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业：新商业文明的驱动力

鲁培康

在以工业化和大规模生产为背景的传统商业文明看来，影响历史、改变世界的英雄是那些超大型、巨无霸企业。随着世界经济向网络化、信息化、个性化的转变，特别是2008年以来，诸多世界超大企业在金融危机中摇摇欲坠的残酷现实无可辩驳地证明，企业再大也大不过市场。未来的商业英雄未必是大企业，中小企业正在成为改写商业历史的生力军，是新商业文明的驱动力。

打开世界企业史，占据每个时期重要历史地位，光芒万丈、辉煌无比的企业自然是那些世界级的巨无霸企业。随着百年通用汽车及众多巨无霸企业在金融危机中纷纷破产，一个严肃的问题摆到我们面前：在网络经济和全球化迅猛发展的今天，谁是未来商业世界的真正英雄?

通用汽车公司1908年成立于美国底特律，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制造企业，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巨型公司之一。通用汽车拥有75万名直属雇员，50万名经销商和150万名厂商雇员。通用汽车多次在《财富》500强排名中名列第一，年总收入近2000亿美元。然而，不仅通用汽车，包括福特、戴姆勒-克莱斯勒等三大汽车巨头都没有逃过金融危机的劫难。而它们都是西方工业文明的典范，是美国文化的象征。

相比之下，中国的汽车企业远远要小得多，与三大汽车公司几乎不可横向比较。中国的超大型企业也多为垄断企业，尽管如此，与世界500强还差得很远很远。随着互联网的技术革命以及电子商务的飞速发展，网商日益成为一个新的、巨大的商业群体，网商在互联网上的辛勤耕耘和不断渗透，也正在快速改变着既有的商业形态和商业规则，一种新的业态正在形成，一种新的商业文明正在浮现。

2009年9月11日，在杭州举办的第三届APEC中小企业峰会上，马云在演讲中不断呼吁建立以消费者为导向的新商业体系。在马云看来，世界在呼唤一种新的商业文明，旧的商业文明时代是企业以自我为中心、以利润为中心，而不是以消费者为中心、以社会为中心，“21世纪我们需要的企业是在新的商业文明、新的环境下，如何对社会的关系、对环境的关系、对人文的关系、对客户的关系重新思考。”在传统工业经济中，“小的”意味着成本的增加，意味着举步维艰，但是在互联网时代，“小的”变成了美好的。因此，2009APEC中小企业峰会的主题便是“小企业大梦想”。

传统商业文明与近代工业化大生产一脉相承，它主张的是规模化、标准化以降低成本，满足大众需求。从大众化到小众化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大规模生产和工业化流水线之下必然隐藏着市场的个性化需求，而市场需求是不断变化的。汽车巨头通用公司的破产就证明了这一点。

通用公司绝对够大，但企业力量再大也大不过市场。企业要想在竞争中保持自己的竞争力，就必须不断适应市场变化。在市场供不应求的初期，企业的作用可能大于市场。但是，当市场发展到一定程度，在充分竞争之后出现市场饱和，市场的作用就要远大于企业。同时，企业再大，也要不断追求创新，创新的力量来自于客户的需求。而通用汽车几乎所有的创新都是围绕大排量汽车展开的，虽然经过技术创新，通用汽车保持了大排量汽车的优势和单车利润，但是通用却无法改变大排量汽车的市场接受度越来越低的现实。尽管通用公司也认识到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并准备采取相应的补救措施，但固有的思维模式制约了他们创新的步伐，以至于最终被金融危机所击垮。相比之下，大量的中小企业正以其独有的创新性和灵活性，成为抵御金融危机的中坚力量。

传统的商业文明是建立在契约基础之上的，在传统商业文明下，信用与契约紧密联系在一起。在以互联网为载体的新商业文明中，信用的构建不是商业关系双方，而是一个多维度的体系。因此，网商之间的交易更需要诚信、透明化、公开化、全球化，这种新的契约精神和商业伦理是企业竞争制胜的真正法宝。

来自阿里巴巴研究中心的有关数据表明，阿里巴巴电子商务平台已拥有4000多万家中小企业注册用户。截至2009年上半年，中国网商数量已经扩大至6300万。在金融危机的环境下，电子商务一扫传统市场的低迷和阴霾，正日益彰显出勃勃生机。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小企业终将成为撬动经济发展的生力军，成为新商业文明的驱动力，成为推动商业世界进步的真正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