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题材影片对人性的探索

郭书彩　郄建业

摘要战争题材影片不仅反映着社会样态，同时也揭示了人性。人性的优劣是人们思想的体现，关乎社会的发展。通过电影这种超现实的手段，在现实生活中能给人们以启示，让看过电影的观众能够对人性进行反思。本文从三个方面探讨战争题材影片对人性的剖析：极端环境中的人性复苏；小人物的人性镜像；死亡映照下的人性异化。

关键词战争；电影；人性

尽管人们厌恶战争，但人类的历史几乎就是一部战争史。作为记录和反映人类生活的电影，战争与人是个永恒的主题。战争题材的影片以其独到的深度、独特的环境反映出在和平时代根本体现不出的社会样貌，同样也放大了正常状态下所未见的人性的另一面，埋藏在人们心底的灵魂通过特定环境被显现出来。

一、极端环境中的人性复苏

战争是人类所处的最极端环境之一，它将人性推向极致。战争既可以激发人的大恶，又可以恢弘人的大爱。《辛德勒的名单》中辛德勒就走过了从人性复苏到走向大爱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从一个对战争毫无概念、对犹太人的命运漠不关心的唯利是图的商人转变成一个犹太人的救赎者。在拯救犹太人的过程中，其自我也得到了救赎。

辛德勒的转变不是一蹴而就的，经历了从漠视到人性复苏再到道德自觉的过程。影片中他的身份是一个商人，一开始他关心的只是如何在战争中谋取暴利，救世济人不是他的初衷，更不是他的目的。他出现在克拉克夫就是想通过讨好纳粹军官来寻找获利的商机。当成群的命运未卜的犹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视而不见，满脑子想的只是自己的工厂安置在哪里，办公室放在什么地方，怎样雇佣到廉价的劳动力。犹太人的苦难、德军的残暴于他而言都只是别人的事情，他是一个商人，在意的只是谋利。

为自己的工厂找犹太劳动力的过程成为辛德勒思想转变的起点。应该说之所以寻找犹太劳动力还是基于他商人的本性，犹太工人比波兰工人更廉价。但在雇佣犹太人的过程中，他人性中的善良自觉不自觉地发挥作用。他雇佣了一个独臂老人，对追求利润的商人来讲，这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但对这个独臂老人而言，却给他提供了生的希望。尽管辛德勒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在这种行为的背后，我们可以看到善良人性的微光。后来，当这个老人被德军枪杀之后，原本对犹太人的生死漠不关心的辛德勒与纳粹军官据理力争。当老人的血沿着空空的袖管流淌的时候。辛德勒喊道：“他是一个冲床技工，技术高超。”此时的他已经开始对无辜生命的消亡感到痛惜，人性的光辉开始照亮他的内心了。此后，犹太少女的求助促成了营救名单的确定。这时的辛德勒把自己置于自己民族的对立面，把拯救犹太人变成了自知的行为。

从漠视到拯救，从小爱到大爱，辛德勒救赎了犹太人，也救赎了自己。作为战争题材的影片《辛德勒的名单》让我们看到的不仅是战争的残酷，更让我们看到人性与希望创造生命的伟大奇迹，看到了人类寻求自我拯救的本质力量。

二、小人物的人性镜像

以往的战争电影大多叙事宏大，注重对大人物、大事件、大场面的描写，突出表现战争的大场面和英雄主义。现在，个体在战争中的命运越来越受到导演和编剧的关注。众多战争影片力图透过大事件、大场面、大背景来烘托个体在战争中的命运，从而揭示战争与人的关系，透示人性。

小人物的故事之所以能打动观众，是因为主人公的遭遇让观众体会到战争不是抽象的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之间或对立的势力之间的冲突与争斗，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个体之间的厮杀。它让人看到和平时期无法看到的人性的力量。它是真实生活的再现，让观众产生共鸣。战争中的个体的渺小、脆弱与无助正是大多数普通人在和平时期生活的某种写照。尽管非战争时期没有刀光剑影、血肉厮杀，但很多人也体会过生活的不受支配和内心的无助。战争将小人物的命运放大，战争中的小人物进发出的人性光辉也是最真实的。

二战代表作之一的《钢琴师》是一部关于纳粹统治下波兰犹太区犹太人生存境遇的电影，它对普通人的人性进行了白描式刻画。它所发出的不仅是灵魂对当年犹太民族卑微、软弱的质问，也是对我们人类的质问：“当灾难发生时，你在干什么?当手无寸铁的同胞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你们的沉默是无奈还是胆怯?你的苟活是否有着良心的不安和愧疚!”

电影的主人公是一个本应在和平年代受到尊重的钢琴师，但是在战争年代，他也是千百万被裹挟进战争泥潭、身不由己的普通人之一。我们透过钢琴师的眼睛目睹着每时每刻发生的生与死，见证着人类对同类的残暴和杀戮。作为普通人的钢琴师，他所能做的只是想办法活下去，活着，为自己活着。

战争是没有人性可言的，但是作为个体，在战争前的家族背景和个人修养会在某一刻苏醒，那一刻，没有任何社会学的概念，只有人性本身。当钢琴师遭遇德国军官，他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多日求生的努力就要化为泡影，死亡就在眼前。但德国军官不但为其提供食物，还将其放走，给了他一条生路。这恰恰是人性的力量将其带出死亡的深谷。那个德国军官也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某种主义或理想使他成了战争的工具，但音乐唤醒了他人性深处的良知，人性的沟通跨越了国界，跨越了种族，更超越了战争。我们看到我们没有差别，都活在这一片天空下，都能被这美妙的旋律所感动。影片的最后升华了战争与人性的意义。

小人物的个人力量微不足道，但是现实生活中到处都是小人物。他们代表了生活，不管是战争生活还是正常的社会生活。关注小人物，就是在关注最无奈的最值得同情的劳苦大众，也就是关注最没有掩饰的真实生活。

三、死亡映照下的人性异化

对人性的探索还包括对人的负面本性的挖掘，这种以恶的形式还原生存境遇下的人性悲歌，是战争题材影片探索人性迈向深入的一步。史诗般巨片《现代启示录》深入阐释了特定历史时期人类思想与认知、人性与战争的变异。

影片描述的故事发生在越战期间，美军上尉威拉德接到总部的命令，去寻找脱离了美军的库尔兹上校。库尔兹曾经有着辉煌的历史，但如今却已陷入疯狂。战争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杀人魔头，他在柬埔寨境内建立了一个独立的王国，实行着无比残暴的非人统治。威拉德接到的命令就是找到库尔兹，并把他带回来或者是杀了他。带着这个命令，成拉德率领一小队士兵沿着湄公河逆流而上，穿越丛林前往柬埔寨。在寻找库尔兹上校的过程中，威拉德几乎横穿了整个越南战场。在这个过程中，他也目睹了暴行、恐怖、杀戮与死亡的场景，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而在不断的杀戮之中，他也开始变得疯狂。

库尔兹上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的灵魂已经完全被战争控制着。在他的脑海里，人的生命如草芥、如蝼蚁。他踏着旁人的鲜血和尸骨欢庆胜利，他用杀人来表现自己的英勇和威风。

越南潮湿的丛林。房间里摇摆不定的灯光，一个凶神恶煞般的持刀者悄悄走近，在急促而高昂的音乐声中，他举起刀砍下去……屋外祭祀牛的头被柴刀生生切下，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