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写大章唱《尧颂》
2009-11-26乔忠延
乔忠延
尽管作为大型音乐舞蹈史剧《尧颂》的一名历史文化顾问,尽管亲历了从编剧到乐创、排练、舞美……但是大幕开启,光缕喷射,看着帝尧带着先民冲破洪水围困,获得新的生机,我还是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我为历史震撼,帝尧的业绩震撼着我!
我为大地震撼,滋生辉煌业绩的临汾大地震撼着我!
我为剧本震撼,孙岩笔下黄钟般的文字震撼着我!
我为导演、音乐震撼,他们的艺术光芒震撼着我!
我更为策划、创意、组织、排练者震撼,总策划、作家、山西省临汾市人大主任、尧文化研究开发委员会主任刘合心的睿智果决,市人大教科文委主任卢金城的从容刚毅震撼着我!
我的身心、我的灵魂在震撼中受到了一次新的陶冶,一次新的洗礼。当震撼人心的大幕徐徐落下,我不由道出了由《尧颂》引出的几个升华:
临汾的演艺品位升华了!
临汾的戏剧文化升华了!
临汾的文化艺术升华了!
而且,在这升华中,更升华了中华民族的舞台演艺水平!
此后,我不止一次回味《尧颂》,也不止一次叩问自己,《尧颂》震撼自己的魅力在哪里?升华中华民族的舞台演艺水平的关键在哪里?最终凝定在我脑际的是三个字:新、深、美。
新——创意新。创新是民族的灵魂,创新是发展的动力,创新是文化艺术的命脉。回溯一部人类史,漫长的岁月印满了创新者的步履。创新使人类始有农耕文明,创新又推进了农耕文明,更将告别传统农耕文明。对于文化艺术来说,创新就是生机,而循旧必然僵死。《尧颂》最大的感人魅力就在于创新。
众所周知,尧文化的研究并不一帆风顺,直到近年临汾市尧文化研究开发委员会成立,标志着一个新的里程成行了。2007年12月举办的中国·临汾尧文化高层论坛更是标志着研究工作跃向了一个新的平台。尧文化研究的成果逼枝压叶:尧都平阳,已成定论;帝尧为民师帝范,文明始祖,无可非议;更为让人欣喜的是将帝尧视为国祖,也没有丝毫的微辞。这就无可辩驳地告诉我们:临汾是中国的摇篮!临汾文化是中国的源头文化!
就在尧文化的宣传普及以微小的步子艰难前进时,《尧颂》初创了,排练了,面世了!帝尧走出了典籍,走出了考古遗址,走出了研究者的忧虑,亮相在了舞台,形象、生动、鲜活,把一个业已枯萎的身躯复活了,把一段被人遗忘的世事再现了!舞台的生机为帝尧平添了生机,舞台的活力为帝尧平添了活力。我不得不为《尧颂》叫好,以《尧颂》传播尧文化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回溯往事,舞台就是中国历史的传播园地,多少中国人了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不都是在舞台上嘛!通过舞台,帝尧直面观众,贴近人民,这确实是宣传尧文化的创新之举。
深——立意深。如前所述,舞台使尧文化焕发了新的生趣。但是,舞台艺术同一切流行艺术一样,都是一把双刃剑。它在成就一种物事的同时,又可能限制物事,这种限制都是因为肤浅而俗化了深邃。因之,当尧文化即将走上舞台的时侯,我多少为之捏了一把汗。怕这种艺术方式承载不起厚重的历史,或者为了迎合观众的口味而使历史流向媚俗。这便可能事与愿违,使本来可以成为大章(大章,尧时期的歌舞)那样壮美的题材滑落成几个燕雀的叽叽之声。然而,我多虑了!在观看《尧颂》时,我随之穿越历史隧道,直奔上古,去直面帝尧,领悟帝尧。我从帝尧的身上读出了什么是仁爱,我从帝尧的行迹上看到了什么是天下为公,我从帝尧的业绩上悟得了什么是和谐。仁爱—天下为公—和谐,这些尧文化的精髓都在舞台上生动地展现了出来。
没水时的焦虑,打井时的艰辛,包容了仁爱;观天的敬业,禅让的义举,展现了天下为公;那一场在《击壤歌》声中的争议,以及树立起那尊诽谤木的往事无不在呼唤着和谐。这些生成于数千年前的文化,谁能说过时了?不仅没有过时,而且还有着现实意义。任谁也不得不赞赏尧文化是先进文化、优秀文化。当时代的步伐以和谐为节奏阔步向前的时候,观看《尧颂》我们不得不为那深入的开掘、浅出的表现而赞美,而叫绝!
美—形式美。立意是灵魂,形式是肢体。灵魂要在肢体中展现。从这个意义上看,在创意、立意之后,形式即上升为成功与否的关键。即便在创意之初已经确定了舞台表现的方略,但在舞台表现上也有多种类别,是歌曲联唱,是舞蹈表演,还是传统戏剧,这在选择上尚有很大空间。空间大,可供选择的自由度就大,这似乎是好事,但自由度大往往让人左右徘徊,犹豫不前。最大的可怕还不在于此,在于随波逐波,轻易运用某种形式,甚而因轻车熟路而削足适履。这种旧瓶装新酒的套路,不知扼杀了多少创新的艺术胚胎。当我坐在剧场,陶醉于《尧颂》时,是已经为其完美的形式折服了。可以说,在《尧颂》中,肢体足以承载灵魂,灵魂又能在肢体中尽展风流,形式和内容的有机结合使《尧颂》美轮美奂,光彩照人。
大型音乐舞蹈史剧,一听这形式就是创新,一看果真不假。上世纪六十年代,有一部风靡全国的电影—《东方红》。其形式为:大型音乐舞蹈史诗。无庸置疑,《尧颂》与之切近,但切近不等于相似。很明显,《尧颂》和《东方红》的形式也就是一字之差。《东方红》是史诗,《尧颂》是史剧。但也正是这一字之差赋予了《尧颂》艺术的新生。可贵之处在于,帝尧虽然是全民族的,但毕竟成长在临汾这块土地上;尧文化虽然是全民族的,甚至是全人类的,但毕竟形成于黄土地上。倘若用一种常用的民族文化符号诠释也无可非议,不过总让人觉得少了文化特质,沦为一定时期的全国粮票。这便背谬了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这个创新规律。好在,《尧颂》没有沿袭史诗,而是蜕变为史剧。一个剧字就有了新意,更何况其运用的戏剧是在临汾这座中国戏剧摇篮里生成的蒲剧呢!
蒲剧同尧文化一样都是临汾土地上结出的果实。尧文化是源,蒲剧是流。当古老的人们投掷击壤,歌之舞之,戏剧之流便在源头鼓荡出发了。到了元代以后,终于定格为蒲剧。临汾的蒲剧在中国戏剧界享有很高声望。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首届梅花奖评选中,临汾市蒲剧院的任跟心和郭泽民名列第三和第七名梅花大奖,震动全国。以后又连获20多个梅花奖,被中国戏剧界命名为全国唯一一个“梅花之乡”。用蒲剧去塑造帝尧,去活画帝尧,可以说是诸种舞台选择中最明智的一举。这一举对于《尧颂》的艺术成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或许是我孤陋寡闻,至今还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在艺术的苑地里有大型音乐舞蹈史剧,倘若真是如此,那《尧颂》就不仅是临汾文化界的一枝红杏,而且在全国也独领风骚了!
这便是《尧颂》震撼我的原因。
如今,时光虽然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那种艺术的震撼仍在,在我的血脉中,在我的神魂里!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山西省临汾市作协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