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散记（散文诗组选２）

陈正海

切碎的木板

一块,又一块,若干块木板在我母亲的猪菜刀的嚓嚓声中削碎成木渣。

星星耐不住黑夜的寂寞,不知去何地潇洒去了。母亲一双闪着慈祥的眼睛,掀开眼角,一整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疲惫,在似睡非睡间醒了,拿着磨好的闪着银光的菜刀,生怕切伤了与她有着太多情愫的土地,母亲垫上了一块一尺来长的木板,在15瓦泛着昏黄的灯光下,砍着次日要煮的猪菜。蹲脚弯腰挥舞着手中的菜刀,猪菜碎了,天长日久,木渣也由此在菜刀下诞生……

母亲太多的夜不能寐累积了好多木渣。我把它拾起,晾在木凳上,等待晨曦初照的日子。

我常常用母亲的银发来丈量我的成绩。凄美的泪花绽放在我年轻的脸颊。嚼着晾干的木渣和泪水,发胀心中干瘪的希望。

如今,猪菜粉碎机包揽了母亲砍猪菜的活儿。然而,那久违的声音却时刻漫过乡间的山水,淹没我的耳畔。

一曲交响乐

坐在青瓦、木板、泥土围成的三维空间里,笔在纸上不停地游弋,流淌出一天的苦涩与痛苦。捏一把汗洒向养育我的黄土地,融进故乡的胸腹里,滋润着濒临干涸的稻田。用心等待,刈下一片沉甸甸的金黄。

夜悠然地走向深处,伴着我沸腾的思绪,蝈蝈儿、青蛙、白鹤及一些不知名的虫鸟来到我的木屋外唱起了歌,几声鸡鸣犬吠作了美丽的修饰……一曲清脆悦耳的交响乐奏起来了。

开一扇窗,聆听,乐音随风响,我嗅出养育我的土地——陈家寨的泥香。

推开门,接纳这原始而又醇香的和谐,我看见了原汁原味的乡间乐音在屋檐上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