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白毛女》的审美艺术特征
2009-06-08李曼莉
李曼莉
摘要歌剧《白毛女》作为中国民族歌剧的里程碑,深刻揭示了“旧社会使人变成鬼,新社会使鬼变成人”的重大主题,引导了解放区文艺的时代走向,实现了文艺作品的政治价值和艺术魅力方面的高度融合和统一。歌剧《白毛女》其艺术审美性通过本身所特有的历史价值来塑造,通过人类审美意识,艺术的真善美,形式美与内容美三方面来表现。
关键词审美性:艺术创作:艺术欣赏
歌剧《白毛女》是中国歌剧探索的里程碑,实现了文艺作品在政治价值和艺术魅力方面的高度统一,该剧在秧歌剧创作的丰富经验上采用民歌素材和地方戏曲的音调加以创造发展,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和时代特点,它继承了中国民族音乐传统,借鉴西洋歌剧形式技法方面的成功经验,开创了中国民族歌剧的崭新道路。
一、艺术的审美性是人类审美意识的集中体现
(一)审美意识的特殊性及表现
审美意识不是天生就具备的,它是在一定对象的作用下发生的,我们每经历一次审美的体验,就能获得一次审美意识的重建及审美经验的积累。艺术生产作为一种特殊的精神生产,其目的就是为了满足人类的审美需要。而审美意识的产生和发展,离不开人类的社会实践,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完成由实用向审美的过渡。
(二)歌剧《白毛女》艺术家审美意识的具体体现
艺术美作为对现实的反映形态,它是艺术家创造性劳动的产物,比现实生活中的美更加集中和典型,能够更加充分地满足人的审美需要。歌剧《白毛女》由延安鲁艺工作者创作:诗人邵子南写出一稿,后由贺敬之重写,丁毅写最后一幕的最后一场。马可,张鲁,瞿维,李焕之,向偶,陈紫,刘炽等进行音乐创作。自1944年冬至1945年4月,经过三个月的努力,于1945年4月首演。之后,其剧本和音乐又经过多次修改。
(三)歌剧《白毛女》欣赏者审美意识的具体体现
欣赏者对音乐作品欣赏的过程,也就是作品对象引发产生审美主体的过程,这也决定了作品审美主体的活动应以作品为对象,在此基础上调动自己的情感和思维以及文化修养和审美经验的积累,主动地进行新的审美形象再创造。欣赏者在欣赏时以音响为对象,在自己欣赏经验的基础上对音乐中的艺术形象进行主观感受,产生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在歌剧《白毛女》的音乐片段《太阳出来了》(见谱例①)中,欣赏者的身体就会随着旋律的起伏产生律动,形成了一种“内模仿”行为,这种意识的“内模仿”行为并不只是生理上的副作用,它还积极地参与审美意识活动,创造了审美意识,使审美意识既存在于大脑中,也存在于人体的律动中,构成一种审美的实践意识。这首合唱汲取了关中地区劳动号子和陕北唢呐曲牌的音调据陕北唢呐曲《大摆队》(谱例②)及《吆号子》(谱例③)改编,结构严谨,气魄宏大。先由领唱者唱出宽阔庄严的主题,合唱随即加以响应。领唱的主题移高四度,音域扩展至小字二组的g,声音响亮饱满,把红日东升光芒万丈的壮丽情景和人民翻身的欢欣场面渲染得十分充分。后转为齐唱,唱出了“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的深刻哲理。
二、艺术的审美性是真、善、美的结晶
(一)歌剧《白毛女》与“真、善、美”的结合
艺术美之所以高于现实美,是由于通过艺术家的创造性劳动,把现实生活中的真、善、美凝聚到艺术作品中,而欣赏者在欣赏欣赏艺术作品时,不会想到真和善,但是在生动鲜明的艺术形象中,已经融合了真善美的内涵。只不过是通过艺术美直接体现。“美”首先要具备“真”和“善”,三者的珠联璧合缺一不可,“美”是指音乐的艺术性,“善”是指音乐的思想性。
1艺术中的“真”,并不等于生活的原版照抄,而是通过艺术家的创造性劳动,通过提炼和加工,使生活真实升华为艺术真实,也就是化“真”为“美”,通过艺术形象体现出来。“真”是“美”的基础,歌剧《白毛女》的故事源于老百姓的口头创作,是经过众人的口,不断地在修整、充实、加工才形成了现在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
2艺术中的“普”也不是说道德说教,同样也通过艺术家的精心创作,使艺术家的人生态度和道德评价渗透到艺术作品之中,也就是化“善”为“美”。
3歌剧《白毛女》的“美”则表现为形式的美,如:在音乐上采取了河北,山西等地民歌和地方戏曲的曲调加以改变和创作,歌剧《白毛女》采用北方民间音乐的曲调,吸收戏曲音乐,借鉴西欧歌剧的创作经验,创作家用河北民歌《青阳传》(谱例⑥)的欢快曲调所谱写的“北风吹,雪花飘”来表现喜儿的天真和期待;用深沉低昂的山西民歌《拣麦根》(谱例⑦)的曲调塑造杨白劳的音乐形象;用河北民歌《小白菜》来表现喜儿在黄家受黄母压迫时的压抑情绪;用高亢激越的山西梆子音乐突现喜儿的不屈和渴望复仇的心情等艺术处理,都是在民间音乐基础上汲取的。
(二)歌剧《白毛女》中的“美”与“丑”
在生活中除了真、善、美之外,也有假、丑、恶,但是,生活中的“丑”一旦进入艺术,经过艺术家的创造性劳动,同样会变成艺术美,事物本身“丑”的性质并没有改变,但是作为艺术形象,它已经具有了审美意义。美丑的对比也是艺术家创造艺术美的一种有效方法,歌剧《白毛女》的创作家们没有简单的用丑化的方法来刻画反面人物。而是力图本质地突出这些反面人物的阶级本性和不同的心理状态,从而揭示这些角色的特殊性格。
三、艺术的审美性是内容美和形式美的统一
(一)内容美与形式美的关系
审美性作为艺术的一种特性,艺术美注重形式,但并不脱离内容,它是二者的有机统一,艺术家们在自己的创作实践中,不断探索和寻找美的形式,从内容出发去选择最恰当的形式以加强美和艺术的表现,从而使得艺术的形式美日益丰富和发展。
(二)歌剧《白毛女》是内容美与形式美的统一
艺术美不光强调内容,也十分注重形式,力求二者高度统一,现实的美只在内容,而艺术则把它融会在美的形式里。艺术美也必须遵循形式服从内容和形式美的双重原则,脱离内容的形式是没有艺术价值的,仅有内容而缺乏完美的形式,也不成其为艺术。没有纯熟的技巧和精致的形式,任何深刻的主题和精彩的题材都会黯然失色,得不到充分的展示。
喜儿唱段《恨似高山仇似海》是歌剧《白毛女》第四幕中的一个重要唱段。喜儿逃到了山中,住在密林的洞里,过着“不见太阳不见人,吃生吃冷吃供品,不像鬼来不像人”的悲惨生活。一天,黄世仁路过奶奶庙,正值天降大雨,雷雨交加,黄进庙躲雨巧遇喜儿。喜儿一见仇人怒火中烧,猛向黄世仁扑去,黄世仁惊呼:“鬼,鬼啊。”仓皇逃命,喜儿听到仇人说她是鬼
后,含着眼泪,饱含仇恨唱起了《恨似高山仇似海》,全曲音乐一气呵成,情绪上起伏变化较大,富有戏剧性,喜儿开口就是一句高亢悲愤的扩充句“恨似高山仇似海”开门见山地揭示了全曲的中心思想,接下来的三旬用坚强果断的口吻叙述她的来由。三小节间奏后进入了情绪激动悲愤富有反抗性的第二段,喜儿在这里向上苍控诉她又“千重恨,万重仇”期望“老天爷睁眼”看看她的遭遇,体会了解她的冤屈。音乐吸收了秦腔中的哭腔手法,使人肝胆欲裂,催人泪下。面对黄世仁说她是鬼的屈辱,她激愤地喊出:“我是叫你们糟蹋得喜儿,我是人。”在前段呼天喊地似的控诉之后,喜儿自身的苦难形象引发她内心更深的惨痛之情。她满怀愤恨和无奈,承认自己是人们认为的“鬼”,但深仇大恨仍激励着她要做个“冤死的鬼,不死的鬼”,怀着报仇雪恨的希望艰苦地生活下去,以自己生存的现实来做最有力,最直接的反抗。这段音乐时而低回沉痛,时而高亢悲愤,是喜儿血泪般的控诉与反抗的代表性唱段。
歌剧《白毛女》的创作者之一贺敬之曾说:关于内容与形式的关系,在刚开始时犯了偏向。当这样一个严重的形式问题摆在面前的时候,会单纯努力于形式的追求,结果走向了形式主义的泥坑。而越是如此,形式问题越不可能得到完美的解决。《白毛女》创作经验中也得到了启发,形式问题重要但同样重要的还有作品的内容美,占有了内容美才可能占有表现得技术。深深的熟悉了内容以后,才会知道如何选择、集中、提高、升华那些材料,并选择更加完美的形式来表现歌剧。
艺术的审美性是人类审美意识的集中体现,歌剧《白毛女》的创作家们在创作中深入群众,体验群众生活,了解群众的思想和感情,在音乐创作中更体现了自身的审美态度,并将其灌注于作品的形象中。这样也使欣赏者的审美需要得到满足;艺术的审美性是真、善、美的结合,“美”首先要具备“真”和“善”,歌剧《白毛女》的创作者拥有艺术创作才能及丰富的情感和艺在修养,通过他们的创造性劳动,以客观现实为基础,以任务形象对比为手段,完美体现出三者的结合:艺术的审美性是内容美和形式美的统一,作为艺术的一种特性,艺术美注重形式,但并不脱离内容,它是二者的有机统一,歌剧《白毛女》的内容包含着客观的现实生活和艺术家对这些生活的认识和评价,形式包括设计作品的结构和表现手段上,两者的有机结合,构成了作品的艺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