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中国知识分子阶层的分析
2009-08-01王爱玲
王爱玲
[摘要]:知识分子是创造、阐发、传播精神文化成果,从事精神生产,并具有社会主导价值示范作用的人。近代以来,伴随着中国社会的转型,知识分子阶层也在发生着深刻的转变,对中国社会的近代化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本文试图从科举制的废除、社会结构分层和知识分子阶层内部的分化对这一问题做一简要阐释。
[关键词]:知识分子 阶层 社会结构 对立 消解
在中国历史发展的进程中,不可否认传统知识阶层具有的创造力与种种美德。但是,时过境迁,在历史步入近代之后,知识分子突然发现自己与自己所依赖的社会环境一样,面对一系列社会剧变一时显得无能为力。
中国传统的知识阶层是中国古代社会的独特产物,与现实政治关系非常密切,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依赖本能与经验维持简单循环的小农经济作为中国古代社会的基本经济形态,从而大大缩小了知识阶层的活动领域。一直以来中国知识阶层没有形成一个具备共同利益的改造现实社会的目标和价值体系。所以知识分子要摆脱传统社会对自身的掣肘与制约,不得不谋求本阶层内部的更新和改造,以推动中国社会的良性发展。
一、科举制的废除对近代中国知识分子阶层转型的影响
首先,科举制的废除对知识分子带来的危险是空前的,这使知识分子进入政权的平等机会不复存在,并且逐渐游离于政权之外。科举取士至少在形式上保持了一定的公平性,据何炳棣在《中华帝国的晋升阶梯》中统计,1371年到1904年间获取进士功名的有42%来源于平民家庭。废除科举后,“知识阶层不在像过去那样作为传统的特殊社会集团而把持着社会”。而且没有入仕的知识分子将封建思想道德文化宣传于民间乡里、连系上下,维持社会稳定的作用也随之而减弱了。
其次,废除科举适应了社会发展的要求,同时也给予了知识分子转变、发展的机遇。不少知识分子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把精力放到读书做官以外的事情上。他们对社会生活的参与性增强,其社会角色也出现了多元化的倾向。
最后,科举制的废除导致了士绅群体的分化。中国的士绅群体是一个非常独特的群体,他们具有人们所公认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特权以及其他权利,并有着特殊的生活方式。科举制度废除后,整个社会开始由封闭走向开放,加速了士绅阶层机构性的社会流动。一方面是士绅阶层大规模的流向其他阶层,而自身却缺乏了流入的社会力量;另一方面,由于“功名”身份的失落,士绅与其他阶层的社会对流情况也不复存在。因此,在社会变动频度较大的20世纪初年,结构性社会流动最终促使整个士绅阶层开始走向消亡。
二、社会结构分层体系下的知识分子阶层
就社会分工来说,学人与基层民众之间,所事所求不同,隔行隔山,本无所谓的可比性。然而,抽象意义上无可比,并不等于现实意义中也没有相互对照。大致的看,“五四”之后,一部分学人仍然以书斋为伍,清高自处,着重于文化历史的传承。另一部分知识分子以舆论为手段,表达意见,但是他们的意见很难被接受。
1.知识阶层内部的界限相当的模糊,阶级意识相对减弱。如果根据收入和财富的多少,工作类型以及受教育程度等的客观标准来衡量,则很难把他们的思想给予一个明确的阶层归属感,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是“虚假意识”的典型代表,即所谓“是一个人对现实的主观理解与客观事实不一致的情况”。
2.知识群体排除异己群体心态明显。他们时常孤高自傲,往往与其他阶层造成众多的心理隔阂,他们将下层群体看作是不明事理的愚顽之徒,所以往往都是皆大不欢。这种“心理防卫”使他们在社会改造中面对问题显得束手无策。
3.“角色是对群体或社会中具有某一特定身份的人的行为期待”。在每一次高度结构化的社会之中,社会都为知识阶层提供了一个容纳众多角色的现成“剧本”,但有时候知识分子并不怎么投入,特别是对下层群体角色的再现会感到望而生畏。
4.中国人文知识分子过去居于社会的中心,是得益于他与政治权利的紧密关系,而其代价则是丧失自己的独立立场和人格,但在知识分子相对独立,自由度加大的同时,又相应地被边缘化。
知识分子向阶层靠拢的方向是向下,而不是看齐然后提升自己,知识阶层也将其所谓的多层次、多重标准的人格目标简化为一个层次、一种目标。如果在要将“立等可取”的实效标准的衡量下,一个文人的价值则不及一个农民或工人。
三、知识分子阶层内部的对立和消解
金耀基指出:“中国管理官僚治体具有很深的学术底性格,而此学术底性格则是以展现全副的人文性格为主,重在圆通之知识,而不再一技之专长。”实际上群体之间的变动分化可以具体表现出两种类型,即介于原有阶层之间的边缘阶层或群体和不同于原有阶层的新兴阶层或群体。
1.知识分子多重人格目标的简化是和相对落后、保守、封闭的社会结构一致的,在这样的社会结构中,社会设置的主要构成部分,例如,政治设置、经济设置、文化设置单一却稳定,专制制度、小农经济、科举取士三位一体,呈现出一种高度同质的整合关系。
2.艺术家或具有艺术气质的知识分子,在评论社会的时候道德尺度与历史尺度的二元对立,或道德的尺度优于历史的尺度,这使他们在理性与感性,道德与历史,审美与现实之间往往错位,难于保持一种平衡与张力。
3.知识阶层要在历次的社会运动中以高昂的领导者的身份再现,他必须具备极大的文化整合力度,使其他阶层必须能够意识到他们的自觉参与,最起码在他们本阶层内部更应该如此,知识分子往往将文化整合存在于相对局限的某些文化部分,而在文化的整体水平上感到力不从心。
4.如果把知识分子加以分类,一般将其分为人文知识分子和科技知识分子。自近代以来,中国社会迈入了一个漫长的社会转型时期,这种转型对于知识与政治权利的关系,知识内部机构以及知识分子的精英机构(中心——边缘)关系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国家战略中心的转移使得人文知识分子丧失了原有与政治中心的紧密关系,逐步让位于科技知识分子,而中国逐步的囊括于世界资本主义市场又加速了这一趋势的转变。
四、结语
意大利杰出的政治哲学家葛兰西在《狱中札记》中写到:“因此我们可以说所有的人都是知识分子,但不是说所有的人在社会中都有知识分子的作用”。不可否认,中国传统文化从来都不是被动的吸收外来文化,而是把外来文化加以“中国化”,纳入中国固有的思维模式之中,以保持中国的固有发展格局与方向。这一思维定势严重地阻碍知识分子去认识新的、未来的事物和世界,所以成为现代化起步的沉重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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