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的悲剧

刘诚龙

战国时毛遂自荐的故事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他作为赵国平原君的食客,自荐随平原君到楚国去求救,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以雄辩的口才说服楚王联赵抗秦,很是露了一手。不少人想当然地认为他此后一顺百顺。其实,毛遂在他自荐之后没满一年,就死了。

公元前256年,燕国派军攻打赵国。赵国派谁挂帅迎战呢?赵王想起了敢于自荐的毛遂,欲提拔毛遂为帅,统兵御燕。毛遂却推辞道:“不是我怕死,是我德薄能低,不堪此任。”

当年自荐,意气风发,此时为何要自辞?一个毛遂,判若两人,赵王很是不解。毛遂说:“寸有所长,尺有所短。逞三寸舌我当仁不让,仗三尺剑实非我能,岂敢以家国安危来试验我之不才之处。”按说,毛遂此话说得入情入理,但赵王却为了显示自己求贤若渴,爱才惜才,怎么也不听毛遂之言,硬是要他挂帅迎敌。

一个靠嘴巴干活的人,哪里是人家拿枪杆子的对手?尽管毛遂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但还是落得个一败涂地。被赵国精心树立起来的“人才”榜样,颜面尽失,于是他避开众人,拔剑自刎。

毛遂的悲剧是不是再次验证了枪打出头鸟?不,毛遂不是死在自荐上,而是死在树立“典型”上,死在“人才使用”上。毛遂吃了自荐的“螃蟹”,被赵国树为“先进典型”。在国人的心目中,只要是先进,是人才,便一通百通,一能百能,文史哲、政经军,无所不晓。赵王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毛遂三寸舌头转得那么出神入化,肯定是三尺剑也会舞得风生水起的。为了体现赵国对人才多么重视,赵王便把毛遂“滥用”了,导致了一出悲剧的发生。

(摘自《意林》2009年第12期 原标题为《毛遂自荐无非小勇》 本刊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