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 玄幻掌门

王　媛

第二天李国威约他见面，一开口就是：“我要以你的科幻小说挑战倪匡！”

主持人朗读书中的一段文字，众媒体开始拍照，黄易坐在王安忆身边，面色渐渐泛红，有记者就广告牌上硕大的“新一代武侠宗师”称号提问，他答道：“我自己不这样称的，但他们已经印出来了。”

“他们”指的是上海民营图书公司英特颂，此次以300万元人民币购得黄易大陆版文集的独家授权。其中包括黄易的最新作品《封神记》和《云梦城之谜》，以及修订版《寻秦记》、《覆雨翻云》和《大唐双龙传》。原版《寻秦记》中引起争议的情色内容已被删除。

黄易说，“深入描写”男欢女爱是“某一创作阶段的心态”，“少年时看武侠小说，很爱看男女情事的描写，但往往是点到即止，变成我的一个情意结”。于是自己写作时，就试着“把界线推过一点”。如今，界线又拉了回来。

以你的小说挑战倪匡

20年前，从香港艺术馆辞职时，他已是助理馆长，“养家不成问题”。此前，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艺术系的他曾在九龙的一所中学教英语和美术，相较之下，这份工作算是相当不错了。但他却一意孤行地蛰居大屿山专事写作。

他说放弃艺术一途是出于“某一刻的明悟”，纪念老师丁衍庸的文章《午觉册》里，他记述了目睹老师作画之后的感受：“我曾盲目相信自己有当个出色画人的料子，但在那一刻却清楚明白自己永远不能做到像丁公那样的艺术家，最终我走上不同的路向，恐怕丁公也没想过会以这种奇异的方式改变他不成材的小徒的未来。”

刚出道时，托朋友把一个武侠中篇《荆楚争雄记》，拿去给博益出版集团的李国威看。半年之后，根本没看小说的李国威直截了当说：“现在武侠小说除金庸、古龙外，便没有市场空间，你要么不写，要么就写科幻小说吧。”

于是，黄易在每天下班后挑灯夜战，一个星期内完成科幻小说《月魔》。第二天李国威约他见面，开口第一句就是：“我要以你的科幻小说挑战倪匡（卫斯理）！”

当时他一个月能写两本书，一本科幻、一本武侠，每天忙碌而不觉其苦。最夸张的时候，连续3个月每天都写近万字，“回想起来仍感可怕”。

他的小说，广涉天文地理、正史野史、风水星相……常被冠以“玄幻”之名，这和他大学时对精神修炼发生兴趣有关系。大二时他碰到了自己的“开蒙导师”，一个从美国来的心理学教授。此人信奉印度某宗教，在课堂上放鲍勃•迪伦，分析歌词里的空间感。从他那里，黄易学会了瑜伽和冥想。

此后他又“遍寻名师”求提升。一次听说有个加拿大籍星相家在香港开馆，精准无比，他跑去拜师：“教我星相学，当是为我看星盘，酬金照付。”

他至今对鲍勃•迪伦推崇备至，还随口用带粤语口音的英语给记者背了段歌词。“当你听过数以百计同级别的歌曲，对创作怎么都应该有点帮助吧！”

“睡功”比以前好得多了

黄易的“易”字出自《易经》中的“日月为易”。在大屿山的夜晚，抬头就是银汉灿烂、斗转星移，“可以说是有一点点脱离了现实”。

现在，他常到母亲山下的住处，一边陪母亲吃饭一边看新闻。他家房子有3层，他在最高层写作，一般是早上。两只拉布拉多犬来骚扰，他以奶酪贿赂之，遂养成它们每日来讨食的习惯。“这就是报酬与惩罚。”他说。

1991年成立的黄易出版公司，他自称是“蚊型的小公司”，现在由他太太一手包办。“江湖上的事”，则通过发表武侠小说的大陆刊物《今古传奇》“略窥一二”。2003年开始，他还与《今古传奇》合作设立了“黄易武侠特别奖”。他说眼下是最有利于创作的环境，互联网出现之后，再没有怀才不遇这回事。

黄易的小说还被开发成了游戏，他本人也堪称一个“游戏迷”。台湾推出的《黄易群侠传》刚上市那会儿，他玩了好一阵。最近迷上一个叫《Fallout 3》的游戏，连续两个星期每天玩10多个小时，终致手痛难忍，被迫关机——他叮嘱记者：“千万不要学我！”

比起刚写小说那会儿，现在他有足够的读者，安然过着他钟情的闲适生活，“睡功”更是比以前好得多了。他这么说自己所在的双鱼座 ：“你看，双鱼座就是两条鱼，一条向这边一条向那边，既有向上游的冲动，又有向下游的冲动。假如向上游，或许你会成为爱因斯坦；假如向下游，或许你会来到很舒服的地方，安于那状况。我永远处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