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两人一狗
2009-11-30侯良
侯 良
闲暇中总会想起童年,那一幅幅画面都历历在目。其中不乏两人一狗的组合。男的是我,女的是二毛,还有一只叫花花的狗。
记忆中的童年比较奇怪,空中老是铺满火烧云,乌云露脸的时间少之又少。至于下雨之类的,那是天方夜谭。有时偶尔下几次,大人们乐了。仰望苍天,准备感叹几句却见屋顶上有两个人正在拿脸盆往下泼水,顿时失望之至。
我生活在一个大杂院中。在孩子们当中我最喜欢和二毛玩,花花则围着我们俩转。我和二毛常以吹泡泡糖为乐,相比之下,她略胜一筹。我俩往往会绕着一根电线杆吹,每次我用余光瞅她嘴时她的总是比我吹得大些。我生气之余便转身倒绕回去。得意的二毛便会与我相撞。嘴上的泡泡糖顿时相粘。在场的花花被惊,绕着电线杆咬我。二毛也哭声大作飞奔回家,把此事告知她妈,说我欺负她。因为当时花花不停地咬我,我几乎疲于奔命,于是就地而坐痛哭起来。二毛妈见了,也就没说什么。
大杂院的西面是宝贝河,从西桥下流淌而过。我们经常去那里耍。宝贝河的水很浅,完全符合我俩都胆小的性恪。有一次我说我跳进去,日后你就叫我哥。二毛立定半晌说,你会淹死的。她一心要拉我回家。我扯开二毛,脱下衣服纵身入河。岸上的二毛见河里好久没动静,一急,抓起一把石子抛入河中。但没见动静,当下就把花花当做石子扔下河。花花从未游过泳,被主人这么一折腾仿佛想哭,但为时已晚。我之所以好久没露面,原因是河水太浅,一头栽入河泥中,一时间无法自拔,只能待死神降临。后来死神未降,我没死,反而站起身朝二毛格格一笑。二毛见状,泪水横飞,嘴巴哆嗦,两排牙齿错乱相交。当时我不知她为何这般模样,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那条和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有着同样功用的东西早已脱落。
当年西桥以南的一座山,也就是如今的“南山公园”,一片荒凉,坟墓随处可见,但南山最西面却风景宜人,和别处比起来真有天堂地狱之别。每天我们看完《忍者神龟》,就不远千里,南上“习武”。二毛武功一般,使一根木棒。而我赤手空拳也能打得她哭声连连,满地找棒。如此一来二毛便气得蹲在一旁,无情地摧残小草、小蚂蚁之类的东西。有时,我们练得三月不知肉味,原因是我一心想上少林,出家为僧学上武功。每次练累了,二毛总爱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上少林不能带她?我严肃道,这是寺规。二毛哭了,说不想与我分离。见她这样,我安慰说,你当和尚不成当尼姑也行呀!话毕,见她乐了,我又补充道,和尚家与尼姑家相距不远,我会常去看你的。此时二毛更乐了,亲了我一口。
逝者如斯夫,现在二毛一家移居江苏一带,消患无从知晓。1997年夏末,二毛一家重回故里,彼此见面她哭得昼夜颠倒。当时我非常感动弊热情似火地招待着她。忽然,二毛问到花花的情况,我顿时语塞。其实二毛离开后,花花不吃不喝,不久,花花就与世长辞。
二毛让我带她去花花的葬身之地。来到坟前,二毛泪如秋雨,说,如果当初让她带走花花,它就不会这样。童年的三个最佳玩伴一个撒手西去,一个遥不可及。我依然爱着他们,这情岂是这个句号所能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