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 象

龙彼德

荷兰风格派主将蒙德里安认为：“作为纯粹的精神表现，艺术将以一种净化的即抽象的美学形式来表现它：艺术必须非自然化，即不需要呈现自然事物的细微末节，而是以抽象的元素建立而成，从而避免个别性和特殊性，获得人类共通的纯粹的精神表现。”德·劳奈的“圆圈的韵律”。康定斯基的。“用红强调”，以及蒙德里安自己的“构图”，都是艺术抽象的典型例证。而刘克襄的散文诗《黑岛》，则是文学抽象的实例。

该作品呈现的是在大海簇拥下的一个小岛的自然景观。“在动态的景象描述中，有一种最原始的静的存在：而在静物的素捕中，自有一种涌现的动感。穿透现象看本质，变化与永恒相对关系的论辩，可以说是刘克囊努力的大方向。”(引自刘登翰、朱双一《彼岸的缪斯》)这动与静、变与恒，就构成了作品的韵律，将“岛屿”“潮汐”“海”“矶鹬”等净化、纯化。乃至简化为抽象的自然。避免了个别性和特殊性。获得了“孤零”“守望”“生存与死亡”等人类共通的精神表现。

在这首诗中，刘克襄很好地处理了知性与感性的矛盾。他没有呈现自然事物的细微末节，但也未放过“岛屿”“燕鸥”的主要特征，特别是抓住了“一万只迁徙中的矶鹬，悄然飞落，在这自然界最惊悸的一霎”，石破天惊般地逼近了自然的本质和人类的本性，使该作品不是纯粹的写实诗，也不是干巴巴的说理诗。如何把握好这个分寸。是运用“抽象”这一技法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