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的当代诗歌
2009-07-17徐上峰
徐上峰
“写诗的比读诗的多”,这句话颇能概括当今诗歌的处境。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人认为是诗歌这一古老文学形式已经不符合现代人的阅读习惯。本人对此不以为然,中国是诗歌的国度,几千年来,其地位举足轻重,若要探究诗歌衰落的缘由,我想主要还是好的诗作越来越少了,当诗歌背离了优良传统,诗歌就离人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诗歌是人类抒发和宣泄情感、表达和交流情感的主要载体。《尚书•虞书》有言:“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而当代诗歌的最大弊病就是思想苍白,情感贫乏,既很少看到高深的意境,也很少看到真挚的感情,倒是无病呻吟的多了,故作高雅的多了,把简单明了的意思写得晦涩难懂的多了。这正是当今阅读诗歌的人越来越少的主要原因。
古往今来,流传至今的诗歌都是易于传诵、朗朗上口的。《诗经•秦风》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十几个字即传达出丰富的意境以及恋人无尽的思念,简洁而优雅。即使在现代,诗歌也是主张简洁的,徐志摩的代表作《再别康桥》,通篇都是很简单的词汇,却成为诗歌典范。与徐志摩同时代的闻一多就主张诗歌要做到“三美”,他在《诗的格律》一文中倡导中国现代新诗创作要规范化、格律化,指出诗歌不仅要包括音乐美(音节),绘画美(辞藻),还应有建筑美(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而今,这些优良的传统都被舍弃了,留下的是诗人的孤芳自赏和在封闭中的自我安慰。
《文心雕龙•乐府》说:“凡乐辞曰诗,诗声曰歌。”“诗”和“歌”从产生时就是须臾不可分离的,也就是说,诗歌应该是朗朗上口的,可以用来歌咏的。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问世已经有两千五百多年了,至今读来依然韵致悠然。正因为如此,它才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上世纪80年代初,“朦胧诗”开始兴起,并掀起了一股诗歌热潮,诗歌在文学中的地位也因之提升。这是一种带有叛逆性、先锋性的创作潮流,诗人喜欢在作品中运用象征手法,表达不确定性,北岛、舒婷、顾城是其中的代表。尽管这类诗“意象”运用得较多,但思想明朗,语境明快,因此很受欢迎。如舒婷的《致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就是一首优美的爱情诗,通过内心独白的方式,表达了一种新型的爱情观。
而到了上世纪90年代,“新生代”和“后新生代”流派出现,这类诗歌在价值观念上表现出反崇高、反英雄,在艺术上反优雅、反意象,诗歌的概念被颠覆,诗歌几千年来所承载的优秀传统一去不复返,语序颠倒,句子被强拆,不仅找不到音乐美,看不到建筑美,甚至阅读起来都有困难。这种弃读者于不顾的诗歌,自然会失去读者。
但当今诗歌真的没有读者了吗?不是。今年汶川地震时就涌现出了一些优秀的诗作,这些诗歌的作者很多就是网民,他们原本不懂什么创作技巧,却写出了感人肺腑的诗歌,拥有很多读者,这对当今诗坛是一个很好的提醒。
灾难使诗歌出现了短暂的复苏,理由很简单——诗歌是一种以抒情为主的文学体裁,它以抒情的方式,高度凝练地反映出社会生活和情感体验。著名作家赵本夫认为,诗歌是最快捷的表达方式,可以直白地表达一个人的情感,这次震灾后出现了“不会写诗也写诗”的现象,虽然这些诗可能在艺术性、修辞上不够优秀,但不能否认这种情绪的表达打动了许多人。
因此,诗人应重拾诗歌的优良传统,关注民生,反映民生,流露真情,回归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