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在建党前马克思主义论战中的理论贡献

丁 鹏

(山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李达在建党前马克思主义论战中的理论贡献

丁 鹏

(山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李达在建党前理论活动的最大特点，就是在战斗中传播马克思主义。在建党前马克思主义论战中的理论贡献主要体现在对研究系的假社会主义，无政府主义，第二国际和第四国际等思潮的批判中，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做出了思想理论准备。

李达；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

李达是我国杰出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是最早在我国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先驱者和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李达同志建党前理论活动的最大特点，就是在战斗中传播马克思主义，当时中国 共产主义者在与各派反马克思主义思潮的论战中，李达始终走在论战的最前列，积极地为创建中国共产党作思想理论上的准备。本文试图从李达在建党前的文章中研究其在马克思主义论战中的理论贡献。

一 批判研究系的假社会主义

20世纪初，以张东荪、梁启超为代表的资产阶级研究系分子，在他们主办的报刊上发表文章，把自己伪装成社会主义者，大肆宣扬西方改良社会主义和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企图来抵制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为了揭穿他们的真实面目，李达在先后发表《张东荪现原形》、《社会革命底商榷》以及《讨论社会主义并质梁任公》等文章中，对假社会主义者进行了猛烈批判。

首先，针对研究系宣扬欧美实业救国理论而反对社会主义的阴谋，指出中国开发实业，“最好莫如采用社会主义”。

张东荪在《由内地旅行而得之教训》和《由内地旅行而得之又一教训》中大肆鼓吹“开发实业”，指出少“空谈主义”，梁启超在《复张东荪书论社会主义运动》中响应张东荪，指出中国认为在中国搞社会主义只能是“毁灭社会”的“游民运动”，“劳动阶级不存在，欲社会主义之实现，其道无由”[1](P753)。对此，李达指出,社会主义者并不否认在中国“开发实业”，但是必须采用社会主义的生产方式来发展实业。他认为“资本主义的生产组织，是无政府无秩序的状态，社会主义生产组织是有秩序有政府的状态”[2](P64)。他将社会的经济组织采用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式归结为必然的结果。最后指出“就中国现状而论，国内新式生产机关绝少，在今日而言开发实业，最好莫如采用社会主义”[2](P65)。

其次，针对研究系鼓吹资本主义的主张，提出“资本主义是流行世界的瘟疫”。张东荪、梁启超等假社会主义者宣扬在中国不能实现社会主义之后，“又以为中国生产事业极其衰落幼稚，中国人消费所需之生产品，皆仰外人供给”[2](P58)等说法，提出“社会主义既不可行，则为改造中国社会计，当然不能防止资本阶级之发生，而且要借资本阶级以养成劳动阶级，做实行社会主义的准备”[2](P59)。李达及时揭露这种假借社会主义的实现需要资本主义做基础的阴谋，指出“资本主义，在今日的中国并不是振救失业贫民的方策”[2](P67)。

最后，指出不应该走“温情主义”的改良社会主义道路，而应采取“直接行动”的社会主义革命道路。假社会主义者一方面反对实行社会主义，主张发展资本主义实业，另一方面由于害怕资本主义会带来严重的后果，所以，对资本主义采取“矫正态度”，一方面告诫资本家“有深切著明之觉悟，知剩余利益断不容全部掠夺太过”[1](P756)；另一方面主张劳动者安于现状，不要与资本家对抗。针对这种改良主义的思想，李达指出温情主义政策“就是处理社会问题的结果，并不是要铲除社会问题的根本原因”[2](P68)，“无产阶级呻吟于资本家掠夺支配之下，绝对得不到丝毫的幸福”[2](P68)。因此主张，中国革命“只有采取直接行动之一法”，“联合大多数的无产阶级，增加作战的势力、为突发的猛烈的普遍的群众运动，夺取国家的权力，使无产阶级登上支配阶级的地位，就用政治的优越权，从资本阶级夺取一切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到无产阶级的国家手里，用大速度增加全部生产力，这就是直接行动的效验”[2](P73)。

李达对研究系的假社会主义的批判过程中，指出了中国必须走社会主义的道路，不要妄想通过实质为温情资本主义的改良主义救中国，只有采取“直接行动”手段的社会主义革命才能实现无产阶级的解放，使当时对马克思主义处于模糊认识的知识分子坚定了马克思主义的信仰，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二 批判无政府主义

在中国历史上，无政府主义的传播早于马克思主义，并在各派思潮中占居优势。以黄凌霜和易家钺等为代表的无政府主义者，在社会中大力宣传无政府共产主义，对青年影响很深，使得一些革命者甚至部分马克思主义信仰者的思想陷入了极大的混乱，针对这种情况，李达著文《社会革命的商榷》、《无政府主义之解剖》等对无政府主义进行了批判。

首先，李达揭露了无政府主义的本质是个人主义，指出个人主义是无政府主义的哲学出发点。

“无政府主义是改头换面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个人主义是无政府主义整个世界观的基础。”[3](P288)李达在论战中的观点与这种观点完全一致，他认为“一切无政府主义，对于人性的研究太乐观了，对于政治太悲观了”[2](P90)，重点揭露了无政府主义的世界观基础是“极端的个人主义”，这一点弥补了当时其他共产主义者在论战中的不足。

其次，李达批判了无政府主义废除国家和追求绝对自由的错误观点。

在国家问题上，李达指出无政府主义“各分派的共通要素，就是否认一切政府，一切国家，一切权力”[2](P80)。“资本主义机关的国家、法律、政治，本是劳动阶级所痛恨的；若是社会主义的国家、政治、法律，劳动阶级就会欢迎之不暇了。”[2](P86)

最后，李达在批判无政府主义理论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否认无政府主义者在当时反封建主义、反资本主义的作用。

根据当时的情况，李达指出“无政府党要推倒资本主义，所以是我们的朋友。无政府党虽然要想灭绝资本主义，可是没有手段，而且反不免有姑息的地方，所以不是我们的同志”[2](P78)。“要约同这些朋友们加入我们的队伍里，共同对世界资本主义作战，共同剿灭世界资本制度，以便早期实现社会主义的社会”，[2](P78)希望无政府主义者“不要感情用事，转闹意气”，“免得耗费有用的精神干那于革命无益的事”。[2](P79)

李达对无政府主义的批判和揭露，对扫除当时无政府主义思潮在人们思想中造成的混乱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对于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产生的积极的影响。

三 批判第二国际

十月革命胜利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在指导思想上出现了严重的分歧，以伯恩施坦为代表的第二国际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修正，最后从根本上背离了马克思主义。在这期间，李达发表了《第三国际党（即国际共产党）大会的缘起》、《马克思还原》以及《马克思派社会主义》等文章，对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背叛马克思主义的行径进行了揭露。

首先，对第二国际修正主义“堕落的历史”进行了批判，同时公开表明拥护第三国际。

李达系统地概括了第二国际“堕落的历史”，指出他们搞的是和资本家妥协的议会主义、改良主义，“这种堕落，没有丝毫价值可言，哪能配代表各国的社会党呢！所以国际共产党就产生出来了。”[2](P28)最后强调“国际共产党联盟的主旨，就是实行马克思的共产主义，即革命的社会主义，由公然的群众运动，断行革命，至于实现的手段，就是采用无产阶级专政”。[2](P29)

其次，集中论述了马克思社会主义，指出列宁“恢复了马克思的真面目”。

李达把马克思主义概括为七点，并指出“马克思社会主义的性质，是革命的，是非妥协的，是国际的，是主张劳动专政的”，“马克思社会主义是科学的”，[2](P31)最后指出列宁“将马克思主义的真相阐明表彰出来，善于应用”，列宁“发扬光大了”“弄堕落的马克思社会主义”，“恢复了马克思的真面目”。[2](P39)

最后，对马克思派社会主义进行了分别论述，最后指出“多数主义的施设，完全遵奉马克思主义”。

李达对考茨基的“正统派社会主义”、伯恩施坦的修正主义以及工团主义、组合社会主义逐一进行了批判，最后归结为列宁的“多数主义的施设，完全遵奉马克思主义”。李达又从“多数主义何以反对现代的民主主义，反对议会政策，而必欲实行劳动专政呢？”[2](P101)这一问题入手，集中论述了无产阶级专政，最终指明劳动专政就是“劳动阶级和下等农民永久专政的典型的劳农会共和制度”。[2](P103)

李达对第二国际修正主义的批判，在当时多数共产主义信仰者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修正主义存在分歧，对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还不可能有很系统的了解的情况下，对于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有着重要的历史贡献。

四 批判第四国际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不久，攻击共产主义运动的一些极左派在柏林成立了旨在与“第三国际”相抗衡的“第四国际”，他们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反对列宁主义，虽然不如第二国际影响强大，但是如果不加以遏制，对列宁主义会形成很强烈的冲击。李达撰文《评第四国际》，对第四国际的一些错误的理论和策略进行了猛烈的批判。

首先，在共产党的领导问题上，批判了第四国际鼓吹的“全体”无产者都做革命“指导人”的理论，认为无产阶级革命必须坚持无产阶级的领导。

第四国际赞同无产阶级专政，但是不赞成无产阶级有独立的政党。对于这种错误观点，李达指出：“‘阶级’和‘政党’并不是一样东西。”[2](P133)“无产阶级要实行革命，必有一个共产党从中指导，才有胜利之可言。”[2](P133)“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柱石，是无产阶级的头脑”，“共产党不仅在革命以前是重要；即在革命时也是重要；革命之后又须监护劳农会，尤其重要。除非到共产主义完全实现的时代，共产党不可一日不存在。”[2](P134)

其次，在对待劳动组合问题上，批判了第四国际完全否认黄色工会的主张，指出他们是“部落式的共产主义”。

对于第四国际主张退出旧式劳动组合另集共产主义劳动组合的主张，他认为这是“关门的法子”、“部落式的共产主义”的策略。李达指出“共产党的天职，以组织训练无产阶级为己任的，所以一面要组织劳动组合以外的劳动者而加以训练，一面要唤醒劳动组合员而引为同志。这样，共产主义军队的势力才能够雄厚起来，方有胜利的希望。”[2](P135)如果退出这些黄色工会，只会分裂无产阶级，而工人将“永远脱离不了那班黄色领袖的支配，永远受不到共产主义的洗礼”。[2](P135)

再次，在议会运动的问题上，李达批判了第四国际主张与资产阶级议会“绝缘”的理论。

第四国际根本反对共产党人参加议会，“主张对第三阶级议会同盟绝交”。对此李达指出我们对于第二国际那种议会主义是必须反对的，但是“共产党人若是抱着革命目的跑进议会去，利用议公而不为议会所利用，定可以得到很好的成绩”。[2](P137)

最后，在农村运动问题上，李达批判了第四国际认为联合农村无产阶级的策略只适用于“农业国的俄国”而不适用于西欧的错误看法。

对于联合农民运动，第四国际认为“西欧各国农民至少也有一片土地，纯粹农村无产阶级很少，所以所取的方向和俄国是不同的”。[2](P138)对于这种认识，李达反驳道：“社会革命，工业劳动者固然是主力军，而非与农村无产阶级结合，就不易成就。”[2](P138)“社会革命最初实应联络农村中这个半无产阶级，至少也要运动他们严守中立，才可以减少阻碍力”。[2](P138)

李达对第四国际的批判过程中，一方面揭露他们在理论和策略上歪曲马克思主义的错误，另一方面希望他们改正错误，同第三国际一起完成世界革命。李达的论述对当时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思想建设做出了贡献。

由于历史和时代的局限性，李达在建党前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解和其他早期共产主义者一样有着不可避免的不成熟痕迹，但是，在与各种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潮的批判和论战中，李达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在我国的传播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1]梁启超.梁启超文集[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

[2]李达.李达文集(第1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3]列宁.列宁选集(第1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责任编校：王晚霞）

Li Da’ theoretical Contribution in the Debate of M arxism Before the CPC

DING Peng
(School of Marxist Theory Education of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Shandong 250100,China)

Li Da’ theoretical characteristic before the CPC is spread Marxism in the debate. His theoretical contribution in the debate of Marxism before the PPC mainly embodies in the critical on bogus socialism, the trend of thought in anarchism, the revisionism of the Second International and the trend of thought in “Left” of the Fourth International, this make ideological theory ready for established CPC.

Li Da; Marxism; Socialism

book=90,ebook=246

D263

A

1673-2219（2010）05-0090-03

2010－03－20

丁鹏（1985－），男，山东日照人，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当代社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