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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主义的异质同构
——赛珍珠笔下的王源与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形象比较

2010-04-04吴丹

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 2010年5期
关键词:王源赛珍珠郁达夫

吴丹

(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江苏 无锡 214122)

叶绪民等人在《比较文学理论与实践》中说:“文学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和人类的本质需要,其产生和发展有着自身的固有特征和发展规律,这是世界各国文学所共同具有的本质。正是这种人类本性所导致的文学本质特征的共同性为比较文学平行研究的可比性提供的前提条件,为比较文学研究提供了可能。”①本文就是基于人道主义这一人类本性所导致的文学本质特征的共同性来进行平行研究的。从小就与中国有着不解之缘的美国作家赛珍珠,凭借着“对中国农民生活的丰富而真实的史诗般描写”②——《大地》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大地》第一部的翻译者王逢振曾指出:“当她写《大地》三部曲时,应该说人道主义基本上占主导地位。”③赛珍珠本人也坦言:“我已经学会了热爱那里的农民,他们如此勇敢,如此勤劳,如此乐观而不依赖别人的帮助。长久以来我就决定为他们讲话……”④因而,在《大地》中她无疑对所了解的中国农民倾注了人道主义的关怀。作为农民后代的王源就是一个渗透着人道主义光辉的典型形象,这与郁达夫笔下呼唤人性的“零余者”有着某种程度的契合,都是对人道主义复归的深情呼唤,但二者又表现出同中有异的态势,本文主要阐述其异同之处,并从作家创作的角度探析差异的成因。

一、王源与“零余者”形象的相通之处

首先,他们都是求学海外的青年知识分子,对知识有着强烈的渴望,但却在新旧文明的熏陶、碰撞中痛苦彷徨。《大地》中第三代主人公王源在二十岁时为逃避国内迫害留学美国,实践着他在国内一直想做却没能完成的梦想,科学系统地学习诸如怎样育苗、耕地等与土地有关的知识。然而,出身于以农致富的中国封建大家庭的他,深受着中国传统观念的影响,保守、自尊,内心深处或多或少带着古老的封建男权社会的印记:看不惯女人袒胸露乳,对不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自由婚姻惊讶万分,认为女人终归要结婚生孩子以传宗接代。就在这种碰撞中,王源在痛苦中不断挣扎。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也是求学海外的青年知识分子,他们大都留学日本,如《银灰色的死》中的“Y君”,《沉沦》中的“他”,《南迁》中的“伊人”,作为异乡人,他们都在中西文明的夹缝中病态地活着。无论是赛珍珠还是郁达夫,正是通过对中西文明夹缝中生存的知识分子命运的关注与思考,彰显了他们的人道主义情怀。

其次,他们都有自卑的性格。“零余者”最为突出的性格就是自卑,对自我缺乏正确的认识,过于敏感,在异性面前悲切地埋藏自己的爱,逃避于自己所创造的幻想世界之中。《沉沦》中的“他”明明爱慕旅馆主人的女儿,却在她面前“装出一种兀不可犯”⑤的样子,心里却在幻想着这份爱。在偷看女孩洗澡被察觉后,敏感多疑,听见她在同父亲说话就认为是在揭露他的龌龊行径,就连路上碰见的农夫向他打招呼,他竟怀疑农夫也知道了他的丑事。《大地》中作者也对王源的自卑心理进行了赤裸裸的揭露。当两个广东同胞在舞台上哗众取宠时,王源非常敏感,他悲伤地认为玛丽看到他的民族如此愚昧就瞧不起他了,这使得他行为怪异反常,这种敏感多疑正体现了王源内心深处的自卑。无论是“零余者”还是王源,自卑心理走向了极端,就使得人性扭曲变形,赛珍珠和郁达夫正是通过对违背人性的自卑心理的赤裸裸的揭露,呼唤着健康人性的复苏,而这正是人道主义思想的题中之义。

再次,他们都是孤独的个体,为社会所不容,找不到归宿。王源在国内尽管有亲人,但他的心灵是孤独的。父亲从小就禁止他与母亲、妹妹等一切女人来往,但即使是父亲的爱也仅仅是将他作为私有财产,让他继承父业,成为称霸一方的军阀,从来不考虑他内心想要什么。南方军校的生涯中,他尽管内心向着革命者,却与他们分道扬镳,因为其革命的对象正是自己作为割据军阀的父亲,但父亲并不是他避难的港湾,他后来又逃离了父亲为他安排的封建婚姻。在海滨城市生活的几年,王源也是在孤独中度过的,他既无法融入到妹妹爱兰和堂兄盛追逐享乐的生活方式中,也无法真正融入到堂弟孟和爱慕他的女孩偏执激进的革命行动中,他后来被因爱生恨的女孩所出卖正揭示了他的孤独。如果说在尚且有亲人同胞的国内王源是孤独的,那么在异国他乡他无疑更是孤寂漂泊的,“他一天天封闭起自己,躲进更幽深的沉寂中去。表面上他彬彬有礼,与一切跟他说话的人交谈,但他从来不首先与任何人打招呼。”⑥即使是待他很好的那个白人老师家庭,以及与他相爱的玛丽,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条跨不过去的河流,那就是民族,他的归国不仅宣告了这种民族间的矛盾对人与人之间造成的巨大影响,也揭示了人在异国的孤独。归国后,他投身教育事业但亦以失败而告终。终其一生,我们可以看出王源大体是一个孤独的探索者,他在不断探索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找不到灵魂的归宿,正如作者在书中所说:“他不知怎的处在中间地带,一个孤寂的地方——就像他处在洋房和土屋之间一样。他没有真正的家。他的心孤寂飘零,无论在何处都找不到一个完全的归宿。”⑦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与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式的孤独相似。无论是《沉沦》还是《银灰色的死》中的主人公,本来都有理想、有追求,敢于发泄对腐朽现实的不满,但却为祖国黑暗社会所不容,即使置身国外,也被别人歧视,《沉沦》中就连妓女也瞧不起“他”,“他”的跳海自杀正是自身孤独、灵魂找不到出路的绝望之举。可见,赛珍珠和郁达夫对人孤独、找不到归宿的探讨,暗含着对人的存在境地的思考,闪现着人道主义的光辉。

最后,他们都爱着自己的祖国,追求着纯洁美好的爱情。对祖国的一往情深,对纯洁爱情的渴求,正是“零余者”思想性格的一个特征。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不仅因为受尽凌辱而热烈地想念着一个富强的祖国,还大胆地渴求着一种真心真意的爱情。《沉沦》中主人公自杀前那一段撕心裂肺的呼声:“祖国呀祖国!我的死是你害我的!你快富起来!强起来吧!你还有许多儿女在那里受苦呢!”⑧强烈地表达了对祖国富强的渴望,他的死正如艾青所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这是对祖国深沉的爱的写照,同时他的自杀也是美好爱情被玷污后的绝望之举。这与王源有着相似之处。在出国前他深爱着那一望无际的大地,在国外求学期间他意识到自己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一个群体,处处捍卫着祖国的形象与尊严,甚至将祖国一切阴暗面说成是好的。对待爱情,王源也满怀憧憬。他一生中出现过三个女人:因爱生恨的革命者、白人玛丽、梅琳。前两者都没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这正是因为他心中怀着一份对理想爱情的执着,而梅琳恰好是他完美爱情的化身,她美丽善良,贤惠谦恭,庄重沉稳,果断干练,有理想有抱负,更为重要的是她与他来自同一个国度,她懂他,“无论这个国家怎样丑陋,它毕竟是他们的祖国”⑨,在她面前他可以做回真实的自我。对标榜自由、平等、博爱的人道主义来说,王源和“零余者”对祖国的爱,对美好爱情的憧憬无疑体现了这一人道主义思想。

二、王源与“零余者”形象的相异之处

尽管赛珍珠(1892—1973)早年大部分时间生活在中国,与郁达夫(1896—1945)处在同一个时代,但两者毕竟来自不同的国度,具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具有不同的性别身份,因而笔下的人物难免存在着一些不同之处,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在经济上,王源生活富足,而“零余者”往往穷困潦倒。王源的祖父王龙是一个拥有众多田产的大地主,而他的父亲王虎又是割据一方的军阀,有巨额税收收入。因而较“零余者”而言他是富足的,因为郁达夫作品的两大基调主要是“哭穷”与“哭性”,他笔下的“零余者”往往穷困潦倒,正是这种对穷的极端感受与痛苦倾诉让读者更深切地体会到“零余者”的悲惨命运,更大程度地产生心灵的震撼。《沉沦》中的主人公“袋里只剩了一角二分钱在那里”⑩,生活的穷困寒酸可见一斑。

其次,在对待性爱的问题上,王源的理智战胜了欲望,较为专一,对不爱的人有着本能的排斥,相反“零余者”却是性压抑下不加区分地渴求,但却欲求而不能。家境殷实、英俊魁梧、好学上进的王源散发着男性的魅力,吸引着众多女性,如爱兰周围的女友,革命女孩,白人玛丽,梅琳等等,但王源对跟女人亲近,对性爱有着本能的排斥,这或许与他父亲的影响有关,自小王虎就禁止王源与女人接触,这使得他不敢也不会跟女性接触,但这份压抑也使得处于青春期的他性欲萌动,而王源却用他的理智战胜了欲望,将对不爱之人的欲望扼杀在摇篮中。例如,他意识到自己不爱那个革命女孩,因而每天去他所热爱的地里劳作,为的是避免自己去回忆曾想触摸她的手这回事;面对白人玛丽狂热的吻,尽管他心底有种吻了又吻的欲望,“但有一种他不可理解的厌恶压倒了这种欲望,它是一个肉体对另一个异族的肉体的厌恶”。只有在对待完美情人梅琳时,他才大胆地追求性与爱,在乡下的一个宁静的夜晚禁不住诱惑吻了梅琳。与王源相反,“零余者”更多地表现为一个性压抑、性苦闷的卑琐形象,他尽管渴求着美好的爱情,但生命本能的长期压抑使他扭曲了人性,为了满足性欲竟无视美好的爱情理想。《沉沦》中的主人公在性欲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竟去找妓女,但换来的却是妓女的蔑视和爱情理想的破灭。

再次,在探索人生道路的问题上,王源虽屡经挫折,但仍执着地追寻着梦想,而“零余者”则更多地表现为找不到出路后的沉沦。简言之,二者是积极探索与消极反抗的对立。王源渴望着大地上宁静祥和的农田生活,不仅能脚踏实地地自给自足,更能获得内心的平静,体验到大地般充满勃勃生机的生命的弥足珍贵。尽管这种隐秘的爱被憎恨土地、血腥征战的父亲扼杀了,但王源没有沉沦,既没有屈服于父亲,又没有像爱兰那样自甘堕落,追求享乐;而是在异国他乡发奋学习有关农业方面的科学知识,追寻完善那个最初的梦想。回到了国内,即使深负巨债,他也不愿担任享有丰厚俸禄的高级军官,在杀戮喧嚣中开创事业,而是在平和宁静的教育事业中传授知识。在那个动荡黑暗的年代,尽管这种期盼也破灭了,但王源没有自暴自弃,最终在梅琳的肯定中,大地的怀抱中,找到了灵魂的归宿,做回了真实的自我,尽管前途渺茫,但他们决定共同去创造那个宁静、散发生命活力的新家园。较之王源,“零余者”难免显得消极,他们渴盼着真心真意的爱情,渴盼着富强的祖国,渴盼建立一个新社会,但在那个时代,在异国他乡,这些都还是一个遥远的梦想。在国内他们尽管有理想有抱负,但为黑暗社会所不容;在国外他们备受歧视,这些遭遇使得他们像行尸走肉般活着,只寄希望于祖国的强大,而不敢勇敢地面对,最终因找不到出路选择了沉沦,以此来控诉这个吃人的社会。例如,《秋柳》、《寒宵》中的宿妓嫖娼;《茫茫夜》、《她是一个弱女子》中的畸恋、同性恋;《沉沦》中主人公以跳海自杀这一消极方式来表达愤懑;《银灰色的死》中主人公因爱情受挫而死于脑溢血……

最后,在对待祖国的爱的问题上,王源不像“零余者”那样单线条式的矢志不渝,而是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情感中实现对祖国的大爱。在国内的那段日子,王源本可以投身革命,为受尽军阀和外来之敌压迫剥削的劳苦大众而战,却为着对父亲的爱动摇了,但他也没能继续无视平民的死活而是逃离了父亲;与孟的接触又将他从悠闲自在的自我满足中拉回到国家、人民的命运上来,他虽开始关注但无法像孟那样痛恨外国人,他心中仍惧怕这项事业。在国外的日子,王源的爱国热情一度高涨,漂泊异乡的他“哀其不幸”,处处捍卫着祖国的尊严与形象,不仅不堪忍受别人对祖国的误解,更将祖国中丑陋的事物罩上了美丽的外衣,例如向外国人诉说他的祖国不需要法律,没有人会伤害孩子,女子也不再裹脚等等。但这种爱国热情随着国人的愚昧而一度降温,而这实质上是一种“怒其不争”式的大爱。与王源相比,“零余者”的爱国热情就表现得较为单一,是对祖国盲目的爱。

三、从作家创作看王源与“零余者”形象差异的原因

作家的创作应遵循客观性原则。尽管作为外国作家,但赛珍珠坦言:“我不喜欢那些把中国人写得奇异而荒诞的著作,而我最大愿望就是要使这个民族在我的书中如同他们自己原来一样真实正确地出现。”所以,她写作中国题材作品的根本意义在于,要把一个真实的中国介绍给西方。的确,诺贝尔文学奖的盛誉也证实了这一点,赛珍珠在真实地介绍她所了解的中国这方面已经做得很好。郁达夫虽也遵循着客观性的原则,但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与本国的荣辱兴亡有着不可分割的血肉联系,在那个受封建礼教戕害、异国入侵的动荡年代,一种“唇亡齿寒”的家国意识萦绕在受过五四启蒙思想熏陶的知识分子心中,这些觉醒的知识分子渴望着祖国的强盛,对祖国一往情深。因而在郁达夫的作品中对祖国的爱表现得更为炽烈、盲目。与他相比,赛珍珠以一个异国作家的身份企图客观地审视这个饱受灾难的国度,再加上西方细腻的心理描写创作传统,因而她笔下的王源在对祖国的爱的问题上较“零余者”理性、客观,既对祖国怀着炽热的爱,但又不是单线条式的直线前进,而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式的迂回前进,是一种更为复杂,更为真实的大爱。

然而,“文学对生活的反映不是对社会生活的机械摹仿、简单再现。作为观念形态的文学作品是社会生活在作家头脑中的能动的反映,它既服从自然又不等于自然,而是作家创作的‘第二自然’。因此,所谓能动反映就是经过作家的选择、集中、想象、虚构等艺术加工的创造性的反映。”所以,即使标榜真实地介绍中国的赛珍珠也无法逃避这个创作规律。赛珍珠的父母都是美国南方长老会的传教士,与传教士约翰·洛辛·布克结婚后,她也在从事传教工作,因而受基督教精神浸染的赛珍珠,她的灵魂中无疑印有基督教的拯救情怀。这种彼岸拯救的人道主义情怀使得她对生命存有一种乐观的态度,她笔下的人物也感染了这种积极乐观、满怀信念的因子,获得了灵魂的拯救,正如佩尔·哈尔斯特龙在赛珍珠的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中所说:“然而,三部曲并没有带我们走到这么远;它以第三代与大地之间的一种和解结束。王龙的一个孙子在西方受了教育,回到祖居的田庄上,应用他学到的知识,以改善农民们的劳动与生活条件。”王源就是这个幸运儿,因而小说中的他尽管遭遇重重阻力,但仍积极追逐着自身的梦想,最终在大地的怀抱中找到了灵魂的归宿。与此相反,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则找不到出路,颓废沉沦,“这一方面是作者所受的西方世纪末思潮和东方古国名士风流影响的必然反映;同时,也是作者出身于窒息的时代气氛中放浪形骸、愤世嫉俗的一种变相的表现和畸形的抗异。”此外,西方有着开放的人文主义传统,人的个性解放,不易形成中国“零余者”式性压抑的土壤;而且对基督教影响深远的希伯来文化,“他们强调人对上帝的绝对服从;尊重灵魂,主张人的理智抑制肉体的欲望;轻视人的现世生命的价值与意义,重视来世天国的幸福。”所以在这个前提下,基督教的理性对情感的制约精神以及西方对启蒙理性的崇尚,使得个人情感又不是无限度地膨胀,而是受着理性的制约。因而受这种文化浸染的赛珍珠,在创作中会有所体现:王源的性爱不是“零余者”的欲求而不能,而是可选择下的对性爱的理性思考,节制专一。而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礼教对人的性本能是加以排斥的,人的性只作为生殖之性而存在,这无疑是造成“零余者”性压抑的根源;而祖国的贫穷落后,使得“零余者”饱受着作为弱国子民的欺侮歧视,也在客观上催生着他们的性压抑,使他们欲求而不能。此外,郁达夫流浪底层的坎坷困窘的经历,使得他对贫穷有着切肤之痛,这与生活安逸的赛珍珠迥然不同,这种人生经历的不同或多或少对作家创作产生影响。而对穷的极端感受又将知识分子体面清高的外壳下卑琐的灵魂暴露无疑,这对封建礼教的挑战是不容小觑的;作为外国作家的赛珍珠,虽抱着人道主义立场对戕害人性的封建礼教予以批判,但她无法有深受封建礼教毒害的国人的震撼心灵的切肤之痛。所以当作家对客观现实进行能动的改造时,会将“零余人”生活的潦倒推向极致,而农民后代的王源会生活得相对富足。

实际上,无论是王源还是“零余者”,都是作家人道主义的表达,只不过表达方式不同而已。如果说郁达夫表达的是游离于祖国之外的尴尬群体通过极端的方式对人性的深情呼唤,那么赛珍珠就像一座沟通东西方文明的人桥,朝着“通向更深入的人类洞察力与同情的遥远而陌生的世界前进”。

注释:

①叶绪民、朱宝荣、王锡民:《比较文学理论与实践》,武汉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29页。

②③④王逢振:《历史地看待赛珍珠和她的〈大地〉三部曲》,1986,译本前言第6页,第10页,第7页。

⑤⑧⑩钱谷融:《沉沦》,《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选》(上卷一),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89页,第104页,第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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