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的唯一主题即生活怀特海《教育的目的》解读

张青琳

摘 要: 怀特海作为杰出的哲学家和数学家,在教育思想领域也独树一帜。其教育名著《教育的目的》一书,由六篇论文和两篇附录构成,着重从教育的目的出发,论述了教育过程中应把握的节奏,自由与纪律的关系,古典课程与现代课程的协调以及大学教育管理的诸多建议。这些深刻的思考和独到的见解不仅成为流行国际的“过程教育”的先声,而且给予当时英国的教育以认真的总结与批判,体现了作者从多年教育实践中得出的经验以及基于这些经验的价值思考。

关键词: 怀特海; 教育的目的; 教育阶段; 大学

中图分类号: G40 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673-8381(2009)05-0062-05

一、怀特海生平及其教学生涯

怀特海(A.N.Whitehead)出生于英格兰一个教育世家,其先辈及兄长都从事于教育、宗教和地方政务类工作。这样的家庭环境和当地的风土人情,使他对历史和教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怀特海接受了“符合那个时代的正常标准”的教育[1]160,每天刻苦修习人文和古典学科。1875年,他进入英国北部多赛特郡舍伯恩地方的一所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学校读书,继续接受严格的古典教育。1880年,怀特海进入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就读。怀特海认为自己“在社交能力的培养和知识的训练方面……得益于剑桥大学,特别是三一学院”[1]162。在这里,怀特海获得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教育。那种被他称为“柏拉图式对话”的晚餐会讨论[1]164,就给他留有深刻的印象,甚至对他几十年之后的研究还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1885年,怀特海获得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学士学位并留校任教兼研究员,直到1910年夏,怀特海举家迁往伦敦,他才离开剑桥,开始了伦敦大学的教师生涯。在剑桥任教期间,怀特海与学生、同事和朋友罗素(Bertrand Russell)合作了闻名于世的《数学原理》(第二卷)。在伦敦时期,虽然繁务缠身,但其仍然获得了理论方面的成就,同时也在军事、政治问题上有了更加深刻的见解。1924年,怀特海以63岁之龄远涉重洋,成为哈佛享有盛誉的教授。

1947年,一代哲人与教育家怀特海与世长辞。

成书于1929年的《教育的目的》一书,除了发表于1916年的论文《教育的目的》之外

还包含另外五篇相关教育演讲论文以及附录《自述生平》和《主要著述目录》,这六篇论文围绕着教育的目的及其实现方式,以一个有机的整体论述了他对旧有教育弊端的批评,阐发了他自己的教育主张。这本不足两百页的书,不仅涉及了大学教育、技术教育等特定领域的教育,并以这些实质性教育为例,深入探讨了教育的目的,提出了教育应踏着生命成长的节拍,保持一定的节奏。本文将从怀特海思想的精华着手,提炼出其总结的教育规律,并着重阐述这位卓越的大师在高等教育上的独到见解。

二、教育的目的与节奏:生活与生命

《教育的目的》一书共收录论文6篇以及附录2篇,被称作“过程哲学”或“有机哲学”的教育哲学贯穿始终[2]。为方便读者理解,本文将沿着大师的思路,提炼出其关于教育的三个元理论:目的论、过程论和内容论。这三个基本理论,又将成为其高等教育理论思考的基础[3]。

(一)教育目的论:为了五彩缤纷的生活

本书开宗明义,认为教育应该“造就的是既有文化又掌握专门知识的人才”[1]1。这是基于对当时教育弊端的批评和反驳,指出它们扼杀了儿童所应有的天才的创造力。而这种创造力在怀特海的教育实践中占有关键性的地位,特别在他关于高等教育的理论中,已经将这种创造力放到了教育的终极目标的位置上。并且,怀特海给出了教育的两条戒律:“不可教太多的科目”,“所教科目务须透彻”[1]3。那么教育该向何方?

《教育的目的》一文提出了被众家争相引用的经典之语“教育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五彩缤纷的生活”[1]12。这一思想的提出直指英国当时流行的把头脑视为机械接受的容器,把教育视为用来传授支离破碎的信息或知识的手段等弊端。怀特海认为,教育只能围绕“生活”这一主题,而不是任何其他庞杂科目。怀特海的教育,是用来教授人们如何运用知识以理解生活,而不是将纯粹的知识“填充”到人的大脑中。这就决定了教育的内容应该是被证明有生活的价值,同时也是实际的加以利用的知识。

在《教育的目的》这篇论文的后半部分,怀特海着重阐述了教育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这里包含了两个关键词:专业化和风格。

使学生成为专业人士的专门训练有别于使学生成为业余爱好者的普通训练。这种专门训练应该提高人的主动性和能力。它将学生与业余爱好者区分开来,但是学生之间仍然没有表现出个体的特性和差异。所以怀特海继续强调,需要培养学生的个人“风格”。所谓风格,这是一种美学意义上的能力,被怀特海称作“智者的最高德性”[1]22。

(二)教育节奏论:踏着生命成长的节拍

怀特海所提出的教育应有节奏的理论,体现着他对学生心理的把握和对教育过程的思考。而这也是对他过程哲学思想的集中体现。这种循环上升的教学过程既可以理解为“浪漫阶段”、“精确阶段”、“综合运用阶段”三个阶段的递进,也可以理解为幼儿期、青春期和大学期的递进,这就将前进的方式以一种复合立体的方式来表达。

在怀特海看来,学习的三个阶段既存在于某一种具体科目中,也深深贯穿于每个个体成长的过程。甚至,他还创造性地将科目之间也罗列出了这种递进的关系。学习的过程首先要因循的是生命成长的方式。怀特海按照教育对于儿童个性自然发展的干预,也将这三个阶段定义为自由纪律自由阶段。

所谓浪漫阶段,就仿佛处在学生的幼儿期,在这个时期,怀特海提出了著名的“必要优先原则”,批判了传统中所认为的“先易后难”方式,认为给予儿童思想的自由是十分必要的,因为“创造力”才是怀特海的教育终极目的之所在。所谓精确阶段,怀特海始终强调这一阶段相对于浪漫阶段的后继性,在精确阶段,需要把浪漫阶段进行整理的事实和信息相联系,并尝试与自身的信息系统联合,形成新的知识体系,从而达到一种平衡。

之后的第三,也就是高级阶段,被称作综合运用阶段。“……在智力发展的大循环期里,大学阶段应该是重要的综合运用时期,综合运用精神应占主导地位,与中学阶段的学习要有本质的区别。”[3]也就是这个高等教育所在的阶段。怀特海认为,在经过了前两个阶段之后,综合运用实际上是再次进入浪漫阶段,是精确性之后的再次实际化,也是纪律之后再次进入自由阶段。所以,对于高等教育而言,给予学生头脑的自由,才是最好的方式。因为此时学生的头脑已经不同于初期的散漫,而变成了一个纪律有素的团队,这时的自由其实正是来源于纪律的。

(三)教育内容论:技术课程与文科课程的结合

在之前的讨论中,怀特海就涉及了教育的内容。教育的内容必然要服从教育目的,遵从于教育节奏,体现教育哲学的引领,那么该如何合理安排教育的内容?智慧与知识的比例又该是多少?

怀特海的教育的唯一主题即生活,在这样的意义上,学生学习的知识就必须围绕生活这一主题。同时,知识不能存在模糊性,要被证明具有生活的价值的同时还要能实际应用于生活。该思想与其他“知识实用性”理论的不同之处在于,怀特海选择知识的方法既根据生活这一主题,同时又十分重视技术性和知识的体系性相结合,这与其过程哲学思想以及数学教育背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教育内容论述中,怀特海着重批判了当时的英国古典文化渐趋衰落的现象,讨论了古典文化和现代技术应该如何在课程内容中进行协调。他认为,应该把文化的学习作为对智慧培养的一种手段,它与数学一样可用来培养学生的分析能力。所以,在何时期教授什么科目,该科目进入哪个阶段,这种安排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相对于古典文化,怀特海对于技术教育也给出了自己独特的见解。他十分排斥传统中为了劳动而教育,为了经济利益而教育,认为在技术教育中,应该教会劳动者一种智慧的劳动态度,将劳动与乐趣融为一体,所谓“工作就是娱乐,娱乐就是生活”[1]76。换言之,只要进入教育的过程中,对人的培养就不能停留在单纯的知识或技能上。所以,将技术教育与文科教育相对立的态度是不可取的。他提出,国家的教育系统中要设置三种课程,“文科课程、科学课程和技术课程”,同时“其中每一种课程都应该包括其他两种课程的内容”[1]85。在大学课程的设置中,怀特海并未给出详细的课程表,但他对课程的思考和观点渗透在高等教育理论的每个角落。

三、大学及其功用:冒险精神与想象力

前文的诸多教育元理论,都为其高等教育的思想和实践提供了铺垫,也成为后人研究和理解的重要基础。换言之,本书的逻辑就是在阐述教育基本原理性问题之后,将目光投入到高等教育这一教育形式中。一方面是由于怀特海一生从事高等教育实践,所以他对高等教育的关注与思考是最多且最有实践意义的,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当时处于大学蓬勃发展的时代,也就是问题越来越显著的时代,所以怀特海从基本教育理论出发,详尽阐述了大学的教育目的、方法和管理。

(一)大学的功用

怀特海指出,大学从来就不是为纯粹理论知识而存在的,即使是传授知识,目的也应该在于培养创造力。大学的作用应该是要在学生与学者之间,新的一代与传统经典之间架构起一座桥梁。怀特海举出了这种桥梁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大学中存在两种人: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却毫无经验的青年,有着丰富经验却思想逐渐固定和僵化的学者,显而易见,这两者的结合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大学唯一必须的任务。

在这里,怀特海提出了其著名的冒险理论:“教育是训练对于生活的冒险;研究则是对智力的冒险。”

[1]146所以,怀特海理想中的大学,应该成为学者引领着青年一起进行“冒险”的乐园。这应该成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最好阐释,因为科学技术就是人类冒险精神的体现与实践。“没有冒险,就没有发生状态;没有发生状态,就没有未来;没有未来,也就没有新事物的诞生。冒险的价值在于引导发生状态,发生状态的价值就在于开辟未来的可能性,激发人们的创造力。”[4]正是由于人类的不断冒险,社会才不断进步;而集中体现人类思想精华的大学,应该成为培养冒险精神的温床。

近代大学的发展中,商业、政治的力量浸入其中,大学的功用越发体现在其毕业生对社会的影响中。怀特海举出社会生活中的思维怪圈:日常生活和工作中,每一个庞大的体系在接纳新生力量之后都会培养其对组织的适应性,虽然这样会提高统一性和效率,但是这种固定的程序化的工作将会导致人形成思维定势,最终想象力殆尽。在学校中也存在此种现象:一个优秀的书呆子很可能无法独自思考与生存。所以,怀特海认为大学应该为学生提供良好的思维训练机会,使得他们进入社会之前就形成了富于想象力的思考,以此构成他们的职前基础。这样的学生在走上工作岗位之后,就有着将具体事实与一般原理相结合的能力,而不是机械地完成职业任务[4]。有着这样功用的大学,其教育目的就从生活这一简单却宽泛的主题上细化到了培养具有创造力和冒险精神的人才上来。

(二)大学的教育节奏与内容

按照怀特海的教育节奏理论,大学阶段,无论是从在教育阶段还是个体发展阶段的角度,都到了综合运用的阶段[3],在这样的深入发展阶段,学生应该由纪律转入自由,开放自己的视野,将知识转化为能力。这也完全契合了其对大学教育目的的分析,在高等教育中,纯粹知识性的传授是毫无意义的,反而会对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培养产生消极影响。

所以,怀特海十分反对在大学阶段还按照中学时期循规蹈矩一板一眼地跟着老师亦步亦趋。在大学,纯粹获得知识已经不是最主导的任务,而应该着力于主动地、创造性地掌握并运用知识。显然,此时的教育所踏的生命节拍,应该是自由的,学生的头脑应该获得自由,并利用自由的力量将进入大学之前的知识储备良好地运用起来,为自身思维的培养和分析能力的提高而努力。既然培养充满创造力和冒险精神的人才是大学的教育目的,那么大学中所传授的知识也应该是以培养思维能力为目的来进行筛选的。

与之前怀特海所论述的技术教育与文科教育的关系相一致,怀特海肯定了古典文科教育在培养人思维能力方面的积极作用,并多次强调应该将现代和古典的科目进行协调统一。这虽然是基于对近代英国各种思想以及社会现实的妥协,但不可否认的是,怀特海的思想相较于当时进入商业化课程管理和运作的大学而言,有着力挽狂澜发人深省的巨大力量。

(三)大学的管理

鉴于当时的社会现实和教育状况,怀特海以几近嘲讽的语言指出了大学进入商业化运作的可怕未来。这也是他的高等教育思想与现实实践最接近之处,所以也激起最多的讨论。经济进入近现代的同时,教育不可避免地面临着来自市场的冲击。怀特海坚持自己的立场,认真而全面地讨论了大学的功用、教学方法和内容,从而总结出大学的立学之本和其应尽的社会责任。在这场大学近现代化的变革中,一代哲学和数学大师怀特海的思想中充分体现出英国西方古典文化和美国西方近代文化的冲突和融合,所以,他指出的道路虽然有着理想化的嫌疑,但是对整个西方世界的教育,对于整个世界的教育都有着先锋的作用。

怀特海说,教育是不能完全商业化的,管理一所大学和管理一个公司完全不同,管理一群学者和管理一群员工绝然不同。在其整个高校管理的思考中,备受推崇的就是高校教师管理。而引导学生的重任就应该由大学的教师来完成。

既然大学的功用在于搭建一座连接青年和经典思想的桥梁,而经典和经验就需要由具备良好素质的学者们引领青年们去领会和感悟。既然大学具有促进社会进步的责任,其实现的方式就是创新和冒险,所以学者们所具备的良好素质必须包括充满想象力的知识探索能力,唤起智慧和引领发现的能力。换言之,既然大学的任务不仅仅是传授知识,那么仅仅是学富五车的学者并不能满足大学的需要。

同时,在教师的评价上,怀特海也列出了教育中存在的几大罪状。他认为,对教师队伍的管理,与对其他团队的管理不同,应该给予教师更多的自由空间。换言之,对教师的评价,不应该把“效率”作为重要的甚至是唯一的指标,因为教师这个行业需要“教学相长”,需要不断地与学生交流从而引导他们开始生活和智慧的冒险,教育从来不是依靠效率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所以,怀特海再次重申,非常反对当局按照商业管理模式来管理大学,即使是私立的或者商业的学校也不能按照商业模式来运作,因为大学里的学者是以能够激发学子创造力为目标而存在的,决不能成为高效率的生产机器。

另外,怀特海在其论文的最后提出,众多优秀的大学历史悠久,传统深厚,这些大学要继续发展,就应该在继承优良传统的基础上,进行适合现代社会发展的革新,无论哪个国家,何种类型的大学都应该与社会发展紧密结合。

四、对此书的评价与思考

怀特海作为一代数学和哲学大师,其来源于实践的教育思考和基于过程哲学的教育哲学,从成书以来,一直引发着争论和思考。诚然,作为教育发展变革时期的先锋,他的很多思想都存在着偏颇和理想化的倾向,但无可否认的是,怀特海将其多年来一线教育实践中得来的点滴加以哲学化和数学化的思考和整理,形成了一套虽然简单但影响深远的教育思想理论。本书作为他最有代表性的教育著作,充分体现着怀特海在教育目的、教育节奏、教育内容等方面思想的闪光点,而其关于高等教育独到且深刻的分析,具有非常广泛的实践意义。

首先,怀特海的教育目的观基本脱离了旧有的关于实质与形式之间的重复争论。他批评了传统教育争论点的偏颇,绕过教育问题的抽象争论,将教育目的落实到现实生活中来,直接指出教育唯一的主题只能是现实生活。当然,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是处于对抽象争论中双方立场的妥协,不过我们应该注意的是,这种观点在实践中显然更具有操作性和指导意义,它体现了怀特海过程哲学思想以及其价值分级进化观的精髓[5],将知识与智慧,形式与实质相依傍,成为教育的循环周期理论的基础。

其次,作为怀特海一切思想的哲学基础,其过程哲学促使怀特海将历来古板的教育过程视为一种循环的动态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强调阶段性,强调对学生的创造力的挖掘和培养。这个过程的动态性的意义在于,每个阶段都有着不同的重点和任务,并且关于三个阶段的划分也立体的具有三种含义:教育的、个体的和自由与纪律的。这种划分创造性地解决了个体发展与教育不协调的问题,并且将自由与纪律置于继发的阶段中,并使二者有主有辅,成为教育的“双保险”。

第三,怀特海对于教育有着与旁人不同的美学意义上的追求,即强调教育培养的人,不仅仅是获得知识,而且对于其精神力的培养也应该给予重视。这特别体现在其关于培养合格的技术性人才的观点上。而对于所有的学生,怀特海都一再强调要培养他们的创造力和冒险精神。由此,他认为,教师,尤其是高校的教师,绝不能止在学富五车的学究,更重要的是具有想象力和发掘想象力的能力以及唤起智慧引领冒险的热情和精神。这样的人将成为近代乃至现代高校的中坚力量。

总而言之,《教育的目的》一书,虽然是一本论文集,但它由过程哲学连贯始终,论述前后照应,虽然仅仅不到两百页,但完全无愧于一本分析精辟、思想深刻,在当时有着先锋意义的教育著作。值得一提的是,怀特海在本书中体现了英式文学的一贯风格,用语幽默、分析有力,并以大量的实例例证取代了艰涩难懂的理论直述,很有阅读的美学价值。

参考文献

[1]怀特海.教育的目的[M].徐汝舟,译.北京:三联书店,2002.

[2]肖 红.怀特海数学教育思想探析[J].江苏社会科学,2006(S1):10-12.

[3]付殿英.遥远而有震撼的回音怀特海的教育思想及其深远意义[J].外国教育研究,2004(12):1-5.

[4]韩 震.冒险的价值我读怀特海[J].学术研究,2002(9):13-16.

[5]小约翰•B•科布.怀特海的价值理论[J].张学广,译.天津社会科学,2002(6):21-26.

(责任编辑 朱漪云)

The Only Theme of Education Is Life:

An Interpretation of The Aims of Education

ZHANG Qing-lin

(School of Education,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

Abstract: Alfred N. Whitehead, a distinguished mathematician and philosopher, had his unique thoughts on education, which were fully expressed in his educational masterpiece The Aims of Education. The book with six essays and two appendices elaborates on the rhythm of the educational proces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reedom and discipline, the coordination between classical and modern courses, and the management of a university from the purpose of education. Those ideas, or rather profound insights derived from many years of education practice, have not only become the precursor of “process education”, but also served as a good review and criticism of the British education at that time.

Key words:Whitehead; The Aims of Education; educational stage; university