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

冷　玉

自从国家有了城市向农村,农村沿川向山区学校支教的政策后,我,一名大学毕业的外乡籍教师,就是X镇学区推行国家“支教”政策的参与者。学区校长首先将我从县上有关部门分配到的沿川学校“支”到东山完中,不到半年,又从东山完中再次“支”到西山村小。光搬家我就碰破了2个锅,3个碗,丢了5双筷子。只因为乡里路不好走,路又远,又怪自己马虎没有把行李装好。即使这样,固执的我哪怕是把X镇学区的学校走个遍,也决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分内的工作要对得起工资,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天真无邪的孩子和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长。因为孩子生在农村并没有错,山村学校里上学的孩子并没有错。不过有一件事我不能理解,那就是当我从沿川学校支到东山完中的同时,东山完中的一名教师被上调到了沿川;再当我从东山完中支到西山村小的同时,西山村小的一名教师被上调到了东山完中。

翌年,教师节的下午,西山村小的校长让我推着自行车到镇上接一位从城里来支教的老师,听说是今年刚大学毕业的,而且是一位女的,没有对象的我便愉快的奉旨而去。到了才发现不但是一位女的,而且是一位貌若天仙的美女,我便帮她将行李绑到车上,我们一起去西山村小。回到学校时天已经很晚了,走得她两脚板起泡,连我都心疼。我帮她赶快收拾好宿舍让她休息时,她又不敢独自睡,因为这个学校离人家远,她怕鬼。我只好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睡,疲惫的她很快进入了梦乡,我便关上灯,轻轻地锁上门,悄悄回到自己的宿舍睡下。噢,我忘了说,西山村小只有5名教师,以前除了我是外乡人需要住校外,其余的都是本地人,晚上回家去了。从此,我便一直这样陪着她入睡,没有人知道。

后来才得知,当时学区校长也听说这女教师是教育局局长的独生女,但总是不相信局长会这样无情。他想,这女教师肯定是城里那个穷人家的孩子,所以县上让她到X镇学区中心小学支教,又因为自从县上支教文发出到X镇学区报到的这几天里,竟没有见她来认他这个学区校长,所以他干脆将她再次支教到西山村小。那教育局局长当时也想,女儿从小到大,老两口对她百般疼爱,从没经受过风浪,现在大学毕业了,应该锻炼锻炼了;二来也可通过女儿了解到他从学区校长那里根本无法了解到的农村教育现状。于是便将女儿支教到X镇学区,故既没有给学区校长打电话,更没有亲自送她到X镇上班,而且当他女儿又被学区校长支教到西山村小时,他也就没有追问。

然而不幸的是,女教师的父亲在她支教第二年的一个夏天,驱车到某一边远山区学校调研后,天已很晚返回时,车行至半路突遇暴雨,泥泞的山路又遇塌方,车毁人亡;此时她母亲又赶上单位改制,无奈失业。于是她便和我一样永久地留在了西山村小,我们俩相互帮助,亲如兄妹。一晃5年即过,以前连推自行车都费劲的山路,由于国家对“三农”的重视,乡乡通公路正好经过西山村小,教师的工资也一涨再涨,于是我便买了辆摩托,周五晚上回家时,一同把她也捎到镇上,她坐公共汽车回城,我骑着摩托回到另一乡的农村父母家。

后来,某位县上领导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这一情况,他马上招来现任教育局局长,亲自驾车到X镇学区,带上学区校长到西山村小,让她返回县城。

我非常高兴,马上帮她收拾东西,送她回城。当她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离去时,她突然转过身来,要求我抱抱她,我强装笑脸,象征性的和她握了握手。

第二年,我便与西山村小附近的一农家女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