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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感和快感

2009-12-24

鸭绿江 2009年12期
关键词:欲念太久肉体

郁 葱

总有朋友问我一个相同的问题:“你为什么写诗?”回答这个问题肯定有其他的答案,但我往往回答:“是由于写作的幸福感,或者说写作时的快感。”相信每位诗人在写作中尤其是写作完成之后都会有这样的感受——一种宣泄的快感。快感主要来自于审美满足和生理满足,是对艺术和其他快乐直接的反应。所以我想肤浅一下简单一下,把快感就当作单纯的快乐的感觉,这没有什么不对。不是美感。快感仅仅是一种生理感受,人在生物学意义上的快感,动物也会产生。而美感则是人类所特有的情感活动,是审美过程中所产生的一种心理上的愉悦,具有文化内涵。当然,这两者之间很多时候有着内在的联系。

“我飘在音乐上,音乐飘在众人心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脆弱,又多么的广袤无垠。凌乱中的快感,无定义的,无拘无束的,视任何人和任何事物都不存在的。”“歌声太久了,舞蹈太久了,生活太久了。”“我歌唱草药,歌唱苹果;但是心灵的创伤,我不想说。”我看到过一部电影,忘记了名字,但我记着其中的歌声、歌词和画面,那一切带给了我很浓烈的快感或者说幸福感:精神上的和意识里的。

我的快感原则在文字中、心灵中和身体上。2005年1月21日,我写过一首诗叫做“整个城市都在动”,其实许多文字在赤裸的或者没有赤裸的写快感,但我依然尽可能做到使它们感性:

“我要。紫色的、蓝色的/黄的绿的……/不记得自己是谁/是善良,也是罪恶/不崇拜什么学术和政治/什么教义和信仰/还有什么箴言/什么理念/什么时尚什么哲学/什么摇滚乐小夜曲/不辨音符也不识路标/这都是我能做的。我回答你。我要激情和快感/我看着楼群和你像狼牙棒一般/疯长。”

而波德莱尔则化丑为美,把丑的感觉化为快感。他说:“在我看来,把恶之美提炼出来是有趣的。”“丑恶经过艺术的表现化而为美,带有韵律和节奏的痛苦使精神充满了一种平静的快乐,这是艺术的奇妙的特权之一。”在他的描述中快感甚至是丑恶和痛感。这一点我相信。我曾经写道:“如果我有耐心,就熬过酷暑,熬过凉秋,熬过猜忌、熬过流言蜚语,熬过背弃、欺骗、虚饰,熬过生命中最难捱的绝望。在我离开时,所有的,都已经成为空白。我不愿视野里再有那么多灰尘,我不愿视野里再有那么多污垢,我不愿让这风再吹乱,我不让这光再穿透。膨胀和欲念,风情,纷乱和喧闹,四分五裂,聚或者散,失衡,高低错落,残缺,张扬和倾斜,你如果要,你尽可拿去。而我,清纯依旧!我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永远,但无论能否永远,我还是经历了那些颜色、那些呼吸、空气和味道,喜欢那草,那汁液,那轻微的、感性的声音。那就远去,再远去。”

人有欲念、有想象、有饱满、有充盈有干涩有快感,也有怎么也分裂不了的灵魂。我也写过:“其实有时也想,把身体给不同的人。情感给一个人,感觉给一个人,欲念给另一个人。有时想,让这些人把自己填满,使自己芜杂一些,使自己无所顾忌。就没有了血,没有了肉体。”——那也是快感,甚至也谈不上是不是世俗,那也是对自己总在克制总在抑制的心灵、思维和肉体的一种文字释放,然而,那终归不是我。

快感要伪装吗?为什么要伪装?!快感依旧,清纯依旧,幸福依旧。只要快感是真实的而不是伪饰,就真的能够让人产生快感。

我们需要快感和幸福感,所以,我们需要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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