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北的原始森林

刘兆明

人们都知道，中国的陆上地图像一只雄鸡，但很少知道，“雄鸡”的“鸡冠”顶端位置深藏着中国保存面积最大、原始景观最好的国家森林公园——莫尔道嘎国家森林公园。这是中国最北部的原始森林，也是中国最具寒温带特色的林区。

莫尔道嘎国家森林公园面积57.8万公顷，保存着中国最后一片寒温带明亮针叶原始林景观。公园内山峦起伏，古木参天，植被丰富，溪流密布，林型树种、山川河流、动物植被均具有大兴安岭生物圈的典型特征。

这里南接呼伦贝尔大草原，北连中俄额尔古纳界河，辐射连接额尔古纳恩和俄罗斯民族乡、成吉思汗部落发祥地——室韦口岸、黑龙江漠河北极村和根河、敖鲁古雅等景区。这里边疆风光浓郁，夏季林海松风、蓝天白云，冬季则冰峰雪岭、处处霜花雾凇。

莫尔道嘎东侧的龙岩山连绵起伏，云雾别具神韵，每日晨3时许飘起，上午9时才消散，时间之长为中国之最。当晨光洒向雾海，人们会惊奇地看到，太阳对面的半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彩色光环，光环中会出现观看者的身影，这就是著名的龙岩佛光。这里的佛光经常出现。

龙岩山顶有片原始松林。相传在古代，鄂温克族的两兄弟爱上了两姐妹，他们分别结婚后，就在这一带饲养驯鹿，过着幸福的生活。他们养的一只驯鹿特别通人性，深得两家的喜爱。后来，他们太爱这片林子，就和心爱的驯鹿一起幻化成兄弟松、姊妹松和鹿角松，永远扎根在这里，陪伴着这片茂密的森林。

“云雾林中升，瑞雪伴花红”是莫尔道嘎独有的奇景。每当春季，满山遍野的杜鹃花怒放时，都会有瑞雪降临，落在鲜红的花朵上。此时，林中云雾丝丝缕缕，像舞动的纱绸。

这里的传说奇、景色奇，生态更奇。这里的景观未遭斧凿，完好地保持着大陆寒温带生态系统的原始风貌，观赏和科研价值极高。保护区地形高险，自然景观随山势垂直分布，动植物种类繁多，山珍野果漫山遍野。如果在隆冬季节，这里是真正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北国风光。

莫尔道嘎的落叶松原始林区别有洞天：两人才能合抱的古松枝叶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林隙，洒下一道道金线，空气湿润而凉爽，地下芳草鲜美，野花竞相展妍，时有微风送来阵阵涛声。

被誉为“东方多瑙河”的激流河穿越莫尔道嘎森林公园，形成250公里长的风光带。激流河九曲十八弯，时而平稳如镜，时而浪飞湍急、跌水生花。每年夏季，最刺激、最享受的是荡舟顺流而下，饱览如诗似画的河岸风光。

莫尔道嘎森林公园内的河心岛，激流河绕着它流过，有人也叫它相思岛。它花草铺地，沙滩镶边，石壁、绿荫、芳草、沙滩，组成和谐的画面。据说，这里有一则女子送夫保护森林的传说。

从河心岛北上，可以长驱奇乾，抵达乌玛。当年淘金人开辟了一条黄金古道，从这里可以到恩和哈达观赏额尔古纳河、石勒喀河和黑龙江交汇的壮美景色，沿江下行30公里就可以到漠河，欣赏绚丽的北极光。

沿莫尔道嘎河边的公路北行，就开始了“鸡冠之旅”——这里是中国雄鸡版图的“鸡冠位置”。一路上，林茂草美，山泉静流。约走40公里，天地豁然开阔，来到了草原与森林的接合部——古纳。

坐落山脚下的两座古旧的木房似乎仍回响着往日的喧闹。据史料记载，当年这里是800多户人家的大屯子，商号、货栈、烟馆一应俱全，是淘金人进出的门户，被日本侵略后曾是日本关东军的粮食基地。时任中共黑龙江省军委书记的夏尚志夫妇在叛徒告密后躲入古纳，在这里建立了大兴安岭林区第一个党支部。

古纳是1948年被一场洪水冲毁的，是研究额尔古纳流域的地方志和教科书。

继续北行就到了太平川，这是一个有100多户人家的小镇，所有的建筑都是典型、原始的俄式木刻楞。太平川是华俄后裔聚集地，当年因历史原因，中俄两国青年男女联姻，使两国文化在这里交融，形成了独特的文化氛围。太平川最令人心醉的是享用最原始的桑那浴，欣赏俄罗斯风格的民间歌舞，留连于通向远方的古驿道。

出太平川再向西行就到了大兴安岭的坡底，进入了龟石风景区。龟石风景区最典型的景观是龟石峡谷。这是火山地貌区域。沿平安河走进峡谷，一面是绿树草甸，一面是高达百米的悬崖峭壁，其中有巨石突兀而出，酷似巨龟倚山翘望。相传远古有神龟下凡汲水，被林海胜景惊呆，久望不归，幻化成巨石。

离龟石风景区不远就是卡官墓。这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它紧靠北流的额尔古纳河，昔日是如世外桃源的自然屯落，也是一个杀声震天的战场。今天，这里没有了繁衍的人家，只有一片片芳草在风中摇曳。在一个稍高的坡顶矗立着一座墓碑，碑体外表严重脱落，碑文详尽记载了卡官吕瑞浦在因中东铁路管理归属问题而爆发的边境事件中率领兵民奋起还击而英勇牺牲的悲壮历史。为守边护防，吕卡官“效命疆圻历二十余载”，面对强悍的对手，“刚猛不畏暴”，奋勇还击，铸就了民族的魂魄。

逆流而上，可到蒙古族的发祥地室韦古镇。穿行古风小镇，在手风琴的伴奏下，可以欣赏到个性十足的民间舞蹈。这些古朴的民间艺术很自然地让人怀想起室韦蒙兀——这是鞑靼部落的一支，是蒙古族的起源部落。他们的后裔——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相传就是从这一带走出森林、跃马出征的。

莫尔道嘎国家森林公园古迹颇多，而且鲜为人知。发生在这片最北林海中的1929年中苏边境事件、西口子采金工人反满抗日行动、伊姆河伪警察暴动、日伪时期“清边”事件、国民党室韦党支部建立、苏联红军解放奇乾等等众多的历史事件，仍有待人们去揭开其中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