用变通的策略,如简·奥斯丁的早期小说《诺桑觉寺》采用直露型的作者声音,后来由于出版受到打击而采用自由间接引语等隐蔽手段来实现作者权威。沃尔夫则采用“叙事缺席掩盖叙事在场”“混淆叙事声音与小说人物声音”[11]128等方式,确立现代主义小说中的作者权威。她们采用的不同策略既确立了作者话语权威又不构成与男性权威的共谋,甚或还实现了对男性权威的颠覆。

个人叙述声音是“那些有意讲述自己故事的叙述者”[11]20。这种叙述声音在结构上具有统摄其他人物的优越性,但不具有作者型声音的自由度,她讲述的故事往往被理解成自传,具有明显的性别意识,如果运用恰到好处则可以名正言顺地确立女性的话语权威。兰瑟给《简·爱》的叙述者极高的评价:“在女性个人声音争取权威方面,这本小说概无先例可鉴。”[11]203-204在这部小说里,“叙述声音就是绝对权力相当的比喻”[11]209。但遗憾的是简·爱的声音是以征用并压抑一个非欧洲非白人的他者声音——罗切斯特的妻子伯莎的声音——为代价的。

兰瑟对集体型叙述声音给以特别的重视,她认为叙事理论并没有给这种叙述声音以足够重视,甚至“只字未提”,但从追求女性意识方面看,它比前两种声音更有意义:集体型叙述声音指“这样一系列行为,它们或者表达了一种群体的共同声音,或者表达了各种声音的合集”[11]22。集体型叙述声音是女性作为一个群体从分散、零乱、孤立、互不认同状态走向团结,挑战权威,寻求独立,表达主张,打破沉默,发出自己权利呼声的表征。她引用波伏娃的话说明女人说出“我们”的意义:“无产者说‘我们’,黑人也不例外。他们都把自己看成主体,把资产者和白人改造成‘他者’。但是女人从不说‘我们’。”当女人能够说“我们”时,她们将会找到自己的主体意识,“我们”一词将一盘散沙似的女人联合起来。在《虚构的权威》最后,兰瑟评述了威莱格的小说《女游击队员》,称其是“最地道的女性主义集体型叙述声音”[11]304。这些声音为女性建构虚构权威画了一个“完整的圆”,兰瑟也为自己的女性主义叙事理论画了一个完整的圆。

从结构主义叙事学对意识形态的拒斥到当代叙事学的意识形态倾向,巴赫金起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中介作用,因而我们有理由把巴赫金“请进”叙事学家族之中,使他占有本应属于他的一个座位。当然,除巴赫金之外,西方马克思主义、新历史主义、后殖民主义、文化研究也在1980年代之后“进军”叙事学领域,如果把它们考虑进去,意识形态叙事的家族谱系将更庞大。但不管这个家族多么庞大,有一点可以证明它们的亲缘性,那就是在叙事结构、叙事模式、修辞技巧与意识形态之间建立联系,或者探寻表面的表意功能与秘而不宣的意识形态之间或断裂或共谋的关系。

[1]戴卫·赫尔曼.新叙事学[G]//戴卫·赫尔曼.新叙事学.马海良,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序言1.

[2]戴卫·赫尔曼.叙事理论的历史(上):早期发展的谱系[M]//James Phelan Peter,J Rabinowitz.当代叙事理论指南.马海良,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3-21.

[3]马克·柯里.后现代叙事理论[M].宁一中,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4]岳国法.修辞性:叙事批评的旨归[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2008(3):203-206.

[5]董学文.西方文学理论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406.

[6]布赖恩·麦克黑尔.鬼魂和妖怪:论讲述叙事理论史的可能性与不可能性[G]//James Phelan Peter,J Rabinowitz.当代叙事理论指南.马海良,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48-59.

[7]杨建刚.在形式主义与马克思主义之间对话——巴赫金学术研究的立场、方法与意义[J].文学评论,2009(3):64-69.

[8]巴赫金.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M]//巴赫金全集:第2卷.白春仁,晓河,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416.

[9]巴赫金.长篇小说话语[M]//巴赫金全集:第3卷.白春仁,晓河,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10]詹姆斯·费伦.作为修辞的叙事[M].陈永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11]苏珊·S·兰瑟.虚构的权威[M].黄必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From formalism to the present:the ideological narrative of Pedigree

WANG Zhen-jun
(Henan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Xinxiang 453000,China)

The study on the narrative theory of ideology shows that Russian formalism is the very beginning of narratology.Formal structure and ideology are opposite concepts in structuralism narratology,and the relevance between them is given enough attention in post-classical narratology.In this transformation,Bakhtin plays an important role.Bakhtin provides not only a methodological base for the ideological study on narrative but also a direct tool and a breakthrough point.In the referential form of“voice”,his“discourse”theory enters into post-classical narratology in a direct or revised way and shows great ideological interpretation capability.

narratology;ideology;Bakhtin;discourse;voice

I0

A

1000-2359(2010)02-0240-04

2010-01-25

[责任编辑 海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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