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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英国病人》中小叙事的解构性

2009-08-31

文教资料 2009年19期
关键词:解构

张 康

摘要:《英国病人》的结构性不仅体现在小说主题之上,更体现在它独特的后结构主义叙事——小叙事。本文从小叙事的角度,解读小说主人公之一的Almasy的二战个体经历,并由此论述小说是如何解构二战历史宏大叙事的二元论。

关键词:《英国病人》 小叙事 宏大叙事 解构

一、引言

一般而言,西方关于二战的主流话语。基本上属于一种类型化的宏大叙事(Grand Narration),也就是用二元论,把二战总括为对集体经历的价值判断,即一切为盟军的行为都是“正义”,而为纳粹效力的必定罪恶;背叛盟军便是负有原罪的犹大,而背叛纳粹的则是弃暗投明。绝大多数关于二战的史书与文艺作品,基本上采取这种集体的宏大叙事方式来解读,二战中的人物(无论是虚构的还是真实的)。但麦克-翁达特杰(Michael OndaaOe)获布克文学奖的作品——《英国病人》却选择了与宏大叙事,或称元叙事(Metanarrative)相对的小叙事。

按照法国哲学家利奥塔(Jean-Francois Lvotard)的定义,所谓小叙事就是“抗拒总括式叙事”(Readings,49)。“其目的不在于讲述故事,而是利用故事唤起被主流叙述所遮蔽的叙述方式”(Readings,51)。换言之,《英国病人》的小叙事,也就意味着故事要跳出以上提到的关于二战的集体的、总括的、二元对立的叙事模式,代之以一种个体经历的、具体的、解构“非此即彼二元论”(Kyser,889)的叙事,“呼吁一种新视野,一个不同的视角”(Kyser,892)。

二、关于“英国病人”Almasy的二战小叙事

故事发生在二战行将结束的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四个来自不同民族、拥有不同身份的人,相遇在一个残垣断壁上的别墅,“英国病人”Almasy通过和其他三人的谈话,断断续续地拼凑起关于他在一段北非沙漠里的经历。而这段经历很不同于我们所熟悉的那种宏大叙事。而由此折射出的二战观也有解构性。

Almasy战前受雇于英国情报部门,进入北非沙漠,找寻希罗多德在《历史》中描述的城市,并为英军绘制地图,之后与朋友Geoffrey的妻子Katharine发生恋情。二战爆发后,他们的关系败露。怒火中烧的Geoffrey欲与Almasy同归于尽。然而A]masy没死,Geoffrey反而送了命,且Kath arine也受重伤。为拯救情人,Almasy#3"算徒步穿越沙漠,向外界求救。不料被英军误认为纳粹间谍而俘虏。Almasv释放后,纵然绝望,但为了实现Katharine的誓言,决然背弃自己的政治立场,投靠纳粹,利用自己绘制的沙漠地图,帮助隆美尔军队进驻开罗,以换得回去的交通工具。但在回去途中,飞机失火坠毁。Almasy彻底毁容,却被当作盟军士兵送至意大利,与其他几位小说人物相遇。

故事主要依靠对话和回忆铺陈,却始终没有固定的单一视角,只有流动碎片式的叙事。其效果就是呈现个体的二战经历和感悟,虽然这与我们熟悉的二战作品冲突,但这恰是作品的主旨:用对个体经历的小叙事,来替代集体的宏大叙事话语,一个与“记录文献相对的个人故事”(Bush,243)。Almasy并非我们熟悉的类型化的脸谱人物。是否给他一个确切的道德审判似乎并不重要。在翁达特杰看来,真正值得讲述的,是一个游走于盟军和纳粹之间,却又不是叛徒的故事,其目的就是为了“唤起被主流叙述所遮蔽的叙述方式“(Readings,51)。

按照利奥塔的定义,这就是小叙事:人物的道德评价,不能简单地用二元对立的方法粗糙地概括、判定:重要的是还原人物行为的具体语境。尽管人物的各种行为有悖主流价值观,但不能因此而简单化为“忠奸善恶”。Almasy的“人格行为,游移在正反之间”,为的就是“极大地解构了基要主义的二元对立(fundamental dualism)(Kyser,889)。

三、小叙事对二战历史话语的解构

对“英国病人“Almasy的典型二战经历个体小叙事,与我们熟悉的主流宏大叙事很不相同。因为我们无法用“善”、“恶”,或者“盟军的叛徒”、“纳粹的间谍”等标签去清楚明白地标注人物,忠奸分明地定义故事主人公。在小说中,Almasy是一个博学、浪漫洒脱的历史学家;可是他背叛友情,与Katharlne通奸。他信守诺言,执着自我的价值体系,即使明知情人无法生还,也毅然冒险穿越沙漠:但他对爱情的忠诚,却不惜以出卖祖国为代价。他的“善行”之中掩藏着不少“罪恶”,而这些“恶性"3L似乎情有可原。

翁达特杰的这种关于个体的小叙事,正是拒绝西方传统“简单的是非、对错、善恶的二元论,从而挑战固有叙事(Acceptednarratives)”(Kyser,890)。如引言中提到的,西方主流话语对二战的书写,基本上将其界定为一个是非分明的集体经历,是一场“反法西斯”与“法西斯”的战争,一场“善”与“恶”、“正义”与“非正义”的较量。但《英国病人》中的个人二战却不同于这种简单的是非判断,当然,“也不是颠倒善恶、光明与黑暗”(Kyser,892)。在Al-masv看来。这场战争不是一场“同盟国”与“轴心国”间的战争。也非“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在他看来,二战是因为民族冲突、国家利益矛盾而引发的“文明灭绝”(286),是一场“野蛮人与野蛮人的战争”(257)。

翁达特杰用这种略带极端的“不同的视角”(Kyser,892),刺激读者重新审视那些以往对二战的理所当然的看法。因为,在一个群体事件之中,个体的行为很难用一套的宏大叙事作出总括、分类。重要的是应当还原具体语境。不回避事件的复杂性,从而才能避免集体历史叙事的盲目性与遮蔽性。

四、结语

小说标题“英国病人”是核心人物Almasy的身份。值得玩味的是,“英国”不仅暗指二战同盟国核心,更旨在暗喻西方的主流宏大叙事,可是这个“英国”(或者说这种叙事)。现在却是面目全非、“无法辨认”的“病人”,于是,这种集体的宏大叙事便遭遇解构。当然除这个标题的暗喻,小说主要通过书写Almasy个体的、具体的、与众不同的战争经历,用这样的小叙事的方式,从而达到对二战类型化模式的解构。因为,在小叙事下人物,读者无法再用惯常的二元论作简单粗暴的人物脸谱化分类,进而对那些集体历史话语产生质疑。

注释:

①可能更多的中国读者最初是通过由明戈郎指导的1996奥斯卡最佳影片而结识《英国病人》。但是影片《英国病人》与小说原著的主题有很大的出入。正如加州州立大学的AndrewShin教授所说的,电影版的《英国病人》“痴迷于KatharineClifton与Almasy的浪漫爱情,而不惜颠倒翁达特杰的主旨。最终使得影片同化为美国后现代支配下娱乐工业的产物”(Shin,213)。

[1]Bush Catherine.Michael Ondaatje :An Interview [J].Essays on Canadian Writing 53 ; 1994:238-49.

[2]Kyser Kristina.Seeing Everything in a Different Light :Vision and Revelation in Michael Ondaatje's The English Patient [J].University of Toronto Quarterly :A Cana- dian Journal of the Humanities 70.4,2001 : 889-901.

[3]Ondaatje, Michael.The English Patient [M]. New York: Vintage International ed, 1993.

[4]Readings BilLintroducing Lyotard Art and Politics [J]. London :Taylor & Francis, 1991.

[5]Shin Andrew.The English Patient's Dessert Dream [J]. Literature Interpretation Theory, 18,2007:213-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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