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当代世界男子单杠成套动作发展特征的研究
2010-03-05史海现
史海现
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邹凯一举夺得3枚金牌,不仅为中国体操队实现在一届奥运会夺取9块金牌的中国纪录,而且也成为中国第1个奥运会单杠冠军。但是,赛后有国外媒体却质疑邹凯这块金牌的含金量,很多人认为邹凯主场作战,博得了裁判的照顾分,然而,在2009年10月第41届世界体操锦标赛上,邹凯以超高的难度和完美的发挥,毫无悬念地再次获得单杠金牌,有力地回击了这种论调。赛后,邹凯走到混合采访区向媒体强调:“今天我肯定证明了自己,因为拿到冠军了,而且不是在自己国家,我不是主场作战,相信大家也能明白我是很有实力的”[7]。的确,在伦敦举行的第41届世界体操锦标赛单杠决赛,是历届单杠决赛中竞争最激烈的一次,参加本次单杠决赛的运动员,不仅有北京奥运会单杠冠亚军——中国的邹凯和美国的霍顿,还有以自己名字命名动作的意大利的卡西纳和斯洛文尼亚的佩甘,以及“单杠王子”荷兰的佐兰德和41届世锦赛全能冠军日本的内村航平等世界名将,其竞争的激烈程度、运动员们的成套动作难度以及完成质量,都已经远远超过了北京奥运会。从最后技术统计来看,共有4名运动员的难度分值达到或超过了7.0分,这在以前比赛中是根本无法想象的[8],同时,这也是伦敦奥运周期单杠规则调整后的第一次演练,从运动员成套动作的难度、结构和完成等情况中,完全可以展现出当今世界男子单杠成套动作的发展特征。
以第41届世界体操锦标赛和北京奥运周期3次世界大赛单杠决赛运动员为研究对象,以北京奥运周期3次世界大赛和第11届全运会的单杠决赛运动员为辅助对象,通过剖析运动员成套动作的难度结构、组织编排和完成质量等情况,特别是飞行动作连接的特点,探索当今世界男子单杠成套动作的发展特征,揭示邹凯蝉联单杠冠军的“秘密”及其“制胜规律”,并分析我国与国际优秀单杠运动员的差距,为提高我国运动员整体的单杠水平,更好地备战伦敦奥运会提供理论支持。
表1 4届世界大赛和第11届全运会单杠决赛成套动作难度(D分)的发展与比较一览表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以参加2009年第41届世界体操锦标赛(以下简称世锦赛)男子单杠决赛的7名运动员为主要研究对象,以参加第39届和40届世锦赛与北京奥运会等3次世界大赛和第11届全运会单杠决赛的32名运动员为辅助对象。
1.2 研究方法
1.2.1 观察法
通过直接观察中央电视台转播的现场比赛实况,记录运动员成套动作的难度结构、组织编排和完成情况;并反复观察录像资料进行核实,以取得事实资料。
1.2.2 文献法
通过互联网和各种渠道,搜集国际体联(FIG)官方网站有关第41届世锦赛上各国运动员的基本情况、各项比赛的成绩册等资料;搜集中国体操协会、搜狐、新浪、雅虎等网站的各种资料;以及有历史价值和参考价值的国内、外各种相关资料,并对搜集的定量资料进行统计处理,对定性资料进行逻辑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成套动作难度的发展特征
自从2006年国际体联实施动作难度“不封顶”新规则以来,极大地调动了运动员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不仅使成套动作的难度大幅度提高,而且也使比赛更加公平、公正。因为,各国运动员都逐步认识到,当今世界级优秀单杠运动员,只要完成动作不失败,其动作质量大都相差无几,而获得优胜的关键是动作难度。只有较高的动作难度,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占得先机,因此,为了争取比赛的优胜,各国运动员都把提高动作难度放在首位。
从表1可以看出,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比赛中,获得单杠金牌的都是成套动作难度价值最高的运动员,即使获得银牌和铜牌的运动员,也都具有较高的难度价值;而且这种发展特征越来越明显,表现最突出的是我国22岁的奥运冠军邹凯,他在北京奥运会决赛中,分别比第二、三名的难度价值高出0.3和0.4分,继而在第41届世锦赛决赛中,又高出0.2和0.8分;在国内第11届全运会决赛中,与第二、三名运动员之间的差距也都在0.6~0.7分之间,正是凭借成套动作最高的难度价值,他才能以绝对的优势夺得单杠冠军。赛后,当邹凯被问到还有没有继续发展的空间时,邹凯表示在伦敦奥运会之前的三年时间内,自己肯定还会继续调整难度,用最为合理的成套动作迎接比赛。据邹凯的主管教练白远韶介绍,邹凯的最高难度其实还能达到7.6分,不过由于全运会比赛之前的赛台训练中,邹凯曾经在那套动作中出现掉杠,考虑到7.6的这套不是很稳定,因此,邹凯在之后的比赛中也一直没有使用过[7]。因此,可以认为,单杠成套动作难度价值已经达到7.5分之后,继续提高难度的空间较小。因为每提高0.1分的动作难度,其所冒的风险也相应加大很多,运动员都会慎重地考虑利弊得失之后,才会做出正确抉择。
其次,从表1还可以看出,参加决赛运动员成套动作的平均难度呈逐渐上升的特征,第40届比第39届世锦赛提高了0.587分之多,从5.938分升至6.525分。其原因主要是,各国运动员和教练员都需要对动作难度“不封顶”的新规则,有一个逐渐理解和适应的过程,因此,第39届世锦赛的动作难度相对较低;而后,到北京奥运会运动员考虑动作难度与完成质量的得失关系,动作难度仅比第40届世锦赛提高了0.188分,从6.525分升至6.713分;至第41届世锦赛,尽管评分规则再次调整,但平均难度仍从6.713分升至6.942分,再次提高了0.229分。随着运动员动作技能水平的提高和竞技能力的增强,各国运动员整体继续提高动作难度还有一定的空间。预计到伦敦奥运会,参加单杠决赛运动员的平均难度应达到7.0分以上,获得奖牌运动员的难度至少要达到7.5分以上。
虽然,中国体操男队是世界强队,但单杠一直是我们的弱项。在第40届世锦赛资格赛中,单杠一项我国曾输给日本队2.75分(61.025分~58.5分),决赛输了1.225分(45.975~44.75)。国家体育总局体操运动管理中心高健主任明确指出:“单杠必须成为全队的重点项目,必须有大的突破,才能确保我们在团体和全能上的优势。”表1中第11届全运会的数据再次显示,我国优秀单杠运动员成套动作的平均难度,只有6.575分,大体相当于两年前第40届世锦赛的水平,除邹凯超过7.0分以外,其他人的动作难度都比较低,特别是在国家队中,恐怕没有第二人能与诸多世界强手抗衡。尽管在北京奥运会男子团体决赛中,中国队单杠得分超过日本队0.35分(46.950~46.600),但随着5-3-3赛制的实施和著名老将的退役,我们能否在团体决赛中战胜具有优良单杠传统的日本队还不得而知。因此,以邹凯蝉联两次世界大赛单杠冠军为契机,进一步研究、探讨当代单杠成套动作的发展规律与特点,认真总结经验,继续坚持“优质创新”的发展之路,才能在世界体操三大赛和伦敦奥运会上再次取得令人满意的成绩。
2.2 成套动作构成的发展特征
按照体操规则的规定,男子单杠成套动作难度(D分)的内容应包括三部分:一是最好的9个动作加下法,共10个难度动作的价值之和;二是飞行动作及其连接的价值分;三是 5个动作组别价值分(在所计算的 10个动作内)[2]。由于世界级优秀单杠运动员成套动作都能够满足第三项“5个动作组别价值分”的要求,因此,成套动作的D分主要取决于“10个难度动作的价值之和”与“飞行动作及其连接价值分”两部分。
2.2.1 动作难度结构的发展
伦敦奥运周期体操新规则中,男子单杠新增加了3个G组难度动作,分别是直体后空翻两周转体360°越杠、团身或屈体后空翻两周转体540°越杠和京格尔空翻转体180°越杠;每个动作的分值为0.7分。
表2 运动员10个难度动作构成的发展与比较一览表
从表2可以看出,荷兰的佐兰德,意大利的卡西纳和美国的霍顿等3名运动员,都选用了难度价值最高的“直体后空翻两周转体360°越杠”的 G组以及 F组动作各一个,此外,佐兰德还出色地完成了3个 E组动作,使10个难度动作的价值分高达4.6分,比我国的邹凯高出0.4分之多,占有较大的优势,但同时也存在着较大的风险,像北京奥运会单杠亚军霍顿,在完成两个 F动作时,都出现了失误而名落孙山;而邹凯难度动作的特点是,10个动作的难度比较平均,既没有很难的 G组和F组动作,也没有很容易的C组和B组动作,保持难度价值分达到平均水平,而把主要精力放在难度动作的连接上,以此来提高成套动作的起评分。所以,当代世界单杠难度动作的构成有两种特征,一种是,以欧美运动员为代表,重点发展最高难度的G组和 F组动作,以提高10个难度动作价值分来提高成套动作的D分;另一种是,以中国运动员为代表,重点是准确地完成较高难度的E组和D组动作,以提高难度动作连接价值分来提高成套动作的D分。
其次,表2数据还显示,参加第11届全运会的我国所有运动员,包括邹凯在内,无一人选用一个 G组和 F组的“空翻越杠”的飞行动作,完成的都是难度较高的 E组和D组的“腾越或空翻”动作,不能不说是一种缺憾。因为,据国家级教练员白远韶和首都体育学院冯张昌教授的分析预测:“单杠技术将向更高难度发展,而且高难动作主要集中在飞行动作、下法动作及高难度动作之间的连接”等方面[1]。而全运会的8名参赛运动员中,有5人仅有二个D组的飞行动作,其中还有1人只是为了满足动作组别的特殊要求,勉强完成了一个飞行动作,直接影响了难度动作价值分,我国单杠整体价值分平均只有3.838分,与世界级单杠运动员相差近0.3分;而且,我国绝大多数运动员仅靠各种类型的“近杠转体”动作的难度构成,缩小了继续提高成套动作D分的空间。因此,要想继续引领世界单杠发展潮流,我国就必须更新观念、开阔视野,努力发展与创造多种类型的高难度飞行动作及其连接。
2.2.2 各类飞行动作的发展
自从动作难度“不封顶”规则实施以来,各类飞行动作迅速发展。从表3可以看出,运动员完成飞行动作的数量,由第39届世锦赛的12人次到北京奥运会的24人次,人均达到3次,至第41届世锦赛统计7名运动员的动作,完成数量仍然达到24人次,表明飞行动作的数量有继续增加的特征。在数量增加的同时,完成动作的类型也有较大的变化。以北京奥运会与第41届世锦赛对比为例,首先,完成科瓦克斯的人次大体相等,不同之处在于科尔曼(团身后空翻2周转体360°)和卡西纳(直体后空翻2周转体360°)的人次减少3人次,而直体后空翻2周和团身后空翻转体180°越杠则增加3人次;其动作难度略有减小,主要原因是为了提高完成动作的成功率,并相应增加飞行动作的连接加分。其次,分腿特卡切夫腾越的C组动作已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佩甘表演的分腿特卡切夫腾越转体180°,以及直体特卡切夫腾越(2人次)的D组动作。
表3的数据资料还清楚地显示,我国单杠优秀运动员与世界级优秀运动员在完成飞行动作的数量、难度与类型等方面的差异。首先是完成动作的数量较少,人均不足2.5人次;其次是完成动作的难度较低,类型很少。在19个飞行动作中,E组只有3人次,F组仅有1次,还失败掉下器械,另有1个C组的分腿特卡切夫腾越,其余全部是D组动作;在完成动作的类型上,直体马尔凯洛夫和直体特卡切夫腾越,几乎成了运动员的规定动作,这也再次反映出我国教练员和运动员对飞行动作的认识与理解方面的差异。
表3 北京奥运周期世界三大赛和第41届世界体操锦标赛各类单杠飞行动作的发展一览表
单杠高难度飞行动作的惊险性,具有极高的欣赏价值,也是单杠项目本质特征的最好展示[4]。前俄罗斯著名体操世界冠军、单杠沙皇涅莫夫,在雅典奥运会上共完成了6个飞行动作,其高飘惊险、潇洒熟练的表演使人赏心悦目,给观众留下了极其深刻而美好的印象;尽管受当时评分规则的“限制”,他没有获得单杠冠军,但回国后,俄罗斯政府为他颁发了特殊金牌,以表彰他对俄罗斯和世界体操发展所做出的贡献。因此,国际体联为了在世界各国更好地推广体操运动,鼓励空翻越杠飞行动作的发展,并避免使金牌和奖牌被少数或一个国家所垄断,或许会对评分规则做出某些“针对性”调整,例如,单杠必须包括2个(或以上)飞行动作,其中至少有1个空翻越杠飞行动作等。类似这种调整在我国乒乓球等优势项目中已有先例,我国体操界必须审时度势,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出发,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2.2.3 各类飞行动作连接的发展
由于单杠的特殊连接能够展现运动员的技术能力,能够区分运动员成套动作的内容,含有不同连接的成套动作,还能够展示单杠项目的特点。因此,体操评分规则规定,单杠连接加分只能用于两种情况:一是,D组以上的飞行动作+D组以上的杠上动作(或相反),可以获得0.2分的加分;二是,D组以上飞行动作+C组以上飞行动作(或相反),可以获得0.1分的加分。从表4可以看出,北京奥运会单杠决赛时,8名运动员共完成连接动作6人次,总共获得连接加分1.1分;到第41届世锦赛时,7名选手共完成连接动作11人次,总共获得连接加分2.2分,正好增加了一倍;表现最突出的是我国的邹凯,他总共完成了4个飞行动作,每个飞行动作都有连接加分,一共获得0.8分的加分。尽管他10个动作的价值分比佐兰德低0.4分,但连接加分却超过0.6分,最后的D分仍高出0.2分。在完成动作质量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为邹凯以高出亚军0.325分的绝对优势夺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因此,可以认为,邹凯巧妙设计、稳定完成了4个飞行动作及其连接,是他获得单杠金牌的主要秘诀。如果在北京奥运会上还有人对这一“制胜规律”存有异议的话,那么,邹凯蝉联冠军的实证将会被世界各国运动员所信服,并被积极借鉴与效仿。受邹凯飞行动作连接加分而“制胜”的启示,参加第11届全运会的国内运动员,在各自的成套动作中,也较好地完成了13人次的飞行连接,总共获得2.6分的加分。可以预见,未来单杠飞行动作的连接将呈迅速增长的趋势。
表4 北京奥运会、第41届世界体操锦标赛和第11届全运会单杠飞行动作连接加分的内容一览表
从飞行动作连接的类型分析,表4的数据清楚显示,“中穿前上转体”是最受运动员青睐的连接动作。其中“中穿前上转体360°成混合握——直体马凯洛夫腾越”,无论在国外还是在国内,都是选用最多的D+D的飞行连接;其次,“中穿前上转体180°成手倒立”,既可以连接“直体特卡切夫腾越”,又可以连接分腿特卡切夫转体180°、团身后空翻2周越杠和团身后空翻2周转体360°越杠等动作。在北京奥运会单杠决赛中,法国的卡尔巴年科选用了“中穿前上转体180°——团身科瓦克斯”;随着运动员技能水平的提高,还有可能连接“直体后空翻2周转体360°越杠”、团身或屈体后空翻2周转体540°越杠和京格尔空翻转体180°越杠等D+G组的更高难度的动作。第三,“分腿反掏转体360°成扭臂握——直体前空翻或直体前空翻转体360°”,是我国运动员采用最多的连接形式,通过邹凯在北京奥运会和第41届世锦赛连续两次的成功展示,相信这种连接形式将被国内外的众多运动员所学习和选用。此外,在第40届世锦赛上,德国著名运动员汉布钦,曾出色地表演了“团身科瓦克斯转体360°——向后大回环跳转540°成扭臂握”;荷兰的佐兰德表演了“团身科瓦克斯——团身科瓦克斯转体360°”等F+D或D+F连接,均可获得1.2的加分。预计随着运动员技术的不断完善和改进,这种连接价值很高的形式将会逐渐增加。
2.3 下法动作的发展特征
由于单杠项目具有高空间的特点,为完成高难度的空翻转体下法动作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因此,国内、外运动员几乎全部选用E组以上的高难动作做为下法。
表5 4次世界大赛和第11届全运会单杠决赛下法动作的类型和数量一览表
从表5可以看出,在国内、外体操大赛中,绝大多数运动员都青睐“直体后空翻2周转体720°下”,这个下法既能提高成套动作的难度,又保持有较高的成功率。只有美国的霍顿和斯洛文尼亚的佩甘,分别采用了“直体后空翻2周转体1 080°”和“团身后空翻3周下”的F动作,他们在高质量完成一系列惊险、复杂的成套动作后,还有信心完成当今世界难度最高的下法动作,表明运动员具有娴熟的技术和充沛的体能。虽然,在第41届世界体操锦标赛中,他们表现得并不完美,但运动员知难而上的勇气和胆识却开拓了人们的视野,为下法的多样化发展带来了曙光,值得各国运动员学习、借鉴。
其次,表5的数据还显示,参加第11届全运会单杠决赛的8名运动员,实际上都是采用的“直体后空翻2周转体720°下”,只有一名运动员在成套动作失败后,才临时改为能够满足编排组别要求的“直体后空翻2周转体360°”的D组下法,这在国际比赛中也是一样。应该引起注意的是,参加比赛的所有运动员都做同样的“规定动作”,不仅单调乏味,使人产生视觉疲劳,而且也达不到举办全运会“国内练兵,一致对外”的目的。这种下法雷同现象,也在双杠决赛中存在——清一色的“屈体后空翻2周下”,因此,为了更全面地发展各种类型的动作,鼓励下法的多样化,国家体育总局体操运动管理中心是否可以适当修改竞赛规程和竞赛规则,例如,在团体预赛和团体决赛中,只允许2名运动员的下法相同,以后再出现同样下法,则要扣分(扣分额度酌情另定)。其实,在我国竞技体操发展过程中,根据世界体操发展趋势,曾制订过一些“特殊规则”,诸如:双杠成套动作必须包括挂臂撑类型的动作,下法站稳增加0.1分等。实践表明,这些“特殊规则”都对我国竞技体操的发展起了很好的促进作用。
2.4 完成动作质量的发展特征
为了使观众继续有能力欣赏和体会完成体操动作的美感和艺术性,同时,也为了防止出现一味提高成套动作难度的失控现象,在伦敦奥运周期实施的体操新规则中,对运动员完成动作的艺术错误,以及技术和编排错误等方面的扣分都更加严厉,防止运动员去做还没有完全掌握的技术和难度动作。其中最重要的是,只要动作失误掉下器械,不仅扣掉下器械的1.0分(原来扣0.8分),而且还要另扣完成动作的0.3分,总共扣1.3分。因此,运动员提高成套动作的难度,特别是增加飞行动作的难度和连接价值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为运动员获得优异成绩奠定雄厚的物质基础,又要承担较大的风险。
表6 3次世界体操大赛和第11届全运会体操决赛运动员各项平均E分比较一览表
从表6可以看出,无论在国际还是在国内的体操比赛中,与男子其他5个项目比较,单杠决赛的失误率最高。在第40届世界体操锦标赛和北京奥运会单杠决赛中,分别有2名运动员在飞行动作中掉下,均被扣0.8分,直接导致平均 E分最低。在第41届世界体操锦标赛决赛中,又有白俄罗斯的查瑞维奇和美国的霍顿飞行动作掉下器械,不仅每人被扣1.3分,而且还影响了运动员完成后续动作的士气。霍顿原本很有把握的F组下法,也出现了重大失误,而名落孙山。因此,要想取得优异成绩,就必须全面提高动作质量,关键要提高成套动作的成功率,特别是提高飞行动作的稳定性;同时,还要提高完成动作的准确性。
按照体操评分规则的规定,动作完成分是由构成现代体操精华的各种要素组成的,缺乏这些因素就要导致 E裁判组的扣分。这些因素为:一是技术和编排情况,二是艺术和完成情况。凡是与动作正确完成的任何偏差均被视为完成或技术错误。表6的数据还显示,3次世界体操锦标赛单杠决赛的平均E分,大约为8.7分,而第11届全运会则仅有8.031分,表明运动员完成动作的质量,与满分10分还有很大的距离。如果从 E裁判组扣分的角度分析,完成动作的扣分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完成动作的“部位”偏差,二是身体姿势的瑕疵,其中,对含有转体的动作,偏离规定的转体结束姿势(在抓杠的瞬间),裁判员都进行严格的控制。因此,运动员继续提高动作质量,重点改进动作“部位”的偏差,确实还有较大的空间。
自从北京奥运周期难度“不封顶”评分规则实施后,体操比赛各个项目包括单杠在内,下法落地稳定性对最后成绩的影响已不再是“关键”因素。第39届世界体操锦标赛希腊的马拉斯,尽管落地站稳,且 E分也比前2名运动员高,但由于D分较低,只能屈居第3名;同样,北京奥运会资格赛排名第一的德国汉布钦,决赛时下法落地也站得很稳,但动作难度和动作质量都稍逊一筹,无奈卫冕失败;第41届世锦赛决赛中,日本的内村航平落地也很稳,但D分仅有6.4分,与邹凯相差1.1分,最后只能屈居第6名。因此,成套动作在较高难度的基础上,准确到位地完成每一个动作,并控制好身体姿势,将成为运动员获得优异成绩的关键。正如国家体育总局体操运动管理中心主任高健先生所说:“D分是实力的体现,E分是取胜的关键。只有在D分难度的基础上保证质量,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3 结论
通过对最近4次世界体操大赛,特别是第41届世界体操锦标赛单杠决赛成套动作的全面分析,当代世界男子单杠成套动作的发展特征是:运动员单杠成套动作的难度与比赛成绩成正相关,平均D分接近7.0分,仍有一定的提升空间;获得金牌运动员的动作难度最高(D分达到7.5分),是单杠(乃至男子各个项目)成套动作难度的世界纪录;继续提高动作难度的主要途径:一是增加 G、F高难飞行动作、以提高难度动作价值分为主,二是增加飞行动作的连接、以提高连接价值分为主,二者有逐渐结合的趋势。运动员完成飞行动作的数量依次递增,平均每人增至3次;动作类型以科瓦克斯及其转体为主,约占总数的2/3;飞行动作的连接,选用中穿前上转体180°或360°成混合握,连接直体特卡切夫腾越和直体马尔凯洛夫腾越的选手日趋增多,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随着运动员竞技水平的提高,更高难度的空翻越杠飞行动作的连接将会逐渐增加;下法动作开始呈现多样化发展趋势,其落地稳定性不再是获得最好成绩的“关键”因素,而是在增加(或既定)成套动作难度的基础上,努力提高完成动作的成功率,特别是动作部位的准确性和身体姿势的正确性,将成为获得优异成绩的关键。
邹凯连续获得两次世界体操大赛单杠冠军的秘诀,是合理运用飞行动作的连接价值,大幅度提高成套动作D分的巧妙设计。这表明我国顶级单项运动员已经跻身世界先进行列,但我国单杠的整体水平,无论在成套动作的难度,还是在飞行动作的类型与连接等方面,都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我国必须及早采取必要的措施,制订“特殊规则”,才能尽快提高单杠的整体水平,并继续引领世界体操发展的新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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