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结核病的危害及其防治

姜 勇，郭爱珍

(华中农业大学农业微生物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华中农业大学动物医学院，武汉 430070)

宠物结核病的危害及其防治

姜 勇，郭爱珍

(华中农业大学农业微生物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华中农业大学动物医学院，武汉 430070)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宠物的数量和种类增长迅速。结核病是目前病死人数最多的人兽共患病，犬、猫和鸟类都能感染发病，对人类，尤其是免疫抑制人群威胁很大。监测和防治宠物结核病对人类结核根除计划具有重要意义。

宠物;猫;犬;结核病;非结核分枝杆菌;防治

结核病是一种古老的、人兽共患的、慢性消耗性传染病，是目前死亡人数最多的人类传染病，也是全球重点控制的重大疫病之一。该病主要由结核分枝菌复合群(Mycobacterium tuberculosis complex，MTC)成员结核分枝分枝杆菌和牛分枝杆菌引起。除以上两种菌外，结核分枝杆菌复合群还包括非洲分枝杆菌、田鼠分枝杆菌等。结核杆菌感染谱广，可感染约50多种哺乳动物及25种禽类［1］，这些动物中不少已被人类当成宠物或伴侣动物。尽管人类在防治结核方面不断取得进展，但是全球因结核病死亡的人数每年仍达150～200万人，艾滋病的流行，耐多药(MDR)和多耐药(XDR)杆菌的出现使结核病的防治形势更加严峻。虽然中国已在防治结核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但中国仍是全球22个结核病高负担国家之一，位居第二，仅次于印度。据估计，全国约有5.5亿人感染了结核，每年新增病例达130万人，因结核病死亡人数达20万人之多［2，3］。

除结核分枝杆菌复合群以及麻风分枝杆菌外的分枝杆菌统称为非结核分枝杆菌(non-tuberculous mycobacteria，NTM)。也有人认为“结核”(tubercule)病理上本指感染组织出现结节，结核和非结核分枝杆菌均有此改变，不足以用作区别的标志，建议用“其它分枝杆菌”(mycobacteria other than M.tuberculosis，MOTT)命名。与结核分枝杆菌比较，NTM毒力和致病性均较低，通常属于机会性致病菌。但近几十年来，NTM病有逐渐增多的趋势。NTM细胞表面高疏水性及细胞壁通透屏障导致其广谱耐药。多数NTM对抗结核药物耐药，目前尚无特异高效的抗NTM药物，故NTM病治疗困难，预后不良。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饲养宠物，作为宠物的动物种类也越来越多。传统宠物犬、猫、鸟等的数量不断上升，特别是犬和猫的数量急剧增加。据统计我国大陆地区有犬1.5～2亿只，猫0.5～0.8亿只［4］。对于宠物可能携带的人兽共患病的种类和危险性，很少引起人们的关注。在我国，仅对农牧生产方面的动物结核病给予了较多的关注，犬猫等宠物的结核病尚未得到充分的重视，国内报道甚少。犬猫结核病多不表现症状但可能向环境排菌，与人类关系密切，对人类健康造成威胁。因NTM与MTB相似的症状和病理变化，以及在人类和宠物中日渐增多的病例报道，故将宠物NTM一并概述。

1 宠物结核病的流行现状

犬患结核病的最早记录在1817年［5］。总体来说，犬感染MTC和NTM导致结核病的病例并不多见。有人用结核分枝杆菌多途径人工感染犬，发现犬多呈现亚临床症状。犬结核病的病原以结核分枝杆菌和牛分枝杆菌居多。对于结核分枝杆菌和牛结核分枝杆菌，犬有着同样的易感性，但由于接触人较多，感染结核分枝杆菌的病例更多一些［6］。有人从患结核病的犬体内分菌，发现75%是结核分枝杆菌，其中88%和活动性结核病患者有密切接触史［7］。在美国，早期(1930～1965)的尸检调查表明犬的结核病感染率为0.4%～2%。对结核病人家中的犬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发现27%的犬被感染。犬对分枝杆菌的易感性似乎和品种有一定关系，巴吉度猎犬和迷你雪纳瑞似乎更加易感，可能与这两种犬的细胞免疫系统(T细胞和巨噬细胞)功能有缺陷有关，但未被确证。犬感染结核后的病理变化局限于肺、淋巴结、小肠、肝、肾和脾，提示犬可能通过呼吸系统或消化道感染分枝杆菌，同时可能通过呼吸器官或消化器官向外排菌［7－10］。近几十年来，鸟胞内分枝杆菌复合群(M.avium-M.intracellulare complex，MAC或MAIC)导致的儿童淋巴腺炎、类肺结核病和弥散性感染(尤其是一些免疫抑制人群，如HIV感染者)有上升的趋势，与此同时，犬感染MAC的病例也逐渐增多。与结核分枝杆菌复合群不同，鸟-胞内分枝杆菌复合群的成员通常通过环境传播，如土壤、水、灰尘、饲料等，而较少通过动物间接触传播。尽管人将结核病传给犬的报道较多［7，11］，及同一家庭中，有犬与人同时感染牛分枝杆菌的报道［12］，但迄今为止，还没有犬将结核病传染给人的确定报道。但考虑到分枝杆菌对环境的强抵抗力，以及犬和人类的接触及其亲密，患病和感染犬对于人类健康，尤其是老幼和免疫抑制人群的健康仍是相当大的隐患。另外，流浪犬结核病应该引起重视［13］。

相比犬而言，由于喂食生奶和生动物内脏，猫感染结核病的几率会更大一些，但猫因感染MTC和NTM导致结核病的病例仍很少见。在美国，早期(1930～1965)的尸检调查表明猫的结核感染率在2%～13%之间。相当一部分确诊为牛分枝杆菌感染的猫都有皮肤和浅表淋巴结的病变。有人曾将含有分枝杆菌的食物给猫喂食，最后只在肠系膜淋巴结里面见到菌体，猫本身无症状。与犬相比，猫将结核病传染给其他动物的几率更高，这是因为猫对结核敏感性较犬高，且更加密切地接触牛和人，有食腐性，以及猫白血病和猫艾滋病导致免疫抑制等。在农场，猫可能会将结核分枝杆菌和牛分枝杆菌传播于牛和人之间。迄今为止，还不曾有猫将结核病传染给其他动物的确定报道［6.14］。由于猫的活动难以限制，与人类的亲密度比犬更高，所以结核感染猫较犬对于人类的危险性更高。

在鸟类，大部分的结核病都是由禽分枝杆菌引起的。禽分枝杆菌可以感染所有的鸟类，温带地区多发。品种、年龄、饲养条件、家养或野生对易感性都没有影响。尸检显示鸟的结核感染率在0.5%～14%之间，已有鹦鹉、鸽子、鹤、猛禽、鸭子、黄莺、犀鸟、火烈鸟和火鸡感染分枝杆菌的报道。家禽和水禽感染的机会要多一些。感染了禽分枝杆菌的鸟类可以从排泄物中散播病原，通常在鸟类高密度聚集地以及鸟类污染物所在环境中，禽分枝杆菌的传染概率会高一些。鸟类感染分枝杆菌通常没有特异性症状，或表现为一过性感染。鸟类将NTM传染给正常人的机会非常小，但对于老人，儿童以及免疫抑制患者，感染 NTM的鸟类则是重要的传染源［15，16］。

啮齿动物中的许多物种，如兔子、大鼠和松鼠都能感染结核病，最常见的是田鼠分枝杆菌导致的感染。在英国，有报道从两只大鼠中分离出牛分枝结核。但也有报道认为大鼠在所有动物中对结核病的抵抗力是最强的。有人从大鼠中分离出禽分枝杆菌禽结核亚种，并发现感染率为 16.5%［17，18］。

2 临床症状和病理变化

结核病是一种慢性消耗性传染病，急性死亡的病例很少见。多数动物的临床症状和病理变化都是相似的。感染MTC或NTM的犬、猫、鸟类和啮齿动物大多不会表现出明显的临床症状，多为潜伏感染或一过性感染，少数会表现出临床症状且多预后不佳。一般可见长期的虚弱、精神萎靡、昏睡、体重减轻，有时伴有顽固性咳嗽、发热、腹泻、贫血、肠壁增厚、运动失调等症状，少数病例体表存在肿大的结节。有些病例存在被疑似结核病动物咬伤的伤口、且抗菌治疗无效的情形。病理变化可见淋巴结、脾、肝肿大，肠壁增厚，在全身各处均可见粟米状小结节，以呼吸器官和消化器官的结节最为常见。组织病理学检查可在肝、脾、肺、肾、淋巴结甚至骨髓等组织器官见到肉芽肿结节，干酪样坏死及钙化灶。萋-尼染色法可见巨噬细胞中有大量抗酸染色的红色杆菌。动物感染MAC时一般仅可见肉芽肿结节而无干酪样坏死和钙化灶，肉芽肿周围常常环绕着许多巨噬细胞、类上皮细胞和少量中性粒细胞。有类上皮细胞的出现而没有多核巨细胞以及最外层的纤维化层，无干酪样坏死和钙化灶是感染MAC的特征之一，可区别于MTC感染。

3 诊断

动物结核病的常规诊断方法包括临床症状、病理变化诊断、抗酸染色法、细菌分离培养法、结核菌素皮肤试验(TST)、血清抗体检测、IFN-γ体外释放检测法和分子生物学方法等诊断方法。对于宠物，也可以采用X光透视技术进行初步诊断。OIE规定结核菌素皮肤试验为牛结核的首选诊断方法，IFN-γ体外释放法为辅助诊断方法。以上诊断方法各有利弊，目前还没有一种诊断方法是完全准确的。宠物结核病的生前诊断是困难的。结核菌素成分复杂，不同分枝杆菌之间存在共同抗原表位，使得结核菌素皮肤试验结果不能区分MTC和NTM。某些动物，例如猫，其对结核菌素的反应性很弱，导致核菌素皮肤试验结果不可信。宠物结核病的死后诊断可以采用病理变化诊断、抗酸染色法、细菌分离培养法以及分子生物学诊断方法(16s rRNA的扩增，间隔区寡核苷酸分型，核酸探针，特异性重复序列的扩增等等)进行确诊［19］。因为TST会造成假阴性结果，阿根廷的控制和根除牛结核计划中没有推荐在犬和猫中采用TST来检测牛结核，IFN-γ释放法和TST的原理相似，操作较 TST简便，且敏感性和特异性都很高，在一些发达国家已经取代TST用于动物结核病的普检。已经有人将IFN-γ释放法应用于猫结核病的检测，相信以后在宠物结核病的检测方面，IFN-γ 释放法会有更广泛的应用［20，21］。

4 治疗

宠物结核病的治疗是困难的。治疗采用抗生素治疗和化疗，如恩诺沙星、阿奇霉素、异烟肼、利福平、克拉霉素和反胺苯环醇等，在抗生素治疗和化疗之前最好先进行药敏试验，选择敏感药物。NTM对于大多数抗结核药物都有耐药性，先进行药敏试验再进行治疗尤为重要。有报道怀疑异烟肼对犬(金毛猎犬)有毒性，导致出现神经症状［22］。对于局限性结节可以采取手术摘取治疗。对于绝大多数表现出临床症状的分枝杆菌感染，不论是MTC还是NTM，治疗效果都不理想，最终往往被迫选择安乐死。

5 预防和免疫

卡介苗(BCG)是唯一被批准用于人类预防结核病的疫苗，是将牛分枝杆菌经体外传200余代后，毒力减弱而获得到的，但对人的保护力争议很大。现在认为卡介苗只能保护儿童，且保护力依人种和地域的不同呈现差异，如在印度，卡介苗几乎没有保护力。关于卡介苗的保护力不理想的原因，主要有三种假设:(1)卡介苗经过传代致弱后毒力过低，不能刺激机体对其产生足够的免疫应答;(2)婴儿若接触过环境分枝杆菌，则可能在体内已形成对卡介苗的免疫耐受;(3)在某些人群，卡介苗可能还没有刺激机体产生保护性免疫反应前就被机体清除。对卡介苗保护力不足的机理的探究，是今后开发新型疫苗的重要依据。预防结核病的新疫苗开发策略可以归为三类:(1)改造 BCG，在 BCG内加入或让BCG过表达强免疫原性的结核分枝杆菌抗原，构建出重组BCG;(2)重新对结核分枝杆菌致弱，使其缺失代谢途径必须的毒力基因;(3)采用表达结核分枝杆菌抗原的核酸疫苗或亚单位疫苗进行初免-加强免疫策略［23］。

对于宠物的结核病，目前还没有可用的疫苗。在我国，有人对犬猫进行了分枝杆菌的分子流行病学调查，在非健康犬猫样品DNA中，分枝杆菌的特异性基因检出率分别为43%和38.6%，致病性分枝杆菌的特异性基因未被检出;在健康犬猫DNA样品中，所有的基因检出率均很低［24］。这些结果印证了分枝杆菌对犬猫致病力不强，是条件致病菌，提示可以通过提高犬猫自身免疫力，避免患其他疾病来预防结核病的发生。有学者建议如下措施预防宠物结核病:(1)不要给宠物喂生奶;(2)不要让亲近的宠物猫离开屋子，不要让栅栏里屋子外的猫进来;(3)如果屋子外的宠物猫进了屋子，不要让它接近主人脸部，尤其是生病阶段;(4)不要让犬随意外出;(5)确保宠物的健康(优质喂养和疫苗免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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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zard and Control of Pet Tuberculosis

JIANG Yong，GUO Ai-zhen
(Key Laboratory of Agricultural Microbiology;College of Animal Medicine，Huazho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Wuhan 430070，China)

With the improvement of living standard，the number and types of pets have grown rapidly.Tuberculosis is the zoonosis currently causing the most death in human population.Since pets such as dogs，cats and birds can be infected and develop this disease as well，therefore，it becomes a high risk to human，especially to immunocompromised population.Thereby the surveillance and control of pet tuberculosis is of great importance to human tuberculosis eradication program.

Tuberculosis;Pets;Cat;Dog;Mycobacterium tuberculosis;Mycobacterium bovis

R33;R184

A

1671-7856(2010)11、12-0163-04

10.3969/j.issn.1671.7856.2010.11、12.040

2010-08-20

姜勇(1986－)，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兽医传染病。

郭爱珍，E-mail:aizhen@mail.hza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