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非政府组织视角的信任形成机制实证研究
2010-03-06徐贵宏
徐贵宏
(河南财经学院 公共管理学院,河南 郑州 450011)
一、引 言
构建和谐社会需要社会中各类组织的和谐相处,信任是其前提条件。然而,当前中国社会的整体信任度偏低,阻碍了和谐社会的建设,使得非政府组织与政府部门的信任面临着严峻考验。事实上,信任是双向的,包括信任者和被信任者 (Mayeret al,1995)[1]。由于政府是由作为 “经济人”的行为人组成的,在个人利益和组织利益的诱惑面前,政府也很难做到 “重信轻利”,而忽视NGO的使命,甚至侵害NGO服务对象的利益。这样,NGO对政府的信任度偏低阻碍和谐社会的建设。研究表明,被信任方特征 (声誉和能力)、双方关系特征 (交往经验和沟通)、制度特征 (公正与正义性、完备与有效性)是影响双方信任的重要因素。通过实证分析,验证该理论模型的研究假设,探讨政府部门特征、双方关系特征、制度特征与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信任的关系,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首先,有助于弥补研究视角上的不足;其次,有助于政府部门进一步增强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的信任;再次,有助于促进双方注重开展良好的交往和有效的沟通;最后,有助于双方加强制度建设。
二、文献回顾和假设提出
“信任”无疑是当今社会组织和谐相处的重要原则,非政府组织和政府部门也不例外。但是,学者们更重视研究私人组织之间的信任,而忽视研究公共组织之间的信任。而信任是一种相信或预期,但这种相信的原因和理由即信任的来源是不同的,信任的来源是信任分类的重要依据,它为研究信任的产生、维持和增进提供了方向,也是研究信任管理的基础。Rousseau,Sitkin,Burt et al(1998)根据信任的特征,把信任划分为:(1)计算型信任;(2)关系型信任;(3)制度型信任[2]。本文借鉴前人对信任维度的划分,根据NGO与政府组织的特征,结合中国传统文化背景,并在实地访谈的基础上,依据信任的动机特征,决定采用 Rousseau,Sitkin,Burtetal(1998)对信任的划分,即将NGO与政府间信任划分为计算型信任、关系型信任和制度型信任。其中,计算型信任属于经济学家定义的理性信任,关系型信任属于心理学家和社会学家定义的感性信任,而制度型信任则属于计算型信任和关系型信任的外在环境基础,使其更容易形成。
关于信任的形成机制,Ali&Birley(1998)[3]、金玉芳和董大海 (2004)[4]、杨静 (2006)[5]认为,对于组织间或个人间信任的建立,可以分为 “前因性”和 “机制性”两种研究方法。金玉芳和董大海 (2004)认为,前因性研究主要是在不同的背景下,探索并实证影响信任的具体因素。McKnight,Cumm ings&Chervany(1998)研究了从未交往过的两个组织或个人是如何建立信任的[6]。Whitener,Brodt,Korsgaard,etal.(1998)则研究了已经有交往的个人之间是如何建立信任的[7]。金玉芳、董大海 (2004)认为,信任机制的建立过程,从信任方出发,主要考察的是被信任方特征和双方关系特征。信任方自身的特征也会影响信任的产生。而杨静 (2006)赞同金玉芳、董大海 (2004)的观点,也没有将制度特征考虑进去,没有考虑外界法律、制度环境对组织间信任产生的影响,同时,他将信任方特征看作控制变量,而不是自变量。Mayer,Davis&Schoorman(1995)在分析人际信任时也将信任方的信任倾向作为影响信任产生的调节变量,而不是自变量。本研究赞同将信任方特征看作控制变量,但是,本研究将考虑制度对信任产生的影响,将制度特征作为自变量。这样,基于 NGO的视角,NGO与政府间信任机制就由 NGO特征、政府特征、双方关系特征和制度特征构成。
因此,本文就考察政府声誉、政府能力、交往经验、沟通、公正与正义性、完备与有效性与计算型信任、关系型信任和制度型信任之间的关系。
(一)政府声誉和信任的逻辑关系与假设
声誉是公众或组织基于行为主体过去的行为方式与结果而形成的对行为主体的认知与判断。Sztompka(2005)认为,由于声誉的存在,我们对一个人或机构的了解越清楚,并且其值得信任的行为的记录越一致,我们越相信他或它[8]。张维迎 (2003)也指出声誉机制的建立能够创造博弈参与者的信任与合作[9]。就政府声誉而言,夏业良、王欣 (2000)认为,公共产品的提供者同样存在声誉问题,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政府的声誉,政府声誉是一笔重要的无形资产[10]。政府能否取信于民,直接关系到他所追求的社会政治经济和法律目标能否实现。对于 NGO而言,政府声誉就是指政府诚实守信、关心社会公共利益、关心合作伙伴利益的行为,在社会公众和组织中具有良好的口碑,拥有良好的形象。Doney&Cannon(1997)等学者的研究表明,组织的声誉确实对组织间的信任产生显著的影响[11]。因此,本文认为声誉与信任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形成以下假设:
H 1:NGO对政府部门的信任与政府部门声誉显著正相关。
H 1a:政府部门的声誉越好,NGO对政府部门的计算型信任越高。
H 1b:政府部门的声誉越好,NGO对政府部门的关系型信任越高。
H 1c:政府部门的声誉越好,NGO对政府部门的制度型信任越高。
(二)政府能力和信任的逻辑关系与假设
Morgan&Hunt(1994)等学者都认为,能力是信任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12]。Mayer,Davis&Schoorman(1995)对以往信任前因的研究进行了总结,发现:能力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因素之一。张延锋 (2003)也指出,能力是选择信任对方时首要考虑的因素[13]。NGO在选择与政府合作时也会考虑政府的能力。政府能力是指公共行政机关为完成政府职能规范的目标和任务,在宪政体制内,通过制定政策、组织动员和配置资源等方式,从而确保本组织的稳定存在与发展并达到有效地治理社会的能力。政府能力的强弱直接影响着NGO对政府的信任。Easton(1965)通过研究证实如果政府没有能力满足公众对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需求,则会影响公众对政府的信任,减少对政府的支持[14]。因此,本文认为能力与信任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形成以下假设:
H 2:NGO对政府部门的信任与政府部门能力显著正相关。
H 2a:政府部门的能力越强,NGO对政府部门的计算型信任越高。
H 2b:政府部门的能力越强,NGO对政府部门的关系型信任越高。
H 2c:政府部门的能力越强,NGO对政府部门的制度型信任越高。
(三)交往经验和信任的逻辑关系与假设
Dwyer,Schurr&Oh(1987)通过对企业间信任的实证研究,也发现,组织间的交往经验是信任的一个重要来源[15]。在Doney&Cannon(1997)的信任模型里,交往的历史不仅减少了机会主义行为,而且增加了双方行为的可预测性,从而大大增加了双方的进一步信任。在 Lewicki&Bunker(1995)的信任发展模型里,计算型信任到知识型信任的转变,知识型信任到认同型信任的转变,都是建立在双方成功的交往历史上。在Margreet F.Boersma et al.(2003)的信任发展模型里,以前的合作历史直接决定着信任的建立[16]。杨静 (2006)通过实证研究,证实交往经验与信任是一种正相关关系[10]。Anderson&Weitz(1989)通过经验研究,发现企业组织间的信任会随着交往时间的增长而增加[17]。因此,本文认为交往经验与 NGO对政府的信任存在正相关关系,形成以下假设:
H 3:NGO对政府部门的信任与其交往经验显著正相关。
H 3a:NGO对政府部门的计算型信任与其交往经验显著正相关。
H 3b:NGO对政府部门的关系型信任与其交往经验显著正相关。
H 3c:NGO对政府部门的制度型信任与其交往经验显著正相关。
(四)沟通和信任的逻辑关系与假设
Morgan&Hunt(1994)认为沟通可以弥补信息不对称,降低信任风险。Kwon&Suh[12](2005)认为,沟通可减少双方不必要的冲突,进而增加双方的信任[18]。因此,Doney&Cannon(1997)、Kwon&Suh(2005)等学者都认为,沟通与信任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其中,有些学者倾向于认为,沟通促进信任的产生。Anderson&Narus(1990)认为,在某一时点上,有效的沟通会促进信任的产生[19]。杨静(2006)通过实证研究,证明沟通能够促进组织间信任。由于本研究在时间维度上选取横剖面数据,因此,本研究也认为沟通与信任存在正相关关系,有效的沟通会促进信任的产生。本人在与有关 NGO负责人的访谈中,也发现,他们都一致强调与政府实现有效沟通的重要性,并主张建立沟通机制。因此,本文认为沟通与信任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形成以下假设:
H 4:NGO对政府部门的信任与其沟通显著正相关。
H 4a:NGO对政府部门的计算型信任与其沟通显著正相关。
H 4b:NGO对政府部门的关系型信任与其沟通显著正相关。
H 4c:NGO对政府部门的制度型信任与其沟通显著正相关。
(五)制度的公正与正义性和信任的逻辑关系与假设
马克◦E◦沃伦 (2004)认为,民众对政府信任下降的原因就包括制度的原因,比如,政府对制度规范的背离使得官员们可能正在变得更加不可信任,而制度规范日益晦涩、抵触没有提供民众能充分理解官员的规范预期框架[20]。因此,陶芝兰、王欢 (2006)认为,制度信任的产生,首先取决于制度价值取向的公正与正义性[21]。黄炎平 (2007)也认为,法律、制度的公正性与政府信任成正相关关系[22]。徐雷 (2007)通过对组织中信任产生的实证研究证实:国家法律法规及企业规章制度的公平公正性与员工间的制度型信任成正相关关系[23]。同样的道理,NGO作为社会的组织成员,尤其是 NGO人员作为社会的个体成员,所感受到的法律和制度的公正性与 NGO对政府的信任也可能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因此,本研究认为制度的公正性和正义性与信任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形成以下假设:
H 5:制度的公正与正义性和 NGO对政府部门的信任显著正相关。
H 5a:制度的公正和正义性和 NGO对政府部门的计算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H 5b:制度的公正和正义性和 NGO对政府部门的关系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H 5c:制度的公正和正义性和 NGO对政府部门的制度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六)制度的完备与有效性和信任的逻辑关系与假设
马克◦E◦沃伦 (2004)指出,正是制度的实际质量、它们产生令人佩服的能力,决定了它们能够提高那些行为被假定由其调整的人们的忠诚度。可以说,对制度的信任,正是取决于 “制度质量”。对于制度的质量,首先制度本身的情况,就是制度建设中是否存在漏洞,这方面可以概括为制度的健全合理性;其次是制度的执行情况,也就是制度是不是存在区别对待的问题。因此,陶芝兰、王欢 (2006)认为,制度信任的产生,还必须依赖于制度设计的完备性并能有力得到执行。制度的完备有助于提高公众对政府信任。公众寄希望于有一个公正的制度体制能给予自己一个存在的安全感与可预期性承诺。因此,制度建设及执行如果能够保障公平和公正,能够保证诚信者不吃亏,那么,公众就会趋向于信任政府。因此,本研究认为制度的完备性和有效性与信任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形成以下假设:
H 6:制度的完备与有效性和 NGO对政府部门的信任显著正相关。
H 6a:制度的完备与有效性和 NGO对政府部门的计算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H 6b:制度的完备与有效性和NGO对政府部门的关系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H 6c:制度的完备与有效性和 NGO对政府部门的制度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七)非政府组织与政府部门间信任形成机制的概念模型
根据以上假设,本文构建了一个基于政府特征、双方关系特征和制度特征的信任形成模型 (如图 1所示)。由于从非政府组织视角研究政府部门信任问题是一个比较新颖的研究视角,在中国目前的国情下,学者们更多地是关注政府部门对非政府组织的信任问题,而政府部门则很少关心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的信任,因此,希望该模型的建立不仅能够弥补国内理论研究的不足,而且能够为政府部门赢得非政府组织的信任提供理论依据。然后,该模型也为双方开展关系建设提供一种有益的建议。同时,学者们虽然对制度型信任有所研究,但是,对于制度特征与信任之间的关系,学者们却很少关注,尤其缺乏实证性的研究,因此,该模型也是信任机制研究的一种有益补充。而该理论模型的理论基础是社会资本理论和社会认同理论。社会资本理论认为,信任作为一种社会资本,其重要来源便是被信任者的特征、双方关系特征、制度特征,其中,就包括声誉和能力、公正与正义性、完备与有效性。而社会认同理论认为,人们相信处于某各社会类别中,就会提供其自我定义和自我概念基础。信任者对被信任者的信任就基于对被信任者的身份认同,而被信任者的身份特征就包括其自身的声誉和能力,可通过双方的交往和沟通得以被对方认可和接受,可通过制度的公正与正义性、完备与有效性的认可与保证。
图 1 非政府组织与政府部门间信任形成机制概念模型
三、研究方法和数据分析
(一)研究方法
量表开发经历了几个阶段:第一阶段,从现有文献中摘录尝试性指标,文献均来源于国外管理学或心理学核心期刊;第二阶段,进行非政府组织人员访谈,对上阶段确定的指标进行讨论分析;第三阶段根据分析结果,对原量表题项进行修正;第四阶段,在发放正式问卷前,对量表进行了小样本信度和效度检验。量表最后由 59个测量题项组成,均采用 Likert 7点量表法设计而成。而数据分析工具选用SPSS11.5统计软件工具,选择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检验研究假设。
(二)数据来源
随着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我国非政府组织经过近 20年的发展,在规模和管理上不断提升,政府声誉和政府能力逐渐成为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信任的重要依据。因此,我们把与政府部门发生交往关系的非政府组织的项目主管的志愿者确定为抽样对象。所有数据均来自于问卷调查,先在成都进行了小样本调查。然后,在小样本调查的基础上,为了增强样本的代表性,大样本数据收集范围设在了成都、重庆、深圳、郑州和北京五个城市。在确定了各地可以作为抽样对象的非政府组织,合理估计各地抽样负责人能力的前提下,将抽样问卷分发出去。在有关部门和各地朋友的大力支持下,问卷发放从2008年 3月 15日开始,到 2008年 6月 10日完成,历时四个月左右。先后在成都、重庆、深圳、郑州、北京等城市共发放问卷 500份,收回有效问卷 167份,问卷的有效回收率仅为 33.4%,可见,样本回收的难度是非常高的。也正是由于样本收集难度非常高,数据采集不可能做到随机抽样,只能进行便利抽样。
(三)数据分析
1.量表的信度效度检验。信度主要考查问卷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一般认为其值应在 0.70以上,最低门槛值不能低于 0.60。效度主要考察结构化效度指标,因子负荷值低于0.50的测量题项应全部删除。本文采用 SPSS11.5中的因子分析法 (Factor Analysis)对问卷的信度和效度进行分析。根据以上统计原则,以总样本为例,9个潜变量的可靠值 (Alpha)均大于可接受门槛值 0.70,其中,政府声誉的 Alpha值为 0.9037、政府能力的 A lpha值为 0.9314、交往经验的Alpha值为 0.7802、 沟通的 Alpha值为 0.8989、 公正与正义性的Alpha值为 0.9003、完备与有效性的 Alpha值为 0.8834、计算型信任的 Alpha值为 0.9007、关系型信任的 Alpha值为0.9335、制度型信任的 Alpha值为 0.9072,说明测量题项的可靠性很高。题项与量表的相关系数 (Corrected Item-total Correlation)反映了维度的内部结构。统计结果显示,“经验1”、“经验 5”、“沟通 1”三个题项与变量的相关系数值低于0.5,应予以删除,而其余的所有变量题项与变量的相关系数值均接近或超过 0.60,高于公认的门槛值 0.50。因此,问卷设计科学严谨,可以用来测量概念模型。
2.自变量和信任的相关性分析。删除 “经验 1”、“经验5”、“沟通 1”三个题项之后,使用 SPSS11.5计算出政府声誉、政府能力、交往经验、沟通、公正与正义性、完备与有效性和计算型信任、关系型信任与制度型信任的Pearson相关系数和显著性检验。对这些变量进行p<0.01的双尾显著性检验。
可见,声誉与计算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685),声誉与关系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29),声誉与制度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684),分析结果验证了假设 H 1a、H 1b、H 1c。能力与计算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73),能力与关系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80),能力与制度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21),分析结果验证了假设 H 2a、H 2b、H 2c。交往经验与计算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19),交往经验与关系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40),交往经验与制度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671),分析结果验证了假设 H 3a、H 3b、H 3c。沟通与计算型信任显著正相关(P=0.739),沟通与关系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32),沟通与制度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670),分析结果验证了假设 H 4a、H 4b、H 4c。公正与正义性与计算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80),公正与正义性与关系型信任显著正相关(P=0.716),公正与正义性与制度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37),分析结果验证了假设 H 5a、H 5b、H 5c。完备与有效性与计算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29),完备与有效性与关系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29),完备与有效性与制度型信任显著正相关 (P=0.715),分析结果验证了假设H 6a、H 6b、 H 6c。
3.自变量与信任的回归分析。通过观察散点图发现,要考察的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存在线性关系,则应进行线性回归分析。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来检验政府特征与信任关系模型中自变量政府声誉、政府能力、交往经验、沟通、公正与正义性、完备与有效性与因变量信任的关系。根据图 1的概念模型,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的信任形成机制回归模型如(1)式所示,即
其中,Y为计算型信任、关系型信任和制度型信任;β0为常数项;βi(i=1,2,3,4,5,6)为回归系数;ε为回归误差项。通过强制回归法 (Enter)计算,回归结果见表 1所列。
模型较好地解释了样本对计算型信任 (F=71.164,P=0.000,R 2=0.727)、 关系型信任 (F=62.276,P=0.000,R2=0.700)、 制度型信任 (F=48.642,P=0.000,R 2=0.646)的影响。回归结果表明:对于计算型信任,常数项(Constant)t检验不显著 (p=0.057>0.05),政府声誉 t检验不显著 (p=0.608>0.05),政府能力 t检验显著 (p=0.041<0.05), 交往经验 t检验不显著 (p=0.103>0.05),沟通 t检验显著 (p=0.005<0.05),公正与正义性 t检验显著 (p=0.000<0.05),完备与有效性 t检验不显著 (p=0.325>0.05),因此,计算型信任的回归方程可以写成 (2)式,即
对于关系型信任,常数项 (Constant)t检验显著 (p=0.006<0.05), 政府声誉 t检验不显著 (p=0.169>0.05),政府能力 t检验不显著 (p=0.096>0.05),交往经验 t检验显著 (p=0.009<0.05),沟通 t检验不显著 (p=0.064>0.05),公正与正义性 t检验显著 (p=0.033<0.05),完备与有效性 t检验不显著 (p=0.080>0.05),因此,关系型信任的回归方程可以写成 (3)式,即
对于制度型信任,常数项 (Constant)t检验显著 (p=0.000<0.05), 政府声誉 t检验不显著 (p=0.147>0.05),政府能力 t检验不显著 (p=0.534>0.05),交往经验 t检验不显著 (p=0.165>0.05),沟通 t检验不显著 (p=0.224>0.05),公正与正义性 t检验显著 (p=0.000<0.05),完备与有效性 t检验不显著 (p=0.041<0.05),因此,制度型信任的回归方程可以写成 (4)式,即
由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综合分析,假设 H 2a、H 3b、H 4a、H 5a、H 5b、H 5c、H 6c再次得到了验证 (如图 2所示)。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政府声誉与信任不存在显著的回归关系,公正与正义性与三种类型的信任均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交往经验只与关系型信任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沟通只与计算型信任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完备与有效性只与制度型信任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
表 1 自变量与和信任的线性回归结果
由此回归分析结果可见,非政府组织并不关注政府声誉对政府信任的影响,而非常关注制度的公正与正义性对政府信任的影响,而制度型信任只来源于制度特征,计算型信任既来源于政府特征也来源于双方关系特征,关系型信任既来源于双方关系特征也来源于制度特征。
四、结论和展望
通过实证研究,本文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的计算型信任与政府能力、沟通、制度的公正与正义性显著相关且具有线性回归关系。因此,政府部门在与非政府组织发展计算型信任的时候,必须高度重视提高本部门及部门成员的办事能力,必须做好与非政府组织的充分沟通,必须重视树立和维护法律法规的公正与正义性。
第二,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的关系型信任与交往经验、制度的公正与正义性显著相关且具有线性回归关系。因此,政府部门在与非政府组织发展关系型信任的时候,必须重视与非政府组织的友好交往,给非政府组织留下美好的印象和良好的交往经验,同时,必须重视树立和维护法律法规的公正与正义性。
第三,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的制度型信任与制度的公正与正义性、完备与有效性显著相关且具有线性回归关系。因此,政府部门在与非政府组织发展制度型信任的时候,不仅要重视树立和维护法律法规的公正与正义性,做到 “公开、公平、公正”,更要重视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并且,有效地执行已有的法律法规,做到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图 2 非政府组织与政府部门间信任机制形成模型实证结果
第四,政府声誉与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的信任没有显著的回归关系。这一结果,说明政府声誉虽然与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的信任显著正相关,但是并不存在显著的线性回归关系,即政府声誉是政府部门应该引起重视的信任原因,不过,由政府声誉通过线性回归关系得不出信任的值。
第五,制度的公正与正义性与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的信任存在显著的线性回归关系而制度的公正与正义性与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的信任不仅显著相关,而且存在显著线性回归关系,因此,政府部门对此应该高度重视,树立和维护制度的公正与正义性。
本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一是数据收集的局限,样本数量并不足够大;二是依然属于静态研究,并不涉及动态分析;三是变量选取的局限,影响非政府组织对政府部门信任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还包括非政府组织的特征、政府部门特征等。
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在以下几方面进一步努力:一是在更大范围内收集数据,获得更多样本;二是进行长期的跟踪研究,进行动态分析或者比较动态分析;三是选取其他前因变量考察信任的形成,或者全面考察信任的前因与信任形成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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