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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欢乐还给儿童
——论高洪波儿童诗

2010-04-04

关键词:高洪波童诗儿童诗

彭 斯 远

(重庆师范大学 文学院,重庆 400047)

把欢乐还给儿童
——论高洪波儿童诗

彭 斯 远

(重庆师范大学 文学院,重庆 400047)

高洪波所有儿童诗都是为完成把欢乐还给儿童此一使命而创作的。为此高洪波儿童诗首先要表现和释放当代孩子的郁闷和苦恼。他还常表达孩提对于游戏的强烈向往与呼唤,努力还原童心的纯真与稚拙。其儿童诗因机智诙谐而令小读者颇为赞赏。其次,高洪波儿童诗非常注重表现儿童感到极大兴味的动物。他从孩子那儿受到启示而获得了一双“儿童眼”,因而他擅长于以拟人化独特视角观察和描写生活,这就是高洪波儿童诗之所以颇受孩子欢迎的奥秘所在。

欢乐;童心;动物;“孩子眼”;拟人化

《诗刊》主编、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高洪波,曾在一篇题为《“小儿科”宣言》的文章中说过,“儿童文学作家的使命,除了把爱与美、真诚与善良向他们输导之外,我个人的体会是:把欢乐还给儿童。”[1]笔者认为,这不仅是高洪波写童话、小说、儿童散文与评论,而且也是他写儿童诗的出发点和创作目标。从这一创作“宣言”出发去考察和检验其儿童诗创作,大抵应是确切可信和具有论证说服力的。

高洪波的儿童诗创作始于上一世纪80年代初,至今已出版《鹅鹅鹅》、《轻重梦境曲》、《我喜欢你,狐狸》等儿童诗集10余部。在他的旨在“把欢乐还给儿童”的数百首儿童诗中,描摹和表现童心题材的作品,可说是贯穿始终。

在高洪波看来,一个具有爱心的儿童文学作家要通过描摹童心而让孩子快乐,首先就应真切了解和释放当代孩子的郁闷和苦恼。

曾被评论界视为作家儿童诗代表作的《鹅鹅鹅》[2](324),就是一首描述孩子思想苦恼和心灵呼唤的佳篇妙构。该诗叙写一位母亲成天逼着儿子背一首描写鹅的唐诗,一旦家中有客人来,母亲就要他出来做一番背诵表演。虽然收获了客人的赞美,但小主人公却觉得闭门背诗实在无聊,因为古诗虽已背得滚瓜烂熟,可他始终未曾见识白鹅。这样除了满足家长的虚荣之外,其他还有什么好处呢?所以诗歌结尾处小主人公发出感叹:“如果妈妈带我去趟动物园,/那才是我最大的快乐!”诗歌用孩子稚拙的口吻提出的此一要求,实际正是对当今社会普遍存在的那种脱离实际的填鸭式知识灌输方式给予了严肃的针砭。

与《鹅鹅鹅》具有同一主题的作品,如风格幽默俏皮的《笑》[2](327)、《小》[2](328)等诗,也是直接向成人透露孩提苦恼和怨愤的耐读之作。比如《笑》就从“笑一笑,十年少”的民谚出发,推断爷爷爸爸一方面想在笑声中把自己变得更加年轻活泼,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怕“变小”,因为若真的把自己“变小了”,那他们就“要考试,做作业,背课文/有那么多烦恼!”诗歌通过此种矛盾心理的叙写,把令孩子父辈也望而生畏的当今小学生的沉重课业负担做了巧妙的披露。

与成人不敢变小的《笑》相反,《小》则写孩子非常渴望把自己变得更小。且看,“没有哥哥,没有弟弟,/全家人数我最小。”正因为如此,所以“爸爸很高,/妈妈很高……/这世界/全是大人们创造。”常被成人忽略的小主人公只好逃避现实,于是他“真想吃一种药,/把自己变得更小”,那样才好“隐进床脚——/和蚂蚁聊天,/向小虫问好。”在高洪波笔下,那因被成人忽略而甚感郁闷伤心的孩子,却始终不忘“和蚂蚁聊天,向小虫问好”。小诗仅透过三言两语,就把如鲁迅曾赞美过的孩子那值得“敬服”的“想钻入地下,想潜入泥穴”的梦幻与想象力予以了逼真的表现。

除了化解孩子生活的烦闷与不快,高洪波童诗也常表达孩提对于游戏的强烈向往与呼唤。他有首题为《隐身人》[2](331)的童诗,以欢快的笔调叙写那爱隐身的小主人公“我”在野外捉迷藏时,忽而想变成灵活的蝙蝠,忽而想变为一株含羞草,目的自然是让爸爸妈妈不易发现自己。而后诗歌续写小孩钻进被子藏猫猫,竟引来全家一片热烈的喝彩!于此,小主人公又用说悄悄话的方式,向读者揭开了他那久藏于心的秘密:

在冬天的夜晚,

一床棉被,能装下,

迪斯尼乐园和

一个童话世界。

读这样描绘了孩提梦幻与活泼游戏精神的童诗,小读者能不感到轻松愉悦吗?

除《隐身人》之外,有首叫《积木谣曲》[2](364)的抒情诗,直接抒写游戏欢乐,其构思也十分别致。原来该诗从孩子获得森林馈赠的礼物——积木起笔,而后让诗情一泻千里,作者浓涂重抹地大写积木神奇地让孩子走进城堡,走进花园,走进一个“藏着数不清的故事”的世界……可最妙的却是诗的结尾:“搭积木很快活,/推倒它更欢乐。/我用手为自己/筑一座童话王国。/我是国王/我也是王子!/冰凉的地板上/是我的宝座……”这实际是诗人在这儿向小读者,也向天下孩子的父母们大声宣布:积木不仅是启迪孩子想象的智慧树,而且是娱乐孩提的快活林,因为它能帮助娃娃们驱除冰凉,驱除孤独,驱除一切和欢乐绝缘的种种有害元素……

为了把欢乐还给小读者,高洪波的童诗还十分注重还原童心的纯真与稚拙。

对此,我们想起了安徒生笔下那个始终坚持说皇帝没穿衣服的孩子。原来这孩子一旦认定自己的观察是符合实际的,就绝不为迎合皇帝而改口。这就是符合娃娃特点的天真烂漫性格的真实显示。反过来,如果安徒生写他怕杀头而改变自己的结论,这样的孩子似乎成熟和懂事了,然而其圆滑世故却糟蹋和破坏了童心的纯真稚拙。高洪波童诗中的少年儿童形象,也绝不是为迎合成人或世俗者的观点而随意改口的机会主义者,他笔下那些善于动脑思考的当今孩子,只要他认定自己的看法符合实际,哪怕这与成人社会的意见相悖也会坚持而绝不左右逢迎。

高洪波童诗塑造了许多这类孩子形象,其中最典型的要数《懒的辩护》[2](334)中的少年主人公“我”。虽然“我”因怕洗碗,怕珠算而被父母批评为“懒”,但作为用现代思想武装了的这个少年,还认识到了“懒,是一切发明之源”(虽然有些片面,但也不乏有其正确乃至十分精彩的一面),所以“我”列举了自来水、电灯、电梯、电扇、洗衣机以及汽车、轮船之类的发明来证实自己理论的正确性。但不幸得很,“我”的辩护词遭到了按常规逻辑进行思维的爸爸的竭力反对,于是他用那“勤快的巴掌,/对我的屁股进行磨练!”诗歌不但用诙谐的语言将“我”的挨打写进诗中,而且将小主人公挨打后仍不服气而苦苦思索正确答案的执着态度,也予以了幽默的描述。难道这个当代中国少年身上不同样具有《皇帝的新衣》中那个小主人公的某些可贵品格么?

与《懒的辩护》在艺术构思上有着类似褒奖异端邪说特色的《我喜欢你,狐狸》[2](351),也是一首因机智诙谐而令小读者颇为赞赏的佳作。

狐狸从乌鸦嘴里骗肉吃的寓言,早为中国亿万孩子所烂熟于心,于是狐狸的狡诈和骗子形象似乎也早已不可更改。但是,如果老是沿袭同一视角去看待这篇寓言,孩子的思维就会因凝固呆板而变得平庸和丧失创造的活力。高洪波笔下的少年主人公“我”不是阅读的懒汉。他恰恰是个从独特视角对古老寓言进行重新解读的勤奋思索者。所以,此诗一开篇就写出了“我”对狐狸所持的赞美与欣赏态度:

你是一只小狐狸,

聪明有心计。

从乌鸦嘴里骗肉吃,

多么可爱的主意!

活该,谁叫乌鸦爱唱歌,

“呱呱呱”自我吹嘘!

再说肉是他偷的,

你吃我吃都可以。

对古老寓言所做的如此全新解读,一下就把“我”因独立思索而得出的见解和盘托出,一个爱动脑的少年智者形象,透过这充满论辩色彩而不乏狡黠个性的词句,得到了有力的表现。接下来,诗歌还描摹了狐狸的敏捷机智和外形的无比漂亮。而后在结尾时,仍以力排众议的口吻为这名声并不太好的狐狸鼓劲打气:“不管大人怎么说,/我,喜欢你。”——全诗所显示的这一论辩色彩,不但成就了诗歌的个性,成就了作者对于少年主人公“我”的形象塑造,而且也使它在艺术风格上,显示了与《懒的辩护》构思的某些相同之处。

十几年前,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在一次文学创作会议上,论证作家不应把孩子写得太老实憨厚而应多一点机敏狡黠时曾说过,“随着人类智力的发展和生存竞争的加剧,世界将会越来越复杂。这需要我们从小帮助孩子们,培养识别和掌握复杂世界的本领……国际上人们非常怕某国人,说某国人太‘鬼’。我们当然不必太‘鬼’,但也不能不‘鬼’”[3]。笔者认为,高洪波童诗中那不管为懒,还是为狐狸而辩护的少年主人公“我”,都是机敏狡黠和善于独立思索的小男子汉。从为塑造能够适应未来社会更加激烈的生存竞争的少儿形象来看,高洪波在童诗中的艺术实践是值得人们赞赏和首肯的。

为了把欢乐还给儿童,高洪波儿童诗还非常注重表现儿童的兴趣。

可孩子对生活最感兴趣的是什么呢,高洪波认为是动物。他曾在1984年发表的一篇论动物小说的文论中说过这样一段话,“孩子的特性是好动的,他们像水银一样不安于现状,每时每刻都处于自觉或不自觉地生命的运动之中。所以他们喜爱大自然中的生命,热爱那些给予他们丰富想象与满足他们审美要求的动物。他们那无休止的求知欲、无边无际的好奇心和与日俱增的模仿力,驱使着他们的想象力上天入地:可以到蚁穴神游,可以随蒲公英飞升,可以骑鹅旅行,可以和狗谈心……总之,动物世界对于孩子是美妙无比的洞天福地,他们从动物身上体味到的快乐,有时可以享受一生!”[4](490)笔者以为这段话是打开诗人爱写动物题材奥秘的一把钥匙。有了它,作家借孩提视角所观察和感知到的各种动物的千奇百怪场面与图景,都将在我们眼前栩栩如生的得以展示。高洪波笔下那色彩斑斓的动物描写,将给小读者以及他们的父辈带来许多情趣、幽默、欢笑和思想与智慧的启迪。

高洪波童诗中的动物题材描写大抵都有一定的情节(或情节片段),但在艺术风格上却又可分为两类。

其一,是直接以小主人公“我”为第一人称叙述口吻来叙写动物的篇什,如《会散步的鞋》[2](358)、《爷爷的画眉》[2](360)、《猫妈妈的舌头》[2](357)、《袋鼠》[2](354)、《大灰狼,别怕》[2](351)等即属此类。这些作品的小主人公与动物同时出现于诗的意境营构之中。作家除了展示动物形貌特征,还表达和描写了“我”的言行及所思所感。所以这类诗作的校园或家庭生活气息较浓,我们姑且把它称为孩提视角或第一人称视角型的动物诗。

其二,全由各种动物主人公构成故事情节的山林动物童话诗。诗歌作者以故事局外人旁观者的口吻进行生动的故事描述,因而这类作品可称为旁观者视角或他者视角型的动物诗。如《吃石头的鳄鱼》[2](415)、《种葡萄的狐狸》[2](398)、《好客的蟒蛇》[2](438)等即属此类。这类以四、五十行为限的动物童话诗,虽注重情节但又不展开情节而作长篇的事实铺叙,故又不同于高洪波的《琵琶甲虫》[2](466)、《飞龙记》[2](478)等上百行的全靠情节演绎来展示浓郁诗情的一般长篇童话诗。

对高洪波童诗中的动物描写作了如上不同艺术风格的区分与定位之后,我们便可对其诗作所显示的儿童情趣做些赏析了。

首先看一下作家的孩提视角型动物诗《大灰狼,别怕》。诗的开宗明义第一段,就把早已失去昔日风采而被关在铁笼里的那只灰狼的奄奄一息外貌,作了和盘托出的素描:“你在铁笼里打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像块灰石头,/在静静地风化。”继而诗歌再历数其昔日雄风,可今昔对照给人留下的反差实在巨大,小主人公由此顿悟到,人为的牢笼难道不正是消磨大灰狼生命活力的罪魁?于是,他立刻对这受伤者给予深深的抚慰:“大灰狼,别怕,/……站起来走走,/和我说说话——/像狗那样叫几声,/向我问声森林的好/行——吗?”其实,这不仅仅是同情,也是激励,同时更是对那作为生命源泉的森林的颂扬和礼赞。诗歌借助小主人公面对铁笼而产生的瞬间感悟,把当今年少一代的多思与智慧,以及对自由的渴望和对大自然的向往之情,都予以了倾诉。你说这样描绘人与动物倾心恳谈的诗作,小读者能不有兴趣吗?

与《大灰狼,别怕》堪称姊妹篇的《爷爷的画眉》,艺术构思虽然有别,但其主题却十分接近。它描写“我”爷爷笼中的那只画眉鸟常常叫得凄厉而怪异,但每当爷爷把它带到公园,它的歌声立刻变得“像柳絮般轻柔”,而且还伴有一股“泉水的韵味”,于是主人公慨叹道:“是呵,总关在屋里做功课,/我也要变成一只古怪的画眉。”诗歌透过由鸟及人的联想,把孩子对过重作业负担带给自己的郁闷,予以了诙谐的嘲弄。此诗之妙,就妙在不但代孩子立言,而且借此抒发了孩子对于嬉戏与大自然的无限向往。娃娃们之所以对它喜闻乐读,这便不言而喻地做了解释。

至于《会散步的鞋》,虽也写动物,但其创作之所以吸引读者,还在于作者对孩提生活的精细观察。原来每天夜里摆在床下那小主人公的鞋都会令人惊奇的移动位置,次日早晨起床,“我”总要费好半天工夫才从床脚找到鞋子。于是这便启发诗人产生了鞋子会“散步”和它总爱与主人“捉迷藏”的构想。但最后查出的结果,乃是因“我”未勤洗脚,结果带着汗臭的鞋子便被猫衔跑了……诗歌借对猫顽皮的描写,表现了对“我”不讲卫生的善意嘲弄与批评。诗的结尾转述了妈妈的忠告:“勤洗脚的孩子/他的鞋子就不会/那么爱在晚上——散步!/这话可千万记住!/千万记住!”作者透过对猫咪“作案”情节的如此破译,把孩子生活中的笑话予以了诙谐的展示。儿童诗吸引小读者的乐趣便油然而生。

继孩提视角型动物诗之后,高洪波又创作了更多以他者视角为其特点的山林动物童话诗。这类诗作的主人公全由不同类型的动物角色担当,其故事背景常设在丛林山冈,或江海河湖之畔。诗中除充满古朴原始的哲理气息,同时还弥漫着些许游戏性的童话欢快氛围。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童话诗的情节虚构,既注意荒诞夸张,更和动物主人公的生理、心理特点紧密结合,因而在故事编排上显得格外诙谐生动,逼真传神,对读者具有极大吸引力。

譬如,《大象法官》[2](413)说的是秉公执法的大象在处理河马、鳄鱼争端时,因将“血汗”误为河马出血,便对鳄鱼作了严重误判。后来发现了真相,根据有错必纠的原则,大象便对诬告者河马进行了重处。这个旨在揭露骗子行径的有趣故事紧扣河马出血汗的特殊生理特征来进行,这就既给读者以动物生理习性的知识养育,又让小读者在轻松活泼的童话氛围中深刻感悟了法制观念的重要。此种融儿童情趣于知识启迪的艺术营构,可说是深得读者好评的。同样,《吃石头的鳄鱼》一诗虽意在提醒小动物应时刻警惕鳄鱼在水下发起突然攻击,但作者却从揭露鳄鱼爱吃石头的假象着笔,既向生活在水边的小动物,也向小读者揭穿了鳄鱼以此增加体重并进行潜水袭击的险恶用心。童话诗竭力渲染鳄鱼攻击异类的阴险和残忍,令读者在惊悸与欢快相交织的阅读快感中,自然领略了对丛林湖滨奥秘的深深感悟。

高洪波丛林童话诗构思的奇特,除了显示于结合动物特点展示情节描写,有时也显示在充分利用人文社科知识对动物题材的巧妙驾驭上。

比如,《河马写诗》[2](385)就利用动物河马与古希腊大诗人荷马的谐音偶合,展开富于荒诞特色的联想,从而将水生动物河马与作为希腊人之杰出祖先的荷马粘连起来,终于生发出一篇关于河马苦学苦练诗文而遭麻雀嫉妒的意味深长故事来。这篇童话诗隐含的意义十分耐人寻味。它启发我们做人应该光明磊落,而不要投机取巧,借名人光环来炫耀自己。童话诗通过夸张与荒诞的艺术审美,不仅让读者感到情趣横生,而且给人留下更多耐人咀嚼的道德启示。

高洪波之所以能够把包括动物题材在内的儿童诗写得那么富于童心和情趣,与他有一双“儿童眼”是分不开的。高洪波曾写过一篇探讨优秀儿童文学作品怎样产生的文章,其标题就叫《儿童眼》。[5](57)作者一下笔,便开宗明义地指出:

儿童文学界有一些作家很了不起,他们研究动物和自然界,写下一些顶顶吸引人的动物小说,比如苏联的比安基写的《森林报》,加拿大的西顿写的《狼王洛波》,包括杰克·伦敦的《雪虎》、《荒原的呼唤》,都堪称一绝。

后来评论家说这些小说的成功在于发现了“动物眼”,即运用动物拟人化的独特视角,来表现人类社会种种隐秘之处,这的确了不起。

在高洪波看来,这“运用动物拟人化的独特视角,来表现人类社会种种隐秘之处”的“动物眼”,实际就是作者具有“儿童眼”的体现。为了论证“儿童眼”的确存在,高洪波还举了两个例子:

记得我女儿刚三岁时,对周围一切事务都有自己的判断,她看到妈妈在厨房里洗韭菜和萝卜,便说道,“妈妈在给韭菜洗头发,给萝卜洗脸。”我听到她的判断很有几分吃惊,因为这里面有诗。

台湾有一个孩子打破了鸡蛋,他写成了一首小诗:鸡蛋破了,一个太阳流出来。这又是典型的儿童眼。

以上两个例子充分说明,儿童具有先天的文学才能。因为他们用自己独特的眼光观察事物,用独特的心理思考事物,这就必然表现出长于“拟人化的独特视角”。高洪波的3岁女儿不说妈妈在洗菜,而说“在给韭菜洗头发,给萝卜洗脸”;台湾孩子不说鸡蛋里流出蛋黄而说“一个太阳流出来”,这就是“儿童眼”赋予孩子先天文学才能的最充分最直接的体现。童心犹存的高洪波从孩子那儿受到启示,因而他也获得了一双“儿童眼”,获得了一种擅长于以“拟人化的独特视角”观察、表现和描写生活的艺术本领。高洪波的儿童诗之所以颇受孩子欢迎,其奥秘正在这里。

[1] 高洪波.高洪波儿童文学集(代序)[M].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2003.

[2] 高洪波.高洪波儿童文学集[M].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2003.

[3] 儿童文学选刊[J].1986,(1).

[4] 儿童文学探讨[M].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1991.

[5] 悄悄话[M].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1993.

I28

A

1673—0429(2010)04—0053—05

2010—04—02

彭斯远,男,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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