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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达夫小说的散文化特色

2009-11-17

中国校外教育(下旬) 2009年14期
关键词:散文化情感

董 慧

【摘 要】 纵观郁达夫的小说,具有明显的散文化特色。他注重写情,轻视情节,以感情来统一风景和心理,而正是这种散文化的抒情式结构让无论作者还是读者都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情宣泄,宛如在忘却时空的境界中聆听一曲恢宏磅礴的奏鸣。从小说的角度来看,这似乎是艺术上的欠缺,而这一欠缺正是郁达夫小说的独特之处。

【关键词】郁达夫结构 情感 散文化

纵观郁达夫的小说,具有明显的散文化特色。他注重写情,轻视情节,以感情来统一风景和心理,而正是这种散文化的抒情式结构让无论作者还是读者都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情宣泄,宛如在忘却时空的境界中聆听一曲恢宏磅礴的奏鸣。从小说的角度来看,这似乎是艺术上的欠缺,而这一欠缺正是郁达夫小说的独特之处。

中国古典小说的结构方式,通常以线性的时间关系和因素关系为线索,来组织完整的故事情节,其结构的主要依据在于情节,而郁达夫却认为,“我们若不想研究则已,若一定要研究的时候,可先从研究人的心理入手,情感的成长变迁,意识的成立轻重,感觉的粗细迟敏,以及其他一切人的行动的根本动机等,就是我们研究的根本目标。”这样的主张加之他大胆的取材,独特的叙事视角,必然形成对传统结构模式的革新。

《沉沦》开篇的第一句话:他近来觉得孤冷得可怜。

交待的不是时间,也不是地点。关键不在人物的处境是否可怜,而是人物自己是否感觉到自己可怜,小说的焦点一下子从外在的故事情节转为内在的人物情绪,表面上不同于独白式小说,有场景描写,有情节叙述,可这一切都服务于人物的主观感觉,可以说,他是有意轻视情节,以情绪线来组织小说的。

的确,郁达夫很不愿意在作品中表现尖锐,深刻的矛盾冲突,也不善于制造扣人心弦的戏剧效果,他的某些短篇,都需要几篇连贯起来,才能显示完整的情节,他的大部分作品都缺乏复杂、紧张的趣味线索,都没有明显的情节层次与惊心动魄的高潮,只是大同小异地重复他身边的琐事。

与他轻视故事,情节相对应的却是他对心理结构的重视,景色描绘的青睐,因为他认为“在近代小说里,一半都在人物性格刻画上,一半是在背景上表现的。”无论是情节小说,还是人物小说,都不能没有人物,必须靠人物,必须靠人物发展,演示故事情节,因为无论情节或布局如何巧妙,如果没有生动的人物去搭配,必定索然无味,因此,可以说“人物赋予情节以生命和意义”。

郁达夫非常善于刻画人物,不只从表情、动作、对话、姿态、服饰等方面的描摹,展示人物的音容笑貌,传达人物的神情气韵,更着重人物心理的描写,把蕴藏在内心世界中的冲突、动荡、不安,生动地展现出来,塑造出不同性格的人物。因此,郁达夫更善于通过细腻微妙的感情线索从而将笔触深入人物内在的心理层次,更多地采用了“自白”的艺术表现手法。

郁达夫小说的心理描写,与一般小说的心理描写有不同之处:突出人物的自我感觉与内心矛盾。由于他笔下的人物身处逆境,又特别敏感,因而自我感觉分外强烈,内心矛盾分外尖锐。这集中表现为他们的理想与愿望破灭以后,那种感伤情绪无法解脱,悲愤之极,只能以死作结。

“……唉,我何苦呢?可怜我一生还未曾得着女人的爱惜过。啊、恋爱呀,你若可以学识来换的,我情愿将我所有知识,完全交出来,与你换一个有血泪的拥抱,啊,恋爱呀,我恨你是不能糊涂了事的,我恨你是不能以资格地位名誉来换的,我要灭这一层烦恼,我只有自杀……”(《茫茫夜》 )

这种貌似议论的心理感觉描写,表现的却是情绪的流动感与冲击力。郁达夫非常擅长通过这些细节的刻划,通过对人物卑微、复杂心理的多层触探,将情欲的波纹上升到道德心理的冲突,有时甚至要把人物推向较奇特的境遇中去,以考察人物在外界奥妙刺激下的情绪反应。

郁达夫为了突出人物的心理感觉与内心矛盾,深入提示人物的灵魂世界,他的小说几乎不对人物作外貌描写。在通常情况下,郁达夫采用的是单刀直入的心理描写——人物赤裸裸的自我暴露,以突出自我感觉与内心矛盾,就是在偶尔写到人物的外貌的时候,他的着眼点仍然是为了提示人物的“病态”心理。虽然人物似乎没有明确的外部特征,但读者却可通过人物的感伤、忧郁、悲愤而又不甘堕落、沉沦的矛盾心理特征,在想象中画出人物的外貌。可以说,郁达夫笔下的人物心理,总带着一点“病态”,读者便可依此想象出人物的“病容”。

郁达夫擅长“自我暴露”式的心理描写,他善于抓住人物内心矛盾爆发的突破口,或一个特定时刻的典型心理特征来刻画人物性格。

情绪就是线索,始终贯穿着郁达夫的作品,而有时,情绪又像一层轻纱,缭绕在他作品的字里行间,主要的体现就是景色的渲染。

在郁达夫小说中,描写自然景物非常精细。他不太注重在人物的行动中刻画典型性格,而注重表现人物的情绪、感情与心理,再配之以富有诗情画意的精细的景物描写,这就有助于形成其小说的独特艺术风格。

在《马缨花开的时候》的开头部分这样描写窗外的自然景象:

窗外面是二十边的还不十分大缺的下弦月夜,园里的树梢上,隙地上,白色线样的柏油步道上,都洒满了银粉似的月光,在各半透明的黑影互相掩映。周围只是沉寂、清幽,正象是梦里的世界。首夏的节季,按理是应该有点热了,但从毛绒睡衣的织缝眼里侵袭进来的室中空气,尖淋淋不有些儿凉冷的春意。

这一段景物描写,精细之极,有目共睹。以“二十边”、“还不十分大缺”来形容“下弦月夜”,数量与形状的概念都十分明确。接着描写园里的月光,在有些作家,恐怕只一句“园里洒满银粉似的月光”,也就够了,然而,郁达夫却非要一一写出“树梢上”、“隙地上”、“白色线样的柏油步道上”不可,这样的细致描写,更给人以遍地月光的形象化感觉,加重了月夜的氛围。下面的描写就更精细。作者不直接描写“首夏的季节”该热未热,那一丝凉冷春意”,是“从毛绒睡衣的织缝里侵袭进来的室中空气”中感到的。这种具体真切、细致和微的笔触,在一般小说的景物描写中,都很少见。

郁达夫所注重的,是人物在特定环境中的主观情绪。所以他对自然景物和人物的情绪的描写,相当细致。

不知哪位评论家曾经说过,小说戏剧的本质,永远属于诗,是抒情的叙事,或叙事的抒情。我们从郁达夫的小说中大量篇幅的不同于一般散文的景物描写中可以感受这种抒情性特征,不仅在于为环境气氛渲染,更在于“总要把热情渗入,轻视情节,削弱故事内容,以感情来统一风景和心理”,这种松散的结构有时让人难以区分其作品到底是小说还是散文。而正是这种散文化结构特色让作者、读者都有一种感情宣泄。从小说的角度来看,这似乎是艺术上的缺欠,而这一缺欠已是郁达夫小说的独特之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具艺术魅力。

参考文献:

[1]转引自秦林芳.论萧红创作的文体特色[J].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1992.

[2]郁达夫译.小说的技巧问题[M].

[3]郁达夫.小说论[M].1926.

[4]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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