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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偓政治诗情感表达的文本解读

2009-06-15周秀娟

船山学刊 2009年2期
关键词:文本解读情感表达

周秀娟

摘要:本文从韩偓政治诗的情感表达入手,从诗歌写作的具体情境及文本意义对韩倔政治诗进行简略分析,以期对韩促“似为香奁所掩”的政治诗有进一步了解。

关键词:韩偓:政治诗;情感表达;文本解读

中图分类号:11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7387(2009)02-0139-04

韩偓亲历唐末战乱。朝廷的多次政变,韩偓或目睹或参与。朝廷颠簸、亲友星散、故人成鬼和流寓异乡的心理压力,使他在天翻地覆和风吹草动中,磨锐了对时事、世事的感觉。那些感事伤乱的政治诗篇简直累积成为唐王朝日暮途穷的诗化的编年史。霍松林云其:“唐末之诗史,晚唐之正音。”

本文拟就韩僵政治诗进行较详细的文本分析,以期对韩偓诗歌创作及情感表达有明晰的认识。

夜户不扃生茂草,春渠自溢浸荒园——叙写变乱情景真切,悲怆沉郁

任朝官期间诗人创作了很多反映当时政治动乱的诗作,场面逼真如现。如“狂童容易犯金门,比屋齐人作旅魂。夜户不扃生茂草,春渠自溢浸荒园。关中忽见屯边卒,塞外翻闻有汉村。堪恨无情清渭水,渺茫依旧绕秦原。”(《乱后却至近甸有感》)此诗题下诗人自注“乙卯年作”。“乙卯年”即乾宁二年。(《资治通鉴》卷260和《旧唐书·昭宗纪》均记载:乾宁二年五月,郇宁节度使王行瑜、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等各将精兵数千入朝,杀宰相韦昭度、李谿于都亭驿。又杀枢密使康尚弼及宦官数人,各留兵二千人宿卫京师后,还镇。七月阎圭于刘景宣子继晟等人纵火剽东市,请上出幸,于是左军攻右军,宫中大乱。昭宗闻乱,登承天门,矢拂御衣。乱兵复纵火焚宫,城中大乱。昭宗在李筠等人的护卫下,仓皇出奔,“京师士庶从幸者数十万,比至南山谷口,喝死者三之一。至暮,为盗寇掠,恸哭之声。殷动山谷。)韩偓以疾解后复出至长安,目睹长安一带田舍荒败、百姓流亡之惨状,写诗以纪其事。“狂童”当指王行瑜、阎圭、继晟等,因其皆为少壮派,故称之。“容易犯金门”形象写出了当时朝廷的软弱无力。“比屋齐人作旅魂”,指随昭宗出奔而死者,因为人数甚多,故言“比屋”。“夜户不生茂草,春渠自溢浸荒园”着力叙写丧乱后衰微破败景象。当时。跟从昭宗出逃的庶士有数十万之多。京城十室九空。到夜间,门户自然已无人上锁也无须上锁了。而触目所见。唯有满目荒凉,春渠也因无人管理而泛滥于荒园之中。应该戍边的士卒。却充斥京城。京师士兵则避乱塞外,成为异乡之客,所以“塞外翻闻有汉村”。只有清澈的渭河水,依旧围绕着秦中大地无声地流淌着。诗歌描绘兵乱后长安的残破景象,笔调沉郁。

三年,李茂贞又发兵占领长安,韩偓扈从昭宗至华州,写《乾宁三年丙辰在奉天重围作》,点明局势的危急和战火纷飞下据守围城的艰辛。

光化三年冬,刘季述发动兵变,立太子即皇位。韩偓与宰相崔胤定策诛刘。四年昭宗反正。诛刘,黜太子。韩僵作《无题》四首记其事。年底,韩全诲逼昭宗幸凤翔,韩僵扈从,写《辛酉岁冬十一月随驾幸歧下作》。次年,又作《冬至夜作》。

贬官南下到唐王朝灭亡,是韩僵政治诗创作的第二阶段。诗人亲历梁取代唐的巨变。其诗作感情更为勃郁不平。诗风也更加苍劲老成。《伤乱》描绘了一幅五代离乱的真实图景:“写乱后园林一空,陂塘尽坏,花倒岸上,影照水中。……三‘花字、两‘水字、两‘枝字、两‘影字、两‘野字、两‘一字,撰成萧疏离乱之作,诵之使人悄然。……‘几年犹,问之辞。言实不知还要战斗几年。……‘交亲流落,是我不知其为在为亡;‘身赢病,是彼不知我为在为亡,谓之‘两不知也。”,可谓情景真切、悲怆沉郁!

《见别离者因赠之》写征人们“草草”着上戎装,征马“萧萧”而立,送行的人们“呜咽”着。写出征人远行打仗,生死未卜,令人担忧的命运。后四句,诗人推人及己,联想自己兄弟分离,天各一方,原本已有深深的遗恨,今日见此情景。更倍觉凄凉。有人将之视为杜甫的《三吏》、《三别》之遗篇。实不为过。

《自沙县抵尤溪县……》写军阀掠夺之后,尢溪农村一片荒芜破败的景象。第一句两个“自”字。营造了一种空荡孤寂的氛围,第二句通过一“无”一“有”对应,有力地烘托出农村不见鸡犬只闻鸦鸣的萧条图景。三、四句更进一层。写出不仅鸡犬全无,而且人烟绝迹,惟见野花独开,用元人烟的寒食节的特有景象比喻被遗弃的村落,令人顿生心寒之感。全诗辞气哀痛,立意含蓄,在纯粹的景物描写中委婉寄寓了对军阀暴行的愤慨。

这一类诗歌中最为人称引的是《故都》。诗展现了长安衰败、凄凉的图景:到处荒草蔓延、雁行在池御宿。宫鸦绕女墙啼。天祐元年正月。朱全忠胁迫昭宗东迁洛阳,毁长安“公室百司”及“民间庐舍”。到诗人写作此诗。已近三年,想起来景色当更加凄凉、萧条。“天涯烈士”是作者自指。“地下强魂”指崔胤,他引狼入室,欲借朱全忠之手消灭朝中宦官,结果导致唐王朝覆灭。自己身首异处,故称他“欲噬脐”。最后两句用两个典故揭露了朱的阴谋和自己内心的愧疚与自责。语意极为沉痛。“吴汝纶曰:此国亡后作,慷慨欲报之意,情见乎词,至意旨之悲哀抑郁,与《离骚》、《招魂》异曲同工矣。”

左牵犬马诚难测,右袒簪缨最负恩——对误国权奸痛恨蔑视,无情嘲讽

韩偓被贬后,朝廷很快就被朱全忠、崔胤等控制。昭宗被逼迁都洛阳并终被杀害。柳璨、李振等群小趁机依附朱全忠,并大肆迫害和杀戮朝士。天祐四年,朱全忠逼哀帝逊位禅让,自己作皇帝。韩偓遭朱全忠等迫害,几至身死,被迫君臣分离,漂泊天涯。作为唐末皇室的忠耿大臣,他对权奸们充满了嫉恨和蔑视。

“应笑暂时桃李树,盗和天气作年芳”(《梅花》),诗人认为“桃李”尽管花枝招展,却是凭借和暖气候而然,故称之“暂时”桃李树。讽喻之意溢于言表。《湖南梅花一冬再发。偶题于花援》借“夭桃莫倚东风势,调鼎何曾用不材”来诅咒仗势行威、迫害忠良的崔远、柳璨之流。两诗中,诗人于“天桃”、“桃李”反复致意,都表示了深恶痛绝的态度。

国家艰危,而宵小盈朝,不思忠节,营营扰扰,韩很作“依倚雕梁轻杜燕,抑扬金距笑晨鸡”;“白面儿郎犹巧宦。不知谁与正乾坤。”对在朝权奸们充满了讥嘲和鄙夷。

《火蛾》指斥那些趋炎附势投靠朱全忠而为非作歹的人。诗人认为“须穿粉焰焦,翅扑兰膏沸”的“火蛾”,是“为尔一伤嗟,自弃非天弃!”真是既伤且恨啊。《故都》以“掩鼻计成终不觉”,讽喻朱全忠伪装效忠唐皇室。但终难掩盖他们弑君篡位的丑行。《有感》用“滫水”暗喻朱全忠的统治,讽刺犀利而辛辣。

907年,朱温废哀帝自立。当时诗人已在闽中,消息传来,悲愤难遏。作《感事三十四韵》以近乎直斥的方式,将丧乱的始作俑者宦官集团比作专事构祸的“鹿穷”,将李振之、朱全忠之辈比作历史上臭名昭著的董卓、司马昭之流。将宦官的犯上作乱比作“鹿穷”的抵触,并婉转批评崔

胤“只拟诛黄皓。何曾识霸先”,带有很深的反省意味。

对权奸们的误国篡权、残暴奸佞的痛恨,最集中地体现在朱全忠被其子所杀后,诗人满怀义愤而作的《八月六日作四首》中。诗人以激愤的语态,对那些背恩负主,叛投朱全忠的文武众官,予以无情鞭挞:“左牵犬马诚难测,右袒簪缨最负恩”、“簪裾皆是汉公卿……显负旧恩归乱主”;检讨唐亡的原由时,他对当初为了一己之利,有意混淆是非、纵容朱全忠忤逆的崔胤等人,也提出了尖锐批评:“底事亦疑惩未了,更应书罪在泉扁”、“提防瓜李能终始。免愧于心负此身。”诗人认为对这些历史罪人不能轻饶,还应当将他们的滔天罪行书写在九泉下的大门上,使他们在地府里也臭名远扬。不得安宁!对那些因买主求荣而一时得势的谗佞之辈,更是发出了严厉的警告:“丹笔不知谁定罪,莫留遗迹怨神孙”。诗中“构成狂猘犯车尘”,大胆地把朱全忠比作“狂猁”,即疯狗,“图霸未能知盗贼,饰非唯欲害仁人”。讽刺朱全忠篡位的强盗行径。说盗亦有道。朱全忠连强盗都不如。

《天鉴》以“猛虎”喻朱全忠,“苍鹰”显然指诗人自己。诗人看清了朱全忠的野心和真面目,就决然离开,再不返回,且至死不悔。《翠碧鸟》用“挟弹小儿多害物”讥讽以武力劫持皇帝和杀害朝臣的强藩。“劝君莫近市朝飞”则以拟人的口吻,警告他人远离朱全忠把持的危险的朝廷,免遭伤害。

“击地嗟衰俗。看天贮不平”(《赠吴颠尊师》)、“尽说归山避战尘,几人终肯别嚣氛”(《赠僧》),诗人对唐末士风浇漓深恶痛绝,对出仕新朝的唐室旧臣进行嘲讽。《余寓汀州沙县病中闻前郑左丞璘随外镇举荐赴洛……》诗人以公干自比。甘于寂寞,反讽郑磷热衷官场,以致于唐亡后匆匆出仕投靠朱全忠。在《余卧疾深村闻一二郎官……》中,诗人更将那些恬不知耻、为虎作伥的新朝郎官们比作混迹“湾池”的“泥鳅”。嘲笑他们“不羞莽卓黄金印”,并预言他们将“清风扫地更无遗”!《驿步》诗还以刘舆、庾亮微讽举荐避居闽地的唐室旧臣投奔朱全忠的王审知。

即便是白马清流之祸中罹难的诸朝士。韩僵也毫不留情,“显负旧恩归乱主。难教新国用轻刑。穴中狡兔终须尽。井上婴儿岂自宁。底事亦疑惩未了,更应书罪在泉扁。”讥其罪有应得,认为他们的罪行应当录入史册,表现出严厉的历史批判意识。

风虽强暴翻添思,雪欲侵凌更助香——不与奸佞同流合污的高洁人格

韩偓蹭蹬科场二十余年,及第入仕后又逢唐王朝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之际。而他也因不肯阿附朱全忠而遭嫉被贬,流寓入闽,直至客死异乡。这种特定的身世经历使韩僵经受着无比深广的痛苦折磨:既对唐王朝的现实和前途充满忧患,又为自己的身世遭遇而忧愁伤感。他写了大量感伤时事、自抒怀抱的作品。表达自己作为唐王朝臣子的耿耿忠心和誓不与朱全忠等逆贼同流合污的决心。

贬官人闽后,随着国势的衰颓,诗人纵有满腔热血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空悲切”,作品流露的忧愤情绪更加深郁。唐亡的消息,使诗人发出“郁郁空狂叫。微微几病癫。丹梯倚寥廓,终去问青天”(《感事三十四韵》),山川依旧而家国偕亡,天涯沦落之人,为伤故国而几近癫狂,世事无情而只能叩问苍天,正同于行吟泽畔仰首问天的屈子。《八月六日作四首》也是不可多得的血泪凝成的组诗。

但哀伤不是韩僵政治诗的主旋律。诗作中还表现一种刚毅的信念和不屈不挠的人格力量。“多难始应彰劲节,至公安肯为虚名”(《息兵》),表明诗人坚持气节,不与朱全忠之流同流合污,不与世人俯仰古今的决心。“困极还应有甚通,难将粪壤掩神踪”(《宝剑》)。写宝剑即使处于困厄之境,受到尘土掩盖也依然要锋芒毕露。诗人化用“斗牛紫气”和“宝剑化龙”的典故。写出宝剑的神奇威力。诗人以宝剑自比,诗人流寓他乡的身世遭遇就象宝剑之遭遇困顿穷厄。虽落魄而不失锋芒,等待时机即可化为龙,还能为唐王朝效力。宝剑的“锋芒毕露”正表明了诗人不甘沉沦的奋励之志。

《宫柳》作于唐昭宗天复三年。诗人此时因不阿附朱全忠而遭嫉恨。甚而遭贬。诗人“以宫柳自比。而忧全忠之见妒,末则言草野尚有贤者,恨不能荐之于朝。以为己助也。”

唐昭宗天祐元年冬,其时唐昭宗被弑仅数月,而朱全忠已把持天下。史载朱全忠政权几次欲召他返朝复职,韩僵都拒绝了。“天辛占元年,复有前命,僵又辞,为诗曰:‘岂独鸱夷解归去,五湖渔艇且铺糟。已而梁篡唐,复召。亦辞不往。”韩僵有一首诗《余卧疾深村,闻一二郎官,今称继使闽越,笑余迂古,潜于异乡,闻之因成此篇》,从诗题及诗歌内容中我们不难推测诗人写作此诗的背景当是朱全忠派人到闽地招纳唐朝旧臣为他服务。诗中所称之“郎官”恬不知耻,为虎作伥。而诗人的不合作反被笑为“迂古”。在诗歌中诗人指斥人闽的郎官,对他们依附朱全忠表示了明显的不满,规劝他们“莫负美名书信使,清风扫地更无遗。”郎官们的不守气节正反衬出诗人守节之坚,表现了诗人高洁的人格。《余寓汀州沙县,病中闻前郑左丞磷……》即写其非但自己拒召不往,当唐朝旧臣郑磷左臣举荐赴洛阳仕于后梁时,诗人以诗戏赠之,并“冀其感悟”。同样也显示了诗人于唐亡后的不肯傍后梁“春光”、耻作梁臣的心态。

《安贫》中诗人以张安世自比。表明自己誓不投靠朱全忠。为此甘心安于贫困。诗歌后四句借回顾自己得罪朱全忠之事抒发自己坚守气节之志。诗人尽管“手风”、“眼暗”。却依然发出“举世可能无默识,不知谁拟试齐竽”的呼喊,其勇气和气节令人叹服!

韩僵述怀诗以感时伤世为情感背景,抒写内心的忧思愤郁,在进退两难的矛盾中表达了诗人卓然孤独的人格形象。

去国正悲同旅燕,隔江何忍更啼莺——身世之悲,家国之痛

贬官特别是朱温代唐自立后,韩僵心中始终萦绕着一种深重的哀伤和痛悼故国的情绪。他就象被放逐的屈原,行吟泽畔。为故国的颓败沦亡而哀痛不绝,为自身报负无法施展而黯然神伤。“索寞襟怀酒半醒。无人一为解余醒。岸头柳色春将尽,船背雨声天欲明。去国正悲同旅燕,隔江何忍更啼莺。莲花幕下风流客。试与温存谴逐情。”(《寄湖南从事》)借眼前实景,暗含漂泊无依的感受。《评注唐诗鼓吹》评其:“此因朱全忠之陷出贬濮州司马而作也。首言襟怀萧索而当半醒,无复有知己解我之余醒也。解酲乃解愁。此借喻之词;且岸头柳色,正春将尽之时;船背雨声,又天欲晓之际。斯时也,雁向南而背北。有同去国之悲;莺唤友以啼春,益动怀人之情,此吾之所以愁思不绝也。《一瓢诗话》认为《寄湖南从事》诗中情境。竟可与屈大夫把臂。”《秋郊闲望有感》“心为感恩长惨凄。鬓缘经乱早苍浪”。既写了自己因感激昭宗的知遇之恩而心生酸楚,又叙述了自己几经丧乱而两鬓染霜。感君恩,悲身世,伤亡国,百感交集。《故都》是一首极为感怆人心的哀悼故国的悲歌,诗人把对故都的思念之情渲染得令人泫然欲泣。写于唐亡前一年的《丙寅二月二十二日。抚州如归馆,雨中有怀诸朝客》:“凄凄恻恻又微颦,欲话羁愁忆故人”以凄凄恻恻。重言之,直抒胸臆,使全诗弥漫着一股情不自禁的哀伤,令人不忍卒读。令人想起江淹“是以行子肠断,百感凄恻”,想起李清照“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悲伤。古人、今人。不同的身世遭遇,共同的悲凉哀伤拧成一股更为巨大的伤痛。“萍蓬已恨为逋客,江岭哪知见侍臣”更透露了诗人天涯漂泊、有志不能伸的无奈。

从贬谪至唐亡后。韩偓的诗文只称唐朝官职,“与渊明称晋甲子异世同符”“自贬后。以甲子历历自记所在”。他对昭宗及整个李唐王朝的耿耿衷情并不随着远遁异乡而淡化。《惜花》诗,诗人于春意阑珊之际,慨叹春花之凋零,但诗人绝非仅仅为叹花而叹,他所慨叹的乃是一个王朝的消逝啊!

《安贫》是诗人晚年的扛鼎之作,忠君之情溢于言表。黄庭坚认为韩僵的忠君可以和杜甫的忠君诗歌相媲美:“老杜虽在流离颠沛,未尝一日不在本朝……韩偓贬逐,末后依王审知,其集中所载‘手风慵展八行书……其词凄楚,切而不迫,亦不忘其君也。”与《安贫》同时同地而作的《残春旅社》直陈一个恍如隔世的人对京都的追忆,特别是在“旅社”这样一个特殊环境,在“残春”的一个“宿雨初晴”的日子,蜂抱树、花飘零、鱼儿浮、柳絮飞,眼前之景处处使人触景感怀,更勾起一个天朝遗民对故国的眷恋之情。“恍然心地忆咸京”,突如其来的对故都的思念的如此之强烈,以至诗人“酒冲愁阵出奇兵”,以酒浇愁。借酒精的麻醉来“拂拭朝簪待眼明”,在酒醉中期待着山河一新、唐室重振。诗中尾联两句“两梁免被尘埃污,拂拭朝簪待眼明。”与开头“恍然心地忆咸京”照应,表明了诗人对唐室恢复的热切期盼,诗人在思念中隐藏着对逝去的唐王朝的执著追求。诗人何曾一日忘怀于旧唐社稷呢?

“京洛园林归未得。天涯相顾一含情”。京洛已是朱全忠的天下,不再是大唐王朝的天下,作为天涯游子,只能凝眸相望而不能决然回归。所以“相逢莫话金銮事,触拨伤心不愿闻!”(《赠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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