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中华裔三姐妹的不同人生态度

盖芳鹏　宋礼慧

美国华裔女作家伍慧明的处女作《骨》讲述的是旧金山唐人街上一个普通华裔家庭的故事。母亲遭莱拉的父亲遗弃后,嫁给了利昂,有了女儿安娜和尼娜。安娜和生意合伙人的儿子相爱,但由于两家合作破裂,两人的恋情遭到了父母的反对,安娜最终跳楼自杀。尼娜试图逃出家庭阴影,去纽约成了一名空姐。惟独莱拉选择了“向前走”又“向后看”的策略,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小说通过三姐妹的人生轨迹为新一代华裔指明了正确对待自己身份的道路。

1.安娜——死亡

作者以安娜之死酿成的家庭悲剧为中心把整个故事串联起来。安娜很聪明又很善解人意。在她才十岁时,利昂知道其母亲通奸的事搬回了单身公寓,为了让利昂回家,她每天都去劝他,正是由于安娜的努力,利昂和母亲才得以继续维持婚姻。但由于与翁家合作破裂,安娜与翁家儿子奥斯瓦尔多的恋情就遭到了利昂的极力反对。安娜不愿意听从父亲的命令,不愿遵照中国传统文化去牺牲爱情做孝顺女儿,就离开了家与奥斯瓦尔多在一起。但她又不能真正地融进奥斯瓦尔多的朋友圈,她在亲情和爱情之间陷入两难境地,开始靠吸毒逃避现实,但最终还是选择跳楼自尽逃离了烦恼。由于安娜既不能像莱拉那样顾全大局照顾父母的感受,又不能像尼娜那样彻底与家庭决裂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压力和痛苦最终将她逼上了绝路(王莉)。

2.尼娜——逃避

尼娜对中国文化极其反感。从中国旅游归来,她觉得一个满眼都是中国人的地方看起来很怪。参加安娜的葬礼时,她穿着红色衣服。尼娜认为是父母传统的中国思想把安娜逼上了自杀的绝路,因此她对于中国文化是摒弃的。她甚至用“我现在几乎不用筷子了”、“我现在只用筷子插头发”这样的言语来表达不满。

安娜自杀后,尼娜为了逃避家中的阴郁气氛去了纽约当上了空姐和带队前往中国的导游。这样做似乎摆脱了家庭悲剧给她带来的痛苦,但是她觉得飞行切碎了她的生活,在节假日尤其难受,就像丢失了什么东西。尼娜并没有获得自己渴望的精神自由,反而陷入了无尽的煎熬。闲下来的时候尼娜无处可去,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根基,她逃离了华裔社群,却也不能真正地融入美国文化中。

3.莱拉——自我超越

在安娜自杀、尼娜出走后,莱拉开始意识到两代人受到的不同文化的熏陶,于是开始有意识地去缩小两代人之间的差异。她经常帮助父母把他们中国式的思维内容传达给美国社会,但很多时候她对他们的意思进行了修改,目的只是为了让大家都更容易接受。

安娜死后,莱拉在母亲和男友之间的冲突无法调和,她必须做出选择。对于两个妹妹要么死守中国部分,要么成为美国部分的做法,她并不认同。经过痛苦的思考,莱拉决定搬出唐人街,与男友开始新的生活。离开鲑鱼巷时,她最后看到的是那个旧的门牌——2号楼4门6号楼上(updaire),从来没有人去更正过这个拼写错误,倒是每年都有人把它重新粉刷一遍。这个门牌就像父亲的身份文件或是祖父丢失的遗骨一样,时时提醒她向后看。莱拉的离去带着对过去的尊重,也寄托了对未来的信心与希望。

小说中三姐妹都不愿意活在两种文化的夹缝中,最终都以某种形式离开了唐人街,但只有莱拉真正把自己从两种文化夹缝中解放出来,这是新一代华裔正视自身所处的两个世界,在两种文化冲突中解放自我、超越自我的表现。伍慧明说:“记住过去就会让现在充满力量”。年轻一代的美国华人就应该像莱拉一样,理智地面对过去,迎接未来的美好生活。

参考文献:

王莉,《伍慧明<骨>的叙事时间艺术特色》,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4)。

伍慧明,《骨》, 陆薇译, 南京:译林出版社, 2004。

盖芳鹏,男,山东交通学院助教;宋礼慧,女,山东轻工业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