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清音乐伴人生

徐忠友

李岚清曾经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主管全国科学教育文化工作。退休后，生活有音乐、篆刻等业余爱好做伴，过得同样丰富多彩，照他自己的说法是“充满了乐趣”。

爱上音乐的年华

“音乐是文化修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能陶冶情操，而且能够启发创意，有助于提高表达自我感受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李岚清对音乐有如此独到的感受，这缘于音乐魂牵梦绕的美妙，缘于音乐曾经伴随他走过的漫漫岁月。

1932年5月，李岚清出生在江苏镇江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里，他从小跟外祖父、外祖母生活并长大。李岚清有一位舅父，是抗战前交通大学的土木系毕业生。从“洋学堂”毕业的舅父除了懂得建筑外，还会弹钢琴，拉小提琴。舅父家里有一台旧钢琴，是“莫扎特牌”的，每当舅父弹琴时，李岚清便会跑过去饶有兴趣地谛听。舅父会弹很多外国歌曲，李岚清觉得很好听。舅父弹完了，李岚清还要他再弹，舅父便开始教李岚清学弹钢琴。舅父先教李岚清练指法，并规定暂时不准弹乐曲。练了一段时间后，李岚清感到光练指法枯躁乏味，就开始弹起曲子来。他风趣地把这一过程称之为“乱弹琴”。

李岚清对音乐的兴趣除了受舅父的影响外，还有就是从对音乐家感兴趣开始的。当然，舅父那台“莫扎特牌”破钢琴让他爱上了大音乐家莫扎特，另外上小学时，李岚清从课本上读到了《贝多芬与盲女的故事》后，便对贝多芬产生了好奇，后来又想了解其他著名音乐家的人生和创作的乐曲，渐渐爱上了音乐，并喜欢唱歌。在上中学时，他是班上的文艺活动积极分子。考上复旦大学企业管理系，他曾担任过复旦大学学生会副主席兼群众文化工作部部长，经常组织一些文艺演出活动，有时候还带头和同学们登台演唱，并多次得过奖。

1956年至1957年间，已在长春第一汽车制造厂计划科担任副科长的李岚清被派往前苏联莫斯科利哈齐夫汽车厂、高尔基汽车厂学习。那里有很浓厚的音乐氛围，电视、广播里经常播放经典音乐。李岚清一边看书一边听音乐，觉得这些歌曲很优美，便更加喜爱欧洲的经典音乐了。

当时国家发的生活费并不高，但李岚清节衣缩食省下部分钱，购买了一台电唱机和一些唱片。从那以后，业余时间他经常一边看书、写作、一边听音乐，大大提高了工作和学习的效率。19世纪末，俄罗斯有个“五人强力集团”，他们5个人中没有一个是音乐科班出身，但通过努力最后都成了俄罗斯大作曲家。这对李岚清影响很大，他认为正确的事只要持之以恒地努力去做，就一定能取得成功。当然，他还学会了用俄语演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歌曲。

1983年，时任国家外经贸部外资管理局局长的李岚清，调到天津市担任副市长。一个星期天，李岚清来到住所附近的市政府干部俱乐部参加业余活动。他发现俱乐部角落里有一台旧钢琴，琴盖上还沾着一些灰尘，显然已好长时间没人弹过了。这在李岚清的眼里，已算是“稀罕的宝贝”了。此后，每逢节假曰，李岚清必定要到俱乐部弹一阵钢琴，自娱自乐过过琴瘾。当然，钢琴盖上的灰尘也早己被他擦得一干二净了。

音乐沟通心灵

作为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之一，李岚清经常肩负一些重要使命到国外访问。2001年7月13日，决定2008奥运会举办城市的112次国际奥委会全体会议在莫斯科举行。李岚清作为团长率领北京申奥代表团出席了会议。会议前夕，为了创造一个有利于北京申奥的氛围，李岚清亲自出面请莫斯科市市长卢日科夫帮忙。在与卢日科夫联欢时，李岚清用俄语与卢日科夫合唱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首歌在上世纪50年代推出时共有四段歌词，但后来流行的版本只有两段或三段。李岚清与卢日科夫合唱的是原汁原味的四段歌词。一曲唱罢，卢日科夫感到遇上了知音，他高兴地开玩笑说：“现在莫斯科的艺术家也只会唱这首歌的两三段，咱俩是世界上仅有会唱四段的人！”他俩的友谊由此更深了。

李岚清每次到法国访问，与热爱中国文化的希拉克总统会谈时间几乎没有一次不延长的。希拉克总统对中国文化特别是西周青铜器的研究水平较高，多次对李岚清讲，非常喜欢中国“斗酒诗百篇”的唐代大诗人李白，近年来业余时间还在写一部李白的电影剧本。李岚清呢，则与希拉克总统谈雨果、大仲马、小仲马、巴尔扎克等大作家，谈法国和欧洲19世纪以来的著名音乐家，谈法国与欧洲风靡世界的经典音乐，他俩同样是“知音”。

与李岚清同为“知音”的还有挪威的一位副总理。那一次在她举行欢迎中国代表团的宴会上，团长李岚清在致词中说自己非常喜欢挪威著名音乐家格里格的音乐。这让挪威副总理感到非常欣喜，她告诉李岚清，在挪威有两个人是不能骂的：一个是易卜生，另一个就是格里格。宴会的气氛很快便活跃起来，第二天双方的会谈也很顺利。会谈结束后，挪威副总理还临时改变了访问的日程安排，亲自陪同李岚清及中国代表团其他成员到卑尔根访问，因为那里是格里格的故乡，也是这位副总理的家乡。

与学子畅谈音乐人生

2005年4月20日，李岚清在浙江大学作了一场题为《音乐·艺术·人生》的演讲，他已不止一次来到浙江大学了。这座西子湖畔的著名高等学府与他有着不解之缘。浙江大学在“四校合并”期间，从最初方案的设想，到后来计划的实施，他都倾注了大量的心血。1998年9月15日，浙江大学隆重举行了“四校合并”典礼，李岚清从北京赶来参加。此后，在浙大紫金港校区建设中，李岚清也亲自来考察过。

与前几次来浙大不同的是，李岚清这次来浙大已从国家领导人岗位上退下来，以一个“热爱教育事业的公民”和“一位音乐爱好者”的身份，来与浙大学子谈音乐、谈人生的。

“你知道中国的第一首小提琴奏鸣曲《行路难》是谁谱写的？是我国‘地质之父李四光；你知道中国的‘两弹元勋和‘航天之父钱学森早年曾写过一本科学与音乐艺术的书吗？书名叫《科学的艺术与艺术的科学》；你知道‘中国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有什么业余爱好吗？你别看他像个农民，他的小提琴拉得非常好，他还公开表演过；世界大科学家爱因斯坦也是小提琴家、‘量子论专家普朗克同样是钢琴家，他俩还同台演奏过；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前主席格林斯潘也是音乐科班出身，年轻时在一个爵士乐队吹过萨克斯。因为赚钱不多，后来改学商业经济，最终成了能影响美国乃至世界股市行情的‘经济总统……这一切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艺术修养对一个全面发展的人生是多么的重要啊！我们现在一些大学生，到大四时就开始想方设法找工作，可你知道不知道？在香港汇丰银行，他们不仅招收学金融、经济专业的毕业生，也招学音乐的。因为汇丰银行的负责人在长期的实践中发现，学音乐的人特别具有创意思维，只要加以金融知识培训，很容易成为具有创意思维的金融家，格林斯潘的成功，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李岚清这次讲座采用了多媒体结合的办法，将钢琴、手提电脑、投影仪、小银幕都用上了，并用字幕、图片、声光等并用的手段进行演示，非常引人入胜。在谈到欧洲的著名音乐家和经典的音乐时，李岚清更是如数家珍。他说：“300多年来，欧洲出现了很多音乐大师。就古典主义音乐来说，莫扎特和贝多芬是我最崇拜的音乐大师，莫扎特的歌剧《费加罗的婚礼》、贝多芬的《命运》和《第五交响曲》是我最钟爱的。我还喜欢肖邦催人奋进的《G小调第一钢琴叙事曲》、舒曼的《梦幻曲》、约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和音乐等浪漫主义作品。在这些音乐家中，我从舒曼与勃拉姆斯的伟大友谊中看到了与我们中国人一样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精神。舒曼的寿命很短，去世前还发了疯，由于他生前帮助过勃拉姆斯，去世后勃拉姆斯一直照顾着舒曼的妻子克拉克，彼此保持着纯洁的友谊，使克拉克这位女钢琴家一生能从事推广舒曼的音乐作品，他们的行为是可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