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诗歌
2009-08-12牛放
牛 放
静子的诗歌跟她的美丽是成正比的。一般而言,一个美丽的女人很难写出好的文学作品,这主要是我们所处的环境因为偏爱美丽而宠坏了她们的智慧。
静子对待诗歌的态度是令人十分敬畏。我认识静子许多年,竟然很久以后才知她喜爱诗歌。她常常坐于我们之侧,跟我们一起谈茶聊天,说到诗歌时,她则安静地坐着,洗耳恭听我们海阔天空。我在《草地》八、九年时间,静子从未投过稿,却总是安静地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仿佛是诗歌创作和阅读的局外人。致使我们忽略了她与诗歌的关系。关于这样的聆听和守静,于我是汗颜,于静子则是难能可贵。
在我临离开马尔康的最后两个月里,一个偶然的机会,静子在茶楼里给我透露了她也喜欢诗歌的信息,并且忐忑地告诉我她已经用日记本写下了好几本了,只是未敢拿给我们看,怕被笑话。对她的这种举动我虽然有些诧异,心里却不以为然,以为她也是众多大众意义上的文学爱好者中的一个罢了,轻贱了她的诗歌。两个月后的二00五年八月,《草地》杂志在松潘川主寺举办“黄龙笔会”时,静子写了首“穿越扎嘎瀑布”拿给我看。读后我吃了一惊,静子的诗歌创作水平远在那些标榜的资深诗人的水准之上。为此我非常高兴。老实说,我很害怕收到朋友的作品,往往是因写作质量问题而令人犯难。静子的这首诗成为了那次《草地》笔会专号的卷首作品。这是我在《草地》主编的最后一期刊物。
今年二月,静子的第一本诗集《守望牧歌》被大众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因为四年来,已经有了对静子诗歌的认识,所以拿到集子后阅读的欲望就显得迫不及待。
集子取名《守望牧歌》,定位很具诗性,“守望”透射出的孤独和淡淡的哀伤,充分展示了诗人浓酽的“牧歌”式的家园意识。当我们阅读完“雪域听禅”、“岁月书签”、“守望牧歌”、“满地月光”四个小辑之后,对诗人那种强烈的家园守望意识就不仅仅是赞同,而是被深深地感染了。诗人的家园守望意识不只是普通意义上的热爱故乡,而是早已上升到了精神高度,这种精神的向度中蕴含的危机、恐惧、怀念、热爱无不表达出诗人守望的热切。诗集中还点缀性地在川西高原之外收录了“青铜立人雕像”、“嘉峪关断章”等作品,初读似觉与“牧歌”无关,细嚼才品出诗人的良苦用心,这种人类文化废墟式的符号,传达出的不正是人类物质家园的丧失而导致精神家园失落的显著暗示吗!
静子诗歌除了大主题、大思考、大情感类的人类家园忧患意识之外,儿女情长是她的另一个特色。“家的羽翼被我一再想起/回家的预谋就此在心底生根发芽”(《这个夏日,只想回家》),“地面下根须早已盘根交错/默默地温存着彼此的心灵/每一阵风过都会触及枝叶的血脉”(《两棵银杏树的爱情》),“剩下的岁月躲在月光的背后/守望的昼与夜没有了界线/无端长出的距离濡湿了或明或暗的秘密/我该用什么样的舞步靠近你”(《你是否就是我的远方》),“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绝不让岁月的风沙/冷伤了你的天真/冻疼了你的童趣”(《给我女儿》),……。诗歌是情感的产物,一个人不再爱不再恨的时候,诗歌之花也就随之枯萎了。
大气和细腻是孪生姐妹,静子在她的诗歌中表现得很充分,这是我十分愿意看到的。当我发现静子在川西高原以一个牧人的方式生活在诗歌中时,我愿意随手撕下一片草原的朝霞献给她,这片朝霞是高原的深情祝福,也是高原开不败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