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一夫多妻的趣事
2009-10-24
1989年我和丈夫一起被派往非洲尼日利亚工作,行前,我们了解到这个国家某些地区一夫多妻制是合法的。丈夫很激动,在我们行前和朋友的告别会上,他开玩笑说:“到了非洲我要试试弄上一个连的妻子,让我老婆尝尝当‘连长的滋味。”
123个孩子
到了尼日利亚以后,第一次将这个想象中的一夫多妻和现实结合起来是通过当地的卫生部部长。这位清瘦、典雅,曾留学苏联的长官,穿一袭白宽袍,戴一顶红白相间的小帽,寒暄中告诉我们他有29个孩子。从我倒吸了口凉气的表情中,他读懂了我的惊异,解释说:“我有4个妻子,所以孩子比较多。你们中国人大概不习惯,在我们这里,这是习俗,是传统。”
不久之后我在电视上看到了这样一则当地新闻。一个名叫穆萨的老者花环绕颈地映在电视屏幕上,他刚刚被评为本年度孩子最多的男人,有123个孩子。我看着电视悻悻地猜算着穆萨有多少个老婆。有一个当地人说他认识穆萨的一个儿子,他说穆萨家有9辆奔驰,我想他至少有9个妻子。
娶妻只用两身衣
在一夫多妻的家庭里,多位妻子是怎样相处的呢?给我们帮佣的亦马努让我对一夫多妻有了深层次的理解。
有一段时间,由于我身体弱,所以请我们的帮佣亦马努每周给我们买两只母鸡。那时商店也有肉鸡,但我们告诉他要家养的,他咧嘴一笑:“好办。”
鸡真是很香,炖鸡的时候百米以外都可以闻到香味。
吃了一段时间后,我告诉亦马努鸡可以改为两周一只,而且要小一些的。但他我行我素,依然隔三岔五给我们带回母鸡来。
“亦马努,我们不是说好改为两周一只的吗?”
“可是我妈妈那儿的鸡太多了。”他一脸的难言之状,还带有几分不解,“以后拿鸡来不要钱了,总可以吧?”
原来,他妈妈是一个一夫多妻家庭的妻子之一,她在那个家里专职养鸡。这些天他妈妈和丈夫闹情绪,所以大量地往外不收钱送鸡,以浪费家庭资源来惩罚她的丈夫。他们家在这个城里认识的人不多,所以我们被推为吃鸡的最佳人选。
在我的要求下,亦马努将我带到了他妈妈那儿。由于非洲四季如夏,盖房子不需要太多的材料,且地大物博,所以稍稍有点家业的人都可以有平房一片。
亦马努的继父是个卖布的老板。亦马努的妈妈是3年前嫁给这个继父的,她是他的第4个妻子。他们是买布时认识的,来往久了,亦马努的妈妈问他是否还需要妻子,他说你会做什么,亦马努的妈妈说她以前在农村养鸡养羊,布商说好。那我娶你吧。没有什么仪式,买了布料做了两身衣服,布商就把她领回家了。
四位太太各有分工
亦马努的妈妈是个很和蔼的女人,长得也很好看。我上前跟她握手时她显得很不自在,腼腆的脸上带着很拘谨的笑。看不出来她会主动去问男人是否要娶她。她不大爱说话,但问她问题时,她表现得非常大方。
“嫁给他以前,你知道他有老婆吗?”
“知道的,在我之前他有三个妻子,他对女人都不错,常给她们买衣服。”
“你来到他家以后怎么和以前的妻子相处?”
“我们做不同的事情,一起相处得像家人一样。”
除亦马努的妈妈外,别的老婆也各有各的职责,比如第一个妻子是管全家小孩的吃喝拉撤睡,第二个管理田里的耕作,他们家种有花生、玉米,还有香蕉、青菜、辣椒,当然她们也有帮佣。
姐妹同盟一致对“外”
这个家里有25个孩子。不论哪个妻子的孩子在这个大家庭里都是平等的。由于他们的妈妈分工不同,孩子们针对不同的要求找不同的妈妈,所以孩子们之间没有“阶级”之分。家里的几个妻子都很热情,大方地来和我们打招呼,她们和亦马努用土语交谈,我听不懂,但她们之间的表情能让你感觉出她们之间的和睦、友好和关爱。
“那么如果你的丈夫偏爱一个,你们剩下的几个人会不会排挤那个受宠的?”听完亦马努的翻译后,她妈妈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呢?她又没吃我的穿我的。”
我们谈话的时候,大妻闲下来了,也加入到我们之中。她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听到什么都会渲染性很强地哈哈大笑。和亦马努的妈妈相反,大妻的声音特别响亮。她告诉我,她们之间也有冲突,“可是,谁又没有呢?”说完她又哈哈大笑,然后她还告诉我,她们通常是很团结的,比如丈夫给一个妻子买了衣料,而别的妻子都没有,那个妻子会来告诉其他未得到的妻子,然后不惜冒失去衣料的险,和姐妹们“攻守同盟”,一起冲丈夫争取大家平均的利益。
“那么你们的同盟有过失手吗,丈夫有没有完全不妥协地处罚你们全体?”听懂我的问题以后,连亦马努的妈妈,这个很安静的妇女也哈哈大笑起来:“从来没有失手过,因为我们人多他人少。”我也跟着她们笑了起来。
晚上我跟丈夫讲了这个多妻家庭的故事,再问他是否还想让我当“连长”。他说:“我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免得搞不定时让整连的妻子给揍扁了。”
(摘自《长春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