歼教５的多彩航程

刘　凯

2009年6月12日，渤海之滨，风清日朗。随着一牧红色停飞信号弹在某飞院四团的机场上空如礼花般绽放，我国自主研制的歼教5型飞机，光荣地退出现役，告别蓝天。

团长韩延军飞完最后一架次，恋恋不舍地走下飞机。他抚摸着列队整齐的“老朋友”，感慨的说：“歼教5飞机从1971年装备我院，仅在我团就培养了25个期班的内训学员和6个期班的外训学员。它见证了中国空军的发展壮大，见证了我团的光辉历程，它的卓越功勋我们会永远铭记。”透过韩团长深遂的眼神，笔者仿佛看到了歼教5飞过的峥嵘岁月、多彩航程……

诞生于建国初期

20世纪60年代初，随着歼5在空军和海军航空兵的服役，开始迫切需要与之相应的歼击教练机型来替换早先的乌米格-15教练机，以便更好地配合飞行员的训练。而且在中苏关系恶化之后，乌米格-15教练机也无法进口。面对这种情况，空军一方面将大批的米格-15歼击型改装为教练型应急，一方面提出自行设计制造新歼击教练机的设想。

1964年初，空军确定了新歼击教练机的战术技术要求，随后开始了总体方案论证。为了能更快制造出新的歼击教练机，成都飞机制造厂提出了以歼5甲为基础改型设计双座、双操作系统的歼击教练机的总体设计方案。

1965年初，歼教5的研制任务正式下达，详细设计开始了。歼5甲的总设计师屠基达再次担当重任，不仅主持设计，同时兼任飞机试制领导小组副组长。当时提出的设计指导思想是，在满足教练任务的前提下，尽可能的省，降低成本。提高质量。在设计现场，屠基达强调最多的是；设计员笔下有黄金，一点一线都联系着飞机的制造成本，设计资料不能冒下祸根。有问题，设计时改好了，只需花1元钱；试制时改好就可能花百元、千元，批生产时再改，可能就得花万元、几十万元，我们不能不算这笔帐呀，因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工厂现在还很穷。

什么样的思维，造就什么样的创造精神和工作态度。设计图纸发出后，屠基达带领设计人员深入车间，和工人一起动手准备试验，一起做实验，一起解决试制中的问题，努力推动飞机由图纸转化为实物。试制工作出现了又快又省的局面。由于教练机不参与战斗，因此发动机可以不需要加力，可以采用伊尔28的发动机，腾出后机身的空间以增加燃油箱，以弥补增加教员座舱所减少的飞机储油量，武器只保留1门机炮。歼5甲作为夜间歼击机，生产数量有限，大量的专用工艺装备将闲置或废弃。而教练机是一种长期生产的机种，以歼5甲飞机为基础改型在后续生产中可以大量借用歼5甲的工艺装备，从而可以大大加快试制进度和降低批生产成本，整个飞机构研制费只花了100爹万元。

1965年上半年，成都飞机制造厂完成了全部的改型设计工作，下半年完成了操纵、电气、燃油、机炮排弹和弹射座椅的地面模拟试验。1966年3月至4月，完成了01架原型机的静力试验，加载到设计载荷的104％时破坏，符合设计要求。

1966年5月8日，试飞员程荣生驾驶02架原型机在成都黄田坝机场首次试飞成功，试飞表明飞机各项性能优于苏制乌米格，15型歼击教练机。1966年12月28日，国家航空装备定型委员会批准定型投产。1967年11月30日，第一架歼教5飞机交付空军飞行学院使用。到1989年停产，歼教5飞机共生产1091架。除装备我国空军、海军之外，还援助或出口到多个国家，出口的歼教5飞机被命名为FT-5，其中装备我国空、海军987架，军援82架，出口17架。

歼教5外形与歼5甲飞机相似，为了尽量减少前机身的外形和受力结构的变化，头部保留了歼5甲型的突出唇口，但尺寸略有缩小而且改为金属蒙皮，取消了RP5型雷达。由于从单座改为双座，飞机的机载设备和军械系统也做了相应的调整。歼教5的学员舱位于机身第4～9隔框之间，教员舱位于机身第9～12隔框之间，两舱之间装有隔框。教员舱和学员舱都设有操纵系统，可以通过联动机构相互传动，教员可超越学员接管操纵。学员舱的舱盖为翻折式，向右翻开。教员舱的舱盖为滑动式，向后滑开，后舱座椅比前舱座椅稍高以保证教员的视界。机上液压系统分为主液压系统和助力操纵系统。翼下可挂2个400升的副油箱。动力装置为1台不带加力的涡轮喷气发动机，额定推力为2400千克，最大推力为2700千克。主要机载设备包括由WL-5双控制自动无线电罗盘、XS-5A无线电信标机、WG-2A无线电高度表等组成的盲目着陆设备，可实现全天候盲目着陆。无线电设备包括CT-1超短波电台和JT-4A机内通话器。其他设备与歼5甲基本相同。歼教5的武器装备为1门23毫米口径机炮，备弹40发。比歼5甲减少了2门机炮和260发炮弹，翼下外挂架同样可挂2枚250千克的炸弹，可以对学员进行武器使用的训练。

为了研究失重对宇航员生理和工作机能的影响、选拔训练宇航员和开展微重力环境的科学试验研究，1969年1月底，飞行试验研究所开始用1架歼教5飞机改装失重试验机。为了保证飞机燃油和滑油系统在失重环境下的正常供油，歼教5失重试验机加装了燃油和滑油的压力供油系统，同时还加装了供试飞员保持失重状态观测和记录用的仪表和传感器。1970年3月，飞行试验研究所完成了失重飞行轨迹的理论计算方法及其优化研究，到6月27日，歼教5失重试验机完成了全部失重抛物线试飞任务，获得了许多重要数据。试飞结果表明，我国研制的歼教5失重试验机失重持续时间可达40秒，达到美国同类飞机失重时间的水平。

屡建辉煌战绩

35周年国庆大阅兵，上级要求表演队出动8架歼教5飞机与航空兵某师的轰6飞机组成领航梯队，率领空中梯队接受党和人民检阅。当时规定表演机副油箱悬挂点上必须挂拉烟器，否则七色彩带就无法在天安门上空飘扬。可是，歼教5飞机不带副油箱时载油量只有1400升，低空以表速500千米，小时飞行时平均每分钟要消耗30升燃油。而飞行条令大纲规定，一般训练和任务飞行时，必须有300升备份油量，以备紧急情况下使用。所以歼教5飞机当余油300升时，红色警告灯就会闪亮，提醒飞行员尽快着陆。然而，国庆受阅正式航线飞行时间为38分钟，加上编队解散着陆的飞行时间，机载油量所余无几。此时此刻，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请求阅兵指挥部批准：“特允余油警告灯亮!”

举世瞩目的时刻终于来到了。10月1日上午9点10分20秒，一片大云团笼罩在机场上空，8架战鹰在油量不足，特允余油警告灯亮的情况下超气象条件强行起飞。当飞机穿过弥漫的雾气，上升到高度1500米时，在阅兵航线结合点上汇合了。突然，空中云量大增。在长机的带领下，他们掠过水汽团，穿过层层浓积云，准确

进入阅兵航线。但当编队机群接近天安门东侧的通县上空时，滚滚浓云终于包围了他们，飞机完全处在云中飞行。编队只好以长机(前机)为基准。全靠飞行员的双眼紧紧注视前机，准确而柔和地操纵着飞机以保持队形。进入城区上空，随着长机一声令下，8架飞机同时喷射绚丽的七彩烟带，在茫茫的云海里，就像拖拉机牵着巨大的铁犁在沃野里奔驰，把白色的云海掀起层层波浪。飞临天安门上空时，覆盖的云层凑巧闪开一丝缝隙。随着巨大的飞机轰鸣声，人们眺望长空。战鹰牵着长长的彩色烟带，威武壮观地通过天安门。

转眼间，机群呼啸着飞过天安门，左转上升高度脱离阅兵航线。可当他们一转弯，就穿进了滚滚浓云里，能见度一下子由30米下降到不足3米。“缩小队形”，机长一声令下，他们迅速加油门上升高度，与长机编成超密集队形。刚冲出云层，4号机吴国辉猛然发现云海里飞来了第二批受阅的8架强5飞机。顿时，他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一边急忙加油门拉杆，一边用无线电急呼长机继续上升高度避让。机群交错的瞬间，几乎是机翼贴着机翼，真是惊险至极!

他们飞近着陆机场时，燃油表指针已指向红线以外。他们按照预案协同，编队直接加入起落航线，以双机编队鱼贯而下，准确着陆。这时再看燃油表，余油只有140升，不够继续飞行5分钟。

歼教5后来还被空军“八一”飞行表演队看中，从1980年1月开始采用该机作为表演用机，并在1981年9月16日第一次完成了9机编队表演。为了满足“八一”飞行表演队的特殊要求，成都飞机制造厂对歼教5飞机专门进行了改装，在歼教5飞机基础上取消航空机炮、瞄准具等相应军械系统，加装专门的拉烟装置，改装后被称为歼教5飞行表演型。空军“八一”飞行表演队的歼教5飞行表演型采用红白彩条涂装，到1994年7月退役，歼教5飞行表演型飞机在“八一”飞行表演队中共服役14年。

20世纪80年代中期的一个金秋日子，美国空军参谋长加布里埃尔上将一行，由中国空军司令员王海陪同，观看空军“八一”飞行表演队的特技彩色拉烟表演。上午10时许，9架机身涂有朱红颜色的歼教5型飞机腾空而起，先是超低空掠过观礼台，接着做圆形、棱形、翻斤斗、四机向上、五机向下、分组开花以及9机楔队飞行表演，全套动作整齐、利索，配合默契，最后以单机大速度横滚通场。加布里埃尔上将看得兴致勃勃，不时鼓掌。表演完毕，这位有着4000多小时飞行经验的老飞行员高兴地说：我访问过许多国家，也看过许多飞行表演，可以说你们的表演是最好的，动作很惊险、刺激。

歼教5飞机的制造成功使中国成为了当时世界上少数几个能够生产喷气式教练机的国家之一，为中国教练机的发展打下了良好基础。更重要的是，其以出色的训练效益，服役长达43年之久，为中国及友好国家培养了一批又一批优秀飞行员。

责任编辑：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