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历史语境与马克思社会有机体学说新解读
2010-04-11刘会强
刘会强
世界历史语境与马克思社会有机体学说新解读
刘会强
(上海政法学院社会科学系,上海201701)
通常所谓的马克思社会有机体学说是一种理论抽象,分析当代社会发展应当走向理性具体,即基于世界历史语境的“资本社会有机体”学说。资本社会有机体的生成、发展表明,现代意义上的社会发展只能是“世界历史性的”,现实中的社会主义同样如此。资本主义社会的有机性是随着“领域分离”逐步建构起来的,表现为一种整体发展;但资本使这种发展具有对抗性、悖论性。现实中的社会主义唯有保留资本社会有机体的文明成果,扬弃其对抗性,才有可能实现全面发展。个人发展在资本社会有机体中表现为“能力的全面性”与“普遍异化”的二律背反。对于当代中国,理性的选择就是以马克思思想为引导,立足现实,借鉴资本社会有机体中人的发展的经验,切实有效地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世界历史;“资本社会有机体”;人的全面发展
在国内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研究中,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学说时常被用作理论基础、论证前提频频出现于多个理论场景中。譬如有学者指认该学说是实现当代中国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理论基础[1],而有的学者则认为它是构建和谐社会的重要指导[2]。这些分析蕴含着相同的逻辑:以马克思的基本观点为前提,推导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应当是“全面发展”或“社会和谐”的之类的结论。笔者认为,这种大而化之的做法仍然在理性抽象层面,应当根据马克思的思维特质,走向理性具体,即基于世界历史语境的“资本社会有机体”(the Capital-oriented Social Organism)学说。
一、从“社会有机体一般”到“资本社会有机体”
马克思向来反对用既定的原则裁判现实,他和恩格斯一再强调新世界观的方法论性质,多次重申对于他们共同研究得出的结论,随时随地都要以历史条件为转移。社会有机体学说也不例外。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已经指明了这点。按照马克思的叙述,现在学术界称之为社会有机体学说核心内容的那段经典论述不过是他前期研究得到的总结果,但是这个结果一经得到旋即用于指导新的研究工作[3]32。换言之,它本质上是马克思用以认知、研究“社会”的根本方法,其精髓就是秉持辩证的观点,把社会当作一个“活的机体”进行剖析。对此,列宁概括道:“马克思和恩格斯称之为辩证方法(它与形而上学方法相反)的,不是别的,正是社会学中的科学方法,这个方法把社会看做处在经常发展中的活的机体(而不是机械地结合起来因而可以把各种社会要素随便配搭起来的一种什么东西)。”[4]32在理论活动中,马克思恩格斯十分注重把这个方法运用于具体问题的研究,从不当作公式简单套用。在《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尖锐批评了蒲鲁东用逻辑范畴构筑思想体系大厦、割裂社会机体各环节的错误做法。《资本论》则是灵活运用有机体的方法剖析资本主义社会的典范,它“专门以生产关系说明该社会形态的结构和发展,但又随时随地探究适合于这种生产关系的上层建筑,使骨骼有血有肉。……把整个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作为活生生的东西向读者表明出来。”[4]9这些缜密研究充分展现了社会有机体学说的理论魅力。假若按照一些研究者的逻辑,以为借助于社会有机体学说便可以得到当代中国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结论,那么,是否可以认为资本主义社会同样也是全面发展的社会?这显然是荒谬的。
当然,这并非要全盘否定社会有机体学说对于当代中国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理论价值。问题的关键在于把握这个学说的历史维度,从理性抽象走向思维具体。在我们看来,马克思这一学说包括“社会有机体一般”和“社会有机体具体”两个层面。前者正如马克思为研究之便提出的“生产一般”那样,是一种合理的理论抽象,揭示的是社会的构成特质和运行规律,集中表现就是《〈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被频繁引用的那段经典论述。后者则是研究不同类型和性质的社会机体形成的理论认知,属于理性具体的范畴。“一般”源于“具体”,但并不能等同或取代“具体”,而只是研究不同时空环境中社会机体的方法指导。事实上,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氏族部落的学说、原始社会的学说、欧洲封建制的学说、公社制度的学说等,都是他们运用有机体方法研究氏族、部落以及不同的社会形态等不同历史样式的有机体而形成的。在本文的论题范围内,所谓“社会有机体具体”就是资本社会有机体。历史地看,这种有机体与世界历史同步生成,结构最为复杂,发育程度最高,对它的剖析不仅有助于认知前资本主义的有机体诸形式,而且能够把握时代本质,揭示未来社会有机体生成的历史必然性和基本表征。由此可以认为,构成未来社会(包括社会主义)全面发展直接理论基础的,只能是“资本社会有机体”学说。该学说是马克思基于世界历史语境缜密分析资本社会有机体的理论结晶,展现了社会有机体在资本主义这个特定历史时段的结构特征、运行特点和发展趋势。
二、发展场域的历史转型与社会发展的“世界历史性”
在马克思看来,“地域性发展”是“人的依赖关系”阶段人类文明演进的一个基本表征。从原始初民群居生活到农耕文明的典型形式,都“是以各个不同的地域、部落、民族和劳动部门等等为出发点的,其中的每一个起初都与别的不发生关系而独立地发展”[3]124。这就使得社会交往、社会运行局限在特定的血缘、地缘关系之内,“染上”封闭性的特征。马克思在分析古代中国时说:“与外界完全隔绝是保存旧中国的首要条件,而当这种隔绝状态通过英国而为暴力所打破的时候,接踵而来的必然是解体的过程,正如小心保存在密闭棺材里的木乃伊一接触新鲜空气便必然解体一样。”[3]692这一论断同样适用于前资本主义时代的其他文明体。人类“发展场域”的结构性转变始于大工业和普遍交换开创的世界历史时代。市场经济的流动性、趋利性,尤其是资本自我增殖的本性驱动着“经济人”突破一切藩篱和阻隔,使得历史日益转变为世界历史,“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3]276。于是,世界性或全球性取代地域性成为人类发展的新形式、新场域。由此导致的历史效应是双重的:一方面,资本主导的社会有机体逐步取代依附型的社会有机体,成为新的社会形式。另一方面,社会基本矛盾运动呈现出世界性和民族性辩证统一的新样态[5]。基于普遍交往,超越于民族、国家之上的“世界有机整体”逐渐生成,各个民族、国家则是其中的一个个局部和“器官”(列宁语)。这些局部和“器官”必须在遵从整体发展趋势和规律的前提下求得发展,并因此部分“丧失”生存和发展的独立性。同样地,各个民族、国家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中出现的重大事件也会产生世界历史性的后果,进而影响世界历史整体的走向。
社会基本矛盾世界性与民族性辩证运动的重要后果之一,就是消除了地域性发展特有的封闭性,使得借助开放性的世界交往、世界市场实现社会发展成为一种必然选择。这样就从根本上打破了“重复发明”“文明失传”的怪圈,为文明成果的广泛传播、社会生产的快速发展提供了重要保障。另一个历史后果就是后发国家的“跳跃式”发展成为一种“历史常态”。这不仅是因为后发国家可以借助于世界交往获取工业化国家创造的文明成果,更主要的在于,普遍的国际竞争足以使得工业不发达的民族和国家产生类似于发达国家的矛盾和冲突,进而实现社会变革。
可见,社会发展的世界历史性维度或者说人类的“世界历史性”发展,乃是近代以来历史发展的基本特质和根本路径。作为新时代的开创者,资本主义无疑是具有世界历史性意义的社会现象。但是,它所建构的是一个以资本为“普照的光”的“中心-从属”型世界体系: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东方从属于西方,资本社会有机体内部的对抗因此成为世界性现象。这表明,资本主义只是世界历史的“最初形式”,扬弃资本对抗性的共产主义将作为“自觉形式”的世界历史取而代之。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恩格斯强调,无产阶级和他的事业一样,只有作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才是可能的。在这个过程中,类似于俄国的那些落后国家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实现跳跃式发展是完全符合历史规律的。不过,一个必要的历史前提就是在世界交往中吸取资本创造的世界历史性成就。否则,共产主义只会作为“某种笼罩着迷信气氛”的“地域性的东西而存在”,“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3]86。对于当代中国而言,合理的历史选择就是自觉把社会主义作为世界历史性事业来对待,理性认识社会基本矛盾世界性与民族性的辩证运动,主动把握和顺应世界历史发展规律,在积极参与世界交往过程中凝炼自身发展特色和发展道路;既防止以世界性淹没民族性,又要避免以民族性排斥世界性。唯其如此,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认知和实践才不是固步自封、恣意妄为,而是合乎时代潮流和历史规律的。在我们看来,这恰恰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观的真义所在,也是当代中国之所以能够实现跨越式发展的根本原因所在。
三、资本社会有机体悖论式发展与未来社会有机体的全面发展
现代社会的有机性、整体性是随着“历史转变为世界历史”生成和发展起来。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发育低下的社会分工等因素决定了前资本主义时代人类社会有机性的自发性。人们借助于血缘或地缘关系建立起来的共同体有着高度的相似性、同一性,但彼此之间相互隔绝、交往稀少。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以“机械团结”概括这种状态,马克思则形象地比喻为由无数个个体简单堆积而成的一袋“马铃薯”。在宏观结构上,以政治为中心的“领域合一”是人类告别各种活动高度融合的原始性状况之后的基本表征[6]108。政治活动处于统御性的至高地位,经济、文化缺少自身独立性。中世纪就是这种社会状况的典型:“中世纪的精神可表述如下:市民社会的等级和政治意义的等级是同一的,因为市民社会就是政治社会,因为市民社会的有机原则就是国家的原则。”[7]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有任何的社会发展”,因为“社会因素还完全隐藏于政治因素之下,还丝毫没有和后者分离”[3]23。
宗教改革、文艺复兴以及市场经济的兴起,不断消解着宗教、政治的绝对权威;到处建立联系的物质变换、迅速扩张的机器大工业、日益细化的社会劳动分工,这些因素汇集成冲破自然经济樊篱的强大力量,建构起普遍的交往关系、全面的生产和需求体系,形成新型的社会关系。涂尔干把这种建基于社会分工的社会状态称为“有机团结”,马克思则认为资产阶级社会是历史上最发达、最复杂的有机体。表现在社会结构上,就是“领域合一”走向“领域分离”[6]164,政治统御一切的地位不复存在,经济、文化摆脱了对政治的依从,获得了相对独立的空间,这就为社会各领域的发展提供了现实可能,而不同领域间的有机联系则使社会整体发展的态势在新的基础上呈现出来。在马克思生活的时代,资本社会有机体各领域已经取得了“惊人”的整体式发展。在经济方面,资产阶级创造了物质财富空前的增长“神话”。在社会方面,利益原则被升格为普遍原则,社会因素从政治因素中获得解放,并为社会服务。文化领域出现了空前的繁荣和发展,“科学的发展从此便大踏步地前进,而且很有力量,其发展势头可以说同从其出发点的距离(时间距离)的平方成正比”[8]。在政治方面,消灭了分散状态,以往那些“各自独立的、几乎只有同盟关系的、各有不同利益、不同法律、不同政府、不同关税的各个地区,现在已经结合为一个拥有统一的政府、统一的法律、统一的民族阶级利益和统一的关税的统一的民族”[3]277。
然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对抗性决定了其整体发展是以悖论的方式实现的。“技术的胜利,似乎是以道德的败坏为代价换来的。随着人类愈益控制自然,个人却似乎愈益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自身的卑劣行为的奴隶。甚至科学的纯洁光辉仿佛也只能在愚昧无知的黑暗背景上闪耀。我们的一切发现和进步,似乎结果是使物质力量成为有智慧的生命,而人的生命则化为愚钝的物质力量。现代工业和科学为一方与现代贫困和衰颓为另一方的这种对抗,我们时代的生产力与社会关系之间的这种对抗,是显而易见的、不可避免的和无庸争辩的事实。”[3]755这表明在资本社会有机体中,一个领域的发展和进步总是与另一个领域的衰落和退步同步发生,一部分人的富裕建立在另一部分人的贫困之上,整体发展是以社会和人遭受物的奴役为代价换来的,因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经济与社会全面发展。
资本社会有机体的对抗性决定了其必然被新的社会有机体取代的历史命运,由此生成的有机体因为克服了对抗性而成为全面发展的社会。在马克思看来,共产主义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恩格斯扼要描述了新的社会机体的总体状况:“由社会全体成员组成的共同联合体来共同地和有计划地利用生产力;把生产力发展到能够满足所有人的需要的规模;结束牺牲一些人的利益来满足另一些人的需要的状况;彻底消灭阶级和阶级对立;通过消除旧的分工,进行产业教育、变换工种、所有人共同享受大家创造出来的福利,通过城乡融合,使社会全体成员的才能得到全面发展。”[3]243诚然,这里概括的是新社会机体高级阶段的情形。但在唯物辩证法看来,任何一个有机体都是历史形成的。在实践中,唯有在扬弃资本社会有机体整体发展的前提下,把现实的社会主义作为一个全面发展社会来对待、来建设,未来理想社会的全面性才是可以通达的,而不会流于空想。
四、资本逻辑下个人发展的“二律背反”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全面发展个人[9]是历史的产物。诚然,在前资本主义阶段,各种活动浑然一体,单个人的发展表现出一种整体性、丰富性。但是,狭隘的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决定了这种发展不可避免地带有混沌未开的原始性。即使个别人的发展较为丰富,也不具有普遍性。只有到了资本和大工业开创的世界历史时代,“单个人才能摆脱种种民族局限和地域局限而同整个世界的生产(也同精神的生产)发生实际联系,才能获得利用全球的这种全面的生产(人们的创造)的能力”[3]89。这是因为,与世界市场、生产分工的跨地区扩展以及交通工具的革命同步生成的,是一种超越民族和地域狭隘性的新型社会关系,即马克思所说的“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11]104。全面发展的人正是这种全面的关系和能力体系的必然产物。进一步来讲,个人发展的全面性从根本上说来自大工业的内在要求,马克思说:“大工业又通过它的灾难本身使下面这一点成为生死攸关的问题:承认劳动的变换,从而承认工人尽可能多方面的发展是社会生产的普遍规律,并且是各种关系适应于这个规律的正常实现。大工业还使下面这一点成为生死攸关的问题:用适应于不断变动的劳动需求而可以随意支配的人员,来代替那些适应于资本的不断变动的剥削需要而处于后备状态、可供支配的、大量的贫穷工人人口;用那种把不同社会职能当作互相交替的活动方式的全面发展的个人,来代替只是承担一种社会局部职能的局部个人。”[10]可见,正是现代大工业维持自身正常运转和不断发展的客观需要,对工人的劳动实践提出了全面性和自由性的要求,人的全面发展的问题不可避免地提上日程,成为一种活生生的社会现实。
然而,在资本主导的社会有机体中,个人的全面发展本质上是“二律背反”式的,即“在产生出个人同自己和同别人的普遍异化的同时,也产生出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11]109。历史地看,资本瓦解了前资本主义时期狭隘的人身依附关系,催生了普遍的社会交往关系以及个人能力的全面发展。追求剩余价值的冲动不仅推动资本家想方设法缩短必要劳动时间,而这个结果客观上为人的全面发展提供空间,而且驱策资本不断用时间消灭空间,创造出了一个全球范围的分工体系、生产和需求体系,这就要求能力全面发展的人与之相适应。“培养社会的人的一切属性,并且把他作为尽可能丰富的属性和联系的人,因而具有尽可能广泛需要的人生产出来——把他作为尽可能完整的和全面的社会产品生产出来……是以资本为基础的生产的一个条件”[11]392。由此而论,把片面发展指认为资本主义条件下人的发展表征[12]200,或者以为资本的发展仅仅为未来社会人的全面发展创造物质条件的看法,都是不准确的。在“资本社会有机体”中,个人的全面发展是由发达的市场经济、大工业决定的基本现实。
但是,人的发展却深受异己力量的支配和制约。由资本法则建构起来的“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并不是直接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是以物为中介的、物化了的社会关系,人的发展实质上是一种以“物役性”为代价的全面发展。其一,个人能力的全面提升与人的工具性地位之间的“反差”。虽然个体能力较前资本主义空前增强,然而,在“生产表现为人的目的,而财富则表现为生产的目的”[11]486的现代世界,人成了经济活动的工具,沦为自己创造物以及物的社会关系的奴隶。其二,交往的普遍化与“人的孤立化”之间的“反差”[13]。与“世界市场”“国际竞争”这些社会交往的新形式相伴而生的是“人的孤立化”,导致人们之间关系的疏离、冷漠、甚至仇视。其三,个性的多样化与均质化之间的“反差”。大工业客观上不断再生产出多样化的个性产品,并以此作为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可是,商品交换又在泯灭个性、敉平差异。其中,货币作为经济活动的润滑剂,是消灭个性的强大力量。
在马克思看来,个人发展的“二律背反”,一方面表明了“物的依赖关系”的历史暂时性,另一方面构成了未来“自由个性”阶段人的发展的根本前提。质言之,在新的社会机体中,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之所以可能,最深厚的历史基础正在于资本社会有机体对人的塑造,而不是别的。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现实中的社会主义并非直接否定资本主义的产物。但这绝不应成为简单拒斥马克思思想的借口,也不意味着社会主义推进人的发展应当“另起炉灶”。对于当代中国,一方面必须扎实推进经济社会文化的全面发展,营造有利于个人全面发展的社会条件;另一方面,应当利用后发优势,以马克思理论为指导,积极借鉴资本社会有机体下人的发展的经验教训,避免物化现象的肆意蔓延。具体来说就是,更积极地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培育普遍的物质变换关系、精细化的生产分工和需要体系,建构起发达的社会关系体系;更主动地推进普遍交往,尤其是世界交往,加快当代中国人向世界历史性存在的转型;更有效地建立现代化的产业结构,为塑造能力全面发展的个人提供实践基础。
[1]周建超.马克思社会有机体理论与科学发展观[J].宁夏社会科学,2008(8).
[2]郭湛,王文兵.社会有机体理论视域中和谐社会[G]//俞可平,等.马克思主义研究论丛:第3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101.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4]列宁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5]江丹林.马克思的“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及其历史观意义[J].学术界,1992(3).
[6]王南湜.从领域合一到领域分离[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8.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334.
[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63.
[9]韦定广.“世界历史”语境中的人类解放主题[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176.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34.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12]韩庆祥,亢安毅.马克思开辟的道路——人的全面发展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13]曹荣湘.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与当代全球化[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170.
The World History Context and the New Interpretation of Marxist Social Organism Theory
LIU Hui-qing
(Shanghai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Shanghai 201701,China)
The so-called Marx’social organism theory generally is only one kind of theoretical abstraction.It should go to concrete reason to research the modern social development,that is“the capital-oriented social organism”theory which generated in the context of world history.Firstly,the birth and development of capital-oriented social organism indicated that the modern social development is just the type of“the world historic”.The same is true with socialism in reality.Secondly,the capitalist society’sorganism constructed gradually with“the domain separation”and the refinement of division of labor.Therefore,it is one kind of integral development.But the Logic of capital makes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confrontational and paradoxical.Only when the socialism has criticized and transcended the capital-oriented social organism,will it be possible to realize all-around development.Finally,the personal development in the capital-oriented social organism is the antinomy of“the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ability”and“universal alienation”.To promote person’s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effectively for Contemporary China,the correct choice is to take the Marxism as the guidance,and profit from the experience of person’s development in the capital-oriented social organism according to our reality.
world history;the capital-oriented social organism;human’s f ull scale development
A81
A
1000-2359(2010)02-0001-05
刘会强(1967-),河南新乡人,哲学博士,上海政法学院社会科学系副教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研究。
2010-01-02
[责任编辑 孙景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