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与青年朋友谈治学》

游世强

摘要:本文是作者在读文史知识专刊《与青年朋友谈治学》过程中深刻体会到文史专家提到的治学方法和论文写作方面的要求,再结合自身读书实际而作的读书随感。

关键词:基础 阙疑 笔记 实证

最近,我读了由中华书局出版、文史知识编辑部编的文史专家谈治学合集《与青年朋友谈治学》,许多文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夏承焘《我的学词经历》,朱东润《我怎样学习写作的》,郑天挺《漫谈治史》,周祖谟《谈治学的方法》,李学勤《谈自学古文字》,陆宗达《基础与专攻——跟从黄侃师学习<说文解字>的体会》,杨志玖《和历史系同学谈怎样写论文》,缪钺《治学琐言》等,读后感受很深。

文史专家谈治学一定是他们的经验之谈,从中学习可以避免少走弯路,今结合各位专家和平时师辈们总结的治学经验,我想就本专业特点谈谈“学什么,怎么学?”的问题。

“学什么?”,研究生学习时间相当短暂,而很多导师都开有书单,但书单罗列书籍太多,如果一一读完,恐怕不现实,因此应该读那些最基本的书。目前大家压力很大的原因是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发表多少论文,尤其是核心期刊论文要求更严格。不管怎样,我想如果基础知识都不过关,那论文不会好到哪里去。周祖谟先生说过治学要有根基;陆宗达先生还写有《基础与专攻——跟从黄侃师学习<说文解字>的体会》一文,而且他一辈子从事《说文解字》的研究;缪钺先生也谈到他十八岁中学毕业前十年中阅读古书的情况,为他以后治学打下了一点根基;韩国磐先生也说过学史要了解史的基础知识。可见基础知识是多么重要!

文字学中“文字”、“音韵”、“训诂”都很重要,它们又都是基础,我曾经看过张永言先生的《语文学论集》、赵振铎先生的《辞书学论文集》,他们能在各自研究的领域有所建树,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基础扎实。张永言先生对《尔雅义疏》、《说文通讯定声》、《诗词曲语辞汇释》、《敦煌变文字义通释》评得相当精彩,我想对这些书研读不透是很难去评论是非的;赵振铎先生对《尔雅》、《广雅书证》、《切韵》等基础书同样研究独到。老一辈学者已经告诉我们要想在文字学领域做出更大的贡献,一些基本书籍必读,所以也必须有读大部头书的毅力。我们要相信“根深才能叶茂”的道理。

接下来谈谈“怎么学”的问题了,上面谈到了论文写作是研究生学习的重要内容,但如果抱着完成任务的想法来读研,顶多混个文凭,到头来什么真本事都未学到,论文写作平时就该多练,大家一定要懂得“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的道理,做学问亦然。那么应如何学习,论文写作过程中又需要注意什么呢?

其一、阙疑。赵孟俯《叶氏经疑序》:“大凡读书,不能无疑。读书而无所疑,是盖於心无所得故也。”又陆九渊《语录》:“学患无疑,疑则有进。”做学问应善于思考,尤其要在别人不易注意的地方存疑,但也不要急于求解,一个问题必须经过自己的深思熟虑,这样才能形成一篇质量较高的论文。

其二、勤做读书笔记。如果自己有书可以在值得批注的地方写写,内容不限,可写自己的感想,也可写与此相关的知识,这样你就好像在与作者对话一样,而这比那种只顾看的读书方式更有效果,如此积累到一定时间就可以通过归纳分析,从而形成一篇篇的论文。如果是借的书,最好做做笔记,自己抄抄或做做卡片,但一定要注明出处,以便后来核实。文章不必每天都写,没有深刻感受而写出来的文章是肤浅的。我始终认为只有触动自己内心深处而写出来的文章才会非同一般,但切忌眼高手低,平时应该多练笔。周祖谟先生的讲法无疑是正确的,他说:“读书必须手勤、眼利,随看随摘记......凡是从事学术研究工作的都要注意平日的积累,如果手懒,凭记忆,那是不行的,记完还要整理,一定得写出处、卷次、页数等”,读一本书的过程中可写写笔记,而读完一部书必须写一篇完整的读书笔记,这样所读书才有收获。很多学者做学问都是从做读书笔记开始的,大家可以试试。

其三、论文写作的基本要求。

《与青年朋友谈治学》一书中周祖谟、杨志玖先生都谈到过一些。我认为论文写作要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注意材料的选择。材料必须丰富,但最好为第一手材料,如果是二手材料,应该找到原始出处,这也是很多同学所忽略的,材料需要进行考证和鉴别,因为材料的真实性是进行研究的必要前提。

第二,论文应该有发明之处。最好是别人没有研究过,或对别人研究的地方有所补充或纠正,切忌重复别人曾研究过的问题,而又没有超越性和前瞻性。而这些是论文写作前就该准备的,因此需要广泛搜索与自己所研究问题相关的已有论文,避免做毫无价值的重复劳动。

第三,论据一定要重实证,绝不能凭空捏造。黄侃先生曾说过:“考据之学有三点:一曰,不可臆说;一曰,不用单文;一曰,不可武断。”我们走的仍然是以乾嘉学派为主的朴学即重考据之学的路子,故不可妄言。

第四,不可满足于一知半解,除非对所研究的问题理解得十分透彻,否则不要轻易下笔。也不要被权威所阻,更不要有门户之见。梁启超先生曾说过:“无足以起其信者,虽圣哲父师之言不信。”又戴震说过:“不以人蔽己,不以己自蔽。”同时,论文要重条理,思路一定要清晰。

最后简要谈谈关于治学门径的问题。中国古籍浩如烟海,所以必须掌握一点目录学的基础知识。《与青年朋友谈治学》一书中周祖谟、缪钺、韩国磐等先生都提到了这一点,而且他们提的最多的还是《书目答问》和《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这两部书,从事文字学研究的朋友应该勤读。学好目录学,治学也就成功了一半。

以上仅就所读文史知识专刊《与青年朋友谈治学》略谈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对从事汉语言文字学研究方向的朋友有所启发和帮助。

参考书目:

①张永言.《语文学论集》(增补本).语文出版社,1999年5月第2版

②赵振铎.《辞书学论文集》.商务印书馆,2006年6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