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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和《河南》杂志的渊源

2010-04-07孙拥军

河北经贸大学学报(综合版) 2010年2期
关键词:创刊河南鲁迅

孙拥军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4)

鲁迅和《河南》杂志的渊源

孙拥军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4)

《河南》杂志是晚清时期留学于日本的河南籍学生创办的一种综合性期刊,时在日本留学的鲁迅在其上相继发表了六篇作品。鲁迅当时发表文章为何选择了《河南》杂志,鲁迅与《河南》杂志有何渊源,已成为研究者所期待廓清的学术课题。

鲁迅;《河南》;渊源

鸦片战争后,西方列强相继侵入中国,对中国领土、主权进行瓜分,中华民族面临着亡国灭种的危机。在一系列抵抗西方列强入侵屡战屡败的事实面前,在痛定思索和反省中,晚清政府逐渐意识到政治、经济、文化的落后,重新定位对整个世界的认识,积极倡求“师夷长技以制夷”。同时,晚清政府开始派遣留学生,负笈海外求学。在当时浩浩荡荡的留学大潮中,派遣到日本的留学生为最多。到1906年,清政府要求日本文部省颁布《清国留学生取缔(即管束)规则》时,“中国各省之留学日本者,几近万人”[1](P983),无论在规模还是在影响上,都超过了派往其他国家的留学生。当时留学日本的学生,痛于国家民族的危急形势,积极寻求救国方案,频繁开展各种社会活动。在诸种活动中,以创办刊物最为突出。留学生按省籍组织同乡会,创办进步期刊,“输入东西之文明,开内地风气”,[2](P94)一时间蔚然成风,先后创办报刊近100种。

鲁迅于1902年4月至1909年8月官费派遣留学日本。期间(1907年12月—1908年12月),鲁迅在当时留学日本东京的河南籍学生创办的《河南》杂志上,以“令飞”、“迅行”笔名,相继发表了六篇作品,即《人间之历史》(署名令飞,刊于1907年12月第一期),《摩罗诗力说》(署名令飞,刊于1908年2月第二期、1908年3月第三期),《科学史教篇》(署名令飞,刊于1908年6月第五期),《文化偏至论》(署名迅行,刊于1908年8月第七期),《裴彖斐诗论》(署名令飞,刊于1908年8月第七期),《破恶声论》(署名迅行,刊于1908年12月第八期),其中《裴彖斐诗论》为其翻译作品,前四篇文章后被鲁迅收入其论文集《坟》中。在收入《坟》的四篇文章中,鲁迅系统地介绍了拉马克、达尔文、海克尔等西方生物学家有关生物进化的学说及他们的唯物主义哲学思想,也论述了西方自然科学发展的历史和自然科学家在反对欧洲中世纪的宗教神学、封建迷信等方面所起的进步作用。有的学者认为,这些都较全面地呈现了鲁迅在1907年前的思想状况,构建起鲁迅思想发展的两条线索:即由人的发展而至社会的发展,由器物层的发展而至精神层的发展,标志着鲁迅“进化论”思想和“立人”思想的渐趋成熟。[3](P270)鲁迅也在其后来的回忆中说:“其中所说的几个诗人,至今没有人再提起,也是使我不忍抛弃旧稿的一个小原因。他们的名,先前是怎样地使我激昂呵,民国告成以后,我便将他们忘却了,而不料现在他们竞又时时在我的眼前出现。”[4](P141)

鲁迅为何将此初步奠定其思想基础的重要文章发表在《河南》杂志上,而当时稍先于《河南》杂志或与《河南》杂志同时创刊的报刊,也不下几十种,如《民报》(创刊于1905年11月)[5](P357)、《云南》(创刊于1906年10月)、《洞庭波》(创刊于 1906年 10月)、《秦陇》(创刊于 1907年8月)、《晋乘》(创刊于1907年9月)、《四川》(创刊于1907年11月)、《粤西》(创刊于1907年11月)[5](P403,404)等等,鲁迅为何没有选择其他期刊,他与《河南》杂志有何渊源,笔者试从以下方面作一探究。

一、《河南》杂志的创办情况

(一)创办时间、地点及创办人

在《河南》杂志创刊之前,河南籍留日学生曾于1906年12月创办了《豫报》杂志,后因故停办。《河南》杂志就是在同盟会河南分会会长曾绍文的筹备下,在前已停办的《豫报》基础上,于1907年11月在日本东京创办起来的。新创刊的《河南》杂志由张锺端任总经理,刘积学任总编辑,曾绍文、余诚、潘印佛、陈伯昂、王传琳等分任编辑发行工作。按照《河南》杂志发行时的《简章》第九条“本报月出一册,至少登出一百二十页。定于阳历每月朔日发行,决不愆期”所言,《河南》杂志应为月刊。其实,由于清政府要求日本查办革命刊物、清剿留日革命学生等客观原因,无法保证刊物如期出版,所以《河南》杂志从创刊到1908年12月停刊,仅发行九期。

(二)刊物宗旨、性质和体例。

从性质上看,《河南》杂志并非纯文学性的期刊,它是一种综合性的刊物。其实,《河南》杂志是同盟会河南分会的机关刊物,它是革命党人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进行宣传的一个阵地。同盟会成立后的头等大事,就是积极规划各省的革命运动。孙中山认为河南地处中原要地,但革命党人力量薄弱,便于1906年委派曾昭文等人到武备学堂,向那里的50名赴日学习陆军的河南学生宣传革命。后孙中山又在日本东京筑土八番町20号接见了这些学生,向他们宣传革命道理,勉励他们献身于革命事业。由此,革命思想迅速在河南留学生中传播开来。[6](P5871)

《河南》杂志在《简章》第二条中明确说明其创刊的宗旨,“本报以牖启明智,阐扬公理为宗旨”。在朱宣写的《发刊之旨趣》中,明确阐明《河南》杂志的创办是以“排满”和“反帝”为要旨,“外患之迫于眉睫,遂不能不赴汤蹈火”,以“反帝救亡”为号召,宣传当时中国严重的民族危机,呼吁抵抗外敌入侵,谋求民族独立富强,宣扬推翻满清政府为主要内容,以挽救国家民族危亡为己任,希图通过报刊宣传输入“公理”,冀望以此唤起国人的危机意识、国家意识和国民意识,以唤醒地处中原的河南民众的民族自觉。

《河南》杂志有多种栏目、门类。《简章》第三条中说:“本报体例,分门编纂,次序如左:一、图画及讽刺画;二、社说;三、政治;四、地理;五、历史;六、教育;七、军事;八、实业;九、时评;十、译丛;十一、小说;十二、文苑;十三、新闻;十四、来函;十五、杂俎”等,每一期的栏目不固定,视稿件情况随机删添。

(三)刊物的发行、传播和影响

《河南》杂志创刊后,即在当时河南的省府开封西大街设立大河书社,作为全国的总发行机关,由李炯斋、罗殿卿、刘醒吾等主持,专门负责在东京出版的《河南》等革命报刊在省内的发行工作,并在河南各市县及其他省份市县设立了近50处的代派所,招聘专门的期刊销售代办员,构建起以书社和代派所为核心的销售传播网络,从而反映出了《河南》的革命舆论宣传向各地的延伸和传播受众范围的扩大。[7]

从《河南》杂志每期的发行数量上看,也较为可观。“出版未久,即已风行海内外,每期销售数千分,以输入本省者占半数。”[8](P272)报刊史专家方汉奇在《中国近代报刊名录》中说,《河南》杂志“每期发行八千份以上”。从《河南文史资料》第六辑中相关研究者的文章也可以对《河南》杂志的发行量略窥一斑。张降亦认为,《河南》杂志当时的发行量为“每期畅销数千份”,刘惟城认为“每期销行在万份以上”,张绛还回忆说,《河南》杂志刊行后,在国内外引起巨大反响,销售量日增,甚至第三期刚一出版,就很快售完,不得不再版发行,当时实为罕见。[9](P225,124,218)

同样,《河南》杂志创刊后,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晚清资深革命家冯自由在其《革命逸史》一书中认为,《河南》杂志在当时留日学生后期创办的杂志中影响相当重大,“此报鼓吹民族民权二主义,鸿文伟论足与《民报》相伯仲。时湖北《学生界》、《浙江潮》、《江苏》、湖南《游学译编》等月刊停刊已久,留学界以自省名义发行杂志而大放异彩者,是报实为首屈一指”,[8](P272)并且认为“豫省各地风气之进步,该书社(大河书社)大有力焉。”[8](P282)邹鲁也盛赞《河南》杂志的重要影响,说“河南杂志持论最为激烈,关于种族革命及政治革命,抉发透彻,内地销行亦广,每期售至万份以上。河南知识界革命思想愈益开发,殆等于南方诸省矣。”[1](P983)

二、鲁迅在日本留学期间的经济和社会活动状况

(一)经济拮据

鲁迅在去南京读书之前,家道已经中落,从小康坠入困顿,“因为没有钱,就寻不用学费的学校”,“无需学费的学校在南京,自然只好往南京去”。[2](P94)正如他在《呐喊·自序》所言,其去南京求学时的窘况,“我要到N进K学堂去了,仿佛是想走异路,逃异地”,“我的母亲没有办法,办了八元的川资”,[3](P270)便匆匆去南京就学。这八元的川资还是鲁迅母亲变卖首饰为其筹集的路费。[4](P141)鲁迅“在南京读书时,没有余钱制衣服,以致夹裤过冬,棉袍破旧的可怜,两肩部已经没有一点棉絮了”。[10](P47)

鲁迅在南京读书期间尚且如此,在日本读书的经济情况就可想而知了。他虽考取的是官费资助留学,但“那时的学费是年额四百元,每月只能领到三十三元。在伍舍居住时就很感不足,须得设法来补充了”,[11](P167)他又喜欢大量购书,因为没有较多钱,经常光顾的是价格比较便宜的旧书店,[11](P176)可见,其当时的经济状况至为拮据。在东京几年间,仅有单、夹、棉三套衣服。好友许寿裳在《回忆鲁迅》一文中说,鲁迅在东京求学期间,非常节俭,“他平生极少游览,留东七年,我只记得只有两次和他一同观赏上野的樱花,还是为了到南江堂买书之便。”尤其“鲁迅从医学转向文学,过着困难、刻苦的生活。”[12](P64)鲁迅在东京曾为许寿裳所编辑的书稿作过校对工作,以缓解经济的困顿。周作人在《鲁迅的故家》中回忆当时的情景,“适值湖北要印同文会所编的《支那经济全书》,由湖北学生分担译出,正要付印,经理这事的陈某毕业回去,将未了事务交许寿裳代办,鲁迅便拿来一部分校正稿的工作。这报酬大概不会多,但没有别的法子,总可以收入一点钱吧。”[11](P167)

另外增加收入的办法,就是写点文章,发表后获得些稿费。鲁迅在为《河南》杂志撰稿之前,曾受主编许寿裳之约,欣然从第五期为《浙江潮》撰文,相继发表了他的创作或译作《斯巴达之魂》(第五期、第九期)、《说鉬》(第八期)、《中国地质略论》(第八期)、《地旅之行》(第十期)等文章。正如许寿裳在《亡友鲁迅印象记》中所述,“接编《浙江潮》,我便向他拉稿,他一口答应,隔了一天便缴来一篇——《斯巴达之魂》。”[10](P10)

(二)创办刊物

1904年4月30日,鲁迅先生在弘文学院结业。按规定,他应升入东京帝国大学工科所属的采矿冶金科学习,但他决定改学医学。其后来在《呐喊·自序》中记述了当时改学医学的初衷,“我的梦很美满,预备卒业回来,救治像我父亲似的被误的病人的疾苦,战争时候便去当军医,一面又促进了国人对于维新的信仰。”[3](P271)9月份,鲁迅先生通过申请,顺利进入日本仙台医学专门学校学习医学。[13](P125、133)但在1906年1月,因课堂上“幻灯片”事件,鲁迅先生受到极大的刺激,使其“觉得医学并非一件紧要事,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所以我们的第一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3](P71),毅然弃医从文,倡导文艺运动,从事以改变国民的精神为目的的“发国人之内曜”的战斗。

创办办杂志是从事文学运动的必要条件,1907年夏,鲁迅决定创办《新生》杂志,以介绍进步文化思想,同时兼有政论、文艺等各种题材的综合性杂志。参加筹办这份杂志的,除了鲁迅的兄弟周作人外,还有鲁迅的同乡、同学和密友、前《浙江潮》杂志的主编许寿裳;鲁迅在南京路矿学堂学习的同学、江西籍留日学生陈师曾,以及鲁迅的浙江同乡、后转学英国的袁文藪和广东留日学生苏曼殊等人。鲁迅为办好《新生》,从刊名、封面设计、书内插图等各方面都一丝不苟地做了细致的安排,连稿纸都已经选定。但就在杂志快要创刊的时候,如同鲁迅在《呐喊·自序》中所说,“《新生》的出版之期接近了,但最先就隐去了若干担当文字的人,接着又逃走了资本,结果只剩下不名一钱的三个人。创始时候既已背时,失败时候当然无可告语,而其后却连这三个人也都为各自的命运所驱策,不能在一处纵谈将来的好梦了,这就是我们并未产生的《新生》的结局”。[3](P271)《新生》的创办最终以失败告终。

三、鲁迅和《河南》杂志的结缘

(一)《河南》杂志的约稿

创办《新生》的失败,鲁迅深深认识到资本的重要性,可见,经济的拮据极大地制约了鲁迅的社会活动。然而,就在鲁迅急需经济的时候,《河南》杂志雪中送炭。“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河南》杂志即将创刊的消息。《河南》的主编通过周作人在南京学习时期的熟人、安徽同盟分会会长孙竹丹来向鲁迅拉稿,正在为《新生》夭折感到苦闷的鲁迅,高兴的接受了邀请,欣然命笔,为《河南》提供了一大批稿件。”[5](P403,404)孙竹丹和周作人是同学,同在江南水师学堂读过书。据周作人后来回忆,“可巧在这时候有我在南京认识的一个友人,名叫孙竹丹,是做革命活动的,忽然来访问我们,说河南留学生创办杂志,缺人写稿,叫我们帮忙……我们于是都来动手……”,[14](P57)也就是原定为《新生》的稿件,发在了《河南》杂志上了,如周作人所说,“鲁迅本来想在《新生》上说的话,现在都已在《河南》上发表出来了。”[14](P57)周作人在《河南》杂志上发表了《论文章之意义暨其使命因及中国近时论文之失》(署名独应,刊于1908年5月第四期、1908年6月第五期)、《哀弦篇》(署名独应,1908年12月第九期)等文章;许寿裳发表了《兴国精神之史曜》(署名旒其,1908年5月第四期);当时已经颇负盛誉的苏曼殊也在《河南》上发表了4幅画作,即《洛阳白马寺图》、《潼关图》(署名曼殊,均刊于1908年3月第三期),《天津桥听鹃图》(署名曼殊,刊于1908年5月第四期),《嵩山雪月图》(署名曼殊,刊于1908年6月第五期)。正如周作人所说:“《新生》没有诞生,但是它的生命却是存在的。因为想在《新生》上说的话,都在《河南》上说了。”[14](P39)“鲁迅的《新生》杂志没有办起来,或者有人觉得可惜,其实后退几年来看,他并不曾完全失败,只是时间稍为延迟,工作也分散一些罢了。”[11](P182)

(二)鲁迅答应《河南》杂志稿约的缘由

鲁迅之所以爽快答应《河南》杂志的约稿,并且写的都是较长的文稿,应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鲁迅当时拮据的经济状况。为《河南》杂志撰稿,就意味着能够获得一定数额的稿酬,以缓解拮据的经济状况。学者陈明远在其《文化人与钱》一书中谈到:1907年,鲁迅在《河南》杂志上发表的文章,稿酬约为千字两元。[4](P145)而鲁迅在《河南》杂志上发表《人间之历史》、《摩罗诗力说》、《科学史教篇》、《文化偏至论》、《裴彖斐诗论》、《破恶声论》等文,总计约5万余字,稿酬应在100元左右。据相关史料分析显示,20年代北京“四口之家,每月12元伙食费,足可以维持小康水平”。[4](P35)由此来看,鲁迅在《河南》杂志上发表文章所得的稿酬,已大大缓解了他当时较为艰难的经济状况。同时,当时《河南》杂志的总编辑张钟端尤其喜欢长文,在《河南》杂志各期上,共发有张钟端(署名鸿飞)的鸿篇长文6篇,其中《对于要求开设国会者之感喟》一篇论文竟长达三万字。在《河南》杂志第一期上,朱宣所写的《发刊之旨趣》,洋洋洒洒,也近万言。编辑的长文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也应和了当时鲁迅迫切需要发文章,获得稿酬的愿望。如鲁迅在《坟·题记》中所写,“因为那编辑先生有一种怪脾气,文章要长,愈长,稿费就越多。”[3](P9)

二是《河南》杂志的经济实力。当时留学日本的的学生版的刊物,刊物筹办的经济来源是最大的问题,如同鲁迅创办《新生》一样,往往因为经济原因,刊物无法创刊,或创办中的刊物因经济原因无法按期出版,或被迫停办。而当时创办刊物的经费来源,只能依靠社会人士五元、三元,甚至一元的募捐。一旦募捐不到或募捐不够出版经费,刊物只得延期出版或停办。当时,《河南》从刊物经营经费上来说,是比较宽裕的。在《河南》杂志《简章》的第十三条:“本社所有经费,均尉氏刘青霞女士所出,暂以两万元先行试办,成效卓著时,再增巨资,以谋扩充。”在《本报之十大特色》特色四中写道:“炊而无米,则巧妇束手;战而乏饷,则名将灰心。本报经刘女士出资钜万,既有实力以盾其后,庶几乎改良进步骎骎焉。有一日千里之势。”刘女士出资两万元,按当时的经济水平,《河南》杂志在创办经费上,绰绰有余,并且能够按时如数支付作者稿酬,而当时有很多期刊,仅以当期刊物一本或两本,作为稿酬,支付作者。《河南》杂志在《简章》第十二条中:“若能按期投稿,即以撰述员相待,每期另有特别酬金。”

三是《河南》杂志的影响力。《河南》杂志在发行和传播上,除上文所述发行量之大外,同时还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影响。当时,其他省份留日学生创办的刊物,如《四川》、《云南》、《夏声》、《甘陇》、《晋乘》、《江西》、《滇话》、《日华新报》、《学海》、《法政新报》、《女报》、《武学杂志》等刊物,借助《河南》杂志的发行量、发行范围和社会影响力,纷纷连期在其上面登载广告,刊发本社报刊发行出版的消息,或介绍本报的内容、特色、章程和栏目等;震旦公学在七、八、九三期上登载招生广告;同时,《河南》杂志也登载一些书讯、医疗广告等。

四是鲁迅曾结识过河南留学生,对《河南》杂志有一定的了解。《河南》杂志上承《豫报》,实际上是在《豫报》的原编辑人员中,剔除一些接近立宪派的动摇分子后,重新组建,由坚持革命的曾绍文等同盟会人员创办起来的。鲁迅在向《河南》杂志撰稿之前,1906年12月,曾在河南同乡会创办的《豫报》第一号扉页上,登载了两则广告:《中国矿产志》广告和《中国矿产全图》广告,后被收入1952年3月上海出版公司出版的《鲁迅全集补遗续编》一书中。《中国矿产志》是鲁迅于1903年和其同船抵达日本的学友顾琅合写的一部作品,[15](P6)在1906年7月正式出版半年后,为扩大书籍的销售和影响,鲁迅在《豫报》上登载了这两则广告。

五是《河南》是同盟会河南分会的机关刊物,它是革命党人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进行宣传的一个阵地。1907年6月,革命党人章太炎到达日本东京,并从1906年7月至1908年10月长期担任同盟会中央机关报刊《民报》的主编工作。1906年3月,鲁迅从仙台退学回到东京时,已经加入了革命团体光复会,并经常出入于《民报》社和章太炎、宫崎寅藏等中外革命志士之门,积极参加光复会在日本组织的各项革命活动,已成为一个激进的革命民主主义者。由此而言,在同盟会河南分会的革命报刊上发表文章,也是鲁迅所愿意的。[5](P415)

由此来看,创办于日本东京的《河南》杂志是在鲁迅经济上至为拮据时,雪中送炭,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鲁迅的经济之危,另一方面《河南》杂志也获得了较为稳定高质量稿源。从研究的角度上看,因为鲁迅和《河南》杂志的渊源关系,研究者在研究鲁迅早期作品或研究鲁迅留学日本时的社会活动时,无疑《河南》杂志总是无可避免地为学者所关注,客观上提升了《河南》杂志的学术价值和学术知名度。

[1]邹鲁.中国国民党史稿[M].上海:上海书店,1989.

[2]文海石.鲁迅在江南水师学堂和矿路学堂[A].鲁迅在南京[C].徐州报社,1975.

[3]鲁迅.呐喊自序[A].鲁迅全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

[4]陈明远.文化人与钱[M].百花文艺出版社,2001.

[5]方汉奇.中国近代报刊史(下)[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81.

[6]丁守和.辛亥革命时期期刊介绍(第二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7]黄顺力,李卫华.清末留日学生后期革命报刊的思想宣传及影响——以《河南》月刊为例[J].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6).

[8]冯自由.革命逸史(第三集)[M].中华书局,1981.

[9]河南文史资料(第六辑)[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1.

[10]许寿裳.亡友鲁迅印象记[A].挚友的怀念——许寿裳亿鲁迅[C].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11]周遐寿.鲁迅的故家[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12]林志浩.鲁迅传[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1.

[13]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鲁迅年谱[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14]周作人.鲁迅的青年时代[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15]上海鲁迅纪念馆.鲁迅著译系年目录[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

责任编辑:武玲玲

责任校对:武占江

Lu Xun and the Magazine of Henan

Sun Yongjun

Henan is a comprehensive magazine published by students from Henan Province who were studying in Japan during late Qing Dynasty.Lu Xun,when pursuing his study in the country,had six pieces of his works published.Why did Lu Xun choose to publish his articles in Henan?Is there any connection between Henan and Lu Xun?Now researchers are attempting to answer the two questions.

Lu Xun,Henan;connection

I210

A

1673-1573(2010)02-0071-05

2009-05-15

孙拥军(1978-),男,河南夏邑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作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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