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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面具看罗伯特·布莱诗歌中的心理世界

2009-08-31许灵芝

文教资料 2009年19期
关键词:面具

许灵芝

摘要:布莱在其所涉足的文学领域扮演了种种角色,然终而归结为两种:其一为隐遁的面具,其二为公众的面具。本文从这两个角度来解析布莱诗歌中的心理世界。

关键词:布莱诗歌 面具 心理世界

从心理学角度,人的精神分为两个层面——意识层面和无意识层面。本文以意识层面的面具为切入点来探讨布莱诗歌的心理世界。荣格说面具是介乎个体与社会之间的一套复杂的关系体系,以达到两个目的:其一,留给他人确定的印象;其二,掩饰个人真实的本性。布莱在其所涉足的文学领域扮演了种种角色,然终而归结为两种:其一为隐遁的面具,其二为公众的面具。一样诗人性情,两种彰显方式。

一、隐遁的面具

罗伯特·布莱(1926-)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以来美国最负盛名超现实主义诗人。他勤于笔耕,著述颇丰。在《雪地里的宁静》中,布莱是位孤独的隐者,独赏白雪,独斟岑寂。在提及其诗歌创作阶段的生活时,布莱如是强调孤独的重要性:“我一直渴望深刻……在孤独中沉潜,是孤独引导我捕捉心灵的呼唤。”布莱认为孤独是诗人创作不可或缺的条件。体悟孤独,化生心境,遁入洪荒,以期顿悟,这与王维“乐往山林,志求寂静”“默语无际。不言言也”之妙悟不谋而合。心境乃诗歌境界之根本。禅宗认为:“心之所游履攀援者,谓之境。”对佛学而言,其本意是要揭示境之虚妄,以破除人们对外境的执著;而诗家所谓境是对诗人在审美活动中的内心感受及意识对象化的呈现。诗禅固异,然“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观照宇宙变迁,万物兴衰,必省禅意;寄兴流觞曲水,茂林修竹,必生诗情。遁迹自然,托意山水,不近尘嚣,不起世虑,任性无往。了然澄澈。“暂借好诗消永夜,每逢佳处辄参禅”。所以诗禅结合。既是必需,又是必然。中国自唐宋以来,不乏诗禅妙合之佳作。诵读布莱诗歌,不仅可体昧丝丝孤独况味,还可参得缕缕禅寂清韵。黄宗羲道:“诗为至清之物,僧中之诗,人境俱夺,能得其至清者。”人境俱夺之清,也即禅境之空寂。布莱固不为僧,却颇有归隐之风。“自古诗情半个禅。以诗为僧,以僧为诗,无可无不可也”。瑞士哲学家M·皮卡德在其作品《岑寂世界》中如是说:“岑寂无始无终,它似源于万物之初,莹澈无尘;大象无形,永无止境。”此话亦合适于评价布莱诗歌中那绵延无尽的岑寂,以及岑寂之后那袅袅不绝的天籁之声。“得之于静,故所趣皆远”,此“静”非如松风不动,林鸟未鸣之静,乃谓意中之静:此“远”非如渺渺望水,杳杳看山之远,乃谓意中之远。其诗集《雪地里的宁静》深得此静此远之妙。静而得境。倏然以清;慧而遣辞,粹然以丽。另外,其诗之岑寂也象征着一种无形无象却无处不在的无意识的力量,潜藏在那片皑皑的雪地之下。那是片厚重的岑寂,因为在那片厚重的岑寂中潜藏着诗人厚重的心灵。《劳作归兮》是首极好的展示静中之声、远中之韵尽在诗人意中的佳作:“月华满虚室,抚树若有声/冰下水,塔上铃,梵乐袅袅,聋儿且听。”(自译)在这首诗中,布莱即景起兴,搜求于象,心人于境,神会于物,心与境谐,因心而得。

诗缘情,诗言志;见象起兴,立象尽意。然境象非一,虚实难明:有可睹而不可取,有可闻而不可见,有系乎我形而妙用无体,有义贯众象而无定质。所以,若要尽此情志,必要由象而意,由实而虚,由有形而无形,由有限而无限。《雪地里的宁静》亦如此:白雪黄昏桔梗车辙。然而在这萧疏而宁静的景致之外,却叉融动着无限诗人情志的暗自涌。且看诗篇“三种乐趣”:电线杆在天际缓缓跳动,黑暗如白雪般飘落,暮色四合,万家灯火,夜色在灯火后愈加凝重,树干在夜色中愈加凸显……夜色也包裹住了诗人,而诗思却在夜色中伸展开来。诗人处身于境,纳境于心,心穿其境,境由心生。物境了然于胸中;诗境油然而生成。状溢目前,情在词外。这是向心灵的趋近,这是对生命的自觉。

通过以上所述,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作为隐士的布莱,他有着浓浓的田园情愫和归隐风范。处江湖之远。他热爱的是“被冰雪和酷暑所风化的(逝者如斯)几场故交之谊,几次初露微曦/几回草丛之瞥/几度解缆别离”。纵非处庙堂之高,他仍旧心忧天下。他不能无视越南战争,他不能无视战火带给越南人民的深重灾难,也不能无视战争带给国人心灵的无形伤害,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能。山林野泉之美,让布莱成为一名且行且吟的隐士;而忧国忧民之心,又让布莱成为一名摇旗呐喊的斗士。而这正是第二部分所提及的布莱的公众的面具。

二、公众的面具

作为隐士,布莱可以恬然自得,怡然自乐:但作为斗士,布莱不能坐视不顾,独善其身。周旋于隐士与斗士双重角色之间,布莱自身也在矛盾、斗争。诗歌《一个男人写给部分自己的信》通过丈夫与妻子的分离暗喻诗人内心的分裂。诗中丈夫是位诗人,生活着城市中。他如是描述自己“笑声中/赴约频频”,而实际上却是单调而冷漠:深夜,他回到“贫瘠的居所,家徒四壁,蜷缩于空空的瓢盆间/没有暖气”。‘骥子寄身于远方的洞穴之中,“食不果腹。无人照料……她弓着身躯,将谷物打理”。表面看来,丈夫人生得意,炙手可热,而实际上却穷困潦倒,困顿孤寂。被忽视的妻子饥寒交迫,却是洞穴、谷物乃至雨水的看守者,是衣食、生活乃至生命的维系者。这首诗歌是诗人不同面具的极好写照:表面的与私下的,公众的与隐遁的。虽然伴随寂寞与孤独,诗人在其私下的隐遁的面具之下,却能够深刻地感受生活、生命,收获澹静与启示,从而走向他所期冀的“内在深刻”。

布莱是时代风云的有力见证者,是时代变革所引起的诗歌转向的大力践行者。他是如此不遗余力地人世用世,却又那样不亦乐乎地超世出世。布莱自己也意识到其诗歌所呈现出的这两面性。他把那些关注天人、物我关系的诗歌称为亲和之诗,把那些关注时局、政事的诗歌称为判断之诗。布莱说,孤独中,我们观风雨博施,阴阳大化;尘嚣中。我们要么在黑暗里沉沦,要么在觉醒中净化。如果说梭罗把我们带回大自然,那么布莱则把我们带进心灵里。在通向这个未知而神秘的世界的道路上,再也没有重重恐惧,再也没有层层关隘,没有克己复礼,也没有欲言又止。那里有梅妻鹤子式的孤独,也有野鹤闲云般的飘逸:有心忧天下的赤子之情,也有振臂一呼的凌云壮志。

布莱是个多产的诗人,纵览时代背景变迁,追溯诗人创作历程,我们可以发现诗人在不同的时期展示给我们的不同面具:在《雪地里的宁静》中,我们看到的是世外桃源里的隐士;在《身体周围的光》中,我们看到的是摇旗呐喊的斗士;在《睡者携手》中,他是漫漫长夜里的歌者;在《从两个世界爱一个女人》中,他又是人间烟火里的食客……正如布莱在《冬天的诗》中所说:“当我们藏起伤口,我们从一个人/退缩到一个带壳的生命。”壳抑或面具,不是用来隐藏,而是用来展示:展示明尼苏达的宁静,越南战争的残酷,寂寂暗夜里的星光,世俗情感中的爱恨,更是窥视诗人内心世界的窗口,从而探寻诗人的心路历程。

注释:

selected Poems.P21.

②silenceintheSnowyFields.P51.

③sjlenee in the Snowy Fields.P56.

④silence in the Snowy Fields.P36.

参考文献:

[1]Blv Robert.Selected Poems.New York:Harper andRow,1986.

[2]Silence in the Snowy Fields.Connecticut:WesleyanUniversiW Press:Middletows Connecticut,1973.

[3]understanding Robert Bb.Columbia,S.C.:Univer-sitv ofSouthCarolinaPress,1988.

[4]申荷永.荣格与分析心理学.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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