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巴赫金对话的长远时间里
2020-04-29曾军
曾军
《巴赫金全集》,巴赫金著,河北教育出版社,1988
1988年出版的《巴赫金全集》(河北教育出版社)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一套书。巴赫金研究不仅成为我博士论文的选题,也成为我第一本个人学术专著的成果(《接受的复调——中国巴赫金接受史研究》,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这本专著也使我获得了第一个上海市哲社奖( 2006)。我申报成功的第一个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也是巴赫金研究的延续(2007年的“巴赫金对当代西方文论的影响研究”)。经过6年多的艰苦研究,非常荣幸地以“优秀”等级结项。在这个项目的研究过程中,我还以巴赫金的民间诙谐文化理论作为切人口展开当代文学批评,并以此成功申报了我第一个人才项目“上海市曙光项目”,并撰写了《民间诙谐文化与中国当代文学》(上海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巴赫金不仅仅是我的一个研究对象,更重要的是他的复调、狂欢、对话主义等思想方法深刻地影响到我对待学术、人生的态度。我做博士论文时有意识地尝试“用巴赫金的方式来研究巴赫金”,提出“接受的复调”的概念;我做“巴赫金对当代西方文论的影响研究”课题时也提炼出“影响的多元网络”的概念来丰富和拓展比较诗学研究方法论。直到我成功申报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欧美左翼文论中的中国问题研究”(2015,已结项)和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20世纪西方文论中的中国问题研究”(2016,在研中)之后,我更加自觉地强化巴赫金思想之于中西文论对话的方法论意义,提出“全面升级中西文论的‘对话主义研究方法:超越‘刺激一反应模式,采取‘需要一选择模式;超越单向的‘影响一接受模式,采取双向的‘折返一出入模式;超越‘比较一对立模式,采取‘对话一共识模式”的方法论。
正是因为有了巴赫金思想作为背景,我拥有了能够与20世纪西方文论思潮进行对话的契机。巴赫金生前一直致力于与不同的理论思潮之间展开对话。从新康德主义到马克思主义,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到俄国形式主义,巴赫金都成为与不同理论思潮交锋中的“最好的对手”。巴赫金身后也不寂寞。在历经了“巴赫金的三次重新发现”之后,几乎所有的晚近西方文论思潮都从巴赫金思想中发现了能够引为同道的资源。從后现代主义到女性主义,从后殖民主义到新历史主义,从身体理论到空间理论,以及陀思妥耶夫斯基研究、小说理论,不一而足。巴赫金思想经常被彼此之间有思想冲突的思潮同时征引,成为学术史上的奇观。通过巴赫金的视角,正好能够穿透这些林林总总学术思想的迷雾。
巴赫金有一句名言:“任何一种思想都不会绝对的死亡,都有自己的复活节。”诚哉斯言。
作者单位:上海大学
(责任编辑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